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摸了摸怀瑾消瘦了些的脸颊,心疼地说:“阿瑾放心,我给你报仇!” 得意洋洋的怀瑾与长欢共乘一骑,往西征军方向去。 而在见到谢长欢后,尔朱弘将烂摊子重新丢给了祁怀瑾,他可是“头次”见小师姐,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但祁怀瑾才不想让长欢离开他的视线呢,于是,长欢仍被固定在了他的身前,尔朱弘只好用极低的声音与她交谈。同时,祁怀瑾得与鲜卑王交涉。 鲜卑众人:狂妄!欺人太甚! 但砧板上的肉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投降者不杀,鲜卑王只能带领亲眷和族人献上降书,并孤身随西征军入遥关城。 事毕,谢长欢开口了:“听闻贵族拓跋砜将军伤我夫君,云州谢家谢长欢请求一战,当然,点到为止。” 面对如雷贯耳的谢家大小姐,拓跋砜以与强者对战的心态,拔刀来挡。一息……两息……原在十丈之内的谢长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现身时,她的玄铁剑已经抵在了拓跋砜的脖子上。 死寂…… “将军砍我夫君一刀,我反赐一剑,应当不为过吧。”话落,剑落,拓跋砜手臂多了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他没来得及说半个字,为自己辩解一番,谢长欢已重新落回了祁怀瑾所在的马上。 西征军欢呼声响彻云霄:“军师夫人威武!”也有人在小声交谈:“军师打不过夫人,啊啊啊!夫人好强!” 九月上旬,由祁怀瑾率领的小队,押解鲜卑王入遥关城。修整半月后,他与谢长欢携手再入北境腹地。 北境草原之上,处处皆有传说:一对貌美似神仙的将军夫妻,横扫了北境十六域。 冬去春来,昭明三年,北境与西南境尽数臣服于大晋,割地献俘,上供财帛无数。此后,再无异族可动摇大晋的霸主地位。 做了数月神仙眷侣的夫妻俩策马赶回遥关城,因为他们的儿子无忧,将要过六岁生辰了。 第116章 团聚往后,浮玉山是他与长…… “谢挽瑜,我都没说你呢!那个谢白,为何老跟着你!气死我了!”祁怀瑾满脸怨怼地咆哮,哪有清高自持的祁家主模样。 长欢抿唇,在他脸上重重一捏,又将他抱在胸前的手给拽了下来。透过半开的窗牖,可以看见,单纯秀气的青年和明媚妍丽的女子在院中的枣树下包饺子。 “祁家主,你好大度呀~你认真看看,谢白和问锦是不是十分般配?” “啊——”祁怀瑾惊讶得嘴都合不上。 长欢笑得勾住他的脖子,凑近说:“关窗。” 羞涩的小娇夫应声照做,俯首一亲芳泽,甜蜜的枣香被隔绝,室内的香味却愈发浓郁。 一日,无忧问长欢:“娘亲,我们可以回浮玉山吗?” “无忧想家了吗?” “嗯,我想回去见见大曾祖和二曾祖,住段日子后,再回云州,外祖母和师祖母都说想我了。” “好。娘亲和爹爹商量过了,再过几日,我们先去盛京城,边游玩边往夔州去拜访若尘大师,之后就回浮玉山了。” 遥关城内,有傅知琛和陈燮主事,没有祁怀瑾,并不打紧。 “阿瑾,无忧说不与我们同乘一辆马车,你早些去安排辆舒适些的,无忧要读书,可不能累着。” “夫人,那你怎么不担心为夫会不会累着?”当初,祁怀瑾离开云州时,乘坐的是辆寻常马车,因为他将那辆他与长欢常坐的马车留了下来,他皮糙肉厚的,不讲究太多。 可,不能被长欢从嘴里说出来。 “你皮糙肉厚的,哪能和无忧比?” 祁怀瑾哂笑道:“是,夫人是细皮嫩肉的,触感……唔——” “你怎么没脸没皮的?”长欢羞得两颊绯红,勾得怀瑾两眼发直,光明正大地亲了一口。 五月初,一家人启程离开,回程时,有凉州百姓夹道相送,毕竟在此处,无人不识军师怀瑾和谢家大小姐的威名。 下旬,马车抵达盛京城。他们仍旧住在朱雀大街上的小院,也方便了无忧与傅宅往来。 无忧与傅知许虽两年未见, 但他俩一点都不陌生,和从前一般,熟稔得过了头。 青琅大街,长公主府。 晋纤月倚在谢长欢的肩头,滔滔不绝地说着近来发生的事。 “长欢,你将谢大少爷带回去吧,我与他,不合适。” 谢长欢缓缓开口:“纤月,我阿兄,很喜欢你。” 晋纤月撅嘴道:“可是不合适呀。” “他许是从前太固执,谢家大少爷,是命定的下一任谢家家主。但族中英才辈出,没有他,谢家不会垮。” 谢景珏的身份,让他自小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谢家,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责任,即使需要放弃挚爱。 但是,他后悔了。他告诉谢长欢:“妹妹,我曾错过殿下一回,不会再放手了。谢家交给景珩,照样是源远流长的百年世家。” 晋纤月许久不答话,而是握住长欢的手把玩,“我有事,要同你说……” “嗯?” “其实,长公主府内,有面首了……” “什么!”谢长欢怔愣地扭头。 晋纤月狠狠咽了下津液,可她不敢抬头,有点害羞。“是,所以我说我与谢大少爷不合适。” 此事,谢长欢没听过半点风声,谢景珏不曾告诉她。 “纤月……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闹着玩的……” “诶——面首挺好的,你是不知道,他那腰……唔——”晋纤月口无遮拦,毫不避讳。 “纤月!”谢长欢又羞又恼,她脸皮薄,实在承受不住。 “哈哈哈——”晋纤月笑弯了腰,她插科打诨道:“你与怀瑾哥哥成婚这么些年了,无忧都六岁了,竟……还是这般害羞,哈哈哈——” “你快别说了!” “哈哈哈——我和你说,我哥与今棠至今没圆房,难怪他那性情总是阴晴不定的,但我的面首可不一样了,下我的榻时,必是神清气爽。” 谢长欢:…… 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谢景珏该怎么办,兄妹连心,她阿兄要如何度过情关啊。 晋纤月推搡着,想与她分享房中趣事,“长欢,长欢。” 谢长欢不大想听,实不相瞒,她挺愁的。 晋纤月喋喋不休,谢长欢面红耳赤。 “隐溟好几日没来了。”晋纤月神情幽怨,语气低落下来。 谢长欢不敢置信地发问:“纤月,你的面首,是隐溟?隐阁的隐溟?” “嗯!哦,我方才好像是没说。” 半年前。 隐溟奉祁怀瑾之命,同晋洛晏传递消息,却意外被晋纤月看上。隐溟拒绝了好长一段时日,但最终还是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而谢景珏抵达盛京后,他马不停蹄前往长公主府,与故人相会。前缘未续,反之,如遭雷击、五内俱焚。 晋纤月率性而为,她既有了面首,便会决然斩断她与谢景珏之间脆弱的联系,因为他是好友的亲兄长。 谢景珏借酒消愁了半月,忘不掉,放不下。盛京有谢家的生意,他决意在此常住,谢景珏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 晋纤月和隐溟的事,没人告诉过祁怀瑾。骤然得此消息,他与长欢同样震惊。 随后,关于盛京生意,谢景珏从隐阁拿走三成,祁怀瑾给了,而谢景珏与隐溟的对弈也终于拉开。祁怀瑾没说别的,只说不管如何,隐溟是祁家人,他不会置喙晋纤月的感情,但谢景珏不可害隐溟性命,因为直肠子的隐溟根本不可能是谢家大少爷的对手。 旁的,谢长欢与祁怀瑾无法干涉。 趁着有空,谢长欢时常会回傅宅,与傅夫人聊天,最近,傅知琛要相看了。他如今可是香饽饽,年少有为、家世显赫,而且傅家家风清正、后宅安宁,傅宅的门槛都快被媒人给踏烂了。 而傅知琛本人,在陪无忧习剑。 成婚……也行,阿娘和谢姐姐挑的,定是不错,无奈呀,不能拿未成婚的哥哥当挡箭牌。 听傅夫人说,庐江郡的云颜也快要成婚了,郎君是位富商家的小少爷,因为体弱,所以把婚事耽搁了。云颜本打算此生不成亲,她愿意一辈子守着私塾,但烈女怕缠郎,面对长年累月的炽热追求,她解了心结。小少爷的父母亦是良善之人,并不嫌弃云颜的过往,反而对她很满意,只盼着早日迎新妇入府。 八月,小院的主人再次离开,往夔州方向去。灵祈寺香火依旧,信徒络绎不绝,但若尘闭关,不见外客。一家三口便留在寺中清修七日,九月中旬离寺而去。 云州一月,准备回浮玉山时,已至冬月。 苡瑜院。 问剑红着脸站在祁怀瑾和谢长欢身前,“夫人、主子,我……我喜欢绿萝姑娘。” 言风:? 长欢倒是早察觉到了苗头,只等木头开窍,“问剑,绿萝要留在谢家族学读书,不能同我们回浮玉山。” 问剑腼腆点头,“夫人,我知晓的。绿萝姑娘说,她问过先生,她的学业还剩两年,所以,我想……” “先将人定下?”长欢没忍住笑出了声。 “嗯,我与绿萝姑娘两情相悦,所以想求您做主。”至于祁怀瑾,被问剑忽略了。 言风:天塌了。 长欢轻笑道:“好,此事我知晓了,待问过绿萝后,我们再行商议。” “谢谢夫人!那我不打扰您和主子了!”问剑要去找绿萝分享喜悦,却被言风给拦住了。 言风不解,言风哭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屋内的祁怀瑾:“现在看来,只有言风的婚事,让人发愁了。” - 途径半月,一行人回到了浮玉山,离开数年,但全无物是人非之感。浮玉山,仍是那处世外桃源,是长欢与怀瑾的定情之地,是无忧诞生、长大的地方。 在去幽篁阁同祁苍祁羽问过安后,怀瑾与长欢缓步行至槿桉阁,而无忧被长老们留了下来。 槿桉阁。 “阿瑾,此处没有变化。” “是。” 嵌螺钿乌木梨花软榻上,怀瑾拥着长欢,欣赏窗外初绽的梅花,幽幽暗香乘着寒风飘入屋中,又与地龙释放的热气相中和,寒气消散,唯余满室幽香。 在长欢发顶轻蹭的怀瑾,若有所思。其实,是变了的,和前世比,槿桉阁中没有软榻、没有色彩、没有长欢。他拖着病弱的躯体在此处苟延残喘,他独倚窗前度过漫漫长夜,他卧在病榻上咳嗽吐血,守着那道缥缈又真实的执念过了一生。 “阿瑾,你怎么了?”长欢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蓦然觉得他很悲伤。 “没事。”怀瑾抬起左臂,将长欢完全圈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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