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刚去了茅厕的青竹回来见着她扶着这般模样的明珠也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搭了把手“姐姐你怎么回来了?明珠可是惹恼了公子?” “还说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珠不该好好的在房里呆着吗?怎么又来了这间屋子?” 听到青雨的质问,青竹的眼睛转了转,好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别看她平日里性子急,又大大咧咧的,可是她并不善于说谎话,特别是对青雨这个姐姐。 两姐妹把明珠扶回床上之后,青雨又去打水来给明珠降温。 可怜见儿的,这发热要是挺不过去人就废了。 “现在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青雨看向了一旁站着,手足无措的青竹。 “公子要,要喝茶,我又不会,只得叫她过去了。” “不是还有蓝汐吗?再不济还有绿鸳啊?”青雨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是青竹叫明珠过去了,看刚才暖阁的情势,她差点以为明珠又做了什么不知廉耻,勾搭公子的事情来,现下心中又对她多了些误会的愧疚,“哎,你啊,青竹,你怎么老是和她过不去呢?” 原本明珠身子就不爽利,现在还被青竹逼着给公子倒茶,估计也是没累着了,一时没站稳给摔倒在地。 自家公子从来都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让他伸把手,估计比登天还难,这胸口的对襟估计也是摔的时候,不小心被什么给勾到了吧? 青雨一边儿自我解惑的想着,明珠额角处的血迹也被她一点点的擦拭干净。 “我就是看不惯她!就是看不惯!”见着自己的心思被姐姐戳破,青竹也破罐子破摔的承认了,一跺脚,从房里走了出去。 前面的事儿离不得青雨,明珠这边的情况越发的严重,最好让人来守着。 青竹盼不上,青雨只好拜托了蓝汐来照顾。 好在明珠发热一晩,在天明的时候就退了热,身体也好了,精神头儿也足了,就像是好好的睡了一觉起床,与先前一样。 看到床边儿趴着的蓝汐,明珠也明白了是她照顾了自己,“蓝汐,多谢你啊!” “没什么,是青雨姐姐让我照顾的你,照顾你还不用干活儿了,挺好的。”蓝汐只是扯了扯嘴角,看到明珠没什么事儿之后,去了一旁的洗漱架上去打水来。 明珠下了床,见着四下无人,伸了一记懒腰,脖子手腕动的咔咔作响,到最后没得动静了才觉得舒服了些。 十五一过,她又是那个铁打的明珠了! 想到青雨说过,公子允许她出清辉院转一转,择日不如撞日,等会儿洗漱完,她就去同青雨说一声。 等到蓝汐打水回来,明珠摸到额角的伤口,嘴里‘嘶’了一声。 “忘了告诉你了,你这伤口,不能沾水。”蓝汐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提醒着。 “伤口?”什么伤口? 不会是她这张闭月羞花的脸毁了吧?! 明珠大惊失色的走到铜镜前。 这梳妆台上的铜镜,连个人影都找不完整的,依稀能看见她的头上包了一圈白布,比她卖身葬父那天的装扮还要真实一些。 “你的额角有个伤口,青雨姐姐已经给你上过药了,不能沾水,过几天就好了。”蓝汐走过来指了指自己额角的位置,也让明珠明白了自己伤在哪里。 “不会留疤吧?”万一留疤了,那岂不是折损了她的美貌?到时候还怎么勾引褚玉! “那不知道。”蓝汐摇了摇头,“不过青雨姐姐给你用的不会差,你放心吧,就算留疤了,用头发遮一遮也没事的。” 她的安慰,只让明珠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又突然想到,何不利用现在的这幅惨样,又去褚玉的面前掉几颗眼泪去,说不定又会让他心疼一些?到时候孤男寡女,搂搂抱抱,水到渠成的事。 等蓝汐一走,明珠后脚就去找了青雨。 青雨正在暖阁里伺候褚晏,看见明珠在门口朝她招手,公子也暂时沉浸在棋局里面,也只好悄悄的走了出去。 “青雨姐姐,我身体已经大好!你和我说过的,只要我好了,就让我出去转转。”说罢,明珠还用她那双大眼,眨巴眨巴的盯着青雨看,怎么不让人心软。 “可是我现下走不开。” 明珠的身体才好,青雨又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 “那我去找蓝汐同我一起!” “哎。” 这话刚一说完,明珠就像只兔子一样蹿了出去,叫都叫不住的那种。 青雨站在原地,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回暖阁里面,只见褚晏抬眼看了过来,“她出去了?” 青雨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微微弯了弯腰,答道,“是。” 褚晏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前厅的门口,刚好看到明珠走出院子的背影。 明明就是一个人出去的,怎么还骗她说要去找蓝汐一起?青雨皱起眉来,心中多少有些被人欺骗的不适。 被人骗的滋味,不太好受,特别是自己真心对待过的人。 没多久,她就发现,公子也好像要出院子去,可是没得吩咐,青雨只能站在原地,慢慢的看着褚晏的身影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走出清辉院的明珠,就像是被放飞的鸽子,等到出来之后,她才记起来,忘记让人带话给褚玉了,现在可好,也不知道人在哪里,不过清辉院和褚玉的院子离得也不远,国公府丫鬟小厮众多,她挨个儿问就是了。 总不会找不到的。 现下已过了十一月,还有一月余就到春节了,京都的天都雾蒙蒙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鹅毛大雪。 明珠转来转去,还真让她给问到了。 褚玉住的院子名叫墨院,一听就是文人雅士住的地方,就在清辉院的不远处,要穿过水池下的长廊,经过几道假山就能看到墨院外的月亮门。 刚走到水池下的长廊,明珠一抬眼,就怔在了原地。 只见穿着一身白衣飘飘的男子迎面走来,头发披散着一半,另一半用一根木簪子随意的挽着,眉毛细长,有几分男生女相,身上的右肩挂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药箱子,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大夫,一个年轻的,长得好看的大夫。 那大夫慢慢走近,看见立在原地跟个木头似得看着他的明珠笑了笑,抬手轻轻的点了点被包起来的额角。 疼痛让明珠倒退了一步,就算是这样,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药草味。 “不过月余未见,怎的小猪儿把自己弄成了这般模样?可惜了你这花容月貌咯。”男子的声音与长相相符,带了些女子的阴柔。 而对立站着的明珠却是低垂下头去,恐惧由内往外的蔓延着,没能忍得住,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现在面前站着的这个,就是折磨了她两年的白衣神医。 “别怕,小猪儿,我们的交易不是结束了吗?”柳白衣的手轻轻的搭在了明珠的肩上,明珠一僵,还真的不抖了。 她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笑来,“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柳白衣另一只手轻轻的把明珠垂下来的秀发别到耳边,带了几分笑意,“我不是说过吗?你先入这国公府,我稍后就来,你看,我并没有食言不是?再说了,我不来,每月的十五,你不难受吗?”
第十二章 神医 这对雌雄蛊虫被柳白衣找回来之后,就一直都用他的血温养着的,如果雄虫还没种出去,还留在明珠的体内的话,有了柳白衣的血滋养,她不会那么难受。 听了柳白衣的话,明珠沉默着。 当初她与柳白衣交易结束之后,偶然间是听他说起过,让自己先来上京,他随后就到。 明珠那时候还很诧异,自己来京都,是为了报仇,柳白衣为人洒脱,喜欢遨游各地,怎么会去上京呢? 哪怕去上京,可能也只是为了见识见识京都的繁华而已。 但她是怎么都没能想到,真的会在这国公府内碰见柳白衣。 柳白衣见她沉默着许久都没有回答,也没多计较,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针来,往自己的手指上一扎。 樱红色的血珠从指尖冒出,在见血的那一刻,明珠也好似失去了控制,不住的吞咽着嘴里的唾沫,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指尖上的那一滴血珠,嘴唇微动,然后慢慢的抬起手来,猛地抓住了柳白衣的手指,放入口中。 闭上双眼,贪婪的吮吸着。 “乖。”见着享受着手指上血液的明珠,柳白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得意。 这一幕,刚好落在长廊外,不远处假山后面站着的褚晏眼中。 褚晏轻抿着唇,眸色幽深的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不知廉耻。” 他轻呵一声,甩袖回了清辉院。 倒是清辉院原本在原地站着的青雨,见着褚晏去而复返而诧异了一瞬,随即脸上挂起笑来赶紧迎了上去。 站在长廊里的明珠感受着嘴里的血腥味也回过神来,立即松开了柳白衣的手指,吓得倒退一步。 那一个小孔早已没了血迹,柳白衣才道,“身体可好些了?” 明珠这才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今早起来的时候,更要轻盈几分。 “你想用血控制我?为什么?”刚才她感觉到自己沉迷于柳白衣的血,像是失去自我一般,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受控制。 而且从她认识柳白衣开始,一直都没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更没觉得他现在做的,是真的在帮她。 “哎,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柳白衣不认同的摇了摇头,“我是真的来帮你的,有了我血的滋养,这小虫子,就会在你的身体里乖乖的,不再做乱,怎么你现在不好好谢谢我,反倒是怀疑起我来?”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 明珠现在体内的蛊虫,也是她做了三年的药人才换来的! 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 柳白衣朝着她走近一步,明珠就退一步。 她不过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孤女,除了样貌长得好看一些,什么都没有,柳白衣能利用她做什么呢? 哪怕柳白衣真的是看上了自己,那做药人的这三年时间里,这么多的机会,也没见他碰过自己。 “好了好了。”见两人之间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柳白衣也没了逗弄她的心思,“我们啊,不过是同一个目标而已,不然,我当初又怎么会帮你呢?”他理了理衣袍的宽袖,“我现在可是国公府大小姐新请的神医,这段时间,我经常会出入国公府,小猪儿,你下次见着我,可不要惊慌失措哦,好好收起你的表情来,千万,千万不要漏了馅。” 十一月的京都多雨,阴沉沉的天空开始下起雨来,淋在房檐上,打湿了水池中大朵大朵的莲叶上,顺着长廊的边缘慢慢的滚落下来,一颗连着一颗,就像是串起的珠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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