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动静太大,守在宫门外的侍卫已经跑了过来。 他们剑已出鞘,全都对向舒月,侍卫头领站出来劝她:“请不要伤害宫中贵客。” “宫中贵客?”舒月忍不住嘲笑起来,“她也配?” 她收手起身,看向太监:“行了,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走吧。” 她把金簪扔回给苏燕眠,又骂了声:“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一想到她以后会顶着自己的名讳做事,舒月就觉得恶心。 她向前一步,那些侍卫就后退两步。 直到她走到宫门口,坐上步辇,这些人似乎都松了口气。 她看向太监:“愣着做什么,不是要将我送给闻鹤吗?动身吧。” 雪后地面湿滑,从步撵换成小轿,一路上舒月受了不少颠簸,窝了一肚子火气。 她离开时强撑颜面,表现得还算大气。但任谁事后细细回想,都能猜到,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小轿颠了又颠,已经远离皇宫。 舒月忍不住闭上眼,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她素色的孝袍上。 —— 与众人认知中的权臣宦官不同,闻鹤这里冷清至极,偌大府邸只有一两处能觅见灯光,路上找不出几个夜里行动的下人。 宫中来人把舒月交给闻鹤府上的管事后,直接离开了这里。 管事直接把人押送到了闻鹤所在的书房,被人钳制的感觉并不好受,管家不知轻重,舒月只觉得手腕的骨头都要被人捏碎。 忍了又忍,她还是忍不住挣扎起来。 等到地方的时候,管事越发不耐,突然松开手,直接让她栽倒在地。 闻鹤瞧见这副场景,不由轻笑出声。 挥退管事后,他饶有兴致地询问:“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那个出现在琉玉宫,长相身材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让舒月不由想到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他们毫不避讳她,应该是没打算让她活下来。 但到了这里,活命的机会总比皇宫里多。 如今,她要去讨好一个低贱的奴才,换取一线生机。 暂时还需示敌以弱啊。 舒月心底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却不知她那些小心思全都落到了闻鹤眼中。 闻鹤给了她一炷香时间,她却维持原状没有任何举动。 他等得不耐烦,走过去把人拽起来,压在了桌上。 桌上的东西都随之颤动几下,烛台里的短烛摇曳着甩出烛泪,正好烫在舒月的手背上。 她倒吸一口凉气,疼得泪水在眼眶打转。 闻鹤扶稳烛台,取出堵住她嘴的手帕后,把她圈进了怀里:“公主似乎对这里不太满意?” 舒月推搡着他,眼中满是抗拒:“别碰我。” “若我偏要碰呢?”他露出笑面虎般的表情,钳制住了她胡乱挥动的手,凑在她耳畔感慨,“小公主啊,你该认清自己如今的处境。” 舒月耳尖不自在地泛起红,梗着脖子说:“我来了这里,已经不算公主了,不是吗?” 闻鹤怔然片刻,轻笑着感慨:“不如小时候可爱。” 幼时的舒月是个白嫩嫩的糯米团子,逢人就笑,见谁都会甜甜地说话。 若不然,也不会成为众多皇女里最受宠的那个。 他这样想着,掐住她的脖子,低头吻了上去。 书桌吱呀晃动,似乎难承其重。
第5章 驯服 舒月被他吓到,瞪圆双眼,用力咬住了他的舌头。 闻鹤疼得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等她因窒息松了口,才能抽身离去。 眼中的阴鸷不做任何掩饰,在烛火的映照中暴露无遗,他冷声说:“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舒月恶狠狠瞪着他,得意地冲他勾起嘴唇。 他皱眉看了几秒,拿早已凉透的茶水冲手后,掐住舒月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用指腹摸起那口白牙:“牙口不错。” “把你放在身边确实不太安全。”他似乎为之困扰,停顿许久才说,“我身边有个人很擅长训鹰。” “海东青性烈,极难驯服,有些鸟为了翱翔天空,甚至日夜撞笼直至身死,也不愿为人所用。他们对训鹰人抱有极大恶意,会自杀性地攻击想让它臣服的所有人。” 舒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散,警惕地盯着他。 “他生于水乡,从未接触过正经的训鹰人,你猜他是怎么学会训鹰的?” 舒月没有理会他的问题,闻鹤颇觉无趣,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会磨了鸟啄,切断鸟爪,折断鸟翼,然后问剩下的鸟,愿不愿意臣服。” 在舒月的沉默中,他笑着说:“你咬人很疼,我可以拔掉你的牙,你若想冲我动手,那便挑了你的筋。” “左右我看上的只是你的皮囊以及身份,并不需要将你精心养护。若我真那样做了,皇上应该会更加满意。”他客套地补充,“您说是吗?” 舒月知道他是在恐吓自己,如他所愿地瑟瑟发抖,眼中流露出几分惶恐。 闻鹤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脸:“我暂时还不想扼杀你的灵气,所以懂事点,知道吗?” 她下意识点点头,随后羞愤地瞪向他:“本宫,本宫乃是!” 不等她说完话,他冷声说:“舒月公主人在皇宫,你只是我买来的瘦马,懂吗?” 她抓住桌沿,满脸震惊地质问:“你敢把本宫比作那些畜生?!” “畜生?”先前的怒意瞬间消散,他含蓄地笑了起来,“你便接着如此以为吧。” 舒月面露困惑,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说错的地方。 闻鹤熄灭烛火,把人抱去了卧室。 卧室内炭盆烧得正旺,气味有些呛人,舒月捂着嘴想要咳嗽,就被他抛到了硬邦邦的床上。 只铺了一层的床铺格外硌人,她疼得缩起腰,眼里再度泛起水光。 她忍不住询问:“你怎么就住在这破地方?” “破地方?” 屋中有炭盆,床上有锦被。虽说可能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却与破字无关。 闻鹤打量着舒月蜷缩成团,捂嘴咳嗽的模样,低声叹息:“还真是娇贵。 闻鹤把灯盏移到床边,又从床头翻出药膏。 随后抓住舒月的手拉到眼前,看到了已经凝固的烛痕。 她皮肤娇嫩,烛泪下的皮肤泛着刺目的红。 挑破覆盖在上的蜡烛,他朝着伤口处吹了口气。 舒月不太自在,下意识想要挣扎。 但还没等她有所举动,闻鹤就加重手上的力气:“上过药后明天就能好了,别乱动。” 药膏被抹在手背上,清凉感覆盖了灼烧所带来的痛感,她才老实下来,拘谨地向他道谢:“谢谢。” 闻鹤瞥了她一眼:“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可真难得。” 夜里风大,拍到窗上发出呼呼声,根本无法让人睡得安稳。 闻鹤帮她上过药后,就和衣上床,把她圈进怀里。 灯盏仍旧放在床边的椅子上,昏黄的光能够照亮周围的所有景象,让她不至于太过恐慌。 她用视线一寸寸探究闻鹤的长相,停留在单薄且无颜色的唇上,久久不曾移动。 闻鹤突然睁开眼:“在看什么,为什么还不睡。” 舒月皱起眉,心想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但她现如今没力气再和闻鹤唱反调,索性当着他的面闭上眼,装作自己已经要睡。 闻鹤把她揽进怀里,贴在她耳边说:“你若想看我,大可以拿来蜡烛,仔细看个够,不用这般鬼鬼祟祟。” 舒月没再回应。 闻鹤又逗了几句,就酣然入睡,但舒月却毫无睡意,在他怀里僵硬地挺过一夜。 第二天闻鹤醒来时,她又要装睡,却被戳破:“行了,眼底青黑和食铁兽都差不多,不用装了。” 舒月尴尬地睁开眼,条件反射般抬起腿,向他踹去。 闻鹤抓住她踹向自己的脚,揉捏过后,才哑着嗓子说:“老实点。” 不老实又能如何? 舒月翻了个白眼,裹紧被子打算接着睡觉。 闻鹤却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掐住她的下巴,等指印留在上面,才减轻力道,摩挲起来。 痒意缓缓传进骨髓,舒月皱起眉,下意识咬住了嘴唇。 不消片刻,唇就被咬成嫣红色,看上去格外诱人。 闻鹤注视她许久,想着快要赶不上的早朝,叹了口气,默默起床,披上了自己的裘衣。 舒月松了口气,却在他离开前把人喊住。 对上闻鹤颇为冷淡的视线,她犹豫片刻,才说:“太子……” 闻鹤了然地点头:“此事我记得,那封信我已经送了进去,至于旁的……” 他扫视起舒月,直到她不自在地皱起眉,才接着说:“那就得看你表现了。” 舒月垂眸抿唇,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闻鹤觉得无趣,随口嘱咐:“我入宫上朝,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和下人说,不要胡闹,也别妄想逃走。” 舒月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严实,眼中神色不明。 闻鹤没等到她的回应,略微不满地抚摸上她的脸颊:“懂事点,不要让我难办。” 舒月又瞪向他。 但这次软绵无力,看起来更像是撒娇。 闻鹤低头吻了上去。 喟叹声在她跟前响起,等闻鹤吻够了起身后,他低声说:“在我身边,至少我不会以折辱你为乐。” 舒月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这辈子受到的折辱全是这段时间里发生的,绝大多数都拜他所赐。 若不是他助萧立祯夺位,她又怎会沦落至今? 这句话说得真好笑。 但现在她只能向他低头,面色不虞地回应:“我清楚。” “最好如此。”他在床边整理衣衫,随后悄然离开了这里。
第6章 耀武扬威 等闻鹤走后,舒月拿手背用力蹭起嘴唇,似乎想把刚才的吻抹消掉。 她盯着房梁,对自己说:“有所得必有所失。我不甘心就此沉寂,被困于此,不见天光直至身死。” “就当被狗啃了一口。” 她扭头看向皇宫的方向,脑海里勾勒出皇宫的结构:“拿回自己的东西,应该不算贪婪吧。” 皇宫,皇位,皇权。—— 被安排伺候舒月的侍女拆开林家递来的信。 “听说闻鹤向皇上要了个女人进府,你试探下她的底线,必要时可毁之,不要影响了邱梨与……” 她心中自有一番思量,摩挲信纸许久,才把它丢进炭盆里焚毁。 侍女看信消耗了点时间,端着热水盆进来时,正好听见了舒月那句被狗啃的发言。 她当即冷下脸,直白地呵斥:“这是闻府,还请对我家主人客气些。” 舒月有些尴尬,嘴上却越发不客气:“这就是闻府下人的教养?越过主人家,指责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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