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的,都是一些琐碎的杂事,谢珩同温杳很快便处理了。 后来百姓们看到他们办事效率高,还是实打实地为百姓做事,便有几个壮了胆子,过来伸冤。 严格算起来也不算伸冤。 因为这些人说,他们家的壮丁,不只是他们家的,长安县近些年,好多壮丁陆陆续续地失踪了——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他们也不是没有报官,但是长安县的衙役按照惯例调查走访以后,发现根本没有线索,这些人好像突然就完全消失了一样。 后来又出现了别的案子,这些失踪案便渐渐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百姓们说完这件事,悄悄看了一眼温杳和谢珩。 二人听罢,俱是陷入沉思。 百姓们纷纷失落地垂下眼睫。 大抵……他们也不会管的吧。 毕竟都失踪这么久了。 “人非鬼怪,只要尚还在这世间,必然会留下踪迹。这些失踪的人,在下会尽力将他们找回来。”须臾后,谢珩温声开口, “白泽,你带人去统计一下近五年来长安县的失踪者,去衙门询问,若有遗漏,便挨家挨户走访调查。” “喏。” 白泽作揖离开。 听到谢珩和白泽的对话,这几个百姓诧异地抬起头,片刻后红着眼睛跪地,就要对谢珩磕头。 谢珩和温杳连忙搀扶起他们来。 “贵人啊,你们真是贵人啊。衙役都不管这事儿了,也只有贵人愿意出手相助了。”百姓们哽咽开口。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大周百姓做事,是在下的本分。”谢珩微微一笑。 本分…… “贵人莫不是……”一个百姓忽然一愣。 温杳朝他眨了眨眼睛:“此番微服私访,还请诸位不要声张。” 众人纷纷作揖。 等到两人离开,他们聚在一起,看向那发愣的人,低声询问:“老李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听他们说微服私访,那几位贵人不是寻常官员?”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大周,能说出这番话的年轻官员还能有谁?”那人轻声道。 为百姓立命,以天下为己任……年轻的官员…… 温润如玉的小郎君…… “是谢丞相?那他旁边的那位,岂不就是长宁郡主?”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大抵是如此了。他们是微服私访出来的,此事只有你我几人知晓,不得声张出去。” 众人回神,连连点头应下,随后一脸感慨。 素闻丞相温润随和,十分亲民,这次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啊。 还有那长宁郡主,也果然是个飒爽的女娘,竟然帮着他们百姓做了那么多事情。 谢珩派人调查失踪案期间,温杳与云徽柔教当地的孩童玩蹴鞠。 温杳自幼便十分喜爱蹴鞠,常常与谢珩隔着一面墙玩蹴鞠。 后来不小心踢垮了一面墙,温父便再不准她在府邸玩蹴鞠,并拉着她给她更严格的武功训练了。 如今再玩起来,温杳只觉技术不减当年。 倒是云徽柔,和这些孩童一样,也是第一次接触蹴鞠,一开始玩的很是拘谨,踢不好。 后来被孩童笑声感染,云徽柔慢慢放开,记下窍门,勉勉强强能做温杳的对手了。 不仅如此,连白芨,幼白也被温杳拉了进来一起来。 谢珩忙碌完一日的伙计,看到温杳带着一帮孩童玩得不亦乐乎,忍不住摇头失笑。 “阿珩!”温杳听到笑声,停下来朝谢珩那边看过去,顺道伸出手使劲招了招,“阿珩一起来呀。” “你玩吧,我该回去给你做午膳了。”谢珩朝着温杳眨了眨眼睛。 温杳耳朵一红,忽然咧嘴一笑,朝着谢珩踢出蹴鞠。 调皮的十一呀。 谢珩不紧不慢地撩开裙袍,当着众人的面来了个漂亮的回旋射门,直接惊呆了一众孩童。 “我家夫君厉害不厉害?”温杳回头看着孩童们,笑眯眯问。 “厉害!”孩童齐声答,眼睛里亮蹭蹭的。 谢珩耳根子一红,赶紧扭头离开。 温杳玩了一阵,直到谢珩传人来喊她用膳,这才同幼白等人意犹未尽地回了院子。 看到温杳汗津津的小脸儿,谢珩拿出一方帕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汗珠子。 “天气要转凉了,这般一冷一热,仔细生风寒。” “生了风寒也有阿珩照顾,我不怕。” 看到温杳眉眼弯弯的模样,谢珩跟着笑:“是是是,我的夫人。” 旁边的幼白和白芨默默低头,云徽柔眼角笑意逐渐加深。 温杳耳根子有些烫,咳嗽一声:“阿珩,我饿了。” “嗯,我熬了肉糜粥,盛给你尝尝。” “好~” 用膳时,三人十分自觉地离开,让温杳与谢珩独处。 温杳喝了一口粥,惊奇地开口:“是猪肝?” “嗯,我前些日子修书询问了之元猪下水对身子是否有益,他便赠了我一本食谱,里头有猪下水的各种做法。这猪肝粥便是我试着做的,若十一觉得好吃,日后我按那食谱来给十一做。” “食谱?亓小先生也会有食谱?” “嗯,强身健体的食谱。我见夫人这般喜欢与孩童玩耍,待日后,我们自己也在府邸养几个。”
第95章 陪我到老的,是十一呀(前一章已修改) 谢珩的一席话,让温杳听得猝不及防,一口要咽下去的粥就这么被呛住了。 “慢些吃,我不与你抢。”谢珩面色一变,敛起眉间揶揄,忙不迭地凑过来为温杳拍背顺气。 温杳的脸红成一片。 好不容易喘过气儿后,她嗔了一眼谢珩,而后继续用粥。 一碗粥入腹,温杳与谢珩散步消食。 “阿珩日后……想养几个?”路过一片小河,温杳停下来侧头看着身边的少年郎君。 谢珩怔了怔,反应过来温杳问的话,眼神微微一深。 “都听夫人的。只是听闻生育甚疼,有的女娘甚至还会大出血……若十一不想,我也不强求。”谢珩微微低头,吻了吻温杳的眉梢,目光温柔如水, “毕竟陪我到老的,是十一呀。” 陪我到老的,是十一呀。 面前少年公子的桃花眼璨若星河,眼底倒映着的星星点点,凝聚成温杳小小的身影。 温杳凝望着谢珩的眼睛,微微失神。 是呀,陪阿珩到老的是她。 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想陪她的阿珩白头到老了。 上一世的灵堂,与少年惨白的脸历历在目,让温杳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随后红了眼眶。 她紧紧抱住谢珩,闻到身边人的药香,迷惘的心慢慢沉淀下来。 阿珩在她身边,这一世的阿珩健健康康,会一直在她身边。 谢珩拍了拍温杳的背,温声道:“十一,你喜欢么。” “喜欢的,我愿为阿珩养个小阿珩。” 谢珩愣了愣,随后莞尔:“不是,我是问十一,喜不喜欢我们这些日子过得田园生活。” 温杳蹭了蹭谢珩的下巴,抬头看着他,眉眼弯弯:“只要有阿珩在,哪里我都喜欢。” 谢珩笑。 他的十一最懂他。 那么,以后他致仕还乡,带着他的小十一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们回去吧。”抚了抚温杳的头,谢珩温声开口。 “好~” 夕阳西下,长身玉立的少年公子一袭月牙白衣,牵着红衣姑娘缓缓远去。 他们的影子在斜阳中交错相融,微风徐来,吹动他们的鬓发。 路过的百姓看着他们宛若璧人的背影,忍不住羡慕。 等他们不忙了,也要牵着自家婆娘这样在夕阳下走一遭。 好浪漫! 就这样,白日里温杳或与孩童们玩耍,或教授小女娘们刺绣与六艺。 神昭皇后在世时,下了这样一条律令—— 在大周,无论庶民寒门,还是世家子弟,到了一定年岁都要进学堂读书识字。 他们不需要担心钱,钱由朝廷出。 若衙门统计户口时,发现适龄的孩童不会读书识字,这一家的大人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眼下这些女娘们都还没有到进学堂的年纪,所以跟温杳学得十分认真。 有几个还说,日后也要向温杳一样,去长安当官儿,做个让百姓人人称赞的贵人。 温杳笑眯眯地抚着她的脑袋说有志气,而后赠给她一大块饴糖。 到了夜里,温杳便与谢珩腻腻歪歪,或与他一同处理公事。 直到十月二十九,白泽带着统计下来的名单,回来复命。 他统计了整个京城的失踪人口,仅长安县近些年失踪的便有不下千人。 而同一时间,京城失踪的人更是达到万人。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主公,属下调查走访时,发现一件事。这些人失踪前,基本都去过杜陵郡。”白泽作揖。 都去过杜陵郡? 谢珩与旁听的温杳齐齐皱眉。 直觉告诉他们,这些人的失踪不简单。 而且,还是在天子脚下失踪。 “继续查。”谢珩一手叩着桌案,一手握着统计下来的名单。 “喏。” 白泽正要离开,谢珩忽然道:“且慢。” “主公还有何事?” “下个月白淙将要返京,你兄弟二人一年未见。给你们放个假吧,此事我托他人去办。” 白泽愣了愣,垂眸作揖离开。 “白淙要回京,那裴御史也要回京了?”温杳问。 “嗯,前不久月时修书与我,说他监察已近尾声,正在返程的路上。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便能回长安复命了。”谢珩点点头。 温杳颔首。 裴子衡是裴子期的长兄,也是容非乐的夫兄。 他是知道裴子期出事的,也知道容非乐怀了遗腹子。 此番回京,裴子衡免不了要去探望容非乐,顺带祭奠一下裴子期。 她担心容非乐身子不好,与裴子衡会面后想起伤心事,动了胎气。 “三公主知道月时要还京,前不久月时也修书送去庄园一封。”谢珩看出温杳眼里的担忧,温声道,“若十一担心,届时月时登门,我同你随他一道去庄园。” 温杳乖巧颔首:“好~” 翌日,温杳忽然收到将军府送来的书信,说温父比武时摔下了马,磕到了脑袋,这会儿正昏迷不醒呢。 收到书信,温杳同云徽柔一并打马离开。 谢珩也牵了快马离开。 临去前,谢珩留下白泽和白芨,让他们帮幼白收拾细软,准备还京。 幼白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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