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怡知晓她性子,捂唇暗笑,秦阳看她两笑,也跟着大笑。 不远处,沈文武骑马过来,坐在马上看他们笑,一头雾水。 “你们笑什么?” 三人看他眼,笑笑不说话。 沈书瑶回眸,对陈淑怡道:“你们先过去,我去马厩。” “行,我们过去等你。” 两人骑马向前,留下姐弟两人,阳光刺眼,沈书瑶眯了眯眼,抬手在额前挡着。 “姐姐照顾你多年,今日便是你报答的时候。” “你何时照顾我了?” 沈文武痛快反驳,说完想起前两日姐姐给的一百两,瞬间没底气。嘴唇动了两下,挤出两个字:“好吧。” 她扬起得意的笑,好像在说:算你识趣。 “我去挑马,去那边等我。” 话落,便朝马厩走。今日天好,来围场的人不少,眼睛扫了一圈,就看见好些熟悉的面孔,遇上了就打个招呼,没遇上就罢了,她也没那么多时间花在不熟悉的人身上。 许久没来,她喜欢的那匹马不见了,于是问看马的小厮,小厮低头回话:“今个人多,小的不知,兴许是骑走了。” 沈书瑶哦了声,摆手让他去忙,并未怪他。那马不是她养的,被旁人牵走也正常,只是在剩下的马儿中挑一匹,要费些功夫。 在马厩走了好几圈,没挑到合适的,忽然,一阵短暂的嘶鸣声引起她的注意,她猛一回头,看见隔壁马厩还有一匹红棕色的马,身姿矫健,看着不错,是匹好马。 沈书瑶没多想,走过去左右看看,然后把缰绳解开,牵出了马厩。 - 天空湛蓝,山间青翠,耳边的风快速拂过,带着春日特有的香甜气息,惬意又舒心。 她觉得好快乐,许久不曾有过的自由,好像一只鹰,随风飞翔。 跑了好几圈,激动的心稍稍平复下来,朝着沈文武那边去。陈淑怡和秦阳站在一起,在说等会打猎的事,她从马上跳下来,在旁边听着。 陈淑怡不放心她,说等会挑两个好手保护她,她听了摇头,说:“不用,小弟保护我就成了。” 沈文武敷衍的答应,实则心不知飘哪去了,被姐姐拧了下腰,立马回神,“对,我跟着我姐,你们放开玩。” “行,玩一会再去。”陈淑怡不勉强,和秦阳说说笑笑的。 她不好打扰,便绕着围场又跑了两圈。 临近中午,一行人离开围场,开始往山里去。三月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再加上午时阳光好,应当能猎到不少猎物。 陈淑怡和她招呼声,随后人就没影了,跟着秦阳去了另一边,只剩她和沈文武在原地打转。 沈文武急了,问她:“姐,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 “去,当然去。” 她看了眼沈文武背后的弓箭,朝他伸手,“来,箭给我。” “别了吧,要是你受了伤,姐夫不得骂我。” 她不耐烦,“快点快点,我当心点就是了,不会怪你。” 难得出来玩,沈文武也不想扫兴,思虑半刻,就把背后的弓箭给她了。他本来想痛痛快快玩的,现在可好,当起保镖来了。 “你别跑太快,我怕追不上。” “我哪跑得过你。” 她撇嘴,暗想你不跑快就行了。 姐弟两人骑着马晃悠悠的,跟在一群人后面,一个动物的影子都没瞧见,早就被人猎完了。 沈书瑶来气,下定决心,一定要带些东西回去,不然白来一趟。 “分开走,我走左边。” “别了,好东西肯定被人打完了,分开走也没用。” 沈书瑶气得直瞪眼,伸腿踹了一脚他的马肚,这下不走都不行。沈文武让她注意安全,别逞能,她应了下,说好。 她自然不会逞能,而且也不是危险的活动,不碍事。这片他们熟悉,没有熊瞎子和虎豹,所以问题不大。 沈书瑶勒着缰绳往左边走,这边很是安静,丛林茂密,从深处渗透出来的凉意,令人心生寒意,不敢向前。偏她有些胆量,又想着陈淑怡他们在近处,没多大危险,就往前去了。 树干粗壮,延伸到半空,遮住了暖阳。 她抬头望了眼,看见的是茂盛的枝叶,亮光全无,周遭昏昏暗暗。沈书瑶犹豫几息,继续往前走。 这边来的人少,猎物确实多了些,进去就看见兔子和山鸡,她勒住缰绳,放慢速度,紧着心拉起了弓。 小时候沈正安逼她练箭,说她虽然不用建功立业保家卫国,但学着防身不会错,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那时年纪小,总是不听话,没认真学,现在她后悔了。 胳膊劲不够,勉强拉开弓,但是一直抖,好不容易稳住了,又眼力不好。她咬牙射出一箭,呼,兔子跑了,胳膊也累了。 沈书瑶怪自己,好久没拉弓,早知道在家练练了。 小腿在马上晃了晃,心态还不错,再射两箭就熟练了。如她所想,后边看见几只山鸡,都把箭射了出去,手感越来越好,沈书瑶愈发有信心了。 不远处的草丛窸窸窣窣,似乎有东西,肯定是兔子,要么就是狐狸。 毫不犹豫拔出箭,对着那微动的草丛,咻的一声射出去,好像射中了。 沈书瑶弯着眉眼,来不及高兴,就听见一道清润的男声传来。 “哎呀,哪个不长眼的?差点要我命。” 她收了笑意,着急忙慌的探头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从草丛爬起来,仔细一看,居然是熟人。 “嫂夫人。” “傅世子。” 两人一愣,没想到在这遇上对方,沈书瑶回过神道歉,又问:“你怎么在这?没事吧。” 那箭刚好射在他右边的衣袍上,若是偏点,他的手臂就伤了。傅应承倒没责怪的意思,从容镇定的把箭捏在手中,说:“散散心,不想马跑了,便在此歇会。” 差点真歇了。 傅应承扬起手中的箭,又道:“这笔账记在谢屹头上,我找你男人算账去。” 沈书瑶尴尬,看他往回走,想着送他一程,可惜傅应承不领情,偏要自己走回去。 走了几步回头看她的马,“这马,有点眼熟啊。” “难道是你的马?” “那倒不是。” 既然他找谢屹算账,应该不会为难她吧。 沈书瑶不管他了,夹紧马肚往前跑。 傅应承低头想了片刻,猛地想起来,那马在发情期,不能骑。 “谢夫人,沈书瑶,谢夫人。” 傅应承拿着那支箭去追,可惜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幸好体力好,不然早累趴了。 就在傅应承奋力追赶时,前方传来马儿扬天嘶鸣声,听着音,不止一匹马。 傅应承这才想起,他的马跑走的方向,正是沈书瑶去的方向。 “坏了。” 第50章 050 “谢大人, 谢大人。” 同僚在一旁说了半响,喉咙都干了,可是一抬头, 发现谢屹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 无奈,只好出声提醒。 喊了好几声,谢屹捏着眉心回神,示意他继续,不知怎的, 还是心不在焉,一点都听不进去。内心十分不安, 就连眼皮也跳个不停,如此心神恍惚, 还是第二回。 上一次,便是沈书瑶中毒那回。 谢屹垂下手打断,眼下确实没心思放在公务上,他把人支开, 支着长腿往后靠,捏捏眉心,心底忐忑不安。半响, 他把阿四唤进来。 问:“今早出门时,夫人可有异样?” 阿四挠头,一头雾水的注视他,摇头道:“并无异样。” 说完想起个事来,提醒他:“哦, 想起来了,今天夫人要去围场骑马, 这算不算?” 早前就跟陈淑怡约好了,这事谢屹知道,他摆摆手,让阿四退下,他自个缓缓。 桌上的茶温的,没了茶香,谢屹挑剔,茶凉就不喝,必须重新泡一壶。他口干,想喝点茶缓解内心的不安,一摸茶杯,立马收回手,吩咐人进来泡一壶。 热茶很快放在桌上,冒着腾腾热气和茶香,修长的手指捏着杯盏,轻轻吹了吹,便凑近薄唇,来不及尝一口,阿四慌慌张张进门。 喘着气说:“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茶水溢出桌面,打湿了文案。谢屹慌忙起身,“出了什么事?” 他的心跳不规律跳动,一日的不安在此刻得到解答。 阿四深呼下,说:“夫人从马上摔下来了。” 话落,阿四眼前便闪过一阵风,余光只瞥见男人衣角,早就没了谢屹的身影。 路上阿四把情况说明,原是沈书瑶骑的马发情,进了林中遇上傅应承,巧的是,傅应承骑的那匹马是母马,所以马儿发狂,将人从马背上颠下来。 好在傅应承及时赶到,不然得受重伤。 眼下人晕倒了,已经回了兰园,大夫也去请了,希望没大事。 谢屹步履匆匆回去,大夫刚诊完脉,说:“受了惊吓,修养几日就好。” 男人冷肃的面庞稍稍缓和,问:“确定。” 大夫点头,开了两幅安神药就走了。 谢屹坐着床前,上下看了半响,确认无外伤便转身出门。瞧见傅应承没走,将人拉到一边,顺便问问今日的事。 傅应承手里还拿着那支箭,说:“你夫人用这支箭差点要我命,看,就差一点点。” 他扯扯被箭射穿的袖子,拎起给谢屹看,接着说:“现在我又救了她一命,你说,怎么还我?” 谢屹瞅了眼他的胳膊,随即目光移到他脸上,瞅了半响,语气诚恳的道谢:“今日多亏有你,改日登门道谢。” 傅应承拍拍他肩膀,倒不是真想要谢屹谢他,不过好处也可以要点。 “自家兄弟,不必如此。不然就现在谢我,我也不要别的,让我去你书房瞧瞧,看中什么拿一样就是了。” 谢屹眯了眯眼,知晓傅应承看中了他书房的一幅画已久,早就想着法的要,现在是找着借口了。他不是小气之人,更何况是好兄弟,刚还救了沈书瑶,只能割爱了。 “回府等着。” 傅应承扬眉,这是答应送他了,好啊。想了那么多法子没要到,今日因为沈书瑶就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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