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阳点点头,“正是!” “可是丹琴夜里窃取的那幅?”白宜年又问。 周沐阳沉了口气,“极有可能!” “那画卷现在何处?”白宜年急急问道。 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一幅画卷能引起他与陆家的争端。 周沐阳叹了口气垂下头,“已被胡人劫去了!不过那胡人说,不日将会有意想不到之人前来接应!” “意想不到之人?”白宜年皱起眉头。 …… 西山云家祖坟。 云溪将云家人以及陆霏霏的尸骨全部葬入祖坟当中。 看着陆霏霏碑上云尚风之妻几个字,云溪潸然泪下。 “娘……女儿与祖母商量过,还是依您的意愿,将您与爹葬在一块,以后您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云璃扑在曲曼的坟前哭的快要背过气去。 一夜之间,云家就只剩她与云溪两人。 她甚至连爹娘的最后一面都未能看见。 “璃儿……”云溪抚上云璃的肩头,“爹和二娘都走了,皓儿也走了,日后家里产业只能靠你了!” 云璃抬起一双无助的泪眼,“我,我能行吗…… ” 云溪眸光沉了沉,“还有我呢,姐姐定会帮你的!” 云璃扑进云溪怀里哭的伤心。 如今云溪是她唯一的依靠,这血浓于水的亲情,成了支撑着她坚强活下去的最后的力量。 回去的路上,云溪一直搂着抽泣的云溪。 行到县衙门前,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云溪撩起帘子一看,像是京里来了什么大官,衙门把路都封了。 “小姐,前面封路了,咱们从旁边的小路绕过去吧!”春兰来到车前说到。 云溪点点头,如今浮雨城被胡人搅得一团乱,也是该有人管管。 绕着小路回到家中,云溪一下车就看到准备出去的白宜年。 看来京里来的官员来头不小。 云溪上前行了礼,说到,“刚刚回来的路上看到京中来了官员,祖父可是要去县衙?” 白宜年沉着脸点点头,“来的是朝中御史中丞,奉旨缉查城中做乱的胡人!” 云溪点点头,“那祖父就快快去吧!” 白宜年长出一口气,坐入轿中。 “小姐,这个御史中丞是比太老爷的官职还要高吗?”春兰问到。 御史中丞是从三品的官员,白宜年是一品宰府。 云溪眉头微蹙,按理讲应当是御史中丞前来拜会白宜年才对。 县衙当中。 朱元良刚刚将御史中丞引至正堂落坐。 上好的茶水端至桌前,朱元良一拱手,“中丞大人来的正是时候,城中已戒严数日,还未找到胡人的行踪。如今中丞大人到此,必能将城中胡人一网打尽!” 周沐阳无心听这些马屁言论,一双眼时不时在打量着这位中丞大人。 御史中丞魏先旗魏大人四十上下的年纪,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细眉弯目,彼有儒雅之气。 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魏大人正在胡人名册当中! 就在这时衙差来报,“宰府大人到!” 魏先旗愕然起身,看到白宜年阔步进入殿中,急急上前行礼,“宰府大人怎么来了,理应下官登门拜访才是!” 白宜年扫了魏先旗两眼,摆摆手,“时下正是胡人蠢蠢欲动之时,不必多礼,魏大人一路劳苦,本相多行几步也理所应当!” 朱元良急急让出位置给白宜年坐下又奉上茶来。 众人坐定三个人都等着白宜年开口,见他一直沉着脸气氛瞬间有些压抑。 良久,白宜年深吸一口气说到,“沐阳啊,给魏大人说一说近日来城里的情况!” 周沐阳一拱手,将城中几件与胡人相关的事一一详细讲了一遍。 “如今城中已戒严数日,入城的人也一一接受排查!但胡人在中土之首苏裳,尚未抓到!”周沐阳抬眼看了魏先旗一眼继续说到,“苏裳曾在狱中受刑,身受重伤,想必在城中休养尚未出城,不过有胡人曾指将有人前来接应,不日便会进城!” 魏先旗点点头,“没想到胡人计谋如此之深,竟悄无声息地潜入中土这么多年!” “是啊!”周沐阳又说,“苏裳乃胡族公主,身份显贵,此次胡人可汗必定舍下血本也会救她出城!只需紧守城门定能将她一举活捉,只要将苏裳活捉,隐匿在城中的胡人定无所遁形!” “周大人所言极是!”魏先旗干笑两声。 “既然魏大人已到城中,辑拿胡首之事便不宜耽搁,依老夫看,明日便可将城中身材魁梧,长相特殊的人一并带回查验,城中人等一律需到官府核查身份!”白宜年说到。 浮雨城虽不大,可城中百姓也有数万人之多,又处四通八达的要塞之所,如今封城,困于城中之人少说也有五万人。 若是真像白宜年说的这样一律到官府核查身份,那工作量可想而知。 见魏先旗面露难色,白宜年沉了口气说到,“不知魏中丞意下如何?” 魏先旗眨眨眼,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白宜年都开了口,又事关胡人,乃国家大事,他岂敢推脱! “下官也正有此意!” 白宜年一挑唇角,“那就好,那明日就由朱大人陪同一起查验吧!” 出了县衙,白宜年禀退朱元良与魏先旗,将周沐阳叫上马车共坐。 “沐阳啊,老夫问你,你与溪儿可是否闹了别扭?” 周沐阳一愣,本以为白宜年是让他盯紧魏先旗,没想到却问起这事。 看来云溪还未将休书之事告知白宜年和顾平嫣。 周沐阳叹了口气,一拱手单膝跪倒,“恕沐阳不孝,沐阳已与溪儿和离!” “和离?”白宜年大吃一惊,“为何和离?” 周沐阳咬咬牙,“沐阳配不上溪儿!” 白宜年皱眉沉思片刻,反倒哈哈笑将起来,“你这孩子倒是有些骨气!” 第169章 爱的含义 周沐阳一愣。 白宜年继续说到,“溪儿本是陆国公家的外孙女,如今又认到了宰府门下,而周家正处落迫之时,你自觉与溪儿不甚相配!” 白宜年伸手将周沐阳扶起,“想当年我身为三品翰林,求娶平嫣时,也彼觉自惭形秽,你可知为何啊?” 周沐阳凝着眉摇摇头。 白宜年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深远,“那是因为我对平嫣一见倾心,男人只有在真正心爱的女人面前才会觉得配不上她,或者说,在你心中,这世间任何的东西都配不上你最心爱的那个人!” 周沐阳深吸一口气,迎上白宜年慈祥的双眸。 “沐阳啊!这世间对男人的要求很高,待国要忠,待父母要孝,待兄弟要悌,待友要义,待人要仁,待子女要慈,那你有没有想过,待你最心爱的那个人又当如何?” 周沐阳愣在当场,白宜年竟是一语道出他如今心中的迷惑。 “人这一生,形形色色的人会遇见很多,可最最心爱的,也就只得那么一人,你若错过了,许就是一辈子,老夫当年,多亏脸皮够厚,虽自知年长平嫣甚多,还是厚着脸皮将她娶进门来……” 白宜年眸底闪着光彩,宛如初尝情爱的少年。 “当时平嫣心中装着陆泽康,老夫岂能不知!”白宜年看向周沐阳,“可不管她心中装的人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我的身边,我就能让她看到,感受到我对她的好!我相信我比这世间任何一个人做得都好!” 周沐阳垂眸沉思,若是他,他能比世间任何一个人都做得好吗?他能是那个这世间对云溪最好的人吗? “好了,今天说的有点多了!”白宜年拍拍周沐阳,“老夫也该回去了!” 话锋一转,白宜年沉下脸来,“这个魏先旗你要多注意些,此人颇为圆滑,一定要盯紧他。” 周沐阳点点头,下了马车,看着白宜年的车渐行渐远,重重叹了口气! “不管她心中装的人是不是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我的身边,我就能让她看到,感受到我对她的好!” 白宜年的话犹在耳边,周沐阳不由湿了眼眶。 他多想将云溪留在身边,想每天将她搂在怀里,捧在掌心,想用尽一切心思对她好。 可是……一想到她被白丹琴伤的遍体鳞伤,想到她为了他险些丧命,周沐阳心头就如刀绞一般疼! 城东别院。 云溪坐在园中拖着腮看着满树的合欢花。 云家的人安葬完,总算告一段落。 陆霏霏也葬入云家祖坟重新立了碑位。 如今陆霏霏的身份已明,白陆两家也暂无纷争,她的心事也总算尘埃落定。 云溪缓缓出了口气,揉了揉自己软软的脸蛋,不知道周沐阳在做什么? 一定还在县衙忙着追查胡人的下落吧! 云溪叹了口气,云家的人和陆霏霏虽然都已入土为安,可杀害他们的凶手依旧逍遥法外。 只可惜,云尚风和曲曼一死,当年的事也无从查起。 想要找出杀害陆霏霏的真凶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思来想去,云溪叫春兰备了马车,去了县衙。 县衙门口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春兰去问问这些人怎么都到县衙来了?” 云溪下了马车,不一会春兰小跑着回来, “小姐,这些全是来核验身份的百姓!” “怎么这么多人啊!”云溪瞧着百姓排成的长龙,都快挤满一条街了。 “说是不核验身份,日后会被官府当胡人抓起来!” 云溪正抻着脖子张望,就见周沐阳从县衙走了出来,将堵在外头的一行人带进府衙。 “沐阳!” 周沐阳一回头,瞧见人群中的云溪,急急迎上前来, “溪儿,你怎么来了!” “我,我,我来打听一下有没有胡人的线索!” 云溪低着头,脸颊有些发烫,她明明心里想念着眼前的人,却还非得找个借口。 周沐阳回头看了看排在县衙门口的长龙,“宰府大人下令全城排查,早起到现在才不过排查了近百人,恐怕还得些时日!” 云溪一抬头,看到周沐阳额角有颗汗珠淌下,马上挑起帕子在他额角沾了两下。 “这几日见你轻减了许多,定是太过劳累,你要当心身体!” 周沐阳望向云溪,回想起在周家时两人相伴的时光,差点一冲动就握上她的小手。 “周大人,院里没地方了,这些进城的人带哪去啊!”县衙外的衙差喊到。 周沐阳扭头一看,又望向云溪,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可就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先去忙吧,若是今晚有空,可否来宅中一叙?”云溪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在约他单独相会。 周沐阳心中也是嘭嘭直跳! “我备些酒菜,你也刚好可以歇歇!”云溪低着头红了脸。 “好!我……我去!”周沐阳脱口而出。 “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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