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相——” “姜洄因!” 姜洄因宣泄道:“你身上流着的就不是姜家的血,你这是窃夺。” 姜无相捏着她的下颌,将残忍的真相一点一点抖落:“长虞,你真是可怜,到底谁是异姓,你是一无所知。” “你父亲姜景祯生父是季枕书的祖父,景祯皇兄、你,都是季家的人!而你与你心心念念倾慕到不能自拔的季枕书,是堂兄妹!” 姜洄因疯了。 姜国摄政长公主患上了疯症,药石无解。 一个装疯的人是救不醒的。 次年,摄政长公主薨。 姜洄因假死逃离姜国,回到宁国,她身怀毒蛊,再不回宁国求助古家左氏,就没两年可活了。 回到宁国的姜洄因被皇帝舅舅接纳,回到宁国皇宫,她蚕食着宁国皇帝对宁栖的愧疚,权势盛极一时。 古家左氏被彻底洗牌,婠玉成为新任家主,在姜国被赶尽杀绝的古家,在宁国却是座上之宾。 姜无相传位与姜长汀,只身前往宁国。 从前种种,一并清算。 权势倒置,姜洄因对他冷眼相望。 “姜无相,我以为你死了。” 姜无相眸底藏匿痛色,“山水迢迢,你一路逃到宁国,不容易吧?” 姜无相任邀月郡主侍卫后,怎谄媚二字了得。 对他,到底是恨多,还是…… “郡主,你还愿意回姜国吗?”姜无相求问。 姜国,曾是她的家,是他的故土,是他们的昔年往事。 宁国皇帝病危,容国联合祁国举兵再犯。 姜无相:“长虞,我再借你举国兵力,此后四州归你,而你归我,如何?” “这仗是不得不打了。”姜洄因不答,秋风阵阵,吹不散怅惘。 这若是最后一战,便好了。 以姜洄因所想,只接受亡国与统一两条路。 姜无相将她单薄的身躯拢入怀中,“长虞长命百岁,与我同坐百年江山。” 姜洄因苦笑不迭:“求我。” 姜无相却是乖顺:“求你。” “堂堂国君也求人?” “便是天子,也是长虞的裙下之臣。” 连横之术,四国博弈,战起时,饿殍遍野、生灵哀嚎。 两军交战,昔日旧友成仇敌。 少时在容国为质,救她于水火的容国二皇子容瑾靠她“一时失手除太子”后顺利成为储君,如今已是新帝。 姜洄因被敌军俘虏,容瑾却要强娶她。 “枉我曾视你为友,你却恩将仇报,不若就此将我斩落于马上,好过受这奇耻大辱!”姜洄因被侍女按着头与他同拜天地。 而最后一拜,未礼成却出事。 “陛下!我军布防图失窃!连失三城!” “姜洄因——”容瑾目眦欲裂险些当堂掐死她。 姜洄因眼眶蓄泪,唇角讽笑:“被你俘虏,你怎知不是计。” “容瑾,多年不见,你倒是变得自负了。” 姜洄因被下入诏狱。 婠玉则因对容瑾投毒被处死。 将士厮杀、死伤无数。 容瑾见她时,她形容狼狈,他挑起女人瘦脱相的下颚,轻嘲道:“姜洄因,朕才得知一道喜讯,特意前来告诉你,不过对你而言或许是肝肠寸断的噩耗。” 姜洄因木讷地抬眸,仰瞪着他:“陛下不妨直言。” “你在姜国时下嫁的驸马,前日战死沙场了。” 左敛之,力竭战死。 姜洄因眼中不禁模糊,多年前青衡苑与君一晤言功过,历历在目。 ‘你对我的敬,不过是无奈的结局导致的心结,战事惨烈,也非左氏之责,你若真对过去耿耿于怀,就在此生,让南姜,征服北容。’ ‘不止征服容国。’ ‘四州分裂,战事不歇,以战止战终是一时之效……将军,本宫此生若能见四州一统,死而无憾。’ 姜国又死去一名良将,战死沙场的是她从前的驸马。 摄政长公主死后,左将军并未续弦,一直为她守节。 人活一世,能得到一个人的真心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而这些东西她全都后知后觉,她唾手可得的真心还未有回报之时,赤诚之人却已为国捐躯。 “所以……如今姜国领兵的是何人?”姜洄因诘问。 容瑾哂笑:“是姜国先帝,虽不知他是如何死而复生,但姜无相确实还活着。” 姜洄因对他冷笑,“他还活着,那就好。” 陡然间,她拔下束发的长簪,稳准狠地扎入容瑾的咽喉,亦如当年她用簪子划破自己的皮肉一般果决。 左敛之为国战死,姜无相尚在流血厮杀,她若患上失心疯,对不起任何一个为她而死的人。 姜洄因浑浑噩噩地奔逃,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在重重追杀下出城,在荒野谋生,向着故土摸索。 “叔父!” 再见姜无相时,她像个野人似的,可姜无相总能一眼认出她。 姜无相捧着她的脸,细心珍重:“长虞,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祁国偷袭不成反被重挫,容国失去盟友援助后,抵挡不住两国兵力,姜、宁二国军队长驱直入,深入腹地,直捣国都。 旷日已久的四国战乱,终于平息。 四州合并,再立新朝。 自新朝建立之后,姜无相暂掌国玺,众臣奉其为主,恳请早日立后,而姜洄因的身份始终是一根刺,悬在朝堂之上。 元仪元年,姜洄因即位,姜无相为摄政王,季枕书拜左相,古婠玉也加以追封女官。 这穷极一生追求的权势,被她握在掌中,只剩下不真实感。 “叔父,长虞会长命百岁。” “叔父,你安心去吧 ,几十年后,我自会向你谢罪。” 生前哪管身后事。 元仪三年,摄政王姜无相以帝王之礼下葬,她亲眼看着棺椁闭合,沉入地宫。 国不可无君,亦不可多主。 “叔父,长虞已经牺牲了太多,只能……只能让你先走一步了。”姜洄因怀抱着昔年旧物痛哭。 元仪五年,丞相季枕书乞骸骨,姜洄因允准。 据说自离开皇城后,他便遁入空门。 姜洄因有诸多遗憾,不知从何论起,到头来身边空空无人、冷清寥落。 又一年春,一人侍候于她身侧,肖似年轻时的姜无相。 “陛下,您喜欢看燕子归巢,怎不在宫中豢养?” 姜洄因双目泛着浑浊。 “朕盼的不是燕还巢。” “为何,亡魂不可追?” ——全文完 补充两句人设词: 姜无相:若问你对我是否有情,也许你会含糊其辞。 姜洄因:所以我只问你,愿不愿意利用我,筹码是同荣共罪。 左敛之:我早就是,你手中的兵符了。 季枕书:你所说的前世种种,我只可惜,没能在那时痴心妄想,让你今生为仇恨驱策,失去良多。 古婠玉:刑场求生时起,婠玉就愿意为殿下而生,为殿下而死。 姜长汀:本宫常年游走于黑白之间,大权在握时,才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一盘散沙。 容瑾:那个冬天,我就该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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