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和想象中的一样的有弹性又舒服。 还没趴够,幻境就破碎,怀里空了,周身只余黑暗。 * “师尊。” 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舒蕴和离开的脚步一滞。 第一反应是自己被发现了,预料之中的尴尬场面马上就要出现,小徒弟马上就要发现摆了二十年师尊架子的自己偷偷摸摸藏在剑里。 但仔细回想,比起成日臭脸的黑发剑修,声音的主人更像是一只还没断奶的小猫崽子。 再次仔细回想,二十年前刚捡回来的小孩也没用这种口气喊过“师尊”。 极其完美地激发了舒和蕴的拳拳爱徒之心。 他收回脚,折回床边。 小徒弟侧躺着抱着腿缩在墙角,头埋在膝盖上,看不清面色,但周身气质一看就很破碎,嘴里还在不断呢喃着“师尊”。 亲传弟子正常会在师傅边上学习两三百年才离开,实力不足的下山继续修行,实力不错的可以准备开峰收徒。 按这样算,小徒弟和还没断奶的小猫相似度极高。 亲昵的低喃刺破平静的冰川海面,显露出淡粉的内里。 抬头看了眼天色,比刚想离开时亮了不少,舒和蕴自己也没想到这么短的距离可以磨蹭这么长的时间。 罢了,修行之人本就随心。 既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他决定再陪孩子一段时间。 他伸手帮小徒弟顺了顺头发,在手被抓住前紧急往旁边一扑钻回灵剑里。 * 刚刚好像有人摸她的头。 刚从幻境中挣扎出来的松柏猛地坐起,疑惑地挠了挠头。 但又好像没有? 她猜测,可能是幻境带来的错觉。 幻境为什么总模仿那些过往的记忆,并不像引她入魔,更像是让她在其中迷失。 逻辑上不合,她对修真界了解甚少,这个问题得等智慧古树回答。 眼前是熟悉的竹屋,竹帘的缝里透着丝状微光。 松柏理了理头发,把床边的剑拿在手里,掀开竹帘出门。 她该走了。 就是她印象里,剑好像摆放得不是这个角度。 可能是幻境紊乱了她的记忆吧。 站在明亮日光与阴凉室内的分界线上,她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眼,立在那处许久没动。 猫在灵剑里的师尊有点子紧张,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徒弟的好记性,实在是时间匆忙,来不及调整。 “你要走了?”晨风已经拿着剑鞘和芥子袋在院里等她,眼睛闪闪发光,照的是晨曦,发的都是灵石的亮光。 松柏接过剑鞘,收剑入鞘,晨风手艺很不错,十分合适。 检查确认无误后,把剑系在背上,她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灵石,“给。” “有缘再见了。” 晨风对着一堆灵石爱不释手,左摸摸右摸摸,暂时还舍不得收进芥子袋,“后期有事发我消息,磨剑免费,如果你介绍一个好友,我可以给你返……” “算了,你看上去不像有朋友的人,也不差钱。” 松柏:“……有人需要的话我会帮你介绍的。” “走了。” 她穿过竹门,纤长的背影融进竹林。 晨风眯着眼向后倒在竹编椅上,把脚翘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结果腿太短,放了个空,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踉跄下来。 “好了,她走喽,可以出来了。” “你有钱了,我不想再吃那些烧饼了。” “我整理一下,到时候把这个小院一起搬走,还是挺好看的。” “……喂!”
第9章 松柏的记忆力很好,离开竹林踏上剑直接开始行路,不需要边走边停看地图,时速不断飙升。 刚出发时,她就意识到这条路和师尊规划的道路略有重合,方向大致相同。 舒蕴和也发现了熟悉的路线,因此他认为小徒弟是想远离修士和宗门,找个僻静安全的地方专心驱散体内魔气。 孩子很听话,师尊觉得很棒。 可半个时辰后,灵剑驱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师尊又觉得孩子太过着急,如此不太安全,便悄悄控制剑身,使其速度保持在一个安全区域。 御剑之人对灵剑的变化反应敏捷,往里投入的灵气越来越多,但灵剑速度老是变,像一头光吃不动的马。 松·护剑达人·柏先是觉得奇怪,没多久就悟了,“结愿,你是不是累了?” 下方是个森林,里面有一个碧绿的小湖,很适合调整休息,她驱使灵剑减速往下停在小湖边上。 看着越来越近的小湖,舒蕴和突然猜到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速速往剑尖灌了一点灵气,让剑的速度重回巅峰。 刚刚还消极代工的结愿现在又开始加速。 松·爱剑达人·柏这次悟得飞快,“你很着急休息?” “你果然累了。”她自信地下结论。 说罢,结愿被强制停在小湖边,松柏轻快地从上面跳下,稳稳落在地面上。 “来吧,正好有时间。”她把结愿捞过来,准备开始灵气养护。 正常是一周两次左右,但这把剑蕴含着师尊的神识,她很乐意多费时间和气力。 但手里的剑扭来扭去,像条被冲到岸上的鱼,看上去很不愿意。 松柏愣住了,手上反而握得更紧,“你不喜欢吗?” 之前苍翠可馋灵气护理,她通常用灵气护理频率来威胁它听话。 灵气养护后,剑身灵气流动会变得通透,没有剑会不喜欢。 难道这把剑不喜欢她的灵力? 她垂下眼皮,墨瞳更暗几分,刻意扬起的嘴角重新回到下垂的位置,本就冷白的肤色在魔气入体后变得微微发绿,如今站在树荫下更显得冷淡阴沉,凭借一己之力把这个位置的温度拉低几度。 结愿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反应吓到,老老实实地呆在她手上,没有再挣扎。 松柏咽下刚刚喉口泛上来的腥甜,面上微微缓和,强行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你觉得太快了吗,那改天吧。” 余光看到湖面照出的怪异的笑容,她无奈地想,自己果然很不适合微笑。 还记得很久以前有人扯着她的耳朵,骂她长得像个讨债鬼。 松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突然急转直下。 她放开结愿,满是茧的手上已经被压出红痕。 只要握拳把手收到身后就看不见了。 结愿漂浮在她身边,看起来像安慰她。 “对不起,我其实不是很爱生气的人。”她找了块枯木坐下,解释很苍白。 和喜欢的人,或者是,剑,呆在一起,她的话会多一些。 面向碧绿的小湖,松柏开口,更像是自言自语,“你知道吗,这面湖的名字叫红线湖。” “很久之前,里面长着一种形状像红线的水生植物,旁边的村民们叫它红线草,红线草每过十年就会长出一条分支,也就是一条新的红线,所以信盘上说这面湖曾经看上去像块红宝石。” “有传言说,用红线两端捆住的男女会长长久久一辈子不分开,之后一条红线被炒到天价,村民们发了好大一笔财,再也没有人在湖里看到过红线草。” 如今湖水是绿色的,和师尊的瞳色很相似,看上去很亲切,不会游泳的她甚至萌生玩水的欲-望。 她回忆着地图,“往那边的小路走一百多米有一个专门求姻缘的小庙。” 来都来了。 她站起身,决定去看看,结愿跟在身后。 按这小庙的破败程度,完全可以看出修真界知道红线湖的人稀少,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愿意在这个传说上寄托情思。 小庙没有门,大小和单间公共厕所差不多,中间摆着一个下巴上长满红线胡子的老头,双手合十,被红线捆住。年代久远,塑像脸皮和手皮都掉了几块,本就不好看,现在更丑了。 松柏从芥子袋里掏出一根竹条,用它代替香。 比起信天,信神,松柏更信自己。 她不会在庙里上香祈求自己剑术大成,指日飞升,但此刻她想祈求自己和师尊还有未完的缘分。 往竹条上淋了点油,点上火,插在塑像身前的土地上。 她学着记忆里别人的动作,跪在地上,闭眼在心里默默许愿—— “你在天上和师尊说说我的好话,让他等我飞升。” 突然,本来燃得很旺的竹条突然熄灭。 松柏:? 她重新点燃竹条,转头看,发现结愿远远地徘徊在小庙外,完全不过来靠近她。 心里有点发酸,她退而求其次地重新许愿—— “那,我想要一个和师尊一样的剑灵。” 竹条又灭了。 松柏:艹,什么破庙,砸了算了。 果然这东西都是骗人的。 好像看穿了她的内心想法,竹条复燃又熄灭,再次复燃又再次熄灭,好像在恳求她重新许一个愿。 松柏最后一次闭上眼许愿—— “结愿永远不要背叛我,永远都当我的剑。” 火苗再一次熄灭。 松柏叹了口气,没有再许愿,起身离开小庙。 结愿见她出来,没靠近她,一人一剑的距离十分陌生。 朝它走近,它没退开,也没上前。 松柏抿着嘴,只觉得觉得心累,回到湖边坐下,她没把刚刚的许愿结果当回事,不过当个玩笑包袱扔在记忆的某个旮旯角里。 她掏出信盘,准备向其他修士咨询为什么灵剑不喜欢自己的灵气护理,看起来不喜欢自己又不离开。 但打开信盘后,结愿又重新飞回她身旁,一人一剑的关系又回到半天前的亲呢。 于是,她在搜索框输入——“为什么灵剑和自己若即若离。” * 老实说,看到小徒弟走进红线庙上香求姻缘,舒蕴和非常的不开心,甚至有了马上离开的想法。 教了二十年剑术,留下这么多世间稀有的灵器法宝。在自己离开后,她第一反应不是立马修炼,成为剑术大能,争取早日飞升,而是马不停蹄地求姻缘找道侣。 实在太伤他的心了。 他纠结着要不找个机会离开,孩子大了,已经管不了了。 但看她打开信盘,好友框里空荡荡的,唯一的好友是那个炼器师。 舒蕴和又突然想到小徒弟确实没有什么朋友,在宗门时每日跟随自己练剑,鲜少和人交流,宗门大会人群密集时,她大多时间都坐在角落里,基本不和人说话,看上去孤僻自闭。 耳边又出现昨日那几声隐含着些许依恋的“师尊”,他突然意识到,松柏可能是太孤独了。 人类和他不一样,是群居动物,一个人是很容易抑郁的。 怪不得刚才她看到自己不愿意接受灵气养护,就露出那般惨兮兮的表情,原来是误会自己的灵剑不喜欢她,未来可能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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