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派出去的护卫本是得了吩咐,只负责查探小院里的情况,那药铺的事自有旁人去管。 没想到查探结果出人意料,犹疑了一下便跟着这侍卫来了印月坊。 本想悄悄打探,不曾想刚到药铺附近,正巧遇见了从医馆回来的老蛮父子。 那侍卫认出了小蛮,登时便过去要拿下这父子二人,引得周围街坊们一起围了上来。 侯府护卫当即便要离开,哪想到阿程又出来了,伯府侍卫哪里耐得住,立时发作起来。 听到阿程问话,那侍卫才想起此事不可声张,整个伯府都隐忍不发,自己若将事情喊叫出来,恐怕难以交代。 侍卫登时心中一慌,转而又想到公子的死确有蹊跷,这是自己唯一的活命机会,哪能放过。 于是也不回答阿程的问话,只指着阿程和小蛮反复道: “就是你们害死了我家公子,我要报官。” 周围街坊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俱是疑惑不已。 流流悄悄走到阿程身边,问道:“谁死了?” 阿程也同样疑惑,看向那侍卫问道:“你家公子是谁?” 伯府侍卫:“... ...” 侯府护卫:“... ...” 智圆:“... ...” 敢情说了半天,人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侯府护卫心中大骂蠢货,此时无比后悔跟来了印月坊。 智圆则在心里暗笑不已,心道那小子当真机灵。 伯府侍卫愣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对阿程道: “你刚刚分明认出了我的,如今却明知故问,你心虚什么?” 阿程道:“我自是认得你的,前日在清平坊的小巷里我见过你,可我不认得你家公子啊。” 流流忽然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肖家公子的随从。”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阿程惊疑不定地问道: “你说肖大公子死了?怎么可能,就是挨了四十大板,怎么就死了呢?” 侍卫无言以对,许多事情根本没法解释,此事本就伯府理亏,大庭广众之下叫嚷出来是要引起众怒的。 他此时也渐渐后悔起来,与侯府护卫对视一眼,便想退走。 就在此时,街角又来了几人,走近一看,流流等孩子先惊呼起来:“是周大人,周大人来了。” 因上次小蛮被踩一事,周昌在印月坊民众心里简直就是青天朗月。 刚还因听闻肖尧死讯而心慌的街坊们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围了上去。 周昌已从伯府其他侍卫嘴中大概打听到了肖尧之死的全过程,即便伯府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周昌听完也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周昌万分不想掺和此事,无奈太子认定后面必有阴谋,又不许大肆声张,只得亲自带上几个衙差悄悄来到印月坊。 本也打算先到药铺来找阿程问问情况,没想到药铺附近居然围了这么多人。 回春药铺门口,燕回看见周昌过来,一颗心登时放了下来 承恩侯府的人发现周昌过来了,心里一沉。 出门前世子反复叮嘱此事一定要机密,万万不可声张,哪想到事情居然闹到这个地步,应天府尹居然也到印月坊来了。 此事今日怕难以善了,侯府护卫连忙拉住一旁呆滞的伯府侍卫就要趁乱溜走。 阿程见状,连忙快步走到周昌面前跪下,指着侍卫几人道: “周大人,刚才那几人过来说,肖大公子死了,是我和小蛮谋害的,要带我们去报官。请周大人还我等公道。” 周昌听完心里一叹,这群蠢货,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时遮掩都来不及,他们居然自己闹腾开了。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夹在中间两难,查不出问题太子还要怨怼。 既然他们自己将事情捅破,就怪不得他了,干脆公开审理,年前将此事了个干净。 于是上前指着侍卫几人道:“你们都是宁安伯府的人?” 伯府侍卫呐呐道:“是。” 侯府几人却躲闪着不敢回话,周昌看出不对,沉声道: “如实说来,你们都是伯府的人?” 侯府几人只得回道:“我们几个是承恩侯府的。”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承恩侯府也来人了。 周昌又道:“既然要报官,现在本官在此,那就一起请去应天府吧。” 侯府几人和那伯府侍卫瞬间脸色煞白,心中叫苦不迭。 老蛮自被侍卫几人拦下,便吓得失了主张,听闻肖尧死了,心中更是惶恐。 直到周昌出现,才渐渐回过神来,茫然地跟在了一群衙差的后面往东城去。 街坊们听说又要审案,纷纷表示也要去听审。 燕回见此,也要跟过去,智圆忙拦下他道: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过去了,我替你去看着那孩子。” 燕回摇头道:“那怎么行,我家孩子无端卷进这样的案子里面,我不去哪能放心。” 智圆心道:你家孩子鬼精鬼精的,哪有什么不放心。 倒也没有多劝,反而到街口帮忙叫了一辆马车过来,燕回连连称谢。 周昌骑马而来,此时先行一步,让衙差带着众人快步朝府衙而去。 周昌回到应天府,叫来下属,细细吩咐一番,下属连忙出去安排。 既然要公开审理,光几个下人怎么行,只有主子们到场才能彻底结了此案,免了后患。 当阿程一伙人赶到应天府衙时,御前侍卫统领兰鑫、刑部右侍郎方承恩、大理寺少卿将季都已到场。 承恩侯世子刘照、宁安伯世子肖有清作为主告一方也被请了过来。 两人听闻此事居然闹到应天府,还要公开审理,均气了个仰倒。 本想以主家身份收回诉告,只是两方人马都已齐聚应天府衙。 且是两家下人主动提出报官,只得硬着头皮过来,心中都在思索如何将此案引向己方想要的结果。 周昌更是命人请来了太子。 太子虽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不过比起刘照和肖有清,太子随意很多,他更关注的是后面指使之人究竟是谁。 只是这种场合太子不好露面,只得在堂内设置一屏风,太子在屏风后落座。 兰鑫几人见此情形,颇为惊讶,没想到肖尧之死居然惊动太子亲自听审,这表兄弟感情这般好吗?
第25章 真相大白(一) 见人都到齐,周昌当仁不让地上了主座,惊堂木一拍,下面瞬间肃静。 老蛮等街坊何时见过如此阵势,瞬间便跪下了一片。 衙差忙上前将一众人叫起,带往一边等候。 周昌道:“本官今日在南城印月坊巡视,遇见有人聚众争执,上前询问,有人举告宁安伯府大公子肖尧乃被人谋害,并当场指证了疑犯。 “此案事关重大,前期又因涉及承恩侯遇刺一案,故请来了诸位协同侦案的大人及涉案者家眷。举告者上前回话。” 伯府侍卫一路走来,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 事已至此,再无侥幸,唯有咬死老蛮父子与那药铺小伙计合伙谋害了公子,才可能挣回自己的小命。 他上前跪下,自报家门:“小的丁七,是宁安伯府大公子的贴身侍卫。小的举告印月坊小蛮父子和回春药铺伙计合谋害死我家公子。” 阿程和老蛮父子忙上前跪下,报上姓名,口中高呼冤枉。 堂上众人见到一老实巴交的大汉和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其中一个还病恹恹地跪都跪不稳的样子。 周昌忙向将季等人解释,那个病弱的男童就是当日肖尧纵马差点踩死的孩子。 而他爹老蛮曾在承恩侯遇刺当晚被当做疑犯抓进了应天府大牢。 将季等人方知还有这等牵扯,顿时觉得此案颇有蹊跷。 周昌问丁七:“你既说他们谋害了你家公子,可有证据?” 丁七道:“我家公子自上次在印月坊茶馆挨了四十板子后,回去越发觉得那老蛮极可能是刺杀承恩侯的凶手。 “公子让我等去印月坊盯住他们,没想到到了印月坊,问了好些人,都说这对父子已经搬走了。 “公子更加觉得可疑,便让我们盯紧了附近的医馆药铺,说那小蛮伤重,定是跑不远,他要养病抓药定会去熟人的铺子。” 将季等人听到这里,心中嗤笑,什么抓刺客,这分明是想要上门报复去的。 肖有清和刘照却放下心来,这侍卫总算机灵了一回,起码明面上全了宁安伯府的脸面。 丁七继续到:“我们在印月坊盯了几日,始终不见那老蛮来抓药,却无意中发现那回春药铺伙计悄悄带了药包去了清平坊,便认定那老蛮父子定是躲在清平坊内。 “我们跟了几次,才找到那伙计出入的院落,赶紧回禀了大公子。 “大公子觉得须得将他们缉拿回来,审问清楚再报与应天府。 “于是当夜我们几个便随大公子去了那家小院,哪想到刚进院子,院墙下便有一个黑影翻墙跑了出去。 “公子以为是惊动了老蛮,不等我们出院子便追了过去。那人极是阴险,将公子引入危险之地,害得我家公子白白丢了性命。” 在场除了肖有清和刘照,也就周昌和阿程师徒知道肖尧的死因。 其他人听到这里越发好奇了,不由将目光都看向了跪在堂下的老蛮。 后面听审的印月坊街坊们也都惊讶地悄声议论起来。 而堂下此时跪着的阿程三人却是一脸懵懂,十分茫然。 老蛮更是急得双脸通红,一副急着辩解的样子。 此时丁七又说话了:“今日我们又去了清平坊的那家小院,将里面的人问了个遍,都说他们父子两个根本没在那小院住过。 “这就是一场阴谋,是这个小子与人串通了,故意引我们去了那家小院,又让人故意逃跑引得公子去追人,因此丢了性命。” 说到这里,他用手指着阿程,眼里透着恨意。 这一情况就是周昌和肖有清都不知道的,众人更是惊奇。 阿程师徒心道,这小子倒是聪明,居然将事情说对了七八分,可也要大家信了才行啊。 此时阿程也急切地看向周昌,一副想要说话的样子。 周昌却没理他,先看向老蛮问道:“你们父子这段时间躲在什么地方?” 老蛮终于得了说话的机会,急忙辩解: “不是的,不是我,我们哪敢害肖公子,只求肖公子放过我们父子,我们就感激不尽了。还有这些银票我也不要了,还给你们。” 说完从怀里掏出那一千两银票就要递给丁七。 周昌沉声道:“问你话,你如实回答,不要扯开话题。” 老蛮忙收回手,呐呐道:“我们哪也没去,就躲在家中一直不敢出门。” 旁边丁七立即叫道:“不可能,你们所有街坊都说你们父子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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