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做事一向有条理,这回也不错,我回头就给她发奖励。” 贺璞才不会谦虚,美滋滋地点头后表情瞬间沉下:“追你们的是谁?” “……臣不知。” 不知道?还是不肯说,乃至害怕掺和进帝王家事,不能说? 被盯着的裴丰问也不动作,躬身站在旁边弯着腰,就是不肯抬头去看。贺璞冷笑一声,侧头对着旁边点了点:“南阳还有清白的么?” “有,只是不多。” “动一下铁羽军,全抓押进来。” 完全不在意可能造成的后果,贺璞读了两页手里的东西又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声音依旧轻柔:“给我彻查,记住,要查到底。” 管他是山南还是海南,别的他什么都不管,只要彻查到底。 “是。” “裴校尉,此行真是辛苦了。” 听到旁边的女声裴丰问才抬起头,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对对方行了一礼,立刻决定开—— “我另有一事,不知道可否麻烦你?” “……” 不知道就是不可以! 陈悦澜轻笑一声,也不管裴丰问那无声的拒绝很是温和地继续说下去:“事成以后一月假期,带薪,多送一月可换休憩日,再有三月薪水补贴。” “您说。” 辅相给得太多,他就算不行,也必须得做到。 “帮我去查一个人。” “明白。” 听着对方的名姓,裴丰问最后还是没忍住,对着这对世间最尊贵的夫妻试探:“此人可是关系到,太女的亲事?” “小裴,你知道得太多了,还是说你也想当东宫侍郎的候选人?” 贺璞阴森的声音让裴丰问立刻闭嘴,要当了东宫侍郎或者驸马他连宫门都没法出,还是算了吧。 他在天照卫挺好的,他热爱天照卫,他喜欢干活,更沉迷于查人八辈子祖宗。 安静地接下这个任务,裴丰问总算是述职完毕,步伐轻快地准备回驻所时仿佛见了鬼一样,看到了笑盈盈的少女对着他迎面走来。 完了,他的假,好像要没了! 作者有话说: 裴丰问:我干活是需要力气,需要时间,也需要机缘的 爹妈:给钱,给假。 裴丰问:这不是机缘来了? 感谢在2023-03-31 15:49:23~2023-04-01 16:1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会后空翻的喵喵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朋友,我觉得你以后可以给我安心打工 在贺澄看来,她见到的有官职的人大多分为几类——可以被替换的,需要对方干活的,磨练下能干活的,以及直接上岗、干什么活都没问题的。 在见到裴丰问的第一眼,贺澄就明白这位天照卫校尉是自己需要的人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见到自己和见到了什么恶鬼一样,明显只想跑路。 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她还挺无所谓,可当他摆出这幅表情,自己偏偏就起了逆反心理了。 朋友,我觉得你以后可以给我安心打工。 “这位是?” “天照卫校尉,裴丰问见过太女。” 知道这躲不过去,裴丰问只能抬手致意。看出裴丰问脸上的抗拒与遮掩不住的疲惫,贺澄笑了笑,对他认真行礼后让开去路:“辛苦您一路,还请好好歇息,万不可急于求成。” “……是。” 略有些错愕地看着贺澄就这么离开,裴丰问总觉得有那么点诡异。他可不信贺澄这么好说话,但看她那种坦然的样子好像又是自己想错了。 难不成太女只是单纯好奇天照卫行动? 摸不着头脑地扭头看了一眼,裴丰问很快又回过神,朝着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倒头就睡。 不管怎么样,他得先休息会。要他继续这么高强度工作,接下去怕不是真的要猝死了。 天照卫从南阳带回来的消息很快在贺璞的默许下被传了出去,不仅是南阳一县,可以说整个山南府中都有发现类似排名顶替的现象。查处的同时段寻也再次上书,请求彻查整个山南举子、乃至整省全国的乡试情况。 “看看这情况,啧啧。” 贺澄坐在一旁,边喝着茶水边啧啧称奇,甚至于还用手弹了弹手中的汇报:“按照这种查法查下去,怕是天都要塌咯。” “……您这是天塌的模样么?” 若是平常时间,这已经是春闱开始、甚至都可能放出榜,让几家欢喜几家忧,又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然而因为天照卫与御史台联手搞出的好戏,入京的举子几乎每一个人都被彻查——尤其是山南籍贯,更是被天照卫翻了个底朝天。 几乎随时随地都有铁羽军举起令牌进入某家租房居室,听着里面书生哭天喊地都腻歪了。 要真的没问题就让我们查一查,这么藏着掖着,不就铁定摆明了有事么? 也有随意铁羽军动作的,平淡到甚至还能趁着这时候多看两本书。对这些学子自然也有人记下姓名,反手就呈上了相关的案桌。 整个京城都开始闹腾,哪里都有喊冤,听着都让人叹气。贺澄却像是充耳不闻,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哭喊与怒骂。 “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但没表现出来而已。” 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毫不意外又看到青年扭头不看她的样子让贺澄很是遗憾。要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她每天去找赵学思,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个人会易容,也会反追踪,每天她都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走出赵国公家后门、又回去做什么。她同样猜不到他的目的地是哪里,找的就是一个捉迷藏。 前面几次已经被赵学思躲了过去,这次在成平长公主私院见到,也是多亏姑姑透气,不然她真是要失算。 “我若是露出那种忧心忡忡的模样才会麻烦,是个人都会想着从我这里使劲。” 坐在成平长公主的小院里,贺澄盯着他做木工的样子也拿了个零件放在手里把玩。这种事情要挖的深浅已经不是朝中能停下就停下的了,她只是个可怜无实权的小太女,鼓掌叫好随大流就行:“倒是你,怎么今日来了姑姑的私院?” “我来这里有段时间了,而且快做完了的东西,总是想能把它变得完美。” 青年的手掌略显粗糙,手指虽然修长,但也看得出指腹的老茧与宽大的指节。不同于平常被贺澄盯住时候的窘迫与害羞,这个时候的赵学思表情平淡,全身心都放在他面前的织布机上。 “你之前不是已经做出来了?” 她可是在旁边看着他把这个珍妮机给完成的,难道说还有哪里不对? “我那天只是做了个雏形外壳,还没真的试验过。” 将手里的纺锤放上去,赵学思随手拨弄了下自己的纺织机,突然低笑了一声:“里面总有些我不明白的门道,总得好好理理才行。” 纺锤转动着的同时赵学思嘴上开始倒数,刚到从“十”到“五”的那刻贺澄就听到纺车突然嘎吱了一声,八个转轮逐渐都停了下来。 “果然,又卡在这儿。之前六个还行,加到八个就会乱。” 叹气着重新开始拆卸纺车的青年摇了摇头,脸上多了点失望与了然。看他熟练的动作与逐渐流露出的苦恼,贺澄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掂量手中的部件:“总能做成功的,但关键就在于,哪怕你真的做出来了这个,也不一定有人会用。” “为什么?” 这不应该是帮了很多人,应该能够推广才对么? 听赵学思错愕的声音,贺澄漫不经心地将手里部件放去旁边,拿起一根木棍随意在地上写写画画:“前几年工部捣鼓出了一种新肥,运用新肥以后大庆已是连着七年丰收。连年大丰,粮价不断跌落,已然是成了谷贱伤农的气象,你觉得朝廷会怎么做?” “以官府价格收拢粮食控制价格,而且从那几年开始,民间也放开可以酿酒了。” “不错。然而三年前收粮官贪污出了大案,只是一个文书就可以贪上五万两白银,引得阿爹把整个江西官场整了个干净。如果那时候没杀成那个样子,粮价会和现在这么稳么?” 前几年工部研究出的新肥料很好的弥补了土地的肥力不足,缩短休耕期的同时也让亩产再度提高不少。谷贱伤农在大庆本来是不存在的,一旦大丰期开始朝中就会出手,对粮价进行调控的同时官府也会提高收粮价格,保持在某个相对来说合理的价格,不让百姓吃亏。 只是当收粮官与粮商勾结,倒买倒卖不说又私扣税粮,那还不得黄泉路上报名个一日游? 江西收粮案近在眼前,还是有人会蠢蠢欲动,除了黄泉路上,流放出去的也同样不少。等赵学思纺车制成,贺澄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个时候的腥风血雨。 菜市口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也依旧抵不住有人继续这么干。现在织布机诞生,带嘤工业大革命的时候纺织女工去烧毁机器是为了生存;若是到了那天,大庆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怎么办? “同理,你的织布机一个人能干八个人的活是很好。可关键就是剩下的那七个人,她们怎么办?” 对上贺澄明亮的眼睛,赵学思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整个人甚至显出几分阴郁:“除此之外,太女应当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是‘我’做出了这个织机。” 看赵学思闭口不言、转过头继续思考的模样,贺澄低笑一声继续划动手里的木棍。她是没想到赵学思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还以为他会问自己原因。 这么快就明白过来,就说明赵学思确实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是的,因为是‘你’做出了织机,而不是别人。总有人从中作梗,也总有人只想着自己得利。本来这些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却时不时拿此大做文章。” 伸手轻轻拨动了其中一个纺锤,贺澄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等着,迟早的事情罢了。” “太女不用动怒,我都明白的。” 盯住贺澄的指尖转动纺锤的模样,赵学思稍稍收回视线,再度将注意力放在手中部件上:“山南县一事多为男考生调换女考生成绩,太女想要以此出手?” “出手?那倒不用。还不如说,等我出手才是麻烦。” 这种震动朝纲的大事情被翻出来她确实是很忙,但并不至于事必躬亲——里面要惩处的人不知凡几,忙的是查证的御史台与天照卫,她嘛…… “等等,你问这个问题不会是要我去和谁求情吧?” 这都谁啊,能走关系走到赵学思这儿? 那也太手眼通天了,她需要好好问问是哪位卧龙凤雏居然敢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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