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噩梦。”我无力地解释。 “宝宝,对不起。”他抱起我,瞬间把我肩头打湿。 双手违背意愿地爬上他的背,慢慢抱紧再抱紧。最不愿伤到的人是你,结果伤得最重的还是你。对不起! 轻轻拍着他,我笑:“一年多不见,都当太子了,还这么没长进。” “吸,攒了一年的眼泪,吸,才流了多少啊?” “我半边衣服都湿了,着凉了怎么办?” “吸,着凉,啊?”他把我推开,“天,真湿了这么多?” 换到另一边肩头把眼泪鼻涕擦干净,他匆忙解我的扣子:“快把衣服脱了。” 我把他扒开,好气又好笑:“出去。” 他乖乖出去,我背过身换衣服,以为他会冲进来捣乱,却没有。 今天,完全失控了。对于他的眼泪,我从来没有防弹衣。 装傻已经没有意义,不精明也不行了,必须想清楚他的心意才好见机行事,可是,有用吗?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把我的红线栓到这个男人的手上?害我每次与他交锋都失去理智乱了方寸。 悄悄撩起窗帘看出去,他站在车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拉车的马。 这个男人,没有能明的英俊没有郭三的才气没有能平的善良郭二的敦厚,却有郭大的奸诈郭三的不自信能明的无赖倚杰的固执。 这个人,是小四,我的小四。
第四十五章 你认为一天中什么时光最幸福?有人说是吃饭时,有人说是吸引帅哥回头时,有人说是晚上平安地躺在床上时,而我的答案却是:现在。 在鸟鸣声中睁开眼,阳关从窗帘缝里钻进来,马车微微晃着,车外是明媚的秋天。又是一个新的早晨,又可以看到他宠溺的笑脸! 小几上没有食盒和早餐,我撩起门帘:“小四!” 他没反应。 “小四?” 我凑过去看,他专心赶车似乎没听到。 “小四,小四!”我拉他。 他回头,又是眼泪汪汪,我一爪蒙住他的眼:“忍回去。你的眼泪比尿婆婆的尿还多?” 他扑哧一声,扔下缰绳凑过来:“再说一遍。” “你的眼泪——” “不是,”他嘟起嘴,“叫我。” 心里,有个僵硬的零件松动了一下。我甩开他:“为什么没准备早餐?问你呢,破小四。” 他笑得像个白痴,从怀里掏出个小包,两层棉布两层油纸下,躺着两个黄窝窝的小饼。 “这是仙逸楼的芝麻饼,过了辰时就买不到,可你今天又睡得特别香,我只好捂在怀里,快吃吧,还没凉,唔,芝麻皮好脆。” “不准吃我的。”我一把抢过,躲回车厢。 他在外边絮絮叨叨:“芝麻饼有点干,那壶‘舒柳’是新泡的,暖热正好,吃一口饼喝一口茶,听到了吗?亦秀?” “唔!”我含糊一声,三口两口吞完芝麻饼,拿出浸在桶中的冷帕子敷在眼上,眼睛冷得一哆嗦,心也一样。 “亦秀?”不想答应,不答应他就会一直叫这两个字,如果不能听他叫一世,那么就在能听的时候,贪婪地多听几次。 “亦秀?亦秀?” 他似乎要进来了,我忙出声:“唔?” “哈,你一直不答应,以为你噎着了。吃完了吗?” “嗯!” “干什么呢?” “看风景。”我甩掉帕子爬出车厢,“中午吃什么?” “才吃完早餐又想中午啊?” “不是无聊么?” 他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两人四马,在林子里默默穿梭。 “郭大告诉过你我的来历。” “是。” “你不怕?” “不是你,我才怕。” “郭大知道你安排人进郭家吗?” 他摇头:“郭家是你的心血,我不想这样被毁掉。” “知道历史的记载吗?” “郭大提过,但他也没必要为了迎合历史把你抹得一干二净。” 我苦笑:“不是迎合而是创造……” 把大致经过讲完,已近中午。 我说:“郭大为了灭我的痕迹,耍了多少手腕,郭家至少五年不振,我不能再掺合进去了。”所以,也不能再翻那些账本。 他说:“中午了!” “提午饭去。”我推他。 “谁去提?” “你呀。” “我是谁?”他笑。 心底有个声音说:不能让他太依赖你。可是,这样的笑容,叫人怎么忍心不宠他一下? 我暖暖地叫他:“小四!” 午饭后照例躺下午觉,唉,缺了一年多的睡眠不是随便几天就能补上的。忽觉身后一热,我被拥进一个宽厚的怀抱中。 “小——四!”得寸进尺了哈! 他越发箍紧,一手盖上我的胸,我干脆躺平任他动手动脚。 “什么感觉?” “被登徒子轻薄。” 他有些尴尬,又凑过来吻:“这个呢?” “口水味,还有菜味。吃完饭我都专门喝了杯茶漱口,你居然没漱?这样会得蛀牙,蛀牙知道吗?就是牙齿被虫子吃掉!” 他一翻身躺下,半晌不说话。 “今天没事么?” 他瞪着天花板不开腔,那样子实在可怜,我暗叹:“要不,我们来下五子棋?” 依然不动。头大! “小——四!” “啊,什么?”他茫然地看我一眼。 “你做事去吧。” “今天没事。” “下五子棋吧?” 他看着我,很久,轻声问:“如果当初,把你交给能明,你就不会受这些苦了吧?” 什么意思? 他把我揽进怀里,揽得很紧:“听到太后把你嫁给能明,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不能让你喜欢上他。发现能明来了中原我还暗自高兴,尤其是听了你如何对付他……可我却忘了倚杰,我只担心着你不再爱我,却没想过你要独自面对的危险。接到能明的线报开始,我就恨不得杀到建川去,倚杰他怎么敢如此对你?” “与倚杰无关,是我……” “我知道。”他堵住我的嘴,想吻我又缩回去,“能明说,只要疼痛解了,你也就康复了。” “那小屁孩倒对你很忠诚。他回泉企了吗?” “在中原,还有些事。”他说得迟疑。 我笑,选择相信。没必要再多管闲事,可是,能明是我弟弟,弟弟!“保护好他。”我说。 小四一愣,撅起嘴:“不喜欢你关心他。” 靠,撒娇撒过头了哈。 他涎着脸把左手伸钻进我的亵裤里:“反正没事做……” 闭上眼等着噩梦出现,却没有。我暗叹口气张开双腿,他却只是按在那里没有进一步动作。 “别急,我们慢慢来。” 慢你个头。 我把他推开:“听听,林子里那只青蛙叫半天了,该干嘛干嘛去。” 他认真研究着自己的左手:“是青蛙吗?我明明让他学癞蛤蟆。” 走吧你! 晚餐时,小四没回来,听到有人叩车厢,我钻出去,只见一人影闪进林中,车板上放着小四惯用的食盒。 打开来,菜品的香味逊色很多,更大的区别是,一条鱼只剩头和尾。 吮着鱼头鱼尾,我感叹,终于可以减肥了。
第四十六章 入夜,小四还没回来,我坐在车窗旁默默地等。有很多事可以想,脑海里却只纠结着一句话:二哥,你知道保护郭三不依赖我,为什么不保护我这个妹妹不依赖小四? 没有他,睡不着,没有他,吃不香,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以为是最后的晚餐放纵一下,却更加食髓知味放不开了。 感觉到小四的气息,我悄悄躺下。进来了,进被子里来了,他一把揽过我,在我耳边吹气。 “别吵!” 他嘿嘿笑,一手擒峰,一手探谷,然后,睡着了。 我以为自己会烦躁,会不适,但没有,于是,也睡了。 再睁开眼已是早晨,我懒洋洋叫了声:“小四!”没听到回应,知道他的心思,我故意不再喊他,等了许久,却不见他扑进来,于是撩开门帘看,车厢外只有秋风落叶和骏马。 在车板上坐下,茫然地看着树叶在风中盘旋。有很重的脚步声,我揉揉眉头转过去,是程武。 “我五十步以内不能有人。”我看着他笑。 他把食盒放下转身就走。 我举起食盒砸向他,他转身接住,提着食盒回了林子。 我减肥。 中午,程武来。 “我五十步以内不能有人。”我看着他笑。 他转身进林子,包括食盒。 我继续减肥。 晚上,程武来。 “我五十步以内不能有人。”我看着他笑。 他咬牙切齿,提着食盒退回林子。 欧耶!成功辟谷一天。 傍晚的疼痛来得很悠,这段时间疼痛的感觉已大减,我甚至不必昏过去也能忍受。能明是对的,催情草的解药就是它的名字。当我的身体慢慢容忍小四的“轻薄”时,当我无意识有意识地总是想着他时,疼痛正在慢慢减弱。 或许,只有小四是我的催情草。 一夜不眠,于是决定躺一天继续辟谷,饿到极致时正好睡觉。 又是重重的脚步声。车子抖了一下,门帘被撩开,程武大头探进来。 “我五十步以内不能有人。”我看着他笑。 他恨恨转身,跳下车叫嚣:“起来吃饭。” 终于说话了。 早餐是馒头咸菜,辟谷一天后遭遇这种高淀粉食物更容易长胖,我把食盒盖上。 “你……”程武努力调整呼吸,“吃不吃?” 我仰头。 “你折磨他不够,还要把旁的人都折磨进去么?” “你可以不受我折磨。”我热心地建议。 他提起食盒后退:“别打主意,别想逃走,别再添乱,尤其是现在。” 中午,食盒里有半只鸭子。 程武说:“望江楼的甜皮鸭。” “上次是瘸腿,这次半身不遂了。” 他嘴角抽动两下,提起食盒离开。 我慢慢爬回车厢,天涯的时尚姐妹都说,减肥第二天是最难捱的,可是她们还能吃酸奶啊啊啊!越饿越睡不着,手脚冰凉头晕心慌,一晃眼看见小几上的点心糖果,肠胃立刻伸出爪子,不管呆在哪里都把我扯过去。哇唔!高热量高能量高脂肪,神啊,惩罚我吧。 晚上,程武空手来。 我矜持地笑:“伙食费没了?” 他冷笑:“大夫已经等着,麻烦你饿晕前吱一声。” 那晚,他在外面守了一夜。 第二天,我苦恼地分配零食,早上吃三个枣,晚上吃四颗糖,不对,白天要跟程武斗法耗脑力,那就早上四颗糖晚上三个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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