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给你个脸面,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穿得这般搔首弄姿,是想勾引谁啊?” “来人,将她给我拖出去罚跪三个时辰。” 南昭训在宫里指桑骂槐,柴回自然是听在耳中,面上不显,却是记在了心里。 东宫受宠爱的妃子,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这般不知收敛,自会有苦果子吃的。 春华以为自己跟着能进崇明殿,入太子殿下的眼,谁知她被身后突然窜出来的几个小太监给捆了,严刑逼供。 一刻钟后,春华尖叫的声音越来越弱,房门被人打开,柴回瞧了一眼里头血淋淋的场景,冷笑着入了崇明殿。 “殿下,那个叫春华的宫女招认了,说那是宜秋宫南姑娘的,她见那小太监拿着耳坠往崇明殿来,心中便起了心思,想要冒名顶替。” 柴回举着的托盘里,放置着那只被拿走的青玉兰耳坠,他特意让人给焚香清洁后才呈上来的。 卫清野的目光落在那只小巧的耳坠上,沉静的眼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明明灭灭的光影中,女子被迫躺在榻上,衣裙凌乱,香汗淋漓,小巧白皙的耳朵上的青玉兰耳坠随着动作摇晃不停…… 卫清野放下手中还未批阅完的奏折,摩挲着腰间的羊脂蟠龙云纹佩,心里突然萌生了几分兴致。 “今夜去宜秋宫用膳。” 柴回笑着应声,“是,奴才这就去通知南昭训。” 太子殿下的轿撵刚到宜秋宫,南昭训便领着人出来迎接。 “妾身叩见殿下。” 太子殿下亲手将人扶了起来,南昭训的眼睛里透着欢喜。 “殿下,今日怎的有心情到我这来了?”南昭训换了一身艳红的长裙,软着声线,整个人黏黏糊糊地往太子殿下的怀里靠,却被男人一把给扶正了身子。 “怎么孤来你这儿,你不愿意?”卫清野蹙着眉,声音透着冷意。 “愿意,当然愿意了。妾身可是一直盼着殿下的,生怕殿下彻底将妾身给忘记呢!” 南昭训说话声线尖细,再这么矫揉造作的一哭,卫清野心中瞬间升起一股子厌烦,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入了殿内,南昭训急忙召唤人传膳,还特意命人将南知妤喊来做个陪衬,这样才能凸显出她的貌美。 南知妤虽不知姐姐的想法,却知晓她的这番做法正符合自己的心意。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南知妤屈膝行礼,腰间坠着的淡青色香囊绣着寒入玉衣的图案。 卫清野握着茶盏的手用力越发紧了些,声音淡然道:“恩,退下吧!” “殿下,那是妾身的庶妹,在宜秋宫陪妾身解闷儿的,样貌平平无奇,污了殿下的眼,还请殿下勿怪。” 南昭训说着整个人都依偎在了男人的怀里,没有被拒绝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卫清野单手饮茶,眸光落在慢吞吞离去的南知妤身上。 曲领半掩秀颈,暮山紫的衣裙外罩着月白色大裳,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走动间不经意露的一截皓腕,欺霜赛雪。 若非那夜她的误入,怕是无人知晓这一身素淡的衣裙下,有着何等艳绝媚骨的风情。 等着人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卫清野这才将杯中微冷的茶水一饮而尽,压下眼底的妖冶与玩味。 柴回不动声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殿下虽允许南昭训靠在怀里,目光一直 跟着那位样貌寻常的南姑娘,未曾移开半分。 难道说,殿下现在的审美口味变得这般奇特了吗? 不管怎么样,只要那位南姑娘不是个蠢笨如猪的人,懂得勾住殿下的心思,那她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也算是妥当了。 就是不知道南昭训,还能不能笑得如现在这么绚烂了! “殿下,这是上好的琥珀酒。”南昭训捧着一盏酒罇,满脸的娇羞。 卫清野的目光扫过从那双捧着酒的手,瞬间没了兴致,他放下手中的长箸,“孤想起崇明殿还有要事,你好好用膳。” 南昭训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开口道:“殿下——” 卫清野脚步停顿,转头冷漠地睥睨着她,一言不发却让南昭训感到恐惧。 她揪着手中的帕子,整个人狼狈地从椅子上滚落在地,顾不得形象地求饶,“嫔妾知错,还请殿下宽宥。” 太子殿下未曾多言,只是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南昭训挺直的脊背,彻底没了支撑,“完了,这回殿下是真的厌弃我了。” 当朝今上喜好逍遥自在,整日里侍弄花草,现在整个天秦国的权利都掌握在太子殿下的手中,所行之事无人敢质疑。 南昭训在殿内枯坐了一夜,天色大亮后,她命人去太子妃的甘露殿告假,随后又命霜寒亲自将南知妤带来。 一炷香后,南知妤入侧殿看见南昭训披头散发,无精打采的坐在藤椅上,凑上前小声道: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南昭训抓着她的衣袖,像溺水者保住了最后一根救生浮木似的,“阿妤,这次只有你能帮我了!” 第5章 步步入局 南知妤心中很是诧异,她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她这个嫡姐变成这副模样。 “姐姐,你想让妹妹帮你做什么,直说便是了。”南知妤低眉顺眼地说道。 “我身体抱恙,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去崇明殿将太子殿下请来。”南昭训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那双明媚的桃花眼里尽是疯癫。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彻底失宠。 南知妤被吓得瞪大眼眸,被抓着的手臂也在不停地发抖,怯生道:“姐姐,你是疯了吗?” 南昭训冷哼一声,将她推开,“没用的东西,你要是不想青黛死在这宫里的话,最好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南昭训挥了挥手,青黛已经被几个小太监给捉住动弹不得。 南知妤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水眸里闪烁着泪光,“姐姐,你这是强人所难。” “是,又如何!” 此言一出,南知妤低垂的眼眸里透着几分得逞的笑意。 如此这般,她被迫去见太子殿下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太子殿下即便心存顾虑,以为她是刻意接近,派人探查,她也不怕。 崇明殿外,南知妤怯生生地揪着霜寒的衣袖,虽未言语,动作已然透着她此刻的不愿。 霜寒冷漠地将她的手扯开,“姑娘还是快些吧,不然的话,食盒里的冰酥酪怕是要坏了。” 柴回原本还有些发愁,该找什么借口让南姑娘来一趟,谁知打瞌睡就遇着贵人递枕头。 他目光依次落在两人身上,南知妤瞧着极怕极,不敢抬头。 他不敢多看,弯着身子上前:“南姑娘,请吧。” 南知妤用力抓着食盒的提手,过了会子才发出细弱的声音:“公公,只有我一个人能进去吗?” 难怪殿下会这般心心念念! 南姑娘样貌寻常,谁能想到声音若琳琅相撞,泠泠作响,清冽悦耳。 “殿下未让旁人跟着。”柴回说完这话,又怕把人吓着,遂又补了句,“姑娘莫怕,奴才与霜寒姑娘在外面等着呢。” 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将门推开,抬手示意,“殿下就在里面。” 崇明殿内,安静无声,瑞脑金兽炉里燃着龙涎香,飘出丝丝缕缕的烟雾。 御座高踞于汉白玉台基之上,太子殿下位坐其间,尽显威严。 南知妤跪在精心雕刻的兰纹玉石地板上,垂首行跪拜之礼,“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那玉碎清泠之音响起,坐在长案后批阅奏折的人紧蹙的眉眼松了三分。 卫清野觉得萦绕心头的烦躁消减些许,他轻声道:“不知南姑娘来崇明殿,所为何事?” 话音落下,跪在地上的人迟迟未曾应答。 卫清野位于高台之上,轻易瞧见她伏地的身子轻微颤抖,手指揪着丁香云雾罗烟裙摆,浑身透着莫名的紧张。 “姐姐她记挂殿下夏日酷暑难耐,还要忙于政务,故而让臣女送来消暑解渴的冰酥酪。” 卫清野听了她胡编的这番说辞,眼眸中浮现出兴趣之色,“真是为难你了,替南昭训找了这么个借口。”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南知妤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姐姐病了,想要殿下前去探望,故而、故而让臣女前来。” 她再次行跪拜大礼,额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卫清野单手撑额,看着地上跪拜的女子,脊背绷直像一根被拉满的弓弦,乌发遮掩的白嫩后颈若隐若现,眼底深处克制的情绪似要倾泻而出。 而跪在地上的南知妤,丝毫不知情。 他身为太子殿下,南秦国既定的储君,手握无上权势,阅人无数,却无人似眼前人这般,生得嗓音如此称他心意。 他冷哼一声,抬手拨弄了两下案上的奏折发出响动,“南姑娘,你可知自己犯得远不止这一项罪名啊?” 南知妤心中越发肯定,太子殿下这是认出了自己。 不过,有了春华捡走她的耳坠主动承认的前车之鉴,她不能自己主动认下这件事情。 她跪在地上,淡茶如水眼眸眨了眨,声音透着几分慌乱,“臣女、臣女不知殿下所言何意。” 卫清野看着她整个人伏在地上恨不得缩成一团,自是知道她在害怕。 脑海中忍不住又浮现出那夜的情形,她刚开始似乎是不愿的,像只被困的猫儿伸着爪子挣扎许久。 “你既然不知孤所言何事,那孤就给你提个醒儿,十五那夜的月露台。南姑娘若是再不说实话,那今日怕是就要空跑这趟了。” 跪在地上的人儿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会威胁她,下意识抬头瞪圆了眼眸,像只受到危险信号炸了毛的猫儿,“臣女从未去过月露台,求殿下明鉴。” 卫清野听到这说辞忍不住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这只看似胆小的猫儿,被逼到这个份儿上,竟然还敢撒谎。 视线落在她慌乱垂下的眼眸,死死地揪着裙摆的指尖,不安好心地继续吓唬道: “你难道不知道春华已经招供了吗?她说月露台上你是设计勾引孤的,这帕子还有玉扣也是你故意留下的。 你想要趁机得到孤的宠爱,一步一步地爬上高位。” 南知妤浑身僵硬得不行,脊背更是沁着细密的冷汗,大脑一片混沌。 她的那些小伎俩,就这么被太子殿拿下给识破了!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宫里。 南知妤的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逼着自己渐渐冷静下来。 不、不对,月露台的依兰香和蔷薇露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她只是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顺水推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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