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陈悦澜,是贺澄要这个? 没想到居然是小姑娘比自己更快一步发现端倪,张茵华挑了挑眉,却是把东西重新塞了回去:“行,既然太女看过,那就没问题了。” 没问题了?怎么没问题? 困惑地看张茵华哼着小曲走回到她的宫殿开始闭门不出,天照卫垂眸再确认了手里的名单后把它彻底收了起来。近日前来参加春闱的学子已经尽数入京,就等着五天后的科考开始。这五天…… 这五天,真的能安全度过么? 贺澄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京城只是貌似热闹,其实外送内紧到让人几乎要绷断一根弦。段寻已经前往南阳快要半月,这半月以来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诡异得让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 自己紧紧盯着的南阳学子和她想的那样,大多都是抱团行动,也都像是普通的学子那样,一群人出钱简单租下了个小单间。京城居大不易,又因为春闱的关系房价略有浮动,短租房子大家凑凑,还是没问题的。 “就是地方不太对啊。” “怎么了?哪里不对?” 蹲在贺澄常去的小酒馆啃芸香豆,陈开霁顺嘴喝了口茶,再继续翻看着手里一本话本:“同乡住一块,多大个事呢。” “那你知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 “这些人住的地方,和谷太师让张大人可以去喝茶的地方很近。” 茶馆开在这种地方可以说是闹中取静,还能勉强有个氛围。可轮到整个乡试没有一名女学生通过的南阳学子住在茶馆附近,不得不让贺澄多想两个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的。” “第一,南阳书院的山长是谷航的学生,逢年送礼,关系相当密切。” 谷航不喜女学生,为了不让老师生气,那么他的学生自然也会不喜欢女学生。 “第二,南阳书院过乡试的,没有一位是贫家子。家中均是小有薄产,书院中的文章水平却起伏落差较大。” 贺澄拿起手里的茶杯,对着自己的表哥微微举起。她的模样像是要碰杯,又像只是单纯想要喝口茶。 “那么第三呢?” “第三。” 贺澄顿了顿,看到陈开霁嘴角抽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的模样垂下视线,盯住茶杯轻轻叹了口气。 “段大人已经确认,南阳有鬼,归途遇袭。” 杯子被少女轻轻地放在桌面上,里面的茶水荡出一圈又一圈波纹,又慢慢归于平静。 “安危不知,生死不明。”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30 15:59:45~2023-03-31 15:4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的 10瓶;会后空翻的喵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他喜欢干活,更沉迷于查人八辈子祖宗 御史头子出个差都能生死不知,说明什么? 陈开霁觉得下个被灭口的大概率不是段寻,而是自己——这种事情也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听的? 看他那恨不得把自己弄成个小聋瞎的模样贺澄也不生气,就这么继续坐在那里:“她这次出去有天照卫跟着,虽说现在是生死不明,但也说明段大人现在并没有太多危险。” “不过阿静,你不觉得有问题么?” 陈开霁放下捂住耳朵的手,他是真心认为这件事情从上到下都是绝对的诡异:“生死不知,这年头还有杀手去追杀段大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足够多的钱,总会找到人的。” 而且她相信大庆这几乎等同于明朝锦衣卫的天照卫实力,这群特种兵在完成任务方面绝对不打折扣。如果段寻能够带着东西回来…… “那她以后只要不犯太多过错,至少也能成为一部尚书。”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要和我说这个!我只想当老师,不想入朝堂!” 陈开霁立刻捂住耳朵开始放疯狂摇头,自家太女表妹就放过他吧,他只是一个想要以后当老师的普通青年,真心不想掺和这种朝廷大事。 “你还是要听听的。” “啊?” 陈开霁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很快发现了点不对劲:“谷汀荷呢?她怎么不在?” “哦,这你不用担心。” 贺澄晃了晃脑袋,语气很是恳切:“我们俩血缘太近,不可能议亲的。” 谁说这个了! 两个人的母亲是同父同母亲姐妹,血脉回流这件事情在大庆早已有过结论,贺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陈开霁议亲。看她这么随意大方的样子,陈开霁有气无力地用手托住了下巴:“今日不见老谷的人,你又和我说了段寻的事儿,又有太师在,意思也未免太明显了。” 意思不就是明摆着这次科举舞弊的问题,和谷家有关么。再说能和谷家扯上关系…… “我不明白。” 想到谷航的情况,陈开霁就忍不住龇牙:“谷老爷子这样的人,怎么会想着帮人舞弊?” “那我们来调换一下思路?” 作为太女,贺澄总是能够拿到更多的东西,也能够找到不少细枝末节的线索:“你现在是个老师,需要让学生过乡试。问题在于,你的学生比别人的差一些,过不了会怎么办?” “使劲念书啊,还能怎么样。这一期不过下一期,更何况乡试本就不是每个人都过得了的。” “那我给你加个限制条件。” 贺澄耸了耸肩,表情里多了点复杂:“你有个名满天下的老师,你是他的学生也是人尽皆知,却无法带着一个班的人过乡试。” “……” “同时他发现,自己的特权快要消失没有了,又有一个人顺手递上了份投名状。能做到的话,那他会用个‘拨乱反正’的好名声留于青史,赶走他所有不喜欢的人,你会不这么干?” 别念了别念了,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你在说什么了。 陈开霁麻木地看了眼自家太女,太师这个职位压力就这么大?他还是太女表哥陈相侄子等等呢,也没压力大成这个样子啊。 “你从来看不起的女同事带着几个女孩子考过了,而且考得很好,未来肉眼可见,以后会是她们的。” “那也不是舞弊的理由。” “但总会有人认为是她们抢走了他们的机会,会不甘心。” 夜晚时分难得狂风大作,贺澄披上斗篷站在东宫窗边沉默着等待。她到现在为止把很多事情都串了起来,却又有了更多的疑惑。 她是太女没有错,同样也很明显,有相当一批人选择站队贺濯。很多人都认为既然成平长公主有亲子,反正贺璞是男皇帝,那么还位于长公主一脉才是正确选择。 谷航就是这么认为的人之一,可他做的事情也太蠢了点。 伸手科举,往朝堂上塞人,这种事情要爆出来那还得了? 不单单是他本人,连带着他所有的学生,经年的声誉全部都要毁于一旦。这场豪赌能够获利的概率太小,为什么他会这么选? “皆是些孩子气的打闹,万万是做不得数的。” 嘴上轻轻地重复了一句成平长公主的话,贺澄沉默地看向窗外,声音微弱而又带着一种恍然:“立春。” “太女?” “你说,这是她……她们故意的么。” 故意?什么是故意的? 转身看向很是迷茫的女官,贺澄突然嘴角勾起,只觉得如今外面凛冽的狂风都开始变得明晰:“无事,段大人应当要回来了。去吧,去开城门。” 狂风就算再乱,也有停下的时候。被风这么一吹,想必各种灰尘诡桀,也都荡然无存。 虽然狼狈无比又格外疲惫,但段寻确确实实是毫发无损地回到了京城。她一路心力憔悴,看到旁边强撑着护住她的天照卫还是强打精神开口:“如今回了京城,应当是没事了。” “段大人,此时反而应该更警惕些。” 手持一把黑纹刀的天照卫深吸一口气,缓缓挥刀出鞘的同时伸出手,在段寻的注视下直接握在了刀身上:“你们先带着段大人走。” 半开刃的刀身在风中呼啸着冲出,刀背鎏金在雨中被冲刷闪出暗沉的光泽。青年狠狠一刀将暗器打飞,随即接力继续往前挥动,听着耳边的惨叫依旧面不改色。 “快了,段大人!” “他爹的——” 段寻脱口而出一句脏话的同时把手里的东西捂得更紧,旁边趴在马上的青年同样半死不活,只是随着马匹颠簸偶尔吐出两三句嘀咕。 “忍住,入京,入京就没事了!” 只要进入京城就安全了,就能够伸冤,能够替那些被顶掉的学生、不愿意这么做被废掉的同窗、直接消失不见的好友说出她们想说的话—— 青年勉强坐直,咬着牙往前挥手,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走”字让段寻心中愈发苦涩:“好样的,走,咱们一起走。” 努力给对方嘴里塞了块麦芽糖,顶着狂风的同时身边的天照卫也归刀入鞘,刀镡在夜色中一闪而过,仿佛让人看到片祥云:“段大人,李书生,还撑得住么?” “无事,可这个点,城门怎么办?” “天照卫公务,陛下金印,开门无罪。” 风开始逐渐变小,看到早就开着的城门时天照卫也有些恍惚。拿着刀的青年微微皱眉,最后选择什么都不去猜测,就这么简单地对城门卫抬了抬手。 “多谢同僚相助,日后必有重谢。” “无妨,太女已经吩咐过了。” 太女? 段寻听着太女这两个字苦笑一声,在行至天照卫驻所才笑骂了句:“这姑娘,算得也忒准。” “算得太准了。” “裴校尉?” 裴丰问稍稍摇了摇头,太女此人与他并不相识,可能够如此精准地猜到此刻,就足以证明这位太女的眼光与判断力。 她没什么名声,也并无多少评价,此时看来倒是应有不错的帅才…… 就是最近听说她要娶亲。 想到这点裴丰问就没忍住想捂脸,他当然不会担心自己被什么雀屏中选,他担心的是太女娶亲,他们天照卫不得把太女看中的人祖宗十八代都查个遍? 要陛下真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们,得加钱,狠狠加钱。 风雨交加着从南阳归京的段寻倒头就睡,另外一名青年也是奄奄一息。贺璞听着天照卫的汇报叹了口气,拿起两人的证词与一本血迹斑斑的名单声音平缓:“有谁知道这些?” “并无他人。” 裴丰问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主动坦白:“只是入京时,太女似乎示意提前开了门。” 如果没有这波,他们来得会更晚。而且在城门外危险性太大,只要堵门就能捉住他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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