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话还那么刺人!” 郭三啊,郭二“怕”我不是因为我的泼辣和厚脸皮,你们不说我也能依稀猜到他主持京城商号的作为。郭家商帮虽以出手大方著称,但商场上的挥金如土与江湖上的不一样,郭二若不清楚这点区别,又如何能挑起郭二当家的重担?这些道理,与你这个艺术家又怎么说得清白! 郭三看我不开腔,左右为难。郭二却笑了:“三儿,亦秀说得对,我太冲动了。郭家现在不适合为你专门修个藏画搂,这些画放在能明这里会保管得更好。” 我对郭二深深一揖:“二当家真达人也,他日重返中原定能翻云覆雨。” “什么当家不当家的,我们何时回中原等大哥来了再做决定。” “郭大要来?” “三、四日后就到。本想给你个惊喜的。” 虽然有三、四天的心理准备,甫见郭大我还是激动不已。有千言万语,一时又说不出来,只喃喃地问:“那个和那个……” 他笑:“她自己的心魔解不开。”轻描淡写的背后有多少痛苦挣扎与折磨。 我问:“你现在怎么样?”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努力了?” “Of Course!” My GOD,这匹种马! 能明看着我们一脸迷糊,问郭三:“他们说什么你听懂了吗?” 郭三笑:“他俩说话一向这样,想让你听懂时你自然会懂。” 郭大指着能明问我:“他没欺负你吧?” “他敢?” “那你没看上他?玉面郎君可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 “单独把他提出来呢确实抢眼,可跟二哥和郭三放一堆就埋没了,既不如二哥体贴又缺少郭三的才气。” 能明气得哇哇叫,我忙拖郭大去郭三的画室。 “怎么样?怎么样?”我献宝地问。 郭大屏住呼吸一张一张慢慢翻:“大家,真是大家!” 我捅捅郭三,他嘿嘿傻笑。 郭大忽然指着一幅雪原月夜的画问:“三儿,这个落款是什么意思?” “这是亦秀题的。” 郭大转头问我:“你题的?” 我点头:“能明说文人骚客们看到喜欢的画都要题点诗词签个名,我不会写诗作赋,毛笔字写得更丑,只好签个英文名。” “你说,这是你的英文签名。”郭大语气异样的大声问。 我吓得缩成一团,迟疑地说:“我怕那个,就把它画得像汉字一些……” “哈,哈,哈……”郭大捶着桌子一阵狂笑,“亦秀啊亦秀,就因为你这像汉字的英文签名,多少人混到了博士学位。” 我吓坏了:“你是说,我这个——可你不是说,我那个——” 他也反应过来,强笑:“三儿,我也想落款,落哪儿好呢?” 我忙跟着耍宝:“你这俗世奸商,别降了这画的品相。能明你到可以题字,不过先把你那爪字好好练练。“ 能明冷笑:“我玉面郎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江湖人人称羡的大才子,你居然还嫌弃?要不你教我画那种英什么名吧。“ “不行不行,这可是我的专利。”
第三十八章 后半夜了,我还趴在桌上耐心地数瓜子,如果是单数就去找郭大,如果是双数,唉,蒙头睡吧,就当白天什么也没听到。 瓜子数到最后还剩几颗,昭然若揭是双数了,我哭丧着脸,考虑要不要吃掉一颗或不小心掉到地上一颗。忽听有敲门声:“亦秀,开门。”是郭大。 我蹿过去打开门放他进来,反手关上门仔细插好门枵:“没尾巴吧?” 他擦把汗:“我避那些巡夜的,绕了半天才绕过来。” 我直接进入主题:“你说过历史上没有我。” “历史跟我们开了个玩笑。” “可……” 他沉声说:“郭家商帮的历史上没有亦秀姑娘,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明白了,我已被清洗出史册,这才是他转手郭家商帮的真正原因吧。 不错,亦秀姑娘被世人传诵只会给郭家带来无穷地麻烦,要想多事的人不去探究郭家功臣亦秀姑娘的去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从没出现过。历史的真相与历史记载是两回事。千年以后的学术争论我们管不了,只能让百年内的“后人”不要受亦秀姑娘传奇的困扰。 我说:“你倒做得干净。” 他捏着眉心:“我做的时候还生怕留下一丝痕迹。真是讽刺,我以为天衣无缝骗过了历史,不想却是历史把我们玩弄于股掌间。” 我想说我信了,真信有“命”这种东西了。我们沾沾自喜以为跳出五行外,机关算尽却还是一步步落入縠中。 郭大看我颓废,强打精神安慰:“人人都知道自己一辈子无非是生老病死,但照样会认真经营,我们就当自己是垂暮老人,南柯一梦做回儿童重走人生路,虽然事情的结局我们已经知道了,但身边的人不知道,为了他们,我们也得好好‘享受’生活。” 我烦闷:“你说你学历史有什么意思?” “那你为郭家呕心沥血又为了什么?花无百日红,你干得再风声水起,一样逃不过时间的洗涮。” “可我不甘心。” “为身后事不甘心?别忘了你说过的那句话,我们活在当下。” 我苦笑,这下,真成流浪狗了。在我以为自己得到整个郭家的时候,郭家正悄悄把我撇开。 郭大拉我起来:“睡吧,快天亮了。” “郭三他们要跟你走吗?” “老二在这里跟你学了一肚子理论,估计想回去演练演练,三儿也应该去南海一带走走。你不适宜旅途劳累,跟能明在一起我还比较放心。嘿,老二在信上说得不明不白,我才急着来看看。老二认识个神医应该能治你的病,但他居无定所,我们回中原找到他后再来接你。” 也只能这样了。我送郭大出去,却惊见能明黑着脸站在门外,郭大叹口气又折回屋内。 我笑:“真不好意思,倒把主人关在外面了。” 能明跟进来盯着郭大:“我想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 “历史,落款,郭家。” 我鼓掌:“厉害,很会归纳中心思想。” 郭大也笑:“历史是书上写的,落款是亦秀画的,郭家当家的依然是我。” 能明怒气腾腾看着我俩,我偷偷用脚勾住凳子准备应战,他却突然冲窗外喊:“我在这儿都听不明白,你在外面能听懂?还不现身?好,饶你武功高强,我现在要伤他们你却也拦不住。” 一声叹息中,郭二飘进来:“我警告过你好奇心不要太重。” 能明反问:“难道你不想知道?” “三儿说过,大哥想让我们听懂时,我们自然会懂。” 能明冷笑:“既然这样,在郭大当家窗外你就可以截住我,又何必跟到这里听闲话?” 郭二一屁股坐下不开腔,我猛踢郭大,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地说:“真相是,我和亦秀都是死而复生的人,人在将死未死时会看到未来,在未来世界,没有中原皇朝更没有郭家商帮,可我们不幸又活过来了,我们依然要为振兴郭家而努力,虽然我们知道,自己的心血在时代变迁中终将被抛弃。我们这些人都会湮没于历史长河中,只有三儿的画传了下去,被供上殿堂受万人追捧。” 能明看看我又看看郭大:“你们能预知未来?” 我努力做出个诚实的微笑:“不能。我们只是看到千年后某一刻的社会某一面,我看到的未来又与郭大看到的不太一样。他看到的是文献记载中的郭家商帮和殿堂上的郭三画作,而我看到的是那个时代的经商之道,所以我才能从一孤女变成经商奇才。” 能明和郭二沉吟不语。我细细推敲刚才的解释,应该没什么大破绽。 郭大殷勤地为我们倒茶水布点心:“吃着喝着,喝着吃着。” 郭二问:“郭家商帮的记载上真没有亦秀?” 郭大含着一嘴点心开不了口,示意我作解释,这奸商很会踢皮球。 我说:“以前郭大说起这个,我们都奇怪,以为历史因为我们的死而复生已经改变了,所以没上心。这次我得罪皇家,郭大为保护郭家减少隐患,只好抹去我的痕迹,他做得仔细力求圆满,今天一对面,我们才发现所做的一切竟然还是契合了历史。” 我踢郭大一脚,他忙点头:“是啊,这几年我忙于生计,已经忘了见过历史记载这回事,今天看到三儿的画才想起来,因为亦秀在历史上没记载,所以三儿画上的落款成了千年后学者们的争论焦点。” 被忽悠的两人对看着,郭二必须相信,因为这是他大哥和妹妹给的解释。而能明,如果他不信,会揪住什么破绽? 我摸着下巴笑得无害。 只听能明说:“郭大哥原来是为这个毁的老郭家商帮。” 呼,谢谢你选择了相信。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干坐着,我困得很又不好下逐客令,把一碟瓜子翻来覆去玩。 郭大忽然问:“如果太子他,想找你,你见他吗?” 欸?问我吗? 郭大脸朝窗外,郭二和能明却看着我,应该是对我说的了。 “找我做什么?给太子妃洗脚?” 郭大吃惊地回头,问能明:“她不知道太子没完婚?” 没——完婚? 我把瓜子丢回碟里,拍拍手伸个懒腰:“还真有点困了哈。” “能明,你怎么不该瞒的也瞒?” 我看能明,他低着头。 郭大拖长音叫:“亦——秀!” 我说:“请讲。” 他叹气:“太子册封大典刚结束,太子就上书弹劾金阁老金力及子金双栖,罪名是通敌叛国贪赃枉法。太子与金小姐的婚礼自然也取消了,所以皇朝现在还缺一位太子妃。” “哦!”真是困了,眼睛酸涩酸涩的。 “我知道一个男人在关键时刻没有保护自己的女人,那他纵有一千个好也不抵数,可是,当时太子是身不由己,这次退婚,足见他的诚意。” 郭大语重心长,能明眼睛微红,气氛太压抑了,我决定小白下活跃气氛。 “真倒霉,皇上怎么选上这种亲家。” 郭大无语:“你想想,四王子巡视西疆半年多,为什么在登上太子位后才揭发金贼?” 既然这样问,那我就只能继续恶搞了:“因为揭发早了他就当不上太子,他先利用让金小姐当太子妃的许诺获得阁老一党的支持,当上太子后再把金力除掉,赢得金力反对党的好感。政治好肮脏哦!” 郭二挠头:“据我所知,四王子在朝廷支持者众多,年轻一代的将领更是唯他马首是瞻,他当太子是水到渠成,似乎不必走这些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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