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宴辞合起话本子,深看了姑娘一眼,低沉道:“嗯。这个书生真不是个东西,不仅无情无义,还不要脸,花魁的赎身银子是她自己出的,他凭什么转卖花魁?花魁识人不明,为这么个人渣伤心不值得。” 颜圆青:“……” 他完全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闲哥儿插道:“商人也很坏,他明知道、花魁有丈夫了,还要抢,这种人太讨厌了!” 圆青:“……” 这倒是一个新的角度? “所以说,花魁遇到的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圆青总结道。 父子俩同款点头。 穆宴辞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眼前的姑娘总算没有再说,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种话了。 李管事来请太子爷和太子妃去前厅用膳。 圆青打算穿鞋,小家伙拿了娘亲的珠履鞋要给她穿上。 圆青心里一软,柔声道:“谢谢崽崽,娘自己可以。” 穆宴辞指骨捏了捏,看向儿子的眼神掠过一抹艳羡。 “吃饭之前先洗手。”圆青牵起崽崽的手,往浴房走去。 穆宴辞高大挺拔的身影也跟了进去。 洗脸架上摆着一个装了清水的铜盆。 小家伙够不着。 圆青给崽崽垫了一张小杌子,让他踩在上面,先把他的小手按进铜盆里浸湿,再给他打上桂花味胰子,反复揉搓,洗干净,用干净巾帕给他擦干。 崽崽洗完,轮到圆青自己洗了,她正要把脏水倒掉,换一盆清水,穆宴辞却抖了抖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紧实的小臂,抢先端起铜盆,把脏水倒了,舀了清水进来。 圆青以为眼前人想自己先洗,虽然被抢先,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很放在心上,毕竟,不过就是让他先洗嘛,她等等就是了。 她等得起。 姑娘退到一旁,抿着唇瓣,鼓了鼓面颊,没去看穆宴辞的动作。 她觉得有些烦躁。 她不是生气,只是有些烦躁。她照顾了崽崽,可能也希望那个人能照顾一下她罢。 那个人如今贵为太子爷,净手这种事儿,理应有婢女伺候的,他没让人伺候,自己动手,已然很好了,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啊? 哪怕他自私一点儿,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啊。 比起话本子上写的那些品行不端的男子,眼前人已然很不错了……罢? 哎,求人不如求己,她到底为何要对眼前人生出不该有的期待呢? 她好像变笨了,姑娘想。 想到这里,圆青又带着崽崽走出了浴房的门。 圆青慢悠悠地回到浴房,料想穆宴辞肯定已经洗好了,谁知那人站在洗脸架旁,正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出去了?水温刚好,我试过了。”穆宴辞拉起圆青的手,抖了抖二人的广袖,露出姑娘的皓腕,握着没入了水里。 圆青愣了愣,看着旁边那人给她打了胰子,还用他那双指骨分明手指修长的手轻轻揉按,每一根手指都被他揉捏过。 两人的手指揉搓到一块儿,滑不溜丢的。 穆宴辞洗得很认真。 姑娘心里的那点子躁郁不平悉数磨平,唇角不自觉弯起来,杏眸也噙着笑意。 圆青看着眼前人用巾帕帮自己擦干手,道了谢,又道:“水壶里还有热水吗?方才我给闲哥儿洗的是冷水。” 穆宴辞把巾帕搭回架子上,顺手把盆里的水倒了,“嗯,只剩一点儿,全用了。” 圆青哦了一声,“所以你方才捣鼓半天,是在兑热水吗?” 穆宴辞低低嗯了一声。 圆青捏了捏自己葱根似的手指,犹豫了一会儿,伸手,勾住了穆宴辞群青绣金线竹纹广袖底下的那根修长小指。 墨黑眸光轻动,男人的喉结滚了滚。 男人任由姑娘勾着小指往前走。 闲哥儿见爹爹和娘亲牵着手出来,主动牵住娘亲的手,一家三口往外走。 到了门口处,不能一下子通过三个人,圆青便想松开男人的小指,牵着崽崽先通过,手却被男人牢牢握在掌心。 太子爷单手撩起水晶帘子,让妻儿先过,自己最后过去。 出堂屋门口之时,一家三口同时迈过了门槛,一起走下了台阶,沿着大甬路往前厅走去。 戚氏和刘春杏二人手挽着手,说说笑笑从后院的月洞门过来,芸娘跟在其后,三人见到这一幕,皆是一怔。 芸娘小声道:“我总觉得太子爷和太子妃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戚氏笑眯眯道:“闲哥儿现在是最幸福的,爹爹疼,娘亲爱,还有奶奶和姥姥疼。” 刘春杏道:“我现在也是最幸福的,儿子、儿媳孝顺,孙子聪明,亲家母好相与,每年我还有八百两银子领。” 片刻后,前厅。 八仙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既有沽鹤楼的招牌菜,也有府上刘大厨做的拿手好菜,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今晚吃得比平日晚了半个时辰,所有人都饿了,举杯祝贺刘春杏否极泰来之后,众人都埋头用餐。 用完膳,圆青提议大家一块儿去后花园逛逛,散步消食,得到众人的响应。 园子里的山茶花开了,一大片五颜六色的菊花也开得正盛,可惜是夜间,看得并不分明,圆青打算白天再来逛逛。 夜间,颜圆青和穆宴辞在床上躺下。 圆青:“今日真的好漫长啊!累了,睡觉。” 穆宴辞:“嗯,今日辛苦圆圆了。父皇让我管教圆圆,圆圆怎么看?” 圆青不信穆宴辞真会管教自己,娇哼道:“抛开父皇不谈,九哥想怎么管教我呢?不让我出府?还是罚我的月例银子?讲实心话,这两样处罚,我都可以接受,只要别太久就行。” 那人默了半晌,才道:“圆圆,这两样恐怕不行,都太轻了,毕竟你都打皇后了,是不是?” “是什么是?”圆青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娇嗔道:“九哥,你今日若是真动手打了我,那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没有媳妇儿了。” “是吗?”旁边那人忽然坐起身,掀开被子,坐到中央,还掀了圆青的被子,把人一把捞到了自己腿上。 姑娘脸朝下,四肢悬空。 圆青紧张起来,惊呼道:“穆念清,你不是来真的罢?你这样,我很害怕,快松开我!” 蜜桃似的两瓣浑圆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屋子里尚未烧炭,圆青不喜欢闻炭烧起来的味儿,况且晚上盖了被子,并不会冷。 可此刻,没有丝织物的遮挡,凉意迅速袭来,圆青连呼:“好冷!” 男人清冷低沉的嗓音有些哑,“马上就热了!” 啪—— 响声清脆,圆青傻了。 他、他、他在对她干什么? 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圆青羞得想把脑袋钻进被窝里去,把自己藏起来。 第二下来得没有预想中的快,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似猫儿逡巡领地般一寸一寸地摩挲着。 圆青的羞耻更盛,要不是夜色遮掩,她觉得自己的脸肯定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穆念清,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再随便对尤皇后动手了,真的,你放过我罢?咱俩还能继续做假夫妻。你若继续执迷不悟,别怪我翻脸无情哦。”圆青气极了,遂出言威胁道。 姑娘被翻了个身。 “圆圆记性有点差,为夫来帮你回忆回忆,咱俩前日就已经做了真夫妻了。”穆宴辞低沉磁性的嗓音落在圆青的耳侧。 “那不算,救人的事情,怎么能算呢?”圆青恼羞成怒狡辩道。 “怎么不算呢?”男人无奈叹息,随之灼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
第110章 活了两辈子了, 颜圆青并不知道还可以这样。 她要去找阿娘。 姑娘甫一爬出去没多远,便被男人捞了回去,男人似五指山一般将其牢牢镇压在山底,只留了半指的空隙供其自由活动。 原本还觉得夜里凉的姑娘渐渐热起来, 哼哼唧唧要身上人住手。 可穆宴辞丝毫不为所动, 不仅动手,还要动口, 什么清冷持重, 风华无双的君子形象啦, 统统扔得干干净净。 意识混沌处,圆青听到穆宴辞在她身后哑声问:“圆圆, 你是不是我的妻?嗯?” 姑娘心里是还想要再垂死挣扎一下的,奈何脑子已经不听使唤,只得随意嗯嗯了几声,当作回答。 “圆圆,你喜欢吗?” “不、嗯, 穆、宴、辞,你怎么、这么坏啊?嗯?” 夜色笼罩大地人间, 庆国公颜平还坐在案前看书, 他最近经常辗转反侧, 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明日冬至,在老家是做麸子肉的日子, 不知道戚氏会不会做。 长女下个月生辰,该给她备个什么礼物合适呢?这么多年, 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戚氏早已睡着, 闲哥儿也睡得香甜,其他人也都睡了, 整个太子府动静闹得最大的要属太子和太子妃的房间。 幸好院子足够大,圆青和穆宴辞都是那种不喜欢一群人伺候的性子,便是弄出了木板摩擦地板的动静,也不必担心被人听到。 圆青把脑袋埋在穆宴辞的肩颈处,双手攀着那人的肩膀,右手猛然摸到那人左肩上留下的箭伤疤痕,不觉怔了怔。 “还、疼、吗?”姑娘咬唇问。 穆宴辞捧住姑娘的脸颊,吻住了她的唇瓣,半晌后方低哑道:“不疼。” 圆青眼眶有些发酸,嗅着清冽好闻的柏香,嘟哝道:“穆宴辞,你真是个傻子。” 男人坏心眼地作弄了她一下,“颜圆青,我愿意一辈子只做你的傻子。” 圆青又羞恼又感动,咬了男人一口,没再说话。 是夜,圆青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次日一早,连穆宴辞什么时候起床去上早朝的都不知道。 圆青睡到日上三竿才从睡梦中醒来。 碧萝伺候主子梳洗,圆青泡了个玫瑰花瓣热水澡,滴了几滴精油,泡在热水里,舒服得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碧萝也不用干什么,主子想泡澡,她只好在一旁站着。 主子的肌肤素来白皙娇嫩,一点瑕疵也无,一点红痕或是淤青就会十分扎眼。 碧萝不小心瞥见主子修长如玉的颈项间布满可疑的红痕,不觉眼睛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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