殷岃看她在窗边趴得牢靠,便也懒得管了,自行坐到屏风前的书案前,拿了书册翻看。 过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车队晃晃悠悠到了村庄前。 已是傍晚时分,这么一大队人马前来,免不得惹人怀疑,村口守门的壮汉拿着钉耙横在大路中央:“哪里来人?” 顺德笑着下车,给大汉手里塞了一挂铜板:“北边来行商的,这不是快入夜了吗,想要投宿,行个方便。” 谁知那大汉冷笑一声:“这招不是用过了吗?你们清水村的人就这点水准?” 顺德恍然明白过来,定然是这清水村与眼前这个村子有些矛盾,壮汉把他们当成了隔壁村找来惹事的人。 顺德正要解释时,却见壮汉身后有一个老者慢悠悠地走来,问道:“大猛,发生什么事了?” 被唤作大猛的壮汉简单说了两句,老者颔首往车队那边瞧,当看见顺德时,他神色一惊,随后又看了几眼,匆忙上前道:“年轻后生不知事,误了贵客,客人请随老朽来。” 大猛在一旁不满道:“村长,什么贵客啊,肯定是清水村寻来的人。” 老者瞪他一眼,低声呵斥:“清水村那般穷酸,怎么可能用得起这种衣料,你怕是饭涨多了人傻了。” 说着,老者又挂上笑脸,引着顺德及身后的车队进了村口,到了几户瞧上去还算宽敞的房屋前。 打头那户应当就是村长家,周窈窈在窗后掀帘看着,一个身体结实的大娘疾步行了出来,也不顾忌旁人在,迎头就给了村长一下:“你又引了什么人来家里?老娘给你说清楚,你带来的人你伺候,别指望老娘!” 村长嘴里喃喃说着“悍妇”,却也不敢劳烦妻子,只好唤出来自己几个孩子,帮他们收拾行礼。 周窈窈瞧着有趣,一直盯着那大娘瞧,直到她进了一旁的矮房里,才收回目光。 顺德见这户还算干净宽敞,这才掀开车帘,请殷岃下车。 殷岃虽然身着常服,但通身的气质在,行步之间便有威压。 村长和他儿子们本以为顺德便是这商队的老爷,但此时一见,心中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才是老爷。 周窈窈见殷岃下去了,也要蹦蹦跳跳往下去,却听殷岃冷声提醒:“带上帷帽。” 说着,殷岃从芽春手里接过一顶帷帽,亲自站在车门处给她带上,才准她下车。 杨贤妃也要住在这一户中,紧跟着下来了,缓步行至周窈窈身旁,给她正了正腰间的系带。 就在此时,一个不大点的小豆丁从矮房里面冲了出来,凑到别人身后,想要躲她祖母。 许是周窈窈的裙摆瞧起来最舒服,她瞧了两眼,立刻就躲到了周窈窈身后,正想掀开裙摆往里钻时,被殷岃毫不客气地单手提了起来,扔到了她父亲怀里。 村长看见殷岃的脸色,立刻训斥孩子父亲把孩子看好,可他刚陪出一个笑脸,孩子祖母又不愿意了。 许是周窈窈活泼、杨贤妃稳重,又见殷岃的态度在,大娘瞪了村长一样,从孩子父亲怀里接过那豆丁,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挑唆道:“男人啊,哪怕妻妾都在,就是对妾上心些。” 周窈窈一愣,还不等她发作,殷岃已经冷了脸:“记住这家名讳,瞧瞧到底是哪个州郡哪个村的,咱们走。” 他一生气,周窈窈反倒不气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了村长家,旁人屋里也不一定能让他们留宿,她还是想睡到坚实的床榻上,舒舒服服的歇一晚上。 这么一想,周窈窈急忙去挽殷岃的手:“无事无事,咱们还是住下吧。” 顺德也连忙低声劝道:“皇......老爷,咱们先住下,旁的等去州郡、哪怕回京了再说都成,先歇歇脚。” 看殷岃还是铁青着脸,那小豆丁都被吓得直往祖母怀里躲,周窈窈干脆大着胆子,上手把殷岃往屋子里拽,把他按到屋中的床榻上坐下,再次劝道:“人家又说得没错,虽然杨贤妃算不上妻,但我确实是妾啊。而且你也别怪那大娘,说不准就是村长对小老婆好对她不好,她才这样呢。” 唉,封建社会害死人啊,还是一夫一妻制好。 谁知听了她的话,殷岃情绪并无起色,他望着周窈窈,淡淡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周窈窈莫名其妙:“这还能怎么想。”后宫之中,她不就是他的妾吗,还是地位最低的那个...... 殷岃抿紧唇,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哎呀,干嘛这么瞧我。”周窈窈噘起嘴,拍了他一下:“眼瞧着天黑了,快些洗洗,早些歇息。” 她要好好泡个澡!不然都要酸了。 “没什么。”殷岃又盯着她瞧了两眼,缓缓起身,他想,他已经知道周窈窈想要但是她以为自己不能给的,是什么了。
第39章 颤栗 按理来说, 周窈窈作为宫妃,应当主动伺候皇上沐浴,但她前段时间因为伤病, 懒惰上来了, 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以她这个病患优先, 哪怕伤好了大半也是如此。进这村长家的净房时,险些都没想到等等身后的皇上。 要不是芽春拍了拍她, 周窈窈怕是已经冲进了这唯一的净房里。 好在她脚步刹地快,回头狗腿道:“皇上, 臣妾是先帮您去瞧瞧净房环境。” 殷岃定定地看了她两眼, 嘴角忽地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看得周窈窈心里直发毛。 他颔首应道:“那你先去瞧瞧吧。” 村长虽然是一村之长,但是家中环境与州府驿馆相比还是远远不及, 并没有浴桶, 要不是顺德有心,让拉运物资的马车停到此处,把一路携带的浴桶送了进来, 周窈窈觉得自己应当是没法好好沐浴了。 “皇上, 臣妾瞧过了, 环境尚佳。” “嗯。”殷岃不急不缓道:“那你便进来, 伺候朕沐浴吧。” 又伺候他沐浴?周窈窈有些不高兴,她身子还没完全好呢就开始使唤她,上次伺候他沐浴把她累够呛的事, 她还记着呢! “还不进来?”殷岃进净房后, 回头瞥她一眼, 她才不情不愿地跟了进去。 进了净房后,殷岃朝她抬了抬下巴。 周窈窈指了指自己, 又指了指浴桶,迟疑道:“皇上,您的意思是,让臣妾先沐浴?” 殷岃点头。 周窈窈喜笑颜开:“不愧是皇上,就是大气,那臣妾就不客气了,劳烦您帮臣妾唤芽春进来,好让芽春帮臣妾擦背。” “为何要叫芽春?”殷岃低声道,瞧着她解盘扣的手指顿在半空,缓步上前,亲自给她解开盘扣。 在周窈窈先是带笑接着怔愣然后震惊最后羞涩的眼神里,殷岃又一件一件,把她的外裙、里衣、小衣,挨个解开系带。 偏他解完了还一脸正经,似乎适才解的不是她的衣衫,而只是件将士的盔甲。 周窈窈抓着系带,终于明白过来,他根本不是想让自己伺候沐浴,也不是想让自己先沐浴,他是想同自己一起沐浴! “还不沐浴?一会儿水都凉了。”殷岃面无表情道,好像真是只是提醒她一下。 老色鬼! 周窈窈暗骂一声,满脸通红的低下头,松开系带,全身所有衣衫瞬间滑落下来,露出一片晃人眼睛的雪白。 她也没去瞧一旁的殷岃,匆匆迈入浴桶里,只把脖子以上露在水面上,偷偷朝殷岃做了个鬼脸,随后便老老实实地给自己擦洗起来。 适才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殷岃此时正经了许多,在一旁来回缓缓踱步,也不往这边瞧,要不是他出手解了自己的衣衫,周窈窈还真当他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呢,装什么装啊。 眼见快要洗完了,但她费尽力气,也够不到自己的后背。 周窈窈望了在一旁静静看她沐浴的男人一眼,想了想,还是咬着唇,低声唤道:“皇上,来帮帮臣妾吧。” 殷岃装作不经意地瞧过来,平静地“嗯”了一声,慢慢行到她的背后,从她手中接过沾水的棉帕,贴到那细腻滑嫩的背上。 明明隔着一层帕子,可周窈窈却觉得,脊背的皮肤能直接感受到男人指尖的薄茧,还有他略带烫意的温度。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男人故意在擦洗完一下之后停顿一下,勾得她心里有些痒痒的。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等男人刚刚给她擦洗完,便从水里钻了出来,急声道:“臣妾,臣妾先换衣衫。” 言罢,便急匆匆地披上干净的里衣,快步跑了出去。 殷岃的指尖还停留着适才女子肩背的滑腻,见她跑掉,反而笑了,说了一句:“没出息。”声音极低,好似呢喃。 顺德连忙命人进来换水伺候,在殷岃解下衣衫的间隙,行到殷岃身边禀告道:“皇上,此处毕竟是农户,热水有些供不过来,水可能有些凉。” 殷岃抬手道:“无事。朕已猜到。”不然也不会让周窈窈先洗了。 他微微躬身,大半个身子都浸入了水里,吩咐道:“动作麻利些。” 顺德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了,哪里能不知道皇上为何让他麻利些,于是带着笑,吩咐几个随行的小太监一齐给皇上擦洗。 不过片刻功夫,殷岃便洗净出了浴桶,披上里衣,阔步迈入寝室。 周窈窈听见他进来的脚步声,“倏”地一下拉过芽春刚刚铺好的锦被,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 若是寒冬腊月,她这么做也就罢了,可如今是夏季,这么捂着,也不知道能坚持几时? 殷岃也不出手干预,干脆在榻边坐下来,盯着那团被子。 他甚至还没坐稳当,周窈窈便耐不住,一把掀开了被子。 整个人热得喘着粗气,脸颊红彤彤的,比适才在浴桶中的绯色,多了一丝朴实的风情。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细腻的脸颊。 下一刻,肉眼可见的,她能露出来的雪白肌肤都染上了淡淡一层绯色,脖颈、肩头,像一只熟透的果子等他采撷。 殷岃喉头微动,哑声道:“莫热着了。” 说完,缓慢而坚定地抓住女子身上的锦被。 周窈窈立时用上吃奶的力气,紧紧抓着,不敢放开。 半晌后,就当她以为男人会用力时,男人反而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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