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抿着嘴唇盯着她,没说话,表情寥寥。 但就是有一种被人欺负了的委屈感。 枫黎被他盯得心脏蓦的一软。 嘴巴有些干,想亲他。 真是输给他了。 真不知道她怎么就拿陈焕毫无办法。 她叹息着翻身抵在他腿间,吻他的嘴唇。 将他亲得喘息,才继续往下,吻他细腻的脖颈。 “怎么才算对陈公公爱意深厚?非要把被你一个眼神就撩拨得心脏发颤这种糗事说出来才行吗?非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总是对你有非分之想才行吗?” 陈焕扬起头,压抑自己的低喘。 还是会有些羞涩,所以用手背挡住双眼。 “奴才倒是希望郡主能……嗯……日日乐不思蜀。” - 陈焕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地像往常一样往身边摸去,没摸着人。 他瞬间清醒了。 “郡主?” 双手撑起身子,腰间腿上熟悉的酸软感告诉了他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可他几乎什么都记不住了,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些很零碎的片段。 他记得他那时想到郡主若不再喜欢他他便一无所依,心中难过万分就喝了些酒,再往后……目前来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醉酒后与郡主,唔,缠绵了许久。 这么一想,有些害臊也有些可惜——他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说起来,每回郡主碰他之后,总会晚起一些等他醒来、与他一起用了早膳再离开。 这次竟然一早就不见了人影。 难道郡主是去外面准备早膳了? 心中奇怪,想叫人问问,但他身子的情况不太喜欢旁人进卧房,也就罢了。 他坐起到床边,双脚踩在鞋子上。 身上是干爽的,显然郡主在事后为他清理过。 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他敛敛眉头,穿好衣裳。 起身扣扣子时,突然意识到了到底是哪儿不对—— 昨晚喝了酒,肚子竟是到现在都不觉得胀! 刹那间,脸色变得苍白。 扣子没扣好,手指僵在原处,直发抖。 他们这种人,自己控制不住的。 被吓被打,但凡是受到些刺激,很容易脏了衣裳。 更何况是床上那种情况。 若途中不小心弄了郡主一手甚至是一身…… 他不敢想。 鼻尖眼眶早已酸软,他连忙加快速度穿好衣裳,快步出房间,随意问了个下人。 “郡主呢?” “郡主早些时候已经去到军中了。” “……” 花了很大力气,陈焕才忍住了汹涌的情绪。 他不敢细想,不想细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想象中郡主嫌恶的表情让人心慌,他快步来到庭院中,恨不得立刻坐马车到军营跟郡主道歉、得到郡主的安慰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可走到庭中,还是止住了脚步。 军营重地,随意过去岂不是更惹得郡主不悦? 他耐着性子洗漱、用早膳。 脑子里一直在努力回想昨晚的事,以至于频频走神。 磨蹭许久,才叫人将已经冷了的饭食撤下去。 这么胡思乱想不是办法,还是得出府去做事。 把注意力都放在其他事情上,想必会好一些吧? 他心事重重地换好衣裳,叫人备车,打算再去铺子那边瞧瞧。 才出了门,就与隔壁的沈知乐碰上了。 也不知对方是故意等他,还是真就那么巧。 陈焕敛眉,心中更是烦躁。 郡主都当面说清楚了,这人怎么这样厚脸皮,还一直住在隔壁不搬回沈府去? 两人都已经明了相互的态度,不必再客气。 他没打招呼,蹬上马凳,撩起车帘。 “阉人短视,这话还真是没错。” 身后微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弄,让陈焕顿住了脚步。 他回头,站在马凳上高高在上地睨视过去,慢条斯理道:“我怎样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沈小公子不如管好自己,免得再被郡主当面拒绝个彻底,丢了脸面。” 沈知乐的嘴唇抖动两下,掐着自己的手掌把问候人的脏话忍了下去。 他沉着脸嗤笑:“也是,就你那般恃宠而骄的模样,将军早晚厌弃了你,到时候将军自会知道我的好,我就等着将军来娶我入府即可。” 陈焕敛眉,恃宠而骄? 他是偶尔与郡主耍小性子,可那些事都是在房中,沈知乐又怎会知道? 难道……是郡主和这小子抱怨他了?? 他不确定如何,但想了想,还是觉得郡主不是随意与他人埋怨的性格。 不管郡主与他感情如何,她都是个光明磊落郎朗大方的人。 再说,昨日晚间宴席上,郡主还对他那样好呢,即便他真污了郡主的手…… 郡主也不会把床上的事讲给旁人听吧。 他沉下性子,对沈知乐的嘲讽无动于衷。 “我与郡主情比金坚,岂是挑拨离间就能动摇的?”他眼珠微转,唇角扬起冒出些得意,显摆道,“昨日郡主已经带我见过临昌大小官员,认可我的身份,你还是省省吧。” “将军又没迎你过门,你最多——” 沈知乐微眯起双眼,歪头。 他故意说得难听:“只是个暖床用的玩意罢了。” 跟他相比,一个无权无势还是阉人的奴才,能算什么东西? 想到他竟是被这样一个人抢了先机,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就越发浓厚。 他是故意刺激陈焕,让陈焕不停像昨天那样撒泼。 谁会喜欢那种不识趣的呢? 见陈焕脸色微变,他满意地轻笑了笑。 不等人回话,他便转身回府,“砰”地一声闭紧了大门。 陈焕抓着车帘的手指用力,手背上青筋凸显。 沉默半晌,将车帘狠狠地甩到一旁。 “今日不出门了,将马牵回去吧。” 其实沈知乐说得不算错。 他就是太清楚自己什么都不是,才会被刺痛,不是么? 他下了马凳,直接回府找到管家,问道:“昨日可发生了什么让隔壁沈知乐瞧见了,还是府中有人嘴碎,与人说了些什么?” 管家一滞,回想起昨日晚间的事,不知该不该说。 其实在他看来,陈焕的行为太过了。 一个被将军从宫中带出来的奴才,好吃好喝地捧着供着还不行,竟然还对将军那样不敬。 偏偏将军自己不当回事,明明一只手就能拦下鸡毛掸子,愣是拦也不拦让陈焕撒气。 见陈焕面色认真,大有不刨根问底不罢休的模样,他决定实话实说,也好提醒一翻。 于是,管家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昨日您在将军府门口拿鸡毛掸子追着将军不停打,闹出不小的动静……沈小公子怕是也瞧见了,。” “……” 陈焕心下不由得一慌。 他拿鸡毛掸子追着郡主打,还闹出挺大动静??? 他怎么敢啊! 在府中闹一闹也便算了,还在外面发酒疯? 他喝了酒真是什么人事都不做。 又闹事又可能污了郡主一手,也难怪郡主今日一早就离开了,都没等他醒来。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越是多想,面色就越是难看。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 看起来很沉静,可负在身后微微发颤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惶惶与不安。 他恨不能立刻去郡主面前请求原谅。 几欲命人备车直奔军营,又几次按捺下来。 一切都好似乱了套。 浑浑噩噩一整天,什么都做不了、吃不下,满心疑惧。 直到夜幕降临,又开始期待郡主早些回来。 可偏偏郡主比往日还要晚,竟是天色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也没回来。 若真有战事或其他情况,他应该能知道动静才对。 就算他才来北地情报差了些,隔壁沈知乐处处关注着郡主动向,又怎会不知? 郡主是……暂时不愿见他了吗? 他用尽全力按捺住一切去找人的冲动—— 在郡主不想见他的时候非要出现,只会更惹人厌烦。 这是他在先帝面前伺候数年学到的。 他无数次见到皇子或朝臣在先帝不悦时继续劝谏,几乎每一次都惹得先帝大怒。 所以不论如何,他都得忍住。 等郡主气消了想见他了,自然会再给他机会。 毕竟他只放肆这么一回,定不会就这样不要他了的。 他安慰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忧心忡忡地上了床。 除去他第一日入府那次,郡主再没让他独自入睡过,每次都在他身边。 这会儿躺下,感觉到床褥冰凉,落泪的冲动愈发压不住了。 他非要喝什么酒啊。 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果然是更愁了。 他被自己气笑一下,恨不得狠狠打在身上出了恶气。 抬手,接连抹了好几下眼角。 不知过了多久,院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连忙翻身面对墙,背对着外面,决定先装睡感受一下郡主的态度,再随机应变。 心中偷偷祈祷郡主可以像每日晚上一样抱着他入睡。 脚步声到了身后。 被角撩起,郡主躺在了他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静静等待。 可后面…… 便再没了动静。 郡主今晚竟连抱都没抱他。 他鼻腔抑制不住地一软,咬住嘴唇。 喉咙滚动时发出了细小的哭腔。 枫黎一顿:“还没睡?” 她知道陈焕在宫里时经常起夜忙碌导致觉很轻,是特意在外面洗漱好了才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见陈焕果然睡着了,又小心翼翼地撩起被子躺了下去。 先前轻轻亲他眉眼几下他都能被弄醒了,这回也没敢抱陈焕的身子。 她寻思昨晚把人折腾的够呛,今天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多休息休息吧。 谁想到身边竟是响起了哭声? 总归不是被她吵醒了所以哭了吧。 她忙问:“怎么了?” 陈焕偷偷吸了吸鼻子。 他讨好道:“奴才等郡主回来。” 枫黎翻身,从他身后圈过去,把人搂进了怀里。 她叹道:“这么晚了,以后自己早休息,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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