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川哥哥,你的来生也一定会更加平安顺遂福祉绵绵。若来生还能相见,就让我们做亲兄妹吧,做真正的家人。 转眼间,秋去冬来,盛京的冬被一场又一场的雪覆盖,庄重和繁华被银装素裹掩映着。 一整个冬天,沈聆妤和谢观不是在处理繁重的朝政,就是在泡温泉。谢观曾经想带沈聆妤去江南散心的计划,也在繁重的朝政下泡汤了。朝堂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官员调动,这个时候绝非离京的好时机。 他闷闷不乐,板着脸批阅一份份奏折。 可是他抬起眼望向沈聆妤的刹那,眼底的烦躁一下子烟消云散,只有温柔。 殿内的炭火烧得很旺,沈聆妤偎在软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看了一半的奏折落在她身上。 谢观凑过去,拿开她身上的那份奏折,将她抱起来放进圆床里。他重新回来批阅奏折时,神情专注了许多。 沈聆妤操心朝政并非为了谢观,而是希望天下万民安康。 谢观便不能一意孤行地当暴君、昏君。 罢了,认真点吧。他多处理一些朝政,沈聆妤便会少做一些少累一些。 ——谢观如是想。 是以,不管是宫中还是朝堂或民间,人们惊讶地发现暴君很少杀人了,虽然大暴君偶尔还是脾气暴躁说一不二,可变得逐渐关心朝堂心系百姓,除腐固疆,施行了一道道利民之政。 岁聿云暮,转眼间又是一年将尽。 如今朝堂与四野,已经没了刚刚改朝换代后的杂乱,一切都朝着新的盛世推进着。 年底时,谢观和沈聆妤终于得了闲,离宫了一个多月。 谢观在宫里的时候,惊夜并非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有时候也是凌鹰卫中的其他人在暗中保护谢观。这一次谢观要出宫,谢观一旦出宫,惊夜必然随行,且在谢观不远的地方。 惊夜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随谢观出宫。 这下,惊澜变得不高兴了。 因为被惊夜立刻放下的事情,是他和惊澜的婚事。 惊澜心里不高兴,人还是随行跟了去。一路上得了机会就要骂惊夜几句。惊夜寡言,任由她骂,绝不回嘴。 当然了,想要让惊夜去哄惊澜却是很难的事情。 惊夜对惊澜的哄,几乎都是用身体。在山坳、草地、山石后、树上、马背上……在各种地方身体力行地来哄她。 偏偏,惊澜就是吃这一套。 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她更喜欢身体的交流。 沈聆妤和谢观这一次出宫,没有带别人,只带了惊夜和惊澜,一行四人轻装出行,自然也隐藏了身份。 这么长一段时间忙于政务,终于得闲出宫,人松懈下来,看山也好水也好,看什么都别有一番闲情逸致的韵。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一眨眼到了到期。 启程回宫前一日,是沈聆妤和谢观停经过的一个小镇里的集市日。沈聆妤和谢观走在热闹的街口巷尾,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小镇上的集市远没有盛京的繁华,却有着另一番小地方的热闹。听着夹杂着当地方言的叫卖声,再看看一张笑脸,沈聆妤挽起谢观的手臂,凑到他身边低声:“允霁,你看小镇里的百姓日子过得不错呢。希望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呢。” 谢观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沈聆妤的言外之意? 她总是会时不时提醒他要当个好皇帝。 听多了,谢观觉得无语又无趣。唉,当明君有什么好?忙得累死个人,繁重的朝政耽误了多少他和沈聆妤亲亲抱抱行夫妻之礼的时间? 可是谢观转眸望向沈聆妤的笑靥时,心里顿时一片柔软。 好好好,她说什么都好。 “天冷了,好像要下雪呢。那边有卖袖炉的,咱们去买一个。”沈聆妤拉着谢观的手,挤过热闹的人群,走到卖暖手炉的摊位前。 她目光在架子上的手炉上扫了一圈,看见一个镂着日月相伴形状的袖炉很精致。她伸手去拿,刚拿起,看见旁边另一个女郎的手也探过来,显然也看中了这个手炉。 两个人同时望向对方,不由愣住。 “项……”沈聆妤下意识开口,只唤了一个字便住了口。 项微月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聆妤,她抬眸看见立在沈聆妤身边的谢观时,脸色微变。 谢观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又面无表情地移开。 沈聆妤微微一笑,将手里的袖炉递给她,说:“这个给你,我看好了别的。” “多谢。”项微月有些紧张地接过来,又默契地没有相认。 她身边的侍女赶忙付了钱。 沈聆妤收回目光,全当没认出她,继续挑选暖手炉。项微月也没多留,心中有些不安地转身离去。 忽然飘起雪。 谢观撑起一把伞,递到沈聆妤的头顶,为她遮雪。 沈聆妤很快重新挑好了两个暖手炉,向店家付了钱。两人一伞,转身离开。 走了没多久,沈聆妤又看见了项阳曜的身影。项阳曜撑着一把竹伞匆匆而来,迎上项微月。他说了句什么,离得远,沈聆妤听不清。项微月并没有接话,甚至也没看他一眼,沉默地离开。 项阳曜也不再多话,只为她撑伞。 这场初冬的雪来得突然,又很快越下越大。一些贩卖不能淋湿货物的摊位已经开始早早收摊回家。 项阳曜手中的伞全倾到项微月的头顶,簌簌落雪堆满他的肩。 项微月握了握手中的暖手炉,不言,微微朝他那一侧靠了靠。 两个人身影逐渐消失在雪色里,沈聆妤收回视线。 “拿一下。”谢观将手里的伞递给她。 他蹲下来,用帕子擦去沈聆妤鞋侧沾到的一点污泥。 沈聆妤清润的眸子里一片温柔,她垂眸望着谢观,忽然觉得自己虽然遭遇过一些不幸和苦难,但比起很多人来说,她还是幸运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住处,却没想到撞见惊夜和惊澜在一片皑雪的庭院里作乐。 虽然两个人及时整理好了衣物,可是谢观和沈聆妤还是觉察到了。 谢观经过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有话想问,但略一琢磨,有些不该问,最终什么也没说,和沈聆妤一起进屋。 进了屋,谢观在软椅坐下,把沈聆妤放在腿上。他抱着沈聆妤的腰身,望着她的眼睛,将原本想问惊夜的问题,问沈聆妤:“你说,在雪中会更快活些?” 他眼底的跃跃欲试,让沈聆妤心惊胆战。 “当然不是!”沈聆妤微微瞪圆了眼睛警告他,“你休想!” 谢观也觉得沈聆妤不太能同意,他也不勉强,直接抱起沈聆妤,让她坐在他的臂弯里。他拍了拍沈聆妤的屁股,说:“咱们还是去水里。” 水里才是他们的欢场。 这一晚,四个人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起得迟了,很晚才启程回京。 回宫的马车里,沈聆妤偎在谢观的怀里,展开凌鹰卫送来的信,月牙儿写来的信。 “月牙儿要回京了。”沈聆妤柔眸中带着笑。他将信笺贴在心口,对谢观说:“瞧着信上的日期,月牙儿这两日就能回京了。也不知道是她先到,还是咱们先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到月牙儿,又或者时间的治愈,谢观现在对月牙儿也没那么反感了。他说:“嗯,等她回来。给咱们闺女好好搞个盛大的册封仪式,再天下招婿,给咱们闺女找个好夫君。” 谢观一口一个“咱们闺女”,让沈聆妤觉得好笑之余,不免又多了些其他的杂思。 “下车骑骑马。”谢观的话打断了沈聆妤的思绪。 谢观嫌弃坐在马车里有些无聊,带沈聆妤下去骑马。他让惊夜和惊澜不必跟着,驱车到城门前汇合。 初冬时节,有些冷。谢观将沈聆妤身上的斗篷拽了拽,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裹在起来。一声“驾”,他挥鞭打马,让骏马飞奔起来。 这骏马快速地奔跑起来,人就不觉得冷了,时间久了,甚至会觉得有一点热。 一条横木挡在身前,骏马高高抬蹄一跃,将马背上的两个人略抛起,他们重新坐回马鞍,紧密地贴在一起。 谢观低头望了一眼,眼底蕴着几缕深色。他解下身上的披风,绕到沈聆妤的身前,将她与他完全裹起来。他的披风里探手伸向沈聆妤,沈聆妤握住谢观的手,愕然回眸望向他。短暂的震惊与犹豫之后,沈聆妤松了手,胆战心惊地选择了新奇地冒险。 枝头的堆雪落下来,打着卷儿的飘落。 马蹄踩在雪地里,哒哒作响。 惊夜和惊澜的马车早已到了城门,等着谢观和沈聆妤回来。 “怎么还没回来。”惊夜等得皱眉,担心谢观遇到意外。 惊澜懒洋洋地靠着车门,吃着手里的南瓜子儿,说:“你就放心吧。如今天下太平,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可惊夜还是有些不放心,丢下一句“你在这里等着”,他牵了一匹马,就要去找谢观。不过马匹刚卸下来,他就远远看见了谢观和沈聆妤回来的身影。 谢观翻身下马,将沈聆妤从马背上抱下来送进马车,然后也跟着钻进了车厢里。 纵马的快乐虽然刺激,却多少有些放不开。如今回到马车里,自然还有一些亲密的收尾。 只不过谢观刚凑过去亲吻沈聆妤,惊夜在外面轻叩车门,禀话。 沈聆妤立刻推开谢观,掀起垂帘,探头往外望去。看见月牙儿的那一刻,沈聆妤眼睛一红,高兴地快要掉下泪来。 顾不上腿上有些酸,沈聆妤急急跳下马车,朝月牙儿跑着迎去。 月牙儿坐在马背上,远远看见沈聆妤朝她跑过来,她的视线落在沈聆妤的腿上,高兴地手舞足蹈。 分别了近两年,今日重逢。月牙儿健健康康地回来,还学会了骑马。沈聆妤如寄给月牙儿的信里所说,走到她面前。 月牙儿从马背上跳下去,朝沈聆妤奔去,两个人朝着对方跑去,终于相见,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又微笑着拥抱在一起。 郡主和丫鬟、皇后和公主,不管在外人眼里她们之间是什么身份关系,她们都是这个世上亲密无间的家人。 “健康回来就好!” “您果然能走路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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