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爸爸妈妈,也要慢慢熟悉才能亲近起来”。江年年一开始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开始很不适应喊爸爸妈妈,甚至刻意避免喊人,后面渐渐熟悉了起来才能毫无心里负担地喊出来。 还有一点她一直当作秘密,她从大病一场后就常常做梦,最近梦更是做的频繁极了,几乎每天都在做梦。 梦全是小时候的经历,有时能续上前一晚的,有时又是断断续续,不知道落在了哪个时间点。 但很清楚的一点是,梦里的她并不在孤儿院生活,而是一直待在爸爸妈妈身边。 那些经历太多琐碎,也太过细腻,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拼凑出了另一个版本,也逐渐开始怀疑,其实她并不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替代品,她和江年年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间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而记起了前世在另一个世界里当孤儿长大的经历。 这些错乱的记忆碎片让她时常恍惚,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当她还未弄清这些事时,时常会有种占据他人身体和父母宠爱的惶恐与内疚,直到后来慢慢弄清了记忆,才真正心安理得地融入现在的生活,真正和父母亲近起来了。 但这些她不能和温垣说,她只能很坚定、很确信地告诉他,“慢慢来,时间会消除所有的陌生感,该亲近起来的人会理所应当地亲近起来。” 在那之前,他们不必想太多,也不必因为无法及时回馈对方的期待而内疚。 “温叔叔是你的爸爸,虽然这么说不太恰当,但他一直是你的爸爸,不差这一时。” 而且,江年回忆着为数不多的相处细节,温叔叔明显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她相信他会包容温垣暂时的抗拒与拧巴,耐心等着他喊出他期待的那句话。 “不着急”,江年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掉落在他肩头的落叶拂掉,“顺其自然就好啦。” “嗯。” 他抬手将她冻得有些红的手揣在温热的棉服口袋,隔着一层柔软布料捂着。 “好暖和呀。”江年把手往他口袋深处缩了缩,要不是不方便另一只手也要霸占他另一侧的口袋了。 他的口袋被体温暖的热烘烘,手一放进去就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温乎乎地不想出来。 真奇怪,江年年左手放在自己透着凉的口袋里,疑惑地盯着他的棉服口袋,男生好像真的是个火炉,温垣一年四季身上都是热乎乎的。 “另一只手要过来吗?”温垣瞧见她的动作,朝着她捏起了另一侧的口袋,“这边也很暖和。” 这是在勾她吧?! 江年年果断伸出手,侧身也想把左手揣进他的口袋,却整个人重心不稳,不但自己歪着身子要倒,甚至殃及池鱼把温垣也扑倒了。 温垣反应快,在向后摔倒的瞬间一只手将扑过来的人牢牢护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堪堪擦过粗糙的石阶后撑住了。 江年年着急地抬头,想问对方一句“有没有事”,可话还没出口却碰上了正巧低下头想询问她怎么样的的温垣。 “你——” 有没有事... 谁的话都未说出口,只觉得某处带着湿润的柔软相碰,虽然一触即分,但双方都立刻意识到了—— 那是他/她的唇。 灼热从耳尖蔓延到脸颊,再从脸颊蔓延到周身,一切似乎都透着热气,江年年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她就是夏天里的蝉,焦灼而惊慌,心脏咚咚作响,吵得人烦躁不安。 好半天,江年才缓过神来,急匆匆地从他怀里退出来。 他还愣在原地,一只手呆呆地撑在身后。 “你...”江年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打断了。 “对不起。” 温垣抽回了手,人还是僵着的,却努力坐正了身子,半垂着眼睫,不敢往江年年这边看一眼。 他既有些害羞,有些担忧,害怕她会以为刚才的意外而讨厌他。 他这样的不自在,弄得江年年反而有点想笑,“喂”,江年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脊背,“你这是在害羞嘛?” 温垣抬眼看了她一下,抿了抿唇,没说话,又重新抱住了膝盖不看她。 江年年又戳了戳他,有些好笑,“你怎么比我还要害羞。” 看他一直不回头,江年年再接再厉,“哎呀,不要放在心上啦,刚才那是意外啦,我们就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好不好?” 听她说的这话,温垣心情更糟糕了,突然站了起来,倒是敢看她了,就是闷着头不说话,瞧着心情不怎么妙。 “好嘛好嘛,不要不开心了”,江年年以为他是在为了意外失去的初吻而难过,安慰道,“要不然我答应你一个愿望,就当作赔罪了好不好?” 温垣并不难过,甚至为刚才的意外心里泛起隐秘的欢喜,但面上还是装作难过的模样点了点头,“好。” 他要用好这个愿望,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再近一点点,再近一点点。 近到密不可分,近到没有旁人。 ----
第55章 是不是喜欢 竞赛没有任何悬念,江年年和温垣顺利拿下国一,不久后就要进入国家集训队,代表国家参与国际数学竞赛。 出发去集训前,需要填表确定保送去向。 江年年之前加了京市大学招生办老师的联系方式,几番考虑之后,选择了京市大学的心理学专业,温垣则不出意外地选了同一所学校的数学专业。 梁雨珍一直在学校上课,直到周末赶上江年的生日宴才知道她已经确定了去向。 江年年整日里参加竞赛培训,没日没夜地刷题,这两年几乎没有休过一个完整的假期。一路走来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知道好友能提前保送脱离高考苦海羡慕有之,佩服有之,但却没有嫉妒。 只是很好奇她怎么忽然选了这么个专业,“之前也没听过你说喜欢心理学呀?” “一直都喜欢”,江年年卧室的书架上其实有很多心理类的专业书,“之前只是当作兴趣,后面找了一些书来看,觉得蛮值得继续深入的。” 一开始是受了原著的影响,想要了解一下温垣的心理疾病于是借了一些通俗类的心理学书来看,后来发觉温垣似乎并没有发病的征兆就安下心来,但去书店时还是会习惯性地找一些心理类的书来看,越看越觉得很有意思,而且心理分析很多时候能够帮助一个人从困局中走出来,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学科非常有价值。 梁雨珍喝了一口桌上的果粒橙,做作地咂摸了一下,朝着站在好友不远处打着电话人瞄了一眼,“还以为你会和温垣一样选数学专业呢。” 江年给她切了一大块蛋糕,厚厚的奶油层表面摆了一大圈芒果丁,看得梁雨珍喜滋滋的。 江年年给自己也切了一块,奶油香香的,奶味十足却不腻,“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梁雨珍用一种“这还用问”的神情挤了挤眼,“你俩不是形影不离嘛?” 尤其是上了高中之后,她和年年相处的时间远没有年年和她同桌在一起的时间多,无论什么时候找年年,她身边总杵着一个大高个。 温垣几乎将江年年一个人霸占了,亲近的难以加入其他人。 “啊?”江年后知后觉,“也没有吧。” “怎么没有”,梁雨珍掰着手指跟她数,“你想想你每天早上是不是都和温垣一块上学,到了学校是不是又和他一起上课,下课也一块去吃饭,回家现在也一起了。” “周末和平常的假期也是”,梁雨珍经常找不到她人,“不是在学校的竞赛培训教室里自习,就是去图书馆KFC一起自习。” 她忍不住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情侣呢,整天黏在一起。” “不是”,江年年之前没觉得俩人相处有什么问题,现在背好友一说忽然觉得俩人确实过度亲昵了,脸上也起了火烧云。 她嘴硬解释“都是误会”,却无法自制地想起那天晚上的意外,那天,他们好像是接吻了。 “不是?”梁雨珍啧啧了两声,瞧着好友的样子就知道有猫腻,“那你脸红什么?” 瞧这害羞的小样,肯定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离恋爱也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 “不过和温垣谈恋爱也不错耶”,平心而论,梁雨珍是真的觉得年年和温垣在一起比跟其他人在一起更好,“青梅竹马,长得帅学习也好,除了性格冷淡嘴巴毒之外也没什么缺点了。” 江年年这一批保送的学生可以提前入学,比起入学后认识新人,当然还是老熟人靠得住。 想到这一点,梁雨珍看温垣忽然就顺眼了一点,颇有种托付女儿给良人的欣慰感。 “你想多了啦”,江年年这样说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恋爱的话题,心里也跟着欢欣雀跃了起来。 但是,温垣喜欢她吗? 她望向靠窗站着的人,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温垣愣了一下,随机浅浅地笑了,KTV包厢里的彩灯隐约落在他侧脸,在唇下和鼻侧落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只是站在那里,就格外出众。 人总会因为喜欢而陷入惶恐与不安,江年也不例外地开始想着:如同温垣一样优秀出众的人,会喜欢平平无奇的她吗? 温垣一直对她很好,好到江年年无法忽视。 只是,她一直不敢确定的是,她不知道他的那些体贴究竟是处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是出于对心意之人的在意。 * 再次踏上北上的火车时,江年年没有上一次的惊奇与欢喜,只是带了一本书,平静又淡定地坐在靠窗的小桌边看着,偶尔路过一处林地或者河道才会拍几张照片发在家族群里,给没有出过远门的爸爸妈妈看一看她路过的雪景。 毕竟是国际性的比赛,虽然大家都身经百战,比赛前仍不免有些紧张,晚上九点多仍旧没能睡着。 江年上铺是同省的怀玉莹,这是她第二次参加竞赛,心态还算平稳,坐在床上吧哒吧哒地打字。 对铺的顾兰蕙也睡不着,探头出来问她在干嘛,“玉莹姐你在和谁发消息,想八卦。” 集训大家都在一起,算是很熟悉了,江年和顾兰蕙都知道怀玉莹有个关系很好的学长,每天都发消息,甚至她这次比赛最初都是为了那个学长来的。 她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于是想把那个学长拿过的奖都拿一遍,然后去告白。 江年也笑着接话,“还能有谁?肯定是那个学长。” 怀玉莹给对方发了晚安,然后手机一丢,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那是,我可不是花心萝卜。” 顾兰蕙超级好奇俩人怎么认识的,因为那个学长已经大二了,按理说俩人没什么机会认识。 “玉莹你和学长怎么认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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