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家寨有多久了?” “不长,十来年,我与母亲入寨时分甚至都没两三间房。静小姐,还是来得及的。” 注视着夏阳脸上柔和的笑容,贺澄只觉得无奈。好个十来年,让夏阳从一个七岁小姑娘从几乎一无所有的山寨中长到二十五岁,甚至山寨还开始往外拓展,投奔的人越来越多。 十来年,算什么来得及。 “静小姐,若知道还不去做,才是真的来不及。” 再叫了份绿豆糕包给夏阳,贺澄慢慢起身从后门走入街道。不远处的喧哗让不少人都停下脚步下意识避让,又好奇前方发生了什么,努力想踮脚去看。 “铁羽军办事,还请各位乡亲百姓多多避让。” 穿着一身黑军衣、肩顶黄纹的几人熟练地走来,对着围观的百姓示意:“可否行个方便?” “小伙子,这是有人犯了什么事儿?” 在旁边原本卖着馄饨,现在只能收摊的店老板收拾着东西随口问了一句,也让不少人期待地看了过去。铁羽军是当年太宗皇帝亲自带出来的军队,军纪严明又矫健利落,穿着黑军装的少年面容英俊,更是让不少姑娘都眨巴着眼睛,蠢蠢欲动着想扔点头花。 “这个……” “好了好了,别为难人家。都让铁羽军来了,这些人肯定犯了大事。”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贺澄想笑,刚想走过去问问对方怎么又开始当小贩,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搭来了一只手。 “这两日,小妹倒是很悠哉啊。” 肩膀上的手很快就撤了下去,那阴森又带着点咬牙的声音让贺澄心情大好,转头时的马尾弧度都变得无比愉快:“哟,这不是大哥么,您也来看热闹?” 听到堂妹的声音,贺濯的表情有着一瞬间的扭曲,又很快变回那种风度翩翩的模样:“毕竟铁羽军出动,谁不会在意呢。” “是呢,热闹谁都爱看,唯独看热闹的时候要注意脚下,可千万别把自己也搭进去。” 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眼自家堂哥,眼神从他鞋上的污泥扫过,贺澄看着他的黑脸笑得愈发灿烂:“也不知道这屋子里的人是犯了什么事情,居然要铁羽军出动。按照这么推论,怕不是犯有什么要杀头的大罪。” “看到这一幕你倒是挺开心?” “铁羽军军纪严明,我大庆法度不容置疑,能两方结合自然是说明证据确凿。” 少女的眼睛明亮,嫣红的唇勾起灿烂的弧度,腰背挺直着微微前倾。她虽然是笑着,眼神却锐利无比,在那一瞬间竟让贺濯有种她将自己所见天光全部遮掩的压迫感。 “我说的对么,大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27 17:44:36~2023-03-28 17:0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书就是看书 5瓶;不善言辞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你这个设定里加个退婚后莫欺少年穷吧 从贺澄出生的那刻,贺濯就知道眼前这个姑娘是来和自己抢东西的。 明明自己才应该是那个人,明明她应该匍匐在自己脚下,明明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属于自己,却因为他母亲的决定,将所有的东西都拱手让人。 无奈,痛苦,又不甘心,贺濯从骨子里厌恶贺澄。因为他所知道的事实就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最后都会属于她。 他很耐心,他也一样能够把所有的事情做好,他现在还有了孩子,继承皇位的为什么不能是他? 让贺濯更加心凉的是贺澄虽然比自己小快十岁,却几乎可以说是无孔不入到了极点,让他找不到哪怕一丝能够弹劾她的机会。 大庆的“太女”贺澄,是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太女”。 几乎可以说是大庆最显赫的两位小辈站在无人相识的街头,一个微笑一个咬牙,根本就没有任何遮掩。在旁边当小贩的赵学思在看到贺濯长相的那刻很快反应过来,好奇的同时也有更多的警惕。 众所周知先帝独女成平长公主并没有继位,虽然不知道缘由,但在立贺澄为太女之前,也同样有着一个问题。 贺璞在之后需不需要还位于长公主一脉,以示公允? 朝堂之上关于这件事情都吵疯了,尤其长公主有子,就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只是朝堂之上吵归吵,成平长公主倒是很淡定地上奏,要求贺璞立贺澄为太女,而非她的亲子贺濯。 只是这么一来,太女位定是真的,人心浮动也确实存在。这件事情让贺澄每时每刻都警醒自己需要做到最好,也同样无法制止他人对贺璞还位贺濯的坚持。 贺澄笑盈盈地又瞥了眼贺濯衣角的泥点,再看了眼被押出来的几个人,愈发啧啧叹息:“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会出动铁羽军,要知道这可马上就要春闱了。” 不提春闱也罢,听到贺澄提到春闱贺濯的表情愈发阴冷。只是他最后轻哼一声,连道别也不提便径自转身离开。 看他一步走出来的泥印,贺澄用手挡住嘴角转过身,看向某个小贩对他弯了弯腰:“这位小哥,你倒是看得很高兴嘛。” “……您认出我了?” “别人不觉得,我倒是感觉你挺好认。” 虽然赵学思会易容,但很多东西同样没法改变。比如说他的仪态,走路方式,以及看过来的眼神。 看铁羽军已经把人都抓完,赵学思也收拾好他的东西领了一份工钱,贺澄才顺着人群方向往前挪:“很惊讶我和大哥会在这里?” “确实有些好奇。” 赵学思那种面不改色的模样让贺澄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先放他一马。她可不相信这人什么都不知道,要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会在这种地方给人帮忙,当薪水日结的小工? “你那位继弟也在里面的话,就恕我无法帮忙了。” “他火候不足,今年必然不可能上场。” 没正面回答贺澄的疑问,赵学思很是认真地说了下去:“不会牵扯到这些的。” 如果说硬要去,也确实牵扯到些什么,他就更懒得管。 “那你遗憾么?” “似乎并不值得遗憾。” 毕竟对他来说继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们就连逢年过节都说不上几句话,也无从谈起遗憾与否。 “那么,太女。” “什么?” “您什么时候知道,这事儿会被知道?” 有人来捉人,而且还是与春闱有关,甚至差点逮到了贺濯,怎么想都应该是被提前知道了。 “你放心,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的不是我。” 回想在相亲宴上成平长公主的暗示,贺澄抬起手捏了捏太阳穴。怕不是更早时候几个大人就知道她这位可怜的堂哥在策划什么了,结果现在呢? 不是从后花园跳墙就是钻狗洞,铁羽军出马抓人,见到这波的贺濯估计心跳频率能上180。 也不想想这是要做什么,科举套题舞弊这种事情,贺濯若是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自家老爹会直接把皇位拱手让人。 赵学思并没有接话,依旧只是安静地走在贺澄身边随她去思考。他对这些并不了解,只是现在走在贺澄身边这件事情,让他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赵学思。” “静小姐可有事情吩咐?” “你还装得挺像啊。” 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符合他现在人设的,贺澄哼哼了一声把这些事情都丢去旁边,瞥到他腰间那块依旧系着的玉佩撇嘴:“哪来的小贩,能携带这种好东西。” “那自然是上京来寻亲,因为盘缠不够便只能做工,却不舍得丢下这块信物,以盼在京中寻找到亲人的乡下小子。” 对着这种设定信口拈来,赵学思才不会在这方面出问题:“乡下小子家中也曾是富足,父亲好友甚多,却因其过于慷慨逐渐败落。父母因病而亡时已是家徒四壁,曾经救助过的友人纷纷避之不及,唯有曾经一段口头婚约可以依仗。” 听着赵学思居然还把人物逻辑都给理顺了,贺澄默默侧过头看他,嘴角轻抽着拍了拍手:“厉害。” 这就完善了一个人设是吧?那你还有没有别的招?比如说被退婚然后莫欺少年穷什么的? “你变装的每个人物都有这些自己想好的经历?” “不错。” “我猜你这些身份,八成是‘父母双亡’。” 虽然这种说法对现在的赵国公有些不好意思,但赵学思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有这个爹还不如没有,早点死了还能明白些。 “你的想法真危险,他现在可不能死。” 没有世子,等赵国公死了自然而然就是赵学思继承这个世袭罔替的国公位,她还怎么把人抓来成亲呢。 明明是说着对自己而言大逆不道的话语,赵学思却只是发出一声轻笑:“我也这么认为。” 不错,若是赵国公死了他要守孝三年,太女见到别的喜欢的男人了怎么办? 现在走在她身边他也依旧感觉离她很遥远,自从那天以后两个人也没有再交流过,让赵学思苦恼的同时也有那么点担忧。 她会不会—— “对了,之前你说过。” 看赵学思都快变成埋头跟在自己后面的模样,贺澄停下脚步的同时理直气壮地伸出手,看他慌乱的模样眼睛里却全是笑意:“你之前不是说过要送我东西么?” 都好几天了,东西呢? 看赵学思呆愣在原地,贺澄索性往她面前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轻轻地眨了眨,声音也变得轻柔不少:“不会是忘记了吧。” “不,怎么会忘记给太女的东西。” 急急忙忙的否认更像是在为自己辩驳,赵学思脑海里飘过还没动几刀的忍冬纹,立刻上前小半步:“只是我想给太女最好的,因此只动了一点……” “那以后就做给我看吧,我喜欢看你做手工。” 她以前最爱看这种二三倍速的手工艺品制作视频,现在没有二倍速,一倍速也不错。 半条街在沸反盈天地喊着“我是冤枉的”,另外半条的人却是岁月静好,或等着看热闹。京城多久没出事儿了啊,没一会儿剩下那半条街除了给铁羽军让位,到处都是人在摇头晃脑着询问情况。 然而到头来却没有一个人知其所以然,不过因为铁羽军的军纪与大庆法度,大部分人只等着公告,唯有一部分人差点没晕过去。 他们根本没做什么,怎么会这样? 铁羽军在街上抓人这件事情自然瞒不过上下,很快不少人都拿到了消息,也让住在宫里的张茵华背后冷汗出了一身。 “舞弊?我怎么可能舞弊?!” 科举舞弊大多都是透题,可她这个出题人都还没出题呢,舞个什么弊……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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