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清茵这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贺松宁野心勃勃,当然自认不比旁人差。 “比我厉害的多了。”贺松宁嘴上道。 虚不虚伪啊。 薛清茵在心头啧啧。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诗会上。 贺松宁步子一顿:“……宣王?他怎么也来了?” 宣王。 这人在书中前期对他的着墨并不多。 只说他常年在外征战,手握重兵,冷酷残忍,性情怪异,朝臣畏惧他,京中贵女们倾慕他。 这时候贺松宁最大的敌人还只是魏王。 因为宣王并不争权。 不过到后面的剧情,突然揭露他并非老皇帝的亲生儿子,这人反倒开始争夺皇位,成为了最大的反派。 薛清茵就看到这里,后面还没看完。 薛清茵不由好奇地掀起了轿帘。 “哪个是宣王?”她问。 “那个。”贺松宁指了指。 薛清茵望去。 男子身形高大,着玄青色袍服,头戴琥珀垂冠,腰间悬挂一柄长剑。气势凌厉不可犯。 他被拥簇在众人之间,周围人皆向他俯首,轻易不敢抬头。 宣王似有所觉,骤然回首。 薛清茵的呼吸窒了窒,一股寒意骤然爬上背脊,整个人更是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宣王……长得很好看。 他的鼻梁高挺,眉眼深邃。 垂首时,勾长的眉眼不似贺松宁那般邪魅,反倒有股浓烈的煞气。 薛清茵都有些不敢与之对视,便匆匆滑走了目光。 她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系带上。 黑金色的蹀躞带轻轻一系,更衬腰窄肩宽。 那一瞬间,薛清茵莫名觉得,那袍服之下挺拔的腰身该是极为有力的……咳咳。 这可不能乱想啊。 薛清茵抬起脸,见宣王竟然还在看这边。 她也不知道该作什么表情好,便干脆冲他眨了眨眼。 贺松宁的声音再响起:“魏王殿下竟也在啊。” 薛清茵心说你可别装了,你明明就知道诗会是魏王办的。 “下来。”贺松宁道,“清茵,该向魏王、宣王行礼了。” 薛清茵慢吞吞地下了轿子。 这才又循声看向魏王。 魏王已然走到了宣王跟前去。 他身穿月白色衣衫,头戴玉冠,腰间环佩叮当。作文士打扮,行止有度。 在众人拥簇下朝宣王见礼道:“兄长。” 宣王没有扶他,只应了声:“嗯。” 魏王面如冠玉,神明爽俊,一等一的好相貌。 但立在宣王身侧…… 宣王比他还高出半个头,气势如山,不怒自威。 魏王便被衬得有几分瘦弱,立生相形见绌之感。 薛清茵跟在贺松宁的身侧,含糊地行了个礼,然后众人便都往园子里走去。 园中已然设好案几,更有曲水流觞的景致。 想必一会儿作不出诗的得喝酒了! 无论是原身,还是现在的薛清茵,对这些玩意儿都是一窍不通。 诗会还没开始,她就已经先开始头疼了。 贺松宁见她难得沉默寡言,不由问了一句:“怎么?” 薛清茵对上他的目光,才发觉贺松宁又在打量自己。 这人的疑心未免也太重了吧。 薛清茵吐出两个字:“累了。” 这就累了? 贺松宁皱了下眉,但想到她病过一场,倒也说得过去。 薛清茵指着一处亭子:“我要去那里坐坐。” “不去拜见魏王?清茵不想要御医了?” “那么多人围着魏王,去凑那个热闹作什么?改日再说了。” 贺松宁知她娇气没什么耐心,皱了下眉,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人来了就够了。 如今的薛家,父亲薛成栋与贺松宁乃是一条心。 薛清茵不想这就被贺松宁察觉出什么异样,叫这两“父子”当成妖物,一狠心给她烧死了。 眼下扮还是要扮下去的。 薛清茵懒懒打了个呵欠,眼角带出两点泪珠。 如那待放的菡萏。 她娇声道:“大哥也陪我去。” 贺松宁抬手勾了勾她耳边的发丝,眼底却是一片冷意:“清茵,你忘了我同你说过的话了吗?” 薛清茵瘪了瘪嘴。 狗东西,我怎么会记得。
第4章 他一把捂住了她的唇 “自己去亭中歇息,若有事差丫鬟来叫我。” “好吧……我知晓了。”薛清茵揪了揪他的袖子,往皱了揉吧揉吧。随即抬眸望着他,可怜巴巴:“纵使心中舍不得,只恨不能大哥时时都陪着我才好……但娘亲叫我要多为大哥考量,便也只能放大哥去做自己的事了。” 贺松宁闻声顿了下。 他深深地看了薛清茵一眼,笑道:“你懂事了就好。”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薛清茵哪管这些,赶紧打发走贺松宁就行。 贺松宁转身离去,丫鬟便陪着薛清茵去了亭子。 光坐着也怪无聊的。 春日里的风吹着还有些凉。 “叶子牌会玩儿吗?”薛清茵问丫鬟。 丫鬟红着脸,支支吾吾不敢说。 下人们平日里得了闲,也会拿月钱来玩一玩牌。 但这怎么敢叫上头的主子知晓呢? “只说会不会就是了。”薛清茵催促道。 “会……一些。” “那便教教我,咱们两个坐在这里玩玩叶子牌就是了。” 丫鬟变了脸色:“那、那怎么成……何况这也没有牌……” “你瞧这诗会上最不缺的是什么?笔墨纸砚!咱们自个儿画些牌出来不就是了。” “……好、好罢。”丫鬟苦着脸应了声。 府上的大姑娘不爱读书,夫人也纵容得很。 这下好了,连玩牌也要学了。 丫鬟这一走,薛清茵身边就没了伺候的人。 她轻轻吐了口气,这才觉得自由呢,便起身想着在园中走一走。 贺松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有句话倒是没说错。薛清茵出门出得少,总憋在闺阁里,身子弱了些在所难免。 应当说,这个时代的闺阁女孩儿大都是这般。 得想个法子,说服母亲将薛家在郊外的庄子分给她,以后她就去庄子上住。 每日里吃吃喝喝,多溜跶溜跶。有个康健的身体和放松的心情,那不比掺和进男女主的爱情故事里活得长久? 此处名叫鹭鸶园。 园中多盛放鹭鸶花,别名也叫紫薇花,紫红一片。又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景致当真不错。 薛清茵走了一大圈儿。 ……迷路了。 这具身子也不大争气,才走多远的路便微微发喘了。 薛清茵也不嫌脏,随意掸了掸一旁大石头上的泥灰,就这样坐了下来歇息。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突地近了。 薛清茵掀了掀眼皮,也没想躲开。 “琳琅。”女子的声音响起。 “慧娘,前些日子我与你说的事怎么样了?”应声的却是个男人。 薛清茵一下反应过来。 “琳琅”是“林郎”。 点儿这么背的吗?一来就撞上人家情人幽会? 薛清茵有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才勉强从缝隙间窥得一点身影。 这里多是紫槿树,树一多了,自然就层层掩映起来。 但若是她往外走,他们定然会瞧见她……那多尴尬啊。 现在薛清茵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怎么一来便问我这个?”那叫做“慧娘”的女子不快地道。 林郎忙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这般汲汲营营,为的正是能早日光明正大娶你过门啊……” 慧娘一下笑了:“你要是真惦记着娶我,今日我妹夫,还有宣王都在,你何不去博一博他们的青睐?” 林郎道:“今日薛宁在,哪里还有我们出风头的机会?” 慧娘叹气:“倒也是。” 林郎又道:“春闱在即,就算我有几分本事,旁人都拼了命地找门路,我不跟着找一找,迟早也是要被他们挤下去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薛清茵听到这里。 跟春闱有关? 但凡了解点古代历史的,都会知道扯上科举舞弊的尽是大事! ……那她更不能出去了! “好罢,那也只有我替你劳心劳力了。也不知你怎么谢我……”慧娘叹道。 “这样谢你,如何?” 只听得一阵衣衫窸窣之声。 薛清茵:“……” 妈的。 这下彻彻底底不能出去了。 慧娘娇声笑道:“当心有人。” “今日魏王、宣王俱在,众人上赶着讨好都来不及,哪里会有人往这里来?你且小声些叫就是了。” “你这混蛋。” 薛清茵:“……” 听不下去了。 耳朵要瞎了。 就在这时候,薛清茵感觉到背后传递来了些许热意。 像是……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 薛清茵惊了一跳,攥紧指尖,回头看去。 好嘛。 好大两个人杵在她身后呢! 一个身着玄青色袍服,眉眼冰冷,正低头看她。 见她扭头,便俯身一把捂住了她的唇。 是宣王! 薛清茵的心脏登时咚咚作响,手脚都软了。 那是一种面临危险时本能的反应。 不得不说,离得近了……宣王身上的煞气便更显浓重了。 薛清茵轻轻吸了口气,目光转了转。 却见另一个身着绯色衣袍,留长须,面色发白,额头满是汗珠。他立在宣王身侧,看上去比她还要紧张。 薛清茵:“……” 这他妈的是什么样的运气?这么个地方也能聚集这么多人?大家都来这里开会吗? 薛清茵指了指自己的嘴,冲宣王比了个“ok”的手势。 比完又反应过来,人家应该根本就看不懂。 算了。 你捂着吧。 薛清茵选择了摆烂,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动了。 这时候那厢的林郎和慧娘已经脱完了衣裳。 眼见着便要有更亲密的举动。 一时间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薛清茵琢磨了下,拍了拍大石头。 示意宣王别客气,一块儿坐。 就这么站在她身后,俯身弯腰捂她嘴多累得慌啊…… 宣王又看了她一眼,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一点惊讶。 大抵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安之若素了。 宣王到底还是没有坐下来。 他抬眼扫过前方,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突然抬起另一只手将薛清茵的眼睛也捂上了。 薛清茵又惊了一跳。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59 首页 上一页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