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见到傅寄月,秦隽连忙上前询问道,“傅侯,为何来人是你?林袭呢?” “西境的棋士们先到了,二十五万石粮草也到了,陛下着急,先让大将军运到前线了。” 秦隽的眼睛睁得老大,将拳头砸到了城墙上。 他知道,他们中计了。 秦隽抓着傅寄月的胳膊问道,“现下,谁在守兆京城?” “我二哥,陆咏风,陆侯。” 傅寄月觉得今日秦隽有些奇怪,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秦隽的眼眸开始震颤,他强忍怒火问道,“林崇意走之前没告诉你,陆咏风是杀傅寄明的凶手,是北阙皇族吗?” “秦相莫要……”傅寄月本想说秦隽小人之心,挑拨他们金兰兄弟之情。 可看秦隽如此严肃的恼怒的模样,不似在开玩笑。 秦隽将傅寄月拉到城门边道,“西境的棋士,绝不可能提前到达,若是提前到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杀人越货,乔装打扮,混入兆京城,二是北阙早就派人乔装西境棋士在兆京城附近,用二十五万石粮草将我爹诱出,再将你派出接应粮食。” 秦隽望着兆京城的方向叹道,“现下的兆京,是座空城。” 傅寄月闻言,吓得一身冷汗。 “我二哥怎么可能是北阙人,我们自幼便相识……” 秦隽驳斥道,“何足为奇?我在兆京二十年,你不也方知我是林家血脉?” “傅寄月,你可愿意信我一回?” 傅寄月有些犹疑,毕竟秦隽此人实在是太过聪明,万一使的是反间计,不是害了他二哥? 秦隽见他犹疑,冷声道,“傅寄月,你没得选,只能信我。” “我凭何要信你,怀疑我二哥?” 秦隽嗤笑了一声,而后朗声。 “凭我是林袭的亲生儿子。” “凭我是林崇意同父异母的兄 长。” “凭我是大晟的左相。” 秦隽望了一眼在同笋笋玩闹的宋凌霜,淡淡道,“凭我想和箐箐回家。” 第70章 大结局…… 月上柳梢,宋凌霜刚哄好梦魇的笋笋,见秦隽还未回房,便出去寻他。 秦隽双手负立站在院中,抬头望着圆月,神情有些严肃。 见是宋凌霜出来,他将眉头舒展开,轻声唤道,“箐箐。” 宋凌霜款款走到他身边,也朝着月亮望去,“今日的月亮有什么不一样吗?” 秦隽认真的回答道,“比大晟的月光暗淡了些。” “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宋凌霜轻轻的靠在他的手臂上,很有安全感。 秦隽沉默着,没有回应她。 宋凌霜从未见过思虑如此深重的秦隽,她握紧秦隽的手,十指紧扣。 “秦隽,若我和笋笋去安全的地方,你可以心无旁骛对付陆咏风吗?” 明明宋凌霜难得的懂事了一回,秦隽的鼻尖和眼眶却忽然红了。 “箐箐,我不知道。” 宋凌霜默默的叹了口气,秦隽这般说,她便知道情势凶险。 他转身面对宋凌霜,潸然泪下,双手捧着宋凌霜的脸颊,认真同宋凌霜解释,“单论心机谋算,陆咏风与我相去甚远,可论攻城拔寨,解兆京之困,实非我之长,况且,何人愿意相信一个文臣呢?” “如若我将你送走,今晚便很有可能是我们此生最后一面,我舍不得。” 宋凌霜也伸手抚着他的脸颊,轻轻用拇指拨动着拭去他的热泪。 秦隽将目光投向了别处,“我本以为,能与你同生共死,共赴黄泉,可若要我眼睁睁的看你面临危险,走向死亡,箐箐,我做不到。” “我答应你,这回你安排我和笋笋去哪,我都乖乖去。” 秦隽神色很是痛苦,半晌开口道,“箐箐,你可怨我食言而肥?” “我从来没有怨过你的。不对,我怨过你一回,生笋笋的时候,好疼,疼的快要死掉了,我就在想,我那么辛苦生孩子,你居然看不见也听不见,也就怨过你这么一回。” 秦隽的眼神里全是恋恋不舍,“那是该怨的。” 宋凌霜淡淡的笑着,然后挽着秦隽的手。 “秦隽,很晚了,我们回房歇息吧。” ** 见秦隽睡熟后,宋凌霜捂住口鼻,对着秦隽撒了一把迷药。 “对不起,秦隽。” 她从秦隽的腰带上扯下了使节符,趁着天光还暗,偷了傅寄月的马,城门一开便向西境的方向策马狂奔。 翌日,秦隽是被笋笋泼了杯茶才醒的。 “爹爹,娘亲不见了!” 秦隽心下一沉,四处张望。 没有,四处都没有箐箐的身影。 秦隽怒不可遏,穿着中衣,脸上还挂着茶水渍,一脚踹开了隔壁的房门。 “支歧,傅寄月,箐箐……箐箐在哪里?” “你们把箐箐藏到哪里去了?” 傅寄月神色凝重道,“她偷了我的马,已经走了三四个时辰了。” 秦隽眼角噙着泪,怒喝道,“笑话,箐箐在兆京都会走丢,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她骑马能去哪?” 支歧小声猜测道,“难不成……她回兆京了?” 秦隽刚想驳斥,却猛然想起昨晚临睡前宋凌霜枕在她的臂膀上问他,若她身陷险境,他会如何。 “粉身碎骨,护尔周全。” 在朦胧中,他似乎也听见宋凌霜的回答。 “秦隽,我也是一样的。” 秦隽的双拳攒的很紧,青筋清晰可见。 他双眸紧闭,片刻后睁开双眼。 “傅寄月,你押着粮草走山路往北走去找林袭,让他回程驰援兆京,而后你替他押送粮草上边境。” 支歧制止道,“这,陛下未下令,如何能……” 秦隽不屑的看向支歧,有些轻蔑道,“支侍郎不会天真的以为,陛下的圣旨此刻还出得了兆京吧?” “你,即刻带三千将士随本相自北门回京。” 支歧质疑道,“秦相,明明东门近为何走北门回京?” 秦隽没有理他,只是凝视着傅寄月,等待傅寄月的答复。 傅寄月起身揖道,“秦相有令,寄月领命。” 话罢傅寄月便大步流星出发了。 ** 宋凌霜骑着马一路狂奔,打算抢先去南门的必经之路拦住要进城的西境棋士。 她要赌一把,赌西境的棋士们还未进京,赌爱慕秦隽的云想公主也会跟来,赌他们是秦隽的“后手。” 临近南门的时候,宋凌霜下了马,躲进了附近的草丛里,陆咏风却早早的就在城门口候着。 宋凌霜望去,陆咏风的身边还有一位佳人——汐晗县主,二人举止亲昵,想必早就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大晟的斥候朝陆咏风禀报道,“侯爷,北阙人乔装的西境人入夜便会抵达南门。” “陛下有旨,西境棋士三日前已到大晟,若有人冒充,杀无赦!” 宋凌霜闻言直犯恶心,贼喊捉贼! 秦隽早就勘破,可为何除了自己,没有人愿意相信秦隽呢? 现下她要如何才能在陆咏风的眼皮底下溜过去,还要告知西境使者们的危险处境呢? 就在此时,宋凌霜听见了孤山寺的暮鼓晨钟,灵光一闪。 她从草丛缓步挪到马旁,侧身上马,抓紧缰绳,往孤山寺方向狂奔。 傅寄月和林崇意的马嘶声与众不同,一听此声,陆咏风便发现了宋凌霜的踪迹,示意梁汐晗朝宋凌霜追去。 孤山寺的路,宋凌霜去过许多回,这次,她决不能走错。 她拼命驾着马儿往前跑,梁汐晗拼命在后面追着,身后还有十几个护卫。 现在明明才只有一半的路程,宋凌霜与梁汐晗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宋凌霜把心一横,用火折子点燃她在路上捡的枯枝干柴,燃一枝她就往身后丢一枝。 普通的马儿极为怕火光,梁汐晗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逐渐与宋凌霜又拉开了距离,再也追不上了。 宋凌霜就这样一路坚持到了孤山寺山脚下,一口气冲到了山顶的禅房。 “祢通,救命,你快救救……他……们。” 宋凌霜一推开门,发现有人拿着刀守在里面。 “阿弥陀佛,宋施主好久不见。” 侍卫识趣的放下了刀。 祢通的对面坐着一人,是位女子,打扮很是华贵。 宋凌霜猜测道,“想必,你是云想公主吧?” 听到有人唤她,云想转过了头,看了宋凌霜一眼后,微微一愣。 而后转过头去用西境语和祢通交谈,祢通也只是点头,摇头回应着。 “祢通,你和云想公主说,他们不能进城,陆咏风是北阙人,要杀他们,嫁祸给大晟。” “宋施主不必担心,昨日他们便已在孤山寺了,我听闻是林袭押运粮草,便觉有不对之处,已早作打算。” 宋凌霜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一小沙弥前来通传,“禅师,山下有贵客求见。” “遭了,陆咏风来了,大家快走。”宋凌霜想拉着云想公主和祢通一起跑。 然而祢通倒是淡定,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西境话后,宋凌霜便被一记手刀打晕了过去。 ** 孤山寺山门 陆咏风骑在马上同祢通寒暄。 “祢通大师,别来无恙。” 祢通开口道,“贫僧该如何唤施主?陆侯爷?哈茶尔王子?” “都是我,大师随意。” “王子比贫僧想的,来的早一些。” 陆咏风嗤笑了一声,丢了一个血淋淋的耳朵到祢通脚下。 “刚帮你骗我的斥候,这是他的耳朵。” 祢通眯眼,摇了摇头,“阿弥陀佛。” “交出宋凌霜,我放过孤山寺所有人。” 祢通还是摇头。 “怎的,要本王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吗?” 陆咏风再也不装这知书识礼,清风霁月的陆侯,残忍嗜杀才是他的本性。 “罪过,罪过,王子在佛前说的这番话,很不吉利啊。” “给本王子,屠了孤山寺。”陆咏风抬了抬手。 北阙精兵亮出了长刀,直指祢通。 一北阙兵前来通报,“王子,不好,林袭从北门回来了!” 陆咏风呵斥道,“不可能,定是这妖僧使诈,或是,秦隽使诈。” “王子,拖哈将军看的真切,虽然甲胄遮住了他部分容颜,但,林袭那双眼睛,我们不会认错的!” 陆咏风不信,继续朝祢通走去。 祢通不闪也不避,“王子,你猜昭帝陛下为何不用我的性命要挟西境结盟?” “被我谋算的众叛亲离的蠢狗皇帝,猜他想什么,那我可真是吃饱了撑着,给我活捉祢通大师!” 祢通瞬间收起了和善的神色,金刚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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