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斯也不再多言,撇了眼面色难看的叶茹,就进书房取了东西便离去。 见于斯走了,叶茹面色更是阴沉走入卧房,阴阳怪气说道:“真好啊,你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谁是叶茹?”她正要开口辩解就听到有嬷嬷再找叶茹,暗自松了口气。 “奴婢正是叶茹,拜见嬷嬷。”叶茹转身就恢复和气笑脸,拜向眼高于顶的嬷嬷。 “嗯,跟我来吧。” “不知嬷嬷找奴婢所为何事。”她追着嬷嬷背影就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剜叶萝衣一眼。 叶萝衣只觉心惊胆跳,手心微微出汗,听到又有人走进来,以为是叶茹回来了,怕得几乎躲进床幔中。 “奴婢见过夫人,嬷嬷让奴婢来伺/候夫人。” 她小心看向匍匐在地上的侍女,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快起来罢” 只见那丫头脸如圆盘,一双月牙眼让她看起来甚是可人,就像喜庆的年画娃娃,让人忍不住亲近。 “你唤作什么名字?” “奴婢还没有名字,请夫人赐名。” “那便叫……豆蔻吧。”她试探的看向面前的小姑娘。 “豆蔻,奴婢以后就叫豆蔻!”丫鬟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欣喜,“不知夫人为何给奴婢取这个名字?” “豆蔻是……是一味药物,可用于化湿消痞、行气温中、开胃消食。”像是意识到什么,她连忙捂住嘴,“我……我正好在书上看到过这味药物,看到你就想起来了。” “好,多谢夫人。”豆蔻像是没发现她的异样,又高兴地行了个礼。 在屋中坐了好一会儿,叶萝衣也觉甚是无趣,却再也不敢离开这处。 豆蔻看出她心中想法,故意眨着扑朔的睫毛,乖巧看向她问道:“夫人,你刚才给奴婢取了名字,可否教教我如何写‘豆蔻’这二字?” 她思索了片刻,才点点头说:“好。” “嬷嬷,不知你们要带我去何处?”叶茹跟着嬷嬷一众人在院中行走许久,隐隐看到不远处的院墙,不安开口问道。 “跟着便是。”嬷嬷身旁丫鬟没好气答道。 又走了许久,终是停了下来,看着侧门外等着的马车,她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咱们侯府有侯爷立的规矩,不需要你们太师府的规矩。”嬷嬷坐在软轿中高声说道,“如今夫人已是侯爷府的人了,府中也不缺一个两个伺/候的下人,你就回去吧。” 叶茹惊得瞪大双眼看向软轿,噗通一声跪在雪地上,慌张开口:“嬷嬷,还请嬷嬷饶了奴婢……奴婢……” 不等她说完,侍卫两下将人绑起丢上马车,转身又进了侯府。 马车也缓缓向巷口行进。 4 第4章 “唉……”兰氏放下手中暖壶,扶额叹了口气。 “夫人。”素宁殷勤上前给她揉起额边穴道,“夫人莫要太过忧虑,要是您再伤了身子,咱们偌大的太师府可怎么办啊。” “就你会哄我。”兰氏听了她几句吹捧,心中顿时舒爽许多,“再过些许时日景瑶也要进宫了,只是……唉,她这娇纵的性子,定又要闹得府中不得安宁。” 素宁纲要开口宽慰。 一小厮窜进屋内,高声喊道:“夫人,夫人!” “哪来的奴才,这么不懂规矩。”素宁皱眉走上前几步问道。 “见过素宁嬷嬷……来、来了个彪形大汉,长得凶神恶煞,一手还抓着……抓着叶茹姑姑。”小厮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说要见夫人,侯爷有事让他转告。” “这……”素宁眉头紧锁,双手握在身前,“那就在这等着,莫要胡来。” 她转身回到兰氏身旁,附在兰氏耳边将这话原封不动转告。兰氏脸色立时变得铁青,喝道:“让他们进来!” “夫人,让外男进来怕是不妥,还是禀报老爷罢。”素宁嬷嬷低声提醒。 “不必,让他们站在门边说话就是。” 素宁只得快步走到门边,把兰氏的话传过去,小厮又哼哧哼哧往外跑去。 不多时就有一豪迈大汉身影映在窗花上,兰氏端坐在金丝楠木座椅上,悠闲品起了茶。 素宁嬷嬷立即领悟了她的意思,高声问道:“所来何人?侯爷让人转告何事?” “嘿!这规矩真是不少,净整这些没用的。”忽听得一声闷哼,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侯爷让俺告诉你们,承恩候府有自己的规矩,不需要你们太师府这些破烂玩意儿。夫人嫁过去就是承恩侯府的人了,不需要你们的人管着。” “人给你送回了,俺回去了,真是麻烦。” 看着大汗的身影在窗户上移动直至消失,屋中静得连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兰氏冷着脸端坐在原地,就连平时最会讨好她的素宁都不敢开口,只是躬着身子在一旁候着。 兰氏手中的茶盏在地毯上摔了个粉碎,周遭的侍女齐齐跪下,口中齐声说道:“奴婢该死!请夫人赎罪。” “这承恩侯真是欺人太甚,太师府送去的人也敢退回来。”她咬着后槽牙愤愤说道,不过半刻又复笑起来,“不过他也只娶到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乡野村姑,还当个宝。” “都起来吧。”她又恢复云淡风轻模样,“叶茹。” “奴婢在。”叶茹颤/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奴婢该死。” “嗯。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兰氏幽幽开口,一字一顿,听得人胆战心惊,“看在你陪伴景瑶多年,给你个机会去劝她进宫,如何?” “奴婢……奴婢定竭尽全力。”叶茹最是了解慕景瑶的性子,心中不由为自己捏了把冷汗,但还是感恩戴德地接下了这担子。 “嗯,若是不成那你全家只能在阴曹地府团聚了。” “滚!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慕景瑶瞪着红肿的双眼,双手一扬将食盒认出屋外,又想将青年也推出去,却抵不过他的气力,只能哭喊着在他身上捶打。 “不是,景瑶……我只是听得你日日不吃不喝也不睡,怕你将身子折腾坏了,才带了你最爱吃的糕点来看你。”向古易关切看着她说道。 “既然你如此关心我,就劝我爹爹让我嫁与承恩侯。” “唉……景瑶,我实在难以改变太师的主意。” “那你走,不必在此假惺惺关心我。”她抓起一旁的剪子,抵在脖上看着那人。 向古易双手举起,紧张地盯着她的动作,一步步退到门边,说道:“我走便是,你莫要伤害自己。” “小姐,侍郎。”叶茹对二人福了福身。 “叶茹?”慕景瑶如回光返照般立时有了活力,“那人被识破,你来接我去承恩后府的吗?” “小姐……”叶茹含泪看着她摇头,见慕景瑶跌坐在地就大步奔到她身旁,“小姐!” “那你回来做什么?”她有气无力答道,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既然不能改变这个局面,你回来做什么!” “奴婢没用,被那村妇用计赶了回来。”叶茹也垂下两含泪,“现下承恩侯被她蛊惑,怕是见不得太师府的人。” “还有此事……”慕景瑶又噌的一下坐起,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快、快去告诉爹爹,揭穿她真面目。” “小姐……”叶茹又叹了口气,“现怕是再难改变,除非她自己想走。” “自己想走哈哈哈……”慕景瑶看着她冷笑几声,“谁会舍了荣华富贵,再去过那清贫日子。” “所以……所以,奴婢有个法子。”叶茹目光躲闪、支支吾吾说道。 “什么法子!” “只是这个法子不能即刻见效,需要花费较长时日……而、而且……小姐你也得做出些牺牲。”叶茹见她露出期盼神情,又故意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需要小姐牺牲太多。” “快说!”慕景瑶目光炯炯看着她,恨不得将她看穿。 “对,你写得真不错。”叶萝衣看了看小丫鬟在宣纸上描摹的两个字,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若不是夫人悉心教导,豆蔻也不能学会。”豆蔻低头腼腆笑起来,“从前娘亲就说我太笨,只让兄长上学堂。” “不,你不笨,日后我多教你认些字。”叶萝衣看着她答道。 “好!”豆蔻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又将双手握在身前老实站在原地,紧张看着她。 “不必如此拘谨,日后只有你我在的地方,便不必过多讲那些礼数。”叶萝衣又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几字,“这是木瓜、生姜。” “木瓜、生姜。”豆蔻跟着年了一遍,疑惑看着她问道:“夫人,为何要先学这二物的字?” “《本草纲目》中有一方:心腹胀满,气短,豆蔻一两,去皮研细。每次用木瓜、生姜汤调服半钱。”叶萝衣看着她柔声解释道,“正好给你起了名叫豆蔻,那便先将这药方教予你,这样你不仅识了字还记住了药方,可不是事半功倍。” “夫人真是学识渊博。” “没想到夫人还对《本草纲目》有研究。”傅淮书施施然走进屋来,面上带笑看着她赞道。 “不敢,妾只是将这一方记了下来。”叶萝衣慌张福了福身,低低埋着头不敢看他,“妾平日里也就看看《女戒》,不曾看过其他书籍。” 她原原本本将叶茹姑姑教的话说出来,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连自己也快听不到。 “是么?”傅淮书饶有兴致看着她,“那你来说说《女戒》里都说了些什么?” “说了……说了……”叶茹姑姑并未告诉她《女戒》都说了些什么,她一下紧张得绯/红从两腮蔓延到脖颈,最终重复着那二字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看她这副模样,傅淮书更觉有趣,靠在她耳边说道:“夫人是忘了么?要为夫提醒你吗?” 听到这昨日夜里的说过的话,她只觉血脉喷张,身子一软摔到他怀中,一股冷淡的梅花香气扑鼻而来。 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神志都有些模糊,一时忘了要从他怀中离开。 傅淮书就抱着她席地而坐,嘴上却还调侃道:“夫人可有在《本草纲目》上看到治疗此症的法子。” “尚未。不过我这症状也无大碍,不过是过于惊慌,一时眩晕,缓缓便好,无需用药。”许是神志昏蒙,她迷迷糊糊答道。 过了一会儿,叶萝衣像是想起了甚么,看着他问道:“为何还不见叶茹姑姑回来?” “她与你……与你关系很亲密吗?”傅淮书心虚摸了摸鼻子问道。 “没有。”她老实摇摇头,“她是叫我规矩的姑姑,此刻她不在此处,我怕在侯爷面前乱了规矩。” “无碍,侯府没有那么多规矩,不必拘谨。”他又想了想,“太师府有事将她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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