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酒宴属实不少,但盛情难却,裴衍婉拒几句后,也就应下了。 在同窗眼里,裴衍从不是傲睨自若的大权贵,故而即便品阶相差甚远,却还是常有往来。 ** 皓月当空,酒楼内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裴衍从酒楼离开后,并未直接回侯府,而是叫车夫直接驶回了内阁。 大婚这些时日,积累的公务太多,又偷了一个时辰的闲,今夜怕是要通宵达旦了。 “去给大夫人和大奶奶捎个话,就说我今晚宿在官署。” 车夫点头称是,躬身离开。其余守卫也退到了官署外,轮流执勤。 室内空旷,很是冷清,却不知是不是饮酒的缘故,身体愈发的燥,连案下的灯火都似炙烤的火山,喷出了灼气。 裴衍熄灭了连枝大灯,只余一盏烛灯,俯首案边,批示起案牍。 灯火散发暖光,将男子的身影照射在一旁的亮格柜上。亮格柜上摆满卷宗,而柜顶上摆放着几盆吊兰,淡淡幽香。 可随着漏刻指向子时,四下忽然飘来了其他的香气,浓馥扑鼻,闻起来虽是名贵香料,却有些媚俗。 可也是这股媚俗的味道,引起了执笔者一重重的不适反应。 裴衍抬头时,眼尾微微发红,未醉胜醉,仿若有春潮席卷而来,拦都拦不住。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前后走来。 男子俊美阴柔,乍看人模狗样,却是那个不学无术又总想着投机取巧的三弟裴池。 而跟在裴池身后的女子,腰肢如筷上的抻面,一步一扭,轻薄的衣袖下,一对臂钏若隐若现,添了春情。 可裴衍只是略扫了女子一眼,便落回在了裴池身上,眉宇间的耐心被潮意取代,“胡闹。” 裴池赶忙拎起食盒,“小弟听说大哥今晚宿在衙门,特意去了一趟酩语楼,为大哥打包了吃食,怎地就胡闹了?” 老三是什么德行,裴衍再清楚不过,听完辩解的话,语气也未放缓,“我说的是这重意思?” 裴池暗暗观察着长兄的面色,发现了一滴薄汗自俊颜流淌而下。 他笑着耸肩,示意身后的女子上前,“喏,把食盒给裴相拿过去,好生服侍着。” 眼看着女子接过食盒,越过自己身侧,裴池笑道:“大哥,那个秦妧算什么货色,也敢来攀附咱们裴氏!你注重信誉,礼待于她,可不代表她知足啊!瞧她那表里不一的样子,绝非池中物,咱们也别太抬举她。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弟今夜就是想让大哥尝尝别样的韵味,绝对比秦妧让、你、快、活!” 说着,他转身朝外走去。 门口的守卫见他出来,不免狐疑,“裴三爷,跟着你的那个女子呢?” 之所以放任两人进去,还是看在了裴池是次辅亲弟弟的面儿上。 “大哥将她留下了。”裴池一笑,快步离开,留下原地挠头的守卫。 次辅在里面与女子温存......?何其荒唐!可纵使荒唐,守卫也不敢贸然进去,生怕撞破什么好事,难以收场。而且,那女子是裴三爷带进去的,应该是裴家兄弟的熟人。 大堂之内,女子上前放下食盒,转瞬坐在案板上,颇有经验地抬起手,抚向已处于意识崩离的男子。 “久闻裴相大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 一开口,声音有些粗,带了点笑意,一听就是混迹风月场合多年的老手,极会拿捏男子。 然而,当她的指尖快要碰到裴衍的脸时,裴衍猛地撑开半垂的眼,于黑夜中透出犀利。 向来以儒雅示人的次辅大人,在披上“夜”的外衣后,锋芒毕现,一把将女子推开。 女子惨叫一声,跌下桌去。 “来人。” 忍着强烈的不适,裴衍叫来了一脸惊恐的守卫。 单手撑起身子,他迈开步,绸缎衣摆越过倒地的女子,呼吸不稳地走向门口,“备车。” 皇城无宵禁,深夜依旧热闹。贩卖糖水的小贩蹲在城中最红火的醉粉楼前,吆喝着生意,见的都是道貌岸然的世家子弟。 一辆红木马车驶过街道,绝尘而去,车上的男子丝毫没有去留意临街的楼里有多少燕燕莺莺。 裴衍靠在马车车壁上,后襟出了大片的汗,他紧紧握拳,在火树银花中,奔向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流光溢彩。 星月黯淡,偌大的侯府只余排排纱灯,裴衍进门时,没让门侍惊动任何人,一个人回到素馨苑,径自朝正房走去。 守夜的暮荷正打着瞌睡,等发现姑爷回来时,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被一开一翕的房门锁在了外面。 “世子......?” 暮荷眨眨眼,都不知是不是幻觉。 漆黑的室内,裴衍快步走到大床前,撩开帘子,毫不客气地将熟睡的秦妧拉了起来。 忽然受到惊吓,秦妧惊魂未定,可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道身影压于床柱上。 耳边传来短促的呼吸声,隔着数层衣料的肌肤,感受到了闯入者的体温。 意识到闯入者是谁后,秦妧没有喊叫,而是抬手捂住他的脑门,关切道:“你发热了。” 裴衍紧紧抱住她,将身体的不适,源源不断地传了过去,声音也不再清越,带着浓重的哑,“帮个忙。” “好。” “不问问是什么忙?”凭着最后一点儿理智,裴衍费力解释道,“我被裴池算计了,浴/焰攻心,需要纾解。” 需要纾解? 再没经历过人事,也明白这句的暗示,秦妧觳觫一下,僵了背脊。夫妻之间,敦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他们之间...... 然而,没再给她犹豫的机会,裴衍大力将她提起,拉下了床,摁在了床前的檀木圆桌上。 动作一气呵成。 秦妧“哐当”趴在上面,差点打碎摆放整齐的杯盏。 长长的寝裙被捏住时,她吓得差点滑在地上,“兄长......” 裴衍自后面抱住她,靠紧她的背,嗓音变得更加低哑,却还能保有一丝耐心,“不真的动你,你趴着就好,嗯?” 秦妧面色通红,抓皱了桌面上的浣花锦布,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嗯。” 这声“嗯”,明显带着鼻音,却并非委屈,而是无法抑制的紧张。 安抚好被捏入股掌的“小兽”,裴衍落下双手,从她的腰侧向上,一点点汲取她的温软。 喉结不停滚动,愈发锋利。 “妧儿......”吻住她的后颈时,裴衍用了很大的力气,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克制中得到满足。 胸膛的鼓臊越来越频繁,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泛起条条青筋。 男子的胸膛硬而结实,让秦妧很不舒服,也感觉到寝裙的裾摆越来越重。她偏头盯着被月光映亮的窗,盼着能快点结束这场煎熬。 耳边传来了另一种音调,悠扬如林籁泉韵。此刻可以肯定,背后的人摆脱了不适。 揉了揉吓白的脸,她使劲儿扭头看向身后,于一片漆黑中捕捉到了那抹轩昂的身影。 “可以了吗?” “再等等。” 秦妧欲哭无泪,老实巴交地趴在那,感觉身上的绸料沁了水似的,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秦妧没敢回头,木讷地盯着越来越亮的窗。 快寅时了。 按着时辰,裴衍该准备去上朝了,可适才忙碌那么久,会很疲惫吧。 可出乎意料的是,裴衍看似一身轻松。 然而,在走出素馨苑,路过山鹃苑时,他那漆黑的眼底,再次浮现出幽暗的墨蓝,仿若深海怒涌,又一瞬平息。 作者有话说: 好困 感谢在2023-03-31 20:43:55~2023-04-01 21:30: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简单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3995677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兄弟反目,石榴花开。◎ 上完早朝,裴衍如常去往内阁处理公事,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可随着夜幕拉开,迟来的晚潮或许更具狂澜。 当然,在得知自己带去的女子一夜未归后,裴池坐立难安了一个白日,连闻氏跟他谈小夕梅的事,都爱答不理。 闻氏本就怄了一腔怒火,加之被如此敷衍,怒从中来,挥手打碎了妆台上的珠宝首饰。 珠翠散落一地,噼里啪啦滚落四处,足见屋里的女主子有多生气。 “闹什么闹?”裴池没好气地翻个身,继续躺在床上,无精打采中透着一丝未知的恐惧。 自小,他就对那位众人口中霞姿月韵的长兄充满戒备,反倒与脾气不算好的二哥走得近些。 在他的印象中,真实的长兄,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做事从不吃亏。倘若那女子今早容光焕发地走出内阁,自己算是赌对了长兄在情/爱面前也不过是个俗人。可至今,还没收到那女子的回信,又听门侍说起长兄昨晚回府的事,说明搞砸了。 一方心虚时,另一方越按兵不动,越能制造压抑的气氛。裴池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一连叹了几口气,对妻子更是没了耐心。 闻氏气得手抖,还有些反胃,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最后轰裴池去了书房,眼不见心不烦。 戌时二刻,裴衍从府外回来,先是去了杨氏那里请安,其间没有提及昨晚的事,随后回到素馨苑,静静坐在秦妧身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昨晚的尴尬犹在,秦妧烧着耳朵低头做女红,娇美的容貌更显艳丽。 “昨晚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声抱歉。” 静默许久,裴衍开了口,声音已恢复了清朗。 秦妧摇摇头,他们本就是夫妻,若非有裴灏的事横贯其中,也不会使她迈不过心坎。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秦妧转头去瞧,而裴衍还保持着静坐的姿势,似乎猜到了来人是谁。 “世子,人带来了。” 久不现身的承牧将裴池像牲口一样丢在客堂的地上,并没因为他是侯府三爷就手下留情。 裴池狼狈不已,起身时拍了拍衣摆,确认自己得体后,拿手点了点承牧,既恨又无奈。 论拳脚功夫,谁会是承牧的对手啊! 眼下还有更棘手的事,他隐去不悦,恭恭敬敬给裴衍鞠了一躬,“大哥,小弟昨日吃酒吃糊涂了,开罪之处,还请......” “是很糊涂。”裴衍背靠榻围,转了转食指上的崭新银戒,从炕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函,丢在了裴池脚边,“你不是一直想历练一番,也好在朝堂上大展拳脚。” 裴池心口一缩,这个时候谈及此事,定然不是好事啊! 他弯腰捡起信函,“这是......” “想历练要先学会吃苦,在父亲和母亲的眼皮子底下不利于磨砺,还是去乐熹总兵府从打杂的做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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