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叶大夫的手艺自然不能错过。”牛大哥笑着用胳膊肘推了推闷闷不乐的苏简,“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有个这么好的娘子。” “好什么好啊,又是那些草药汤。”苏简没好气地回道。心中却是想起莺儿喂自己喝那汤,真是人间珍品。 “哼!牛大哥我们自己喝,让他喝冷水去罢。”叶萝衣气得转身便走,不想再与他们多说。 送走苏简二人,叶萝衣又在屋中捣鼓起那些胭脂水粉,想到今日他对自己冷漠态度,心中又觉失落。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像变了个人,常常与牛大哥在城里待几日才回来,对她态度也日渐冷淡。 “或许成了亲就会好起来,都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我还是了解他的为人。” 如此安慰过自己,她又小心将银钗放在头上比划,平日忙着给村中男女老少牛/羊/狗/猫看病,她从未打扮,也只有在这时候,女儿家爱打扮的天性才得以抒发一二。 “新娘子要盖上盖头啦,出了这个门日后便是苏家媳妇儿。” 趁张婆婆小心给她盖上盖头间隙,叶萝衣又看了几眼铜镜中倒影,被她比划了多日的首饰终于装扮在发髻间,还抹了口脂,就连她都有些不认识镜中那个娇俏女子。 “哎哟,叶大夫终于要嫁人啦,日后定是个懂得收拾家务的贤良妻子。”张婆婆笑得几乎合不拢嘴,“你们还是要尽快要几个孩儿才好啊,日子定是越过越美满。” 透过麻布盖头,隐约看到张婆婆的身形,又听到她这样感叹,不由眼泛泪光。 她不过是个孤女,吃着村中百家饭长大,村医师傅还教了她医术,让她能为村民做些事,报答他们这些年的照顾。 “张婆婆……”她语气哽咽开口道。 “好好好,新娘子可不能掉眼泪,嫁人了也还是在桃源村,没啥好伤心。”张婆婆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将一个镯子塞入她手中,“对了,这是婆婆的嫁妆,今日就给了你罢。”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连忙推开,但还是被张婆婆阻止。 “我也没孩子,家中~就一个老头子,那日若不是你,他恐怕就……你就拿去罢,就当我送女儿出嫁了。” “好了没,吉时要到了。”门外忽然响起牛大哥催促声音。 “好了好了。”张婆婆答完就扶着她向外走,不再多说其他。 透过盖头纹理,她清晰看到围在门外村民们淳朴的笑容,更是羞怯得埋下头去,生怕别人也看到她羞红的脸颊。 叶萝衣小心掀开盖头,打量着这个简单装饰过的屋子,心里更是欢喜,只是懊悔刚才过于羞怯,现在已经完全忘记刚才拜堂过程。 想到今后便要与苏简做夫妻,面上又刷上了几层红晕,整个人都散发出腾腾热气。 “牛大哥,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穿着喜服的苏简揽着牛大哥肩膀,站在墙角小声问道:“她那么精通医理,恐怕能闻出这药物的味道。” “你就放心吧,管事的说过了,这玩意儿无色无味,倒在交杯酒里,保证她一口喝下。”你大哥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可别这时候就打起了退堂鼓,莺儿还在等着。” “放心吧,牛大哥。”苏简眯着眼睛,目光阴狠看着面前的土墙,“为了我们三人的荣华富贵,也为了莺儿。等我好消息。” “苏简!你们二人躲在这作甚?快来同大家喝酒哈哈哈。” “来啦来啦!” “唔……”奇异的香气争先恐后钻入她鼻子里,叶萝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漆黑,“苏简?” 见无人回应,她动了动身子,才感觉到手脚被束缚,浑身也是酸软得没有一丝气力。 她还记得自己与苏简成了亲,在洞房喝了交杯酒就失去了意识,“我这是在哪?有没有人啊!” “她好像醒了,快去禀报给管事的。” “你们是何人?我这是在哪里?”听到青年的声音,她使出所有力气喊出心中疑问。 “等管事的来了,自然会告诉你。” “喂!”她刚开口就觉喉咙涌出鲜血,即刻又失去了意识。 “喂,快醒醒,刚才不是很有精神吗?怎么此刻又在装死。”青年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伸手就要往她脸上招呼,只听得啪的一声,“总管。” “打坏了,你替她嫁吗?” “嗯……你们是什么人?”她迷糊看着坐在青年们中间的人问道,“我怎么在这?” “我们是帮你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管事的眯眼笑着看向她,“长得可真像啊,就像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 2 第2章 叶萝衣抬头不解地看向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身旁的青年推得跌回地上。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管事的靠在太师椅,拿着小茶壶往嘴里倒茶,“有个官老爷要找个‘女儿’,替他亲女儿嫁人,现在这个好事落到了你头上,我替老爷来问问你的意思。” “不要,我已经嫁人了,也不想做什么大官的‘假女儿’。啊!”话刚说完,头顶就传来一阵剧痛,青年又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 “不?你有资格说‘不’吗?不想要你这小脸蛋了?还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管事的将茶壶放在桌上,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抚摸她的脸,“看看这屋子里的人,你有本事走出去吗?你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吗?有多少姑娘开始都像你这样,一副贞洁烈女模样,现在还不是乖乖的。” “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管事的背过身,把/玩手中的串珠,“你不要自己的命,那要不要桃源村村民的命呢?” “你!你们要做什么?”叶萝衣剧烈挣/扎还是被青年按在原地,目眦欲裂看向管事的的背影,“你们到底是怎么把我抓来的?”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了。既然我能把你抓到这,自然也是有法子把这个村子的人都抓来。”管事的捏住她下巴,蛇蝎般的眼睛冷冷盯着她,声音冰冷问道:“桃源村是该存在还是不该存在,你晃晃脑袋的事。” “只要我答应,你们就不会伤害他们,对吗?”看到管事的笑着点头,一滴热泪从她眼眶滚落下,“好,我答应。” “这才对嘛。”管事的接过手帕认真擦拭着手指,“你运气可比那些姑娘好多了,点点头就能做大官的正房夫人。” “不要这丧气模样,笑一个。” 晋都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红色绸布,就连路旁枯败树枝上都一/夜长出红色叶片。 这夜雪也停了,路上堆积多日的积雪也都消失,青瓷板砖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围观的百姓兴致勃勃等待着迎请队伍路过自己面前,想一睹承恩侯容颜。 “那可是早逝的镇国将军府和长公主唯一的孩子啊!” “总算是看到你成亲了,我心中甚是欣慰。”裴渊坐在桌前看他换上喜服的模样感慨道。 傅淮书斜睨他一眼,也在桌边坐下。 “若你日后在景瑶小姐那遭了罪,可千万别想我或是在她面前提起我;若是她揍你就忍忍,大男人不与小女子计较。” “若是她揍我……”傅淮书眼神一暗,看向桌上的茶杯,“若是她要打人出气,那只能劳烦你了。” “侯爷,吉时已到,可以出门了。” “小姐,快回屋罢。”丫鬟拿着斗篷披在瘦弱女子的身上,叹了口气,“若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女子双手被冻得通红,却还是用力拉着被锁上的院门,声音嘶哑喊道:“有没有人啊,开开门吧。我……才是真正被指婚与承恩侯的人啊……” 丝绸盖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回想到在桃源村与苏简成亲时,透过那麻布盖头可以清晰窥/探到外面的一切,现在双眼都被蒙在黑暗中。 忽而听得远处传来脚步声,她身子轻微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攥住滑/腻的喜服。 一双黑色短靴出现在她视线中,叶萝衣深深吐了口气,心中自我宽慰道:“我本是孤女,如今能保全村名的性命,也是对他们将我养大的回报了。” 盖头突然被挑开,她埋着的头更是不敢抬起来,生怕那大官一眼便识破自己是假“小姐”。 身旁床榻微微陷下,那人靠在她身旁坐下,阵阵酒气幽幽传来:“你抖得这么厉害,是因为怕我还是因为冷?” 叶萝衣只觉这人声音低回轻柔,甚是悦耳,但还是不敢轻易开口。 “想来是怕我了,看来我的名声还是太坏了。”那人轻笑着说道。 叶萝衣在心里答道:“我可不是你们这人,从前还真没法听说你这人,现下也只知你是个大官。” “我同你说,莫要听那些人胡说,我不过是不喜欢受那些规矩管束,想活得随兴些。”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最想像父亲那样在马背上自由奔驰,为国家征战。不过嘛,家中就我这个独苗,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在晋都中做个闲散侯爷了。” 叶萝衣心想这人真是有趣,比前几日教她规矩那些人好多了,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声来,又连忙捂住口鼻。 “想笑就笑吧,莫要过于拘谨。”男子也笑着宽慰道,“这喜被中怎夹着这白色的物事?”他抓起在床上触碰到的东西,看着她问道。 叶萝衣脸红得像要滴血,声音如蚊叫般答道:“嬷嬷说这是用以接落红的锦帕。” 傅淮书将那锦帕朝床上一甩,尴尬笑着开口:“原……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不如……不如我自罚一杯罢。” “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不如你也来尝尝这美酒。” “不……不了。”嘴上磕磕巴巴拒绝,她还是接下对方递过来的银杯,不知如何是好。 “你尝尝,我下午让他们换成了桂花酒,女子喝来也不怕醉。”傅淮书又靠着她坐下,举起手中酒壶劝道,“不信你闻闻这桂花味道,甚是香甜。” 她向酒壶靠了靠,果真嗅到香甜桂花香气,心中抗拒立时消减大半,又举起手中酒杯,看那晶莹液体,说道:“好……那我尝尝。” 不想一杯酒入口,她呛得咳嗽连连,整张脸连着脖子上白皙的肌肤都染上了浓粉色,看起来甚是诱/人。 “诶,你这样喝就不对了。”傅淮书又给自己手中银杯满上,放到她唇边,“这酒可不能那样急切的喝,要像这般慢慢品。” 叶萝衣一时不曾反应,懵懂轻启朱唇接受他缓缓向自己口中倒酒,终是感受到桂花香气在唇齿间弥漫,甜腻罪人。 “诶,这怎么……”说着傅淮书俯身吻上她唇边,再慢慢上移,轻咬住柔软的唇/瓣。 床幔上挂着的银铃轻轻作响,帘上的融化微微摇晃。桌上那一双喜烛上的热蜡快速滑下,似是将这冬夜的寒冷烤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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