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倚杰说,春药对我没用。什么时候给我吃的?当然是放在我的药罐里,难道是与哪味药起反应变成了毒药? 我说出怀疑,能明摇头。 “催情草没有毒,如果与你的药有冲突,倚杰不会放进药罐里。” 他信倚杰,我也信。 “可听你的意思,我的腹痛是催情草引起的。是药三分毒。” “催情草至阴,但发挥作用后会从毛孔中散去,所以对人体没害。除非……” 除非没发挥作用,于是沉积下来。能明说:“倚杰不知道催情草有副作用,给你吃太多了。入夜时分,正是你们平日那个的时候,所以开始疼痛,但再好的春药也有个药效时间,因此时辰一过疼痛也就消了。” “能解吗?” 他欲言又止。 明白了。催情草,它的名字就是解药。 “你说你熬药是在你们……之后,你都主动勾引他了,他为什么还要给你吃催情草?”能明贴着我耳朵问,似乎怕远远在前的郭二忽然顺风耳听到我们的对话。 这个问题怎么好给你这种小孩子讲? “你真的,不能行床第之事了?” 又来了,有必要一再强调吗? “怪不得你们每晚抱在一起睡觉却什么事都不做。” 第二十七遍! 晚上,我安静地躺在帐篷里迎接疼痛,由于有准备,疼痛袭来后我没有晕过去,由于没有晕过去,我更深刻地感受到疼痛的难耐,于是我决定还是晕过去好些。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起得早,出了帐篷却见能明更早。 “二哥还没起?”我高兴得很,哈哈,还有比我晚的。 “他早走了。郭志病了,他先赶回去。” “郭三病了?”我惊叫。 “我骗他的。”他若无其事地说,低头忙碌着收拾我的帐篷,打包上马。 没有人在前面探路了,一眼看去只有茫茫雪原,让人很不习惯。更不习惯的是,能明竟然不揽着我,让我摇摇晃晃坐不稳。 我尥他,他拍我一掌:“坐好。” 就是坐不好了嘛! 他叹气,扶住我的腰,喘息声重。 忽然明白他支开郭二的原因。我苦笑。没用的,孩子。 傍晚扎营,能明只撑了一个帐篷,他一直不看我,低头一个人忙碌。水没有烧开,糌粑也没烤热,将就了。 焐好篝火我们钻进帐篷,能明傻站着,我叹口气拉他坐下,盘算着如何打消他的念头,他一下扑过来,把我撞倒在地。 “能明,不要这样,没用的,住手。” 他红了眼,三下两下扯去我的衣服,脱自己衣服时,他忽然停下,茫然地看着我。 我气:“来呀?怎么不动了?” 他哭丧着脸:“我,我大不起来。” 我起身穿好衣服,又躺下,拍拍身旁让他过来。他爬过来,小猫般蜷着。 疼痛开始了,我轻松地晕过去……然后又轻松地醒过来。既然不能改变疼痛的事实,那就变着法子享受它吧。 能明仰面而躺,眼睛大大睁着,毫无生气。 想起疼痛前种种,我笑起来。 他有气无力地抱怨:“你还笑。” “你从未做过吧?” 他默然。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很正常。” “怎么会正常?”他很生气,“一个男人怎么能大不起来?” “你清晨起床前要大吧?”天,我要兼职上生理卫生课吗? 他脸红了,轻轻点下头:“可刚才……” “因为,我不是你能一起做那件事的人。” 他翻身面对我:“白天,我幻想着,连马都骑不稳。” “你幻想的对象一定不是我。” 他愣了:“我也不知道想的谁。” 傻孩子!“想知道我的感觉吗?” 他点头。 我笑:“我觉得好像是乱伦。” 他瞪大眼睛:“乱……” “你有时候像我弟弟,有时候又像我儿子,我们怎么可能做那个?” “我也感觉奇怪,听你一说,真的像乱伦。”他忽然瞪着我,“我怎么会是你弟弟?我比你大,应该是哥哥,还有,不准把我当儿子。” 我的实际年龄比你大,这个不好说。于是我说:“我心里年龄比你大。” “什么是心里年龄?” “就是我经历的事情比你多。” “我十四岁开始行走江湖,至今已近十年。十年前你还在流鼻涕吧?”他哈哈笑。 “可我做过那事,你没做过。” 他垂下眼。我苦笑,怎么会夸耀起这个?越是得不到的越在乎吧?知道自己再也做不了了,所以才把曾经做过挂在嘴上。 能明担心地看着我,我挤个笑容,没事! “亦秀,要不,我跟那位神医说说,或许他能治好你的病。” “哪位神医?” “郭大神医啊。”他笑得灿烂。 郭大神医!“郭大也在泉企?” “没有,不过能联系上。你的‘冰冻症’怎么好的?” 冰冻症跟他有什么关系?噢,对,看见郭家商铺摘下招牌的那晚,我开始发病。 能明撒娇:“那几天我好累啊。天不亮就去向二哥报告你夜里的情况,然后回去陪你聊天,下午又得赶去听二哥传达指示,顺便报告你白天的情况。” “呵,辛苦辛苦。我还真不知道郭大会遥控诊脉,可他不会武功,怎么能指挥你操作?” “武功只是个辅助。我们原以为我一去建川,你会对我流口水,然后我勾勾手就把你带走。” 我点头:“该早点说明,我就好好配合了。”怪不得说怀念我流口水的样子。 他讪笑:“我没想到你会病成那样,真以为你要死了,后来把你的症状传给郭大哥,他却认为你这不是病,不过是缺乏安全感,流浪狗总是把第一个扔给他骨头的人当主人,——啊,这是他的原话,我只是重复。”他滚到帐篷边。 我冷笑,好,流浪狗,我记住了。“你天天接近我,是不让我只啃倚杰的骨头,把你也当主人,然后二哥出现,抛出狗窝做诱饵,于是我就屁颠屁颠跟着你们跑了。好算计。” 能明讨好:“都是郭大哥布置的,我也没领工钱不是?郭大哥说单靠我搞不定你,得郭家人出马才行,若不是倚杰的王宫禁卫太严,就让郭志来了。对了,二哥好像很怕你。” OH,郭三。我岔开话问:“那二哥说的郭家商帮倒闭只是郭大的一个计划,也是安慰我的?” 他连连摆手:“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不是假的,我看郭大哥一点不着急。其实良州郭家还在,因为你家的商铺都被一个姓郭的良州人接下了,所以还是良州郭家。” 我说过,等哪天我带郭春另立门户,郭大说,你现在姓郭,郭春也姓郭,另立门户还是良州郭家。 小四已经当上太子,郭家应该没有生存之虞,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郭大如此大费周折? 能明推我:“想什么呢?” 我摇头:“睡吧。” 虽说是计划安排,但也花费颇大吧,光建川一个商号,就得亏多少房租货款。钱还是小事,拖欠伙计工钱简直是自砸招牌,这样的郭家商帮,定要被历史学家们诟病了。 我正仔细推敲,忽听能明说:“郭志老说你跟郭大哥最有默契,果然,我才说个开头,你就猜出了他的方法。” “因为我和郭大所学的东西比较相近。” “你叫郭大哥是郭大,叫郭志是郭三,怎么不叫二哥做郭二?” 要你管! 很久没听到他发出声音,我问:“睡着了?” “嗯。” “不要跟郭大说这件事。” “为什么?” “没用。如果说了,我不饶你。” 他没声音。我踢他,他哼了一声。
第三十六章 郭三真的病了。 “微恙!”郭二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在糖果盘里翻找,终于找到颗花生糖,满意地抛进嘴里。 你知不知道就是个小感冒也对心脏病人有致命性? 我拖着他往外走,“带我去见他,快。” 茫茫雪原上有个黑点,我站住了,我知道那是郭三,黑点忽然动起来,越来越大,我高一脚低一脚地迎上去,风呼呼地卷起雪花,吹得眼前一片模糊。不要跑,郭三你不能剧烈运动。我想喊,却出不了声,我只能尽力跑,跑快点,以便让他少跑点。 离开建川城后,我一路做这样的梦,可每次在快看清郭三的脸时,快要牵到他的手时,就跑不动了,时间慢下来,一切都慢下来,明明我拼命往前,迈出的步子却像跳霹雳舞,夸张地在原地踏步,然后就满头冷汗地醒过来。 现在我紧拉着郭二,逼他用轻功直接送我到郭三处,我不要再跑,慢动作地永远跑不上前的跑。 一个毛茸茸的人,夹着风雪从门外进来,一张笑脸裹在风帽里,是郭三。 我扑过去,抱着他又笑又跳,他被撞得东倒西歪,郭二站在一旁猛咳嗽,我不情愿的收手,对郭三做个鬼脸,郭三笑。 “亦秀!”他拖着尾音喊。 每次他拿我无可奈何的时候都这样叫我。 “你没变。”他由衷地说。 明白他的潜台词。现在的我算是饱经风霜了吧?但他欣慰的是我没变。怎么可能变?我是回家哎。 回到家了当然要脱下在外面的所有盔甲、武器和负重。而且,最重要的,进家门前,一定要擦干血迹,掩饰好伤口,抹去鬓间的风霜,让最关心你的人叹一声:你没变! 我们执手相看,无语笑焉。 忽然,他想起什么,拉着我跑:“快,我要把刚才看到的新芽画下来。” 书桌前,郭三长身玉立,手捏羊毫眼望窗外,不染风尘的面庞微微侧着,唇微翕眉轻蹙。我屏住呼吸站在门边,怕走太近干扰到他的磁场。忽而,他眉头一展,眼放异彩,嘴角带笑俯身桌上,运气于腰舒展长臂挥毫泼墨。 我悄悄往前站一点,垫起脚尖看去。洁白的宣纸上一个绿芽站在积雪覆盖的枝头,颤巍巍俏生生。 郭三停笔了,长吸口气灿烂一笑,然后拉起袖子擦去鼻涕。我已确定郭三得了鼻炎,这是个很顽固的微恙,只希望郭大画家能把持住,千万别把鼻涕掉画作上,免得后人琢磨半天。 郭三把我拉到画前,一副看你这次又挑什么刺的表情。 “喜欢吗?”他问。 嗯,我乱点头。不是喜欢,而是震撼。我已被吸进纸去,沉溺在色彩的漩涡里。 到了泉企才知道能明为什么这么闲,原来他还有个哥哥,泉企真正的当家人能平。如果说能明是上帝的宠儿,那么,能平就是上帝在制造能明的过程中失败了的样品。能平五官平平,只有眼睛依稀能看出是能明的兄弟,最关键的是,能平是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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