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有些疲惫,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兰霞见容北以手遮目,便灭了厅中灯火,只留一盏放置在桌面的灯台。 兰霞退下后,韦韵坐在小凳子上,拉过容北的手按摩。 她集中精神,大拇指指头用力,在他食指的指关节来回摩动,不想,自从听闻兰霞跟她所说的那些话以后,韦韵脑袋里总冒出些许想法。 比如,为何他只让她靠近,而别的姑娘无法近他身?难道她在他眼中,的确是特殊的存在? 韦韵的思绪飘远,按压时候的力道也越来越轻,如此的失神,让容北直接拉着她的手。 温热的触感传来,才把韦韵的思绪拉回,她愣愣的瞧着容北不知他是何用意。 在这愣着的当下,韦韵忽然感受到虎口处的摩挲,那样的轻柔舒适,好像是在触碰什么珍贵的物品,十分小心。 身体一颤,立即将手抽回,可她这个动作并没有顺利,而是被容北仅仅拉住,再次学着她的动作帮她按摩着。 “我看你越按越轻,是手酸了吗?换我给你按摩吧?”他看过来,双眸幽深似潭,带着深深的吸引力。 韦韵从未想过容北会给她按摩,他触碰到她的每一寸肌肤所过之处,似是点燃起小火苗,让她心情紧张怎么也无法冷静。 韦韵可从未跟一个男子如此亲密过,更没有想过自己跟三皇子之间会有怎样的故事,可今日这种暧昧,让人不敢靠近,又无法脱离。 “可舒服?” 低哑的声音带着一股魔力,让韦韵陷入其中,顺着他的话愣愣的点了点头。 “那这样呢?”容北加了一丝力道,脸上带着笑意,韦韵很享受当下的时光,他给她的苏苏柔柔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沦陷。 桌上的华灯燃烧着,却因窗外一阵疾风吹过,忽然齐灭,房内一瞬间暗了下来,韦韵猛然一怔。 她从小就怕黑,每次都会在黑暗中缩起身子,靠在墙角,如果没墙可靠,她就会尖叫,好让父亲和侍女快点找到她。 “你该不会怕黑吧?”黑暗中,容北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她感到自己那只手在他的大掌之中,被他握紧了。 有了眼前这个人给的力量,韦韵竟是觉得一下子安心,没有了那种恐惧,反而十分享受。 半晌,她的眼睛才适应了黑暗,能看见他了。他微笑着,双眼熠熠生辉,那么炽热,让人根本就无法抽离,似漩涡卷来。 兰霞举着灯台进来,发出告罪之声,韦韵忙把手抽出,告退了。 第二天,却有些风言风语传入耳中。“昨晚韦韵跟三皇子呀,他们……” 韦韵自从知道自己被人误会后,就在特别注意着容北的一举一动,当然不是为了看他,而是为了躲避。 只要看到他,韦韵就会下意识的躲开,不想和他对视,不愿两个人见面,更不知道两个人相见以后,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韦韵对鲜花食材的研究并没有停止,该照顾他的地方,还是同以往那般,没有懈怠。 至于三皇子吃的时候反应,韦韵也都是从莫侍卫处得知,偶尔听到他多吃了几口,心情便无比开心。如果是听到了一口未吃,也会心中难受内心担忧。 今天,韦韵给三皇子做了百合花粥,见莫侍卫已把碗端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莫侍卫,近日殿下的胃口如何?” 虽然碗里面的粥已经喝了大半,但她还是想听到莫侍卫描述的现场情况,这是目前韦韵能够得知三皇子状况的唯一途径。 阿莫带着一丝无奈,他不知道为什么主子跟韦小姐偏偏要让他作为传话筒,难道不能两个人见面亲自说?还是说着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二人不方便见面? “主子他近日胃口都还好,你看这都吃了半碗……” “若是问阿莫,为何不直接来问我?” 正洗耳恭听,阿莫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可不就是她这几日以来一直躲着的三皇子么? 他何时出现的?难道他刚刚一直在偷听?那她担心询问的话,全都被他听见了? “殿……殿下你什么时候来的?”韦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来的,她能感受到微微的颤抖,看着他,内心就有一种紧张局促之感。 容北目光柔和地道:“我这几日对你所做的这些鲜花品十分感兴趣,所以想过来跟你学学。” “啊?”韦韵一下子愣住,这又是怎样的说法? 为何他要来跟自己学做鲜花食品?他堂堂一个三皇子,亲手做羹汤? 韦韵不解,可是他是整个府上的主子,当然不能违背他的意思,尽管心中不愿,但也不敢反驳,只好任由他去。 荣亲王府的厨房很大,可是无论什么地方都容不下容北,感觉出现在哪里都是多余,或许在韦韵的下意识里,容北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他的尊贵气质与厨房格格不入。 “我应该做些什么?” 自从吃过那些鲜花制品之后,容北对花食是真的有兴趣,只不过还没到自己动手去做的地步,今天之所以过来,当然是因为韦韵一直在躲着他。 “你……你能帮我把这个木槿花洗一下吗?” 要做的东西并不复杂,就是木槿花炒菜,掌勺操刀容北肯定不会,就让他做最简单的洗木槿花吧。 不过,容北对着这一盘的木槿花,有些犯难。 虽然说洗东西很简单,但是他从没有处理过木槿花,用力了怕扯烂,不用力怕洗不干净,容北眨眨眼睛,一脸不知该怎么办的表情。 韦韵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想不到看起来无所不能的三皇子,居然不会洗木槿花! “笑什么?”他问她,眉头皱了起来。 “笑你。” 这个瞬间,好像之前的尴尬都消失不见了。 韦韵上前去,拿出一朵木槿花,一瓣一瓣的洗干净,用手不停的擦拭外面,“你看,就像我这样,看明白了吗?” 韦韵一步一步的演示,直到他眼中没有了那些疑惑,才打算将剩下的木槿花交给他,容北重新拿了一朵木槿花,学着她之前的样子,问道:“是这样吗?” 他凝视着她,微笑着,是一种令人心防尽卸的微笑。 韦韵突然间看呆了,“嗯。” 他洗了几片,自己放了一片花瓣进嘴,品尝后,他将几片花瓣放在手上,摊掌给她,“就这样吃也很清甜,尝尝吧?” 韦韵正在切肉,手上已有些油腻,他知道她不能用手拿取,故意将手伸在她唇边一寸处,只要她稍微低头,就能吃到他手上的花瓣了。 可这送到嘴边的亲密,让韦韵瞬间僵住,不知道如何拒绝,与其说难以拒绝,倒不如说她并不想拒绝,甚至觉得这样相处越多越好。 她低头,张口轻舔了他的手掌边缘,舌尖触碰他手掌的感觉像在舐一片火,喉咙不禁有些轻颤,心跳偏快。 像过了好久,一片洁白的花瓣才到了她的嘴中,她轻轻咀嚼,感受舌跟触及的甜味。木槿花瓣柔软地刺激着舌底,绵绵的花丝在舌尖滑动,令人忍不住想要尽快吞咽,满足胃的期盼。 “堪称极品吧?”他低声道。 韦韵脸红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韦韵扭过头,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刀和肉,容北却倾身过来,用嘴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地说道。 这种近似于吹气的动作,让韦韵浑身一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挪开一步,提高音量道:“我……我要去切菜了,你再洗些花瓣……” 最后,她到了另一个备菜台,将刚刚洗好菜放到砧板上,然后拿去菜刀,一点一点切着。 “呲……”因为她的注意力没有在眼前,这一刀下去竟然切到了自己的手,顿时,左手食指指头的血一下子冒出。 鲜红的血在韦韵白皙的手指上有些刺目,得找块干净的布条包上,不过,外婆曾告诉她,把出血口放进嘴里吸吮,血很快就能止住。 当她准备把手指放进嘴里时,身边那个人蓦地走过来,迅速将那出血的那根手指含在自己的口中。
第13章 人比花娇 韦韵心跳有一瞬间的失去频率,她立即抽出手来,胡乱找借口,“奴婢的手正在切菜,是脏的,不敢劳烦殿下。” 容北唇边漾出一抹醉人的笑意,微微扬声,“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吃东西吗?因为我是专吸人血的西岭鬼,你做再好的东西给我吃,都无法满足我对血的渴望。” 韦韵看着容北苍白的容颜,愣住了,半晌才道:“你喜欢带血的食物?” 容北露出一个严肃的笑容,他长相英俊,五官是浓艳型的,平时总是优雅的微笑,现在却有几分冷冽,道:“不,我只喜欢美人的血,比如你的。” 这个不同以往的语气,让韦韵的心脏几乎都要揪紧了。 “殿下……”韦韵不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反正她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她深深明白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介婢女,哪能跟皇子打情骂俏。 韦韵当真不知如何面对,只能抬了一下自己的手,佯装很在意出血的手指,“今日我的手受伤了,要不这道菜咱们改日再学?” 容北看了面前这个恨不得逃跑的少女一眼,微笑同意。 只是在快要踏过门槛的那一瞬间,容北稍稍停顿,说道:“那我可记着了,这一次没交成,下次我再来。” 韦韵瞬间顿住,她刚才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场面上的客气而已,从来没有想过,下一次还要教他,可如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韦韵又不可能拒绝,只好应着。 “好,那我等着殿下。” 容北离开了以后,韦韵缓缓坐在地上,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心口。 这颗心不停的跳动着,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了一般,怎么也无法让它平静下来。韦韵啊韦韵,父亲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怎么就能考虑这男女之事呢? 又过了几日,韦韵还想躲着他,却被石总管告知容北命韦韵陪他出府购置物品。 “殿下让我陪同采购?” 得知容北的要求后,韦韵瞬间愣住,采买之事自有各口管事负责,带她出去是做什么? 在石丛的催促下,韦韵连忙赶到门口,却见三皇子早就已经在王府门口等候,看阿莫踱步伸腰的模样,容北显然已经等了挺久。 这趟出门的有王嬷嬷、李嬷嬷和其他十几名侍卫,但是侍女只有韦韵一人。 “殿下,这是……” “本王的表姐,庆宁郡主的生日在下个月初十,她从来喜欢花卉,我想你帮我挑选几支花,我让飞骑送到五台山作礼物。” 韦韵知道庆宁郡主,她是安南王的爱女,因安南王的过错而被流放到岭南,“她做了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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