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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凉风拂过，一直还站在原地的明珠打了一个冷颤，从刚才见过柳白衣的惊恐中，慢慢回过神来。 柳白衣什么时候走的，她已经不知道了，后来从她身边走过的丫鬟也有不少。 她们虽说见着明珠呆站着有些好奇，又怕惊扰了站在廊下的美人儿不敢去碰。 也有两三个好奇的边走边回头的讨论着的。 雨滴的声音回到明珠的耳朵里，她抬起头来，有些麻木的往回走。 自从见了柳白衣之后，她哪里还有心情去墨院找褚玉。 大咧咧的就这么淋着雨回了清辉院。 下雨之前总是烦闷的，褚晏让青雨把围榻从暖阁搬到了檐下的凉亭处，这凉亭就在正厅的外面，正巧对着清辉院的院门口。 褚晏的棋子还没落到棋盘上，就见着一道倩影从雨中走来。 走到清辉院门口的时候，明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感觉心里突然一下子踏实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柳白衣到底想要做什么，见着清辉院的牌匾，她也才想起，自己现在可是清辉院的人！ 褚晏号称活阎王，他的人，难道柳白衣还敢对她不利？ 他不是说自己会经常出入国公府吗？ 那明珠从明天起，就乖乖的在清辉院等着，等到褚玉来接她，这样，柳白衣就什么都做不了。 她想通之后，越发的开心，刚才还耷拉着一张脸现在又喜笑颜开来，小巧的布鞋在踏入清辉院后，明珠还牵起裙角在雨中转来转去的翩翩起舞，跟个疯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凉亭里，褚晏的视线全都在明珠的身上，手指上的棋子一直都没放下过，青雨背对着院门口的方向，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站着，直到褚晏叫了她一声。 “去，让那个疯子过来奉茶，看她的样子，不管是什么病，都应当是好了。” 青雨有些懵的回过头去，就看到了雨中的明珠，她只得从檐下慢慢走过去，“明珠。” 明珠听见喊叫声，转过头来，对上青雨后扬起一个笑脸，见她对自己招了招手，立马用手遮住头上越下越大的雨跑了过去。 “青雨姐姐，怎么了？” “公子叫你过去呢。”青雨也是不明白，这身上都湿透了，过来的时候还用手遮什么雨呢？不是多此一举吗？ “啊？”见着青雨往旁边的凉亭侧了侧脸，明珠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与一脸阴沉的褚晏视线一对上，又立马收了回来，小声的问道，“青雨姐姐，今日不是公子让我好好休息的吗？怎么就突然叫我过去了？” 而且褚晏的脸色一看就不怎么好，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不就是过去找骂的吗？ “公子叫你现在过去又怎么能推迟？快点去吧。”青雨把她往前边儿推了推。 明珠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朝着凉亭中走去，微微低着头有些心虚。 等到两人站到了凉亭之后，明珠行了礼站在一旁，青雨也站在她的不远处。 明明是褚晏叫她过来的，现在人过来了，他却又自顾自的下起棋来，把人撂到了一边儿。 凉亭四面都是透风的，偶尔风吹过，冷的明珠直打哆嗦，连牙齿都开始冷的抖动起来。 “阿嚏！” 一个没忍住，明珠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就连站在一旁的青雨都惊呆了，从来没有国公府的下人在褚晏的面前做出过如此失礼的事情。 而且明珠还是面对着褚玉的，也就是说她的唾沫和鼻涕可能都有一些掉落在了褚晏的茶杯之中。 不得不说这一声也吸引了褚晏的注意力，他把视线从棋盘上移了过来，落在明珠的身上。 明珠也努力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公子恕罪，奴婢，实在是忍不住了。”说着，还吸了吸鼻涕。 实在是粗鲁得紧。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褚晏收回视线，棋子落到盘上，淡淡的说着。 “什，什么？”她所希望的什么？ 这一句话，倒是把明珠给弄的莫名其妙，什么就是她所希望的了？打喷嚏？ 也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之后，又冷着了，她听了这话，怎么脑子突然转不过弯来？ “希望生病，然后就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不是吗？” 原来如此！ 明珠明白了，褚晏这是误会她了啊！ 误会她是专门淋的雨，然后让自己大病一场，就不用在他跟前伺候了。 可是明珠并没有这个想法，而且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公子！冤枉啊！”明珠这话一说完，又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喷嚏。 冤枉？她还能说自己冤枉？ 褚晏冷笑着，“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的就被你给骗了，像你这样不知廉耻，招蜂引蝶的女人，不过就是为了在这国公府里到处勾引男人罢了，勾引了褚玉还不够，现在连白衣神医都想勾引了？这淋了雨，不用在这里奉茶，又可以出去招蜂引蝶了是吧？” 说到勾引人，明珠还有些心虚，她是想着到处勾引人不错，这不是还没得手吗？ 而且她自始至终想要勾引的人只有褚玉一个，柳白衣她躲着都还来不及！又怎么想要勾引他！ “公子！奴婢长得漂亮您就说我招蜂引蝶，哪怕就是招蜂引蝶也就罢了，但是您又怎么能否认我这么久以来的执事！”说到奉茶的事情，明珠越想越气，还一步一步的朝着褚晏靠近，“奴婢除了一开始，哪一次奉茶之事不是认认真真的？从来都没有消极懈怠过一次！我淋雨怎么了？是！我就是一个乡野村姑，什么都不懂，我就喜欢雨淋在身上的感觉，就喜欢。”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张脸，明珠的嘴角还沾了一丝鲜红，这让他又想到刚才在假山旁看到的那一幕，把食指抵在明珠的额头上，站起身来，把她往后一推，“既然精神头儿这么好，那就赶紧去换身衣裳过来，从今儿个起，跟在我身边贴身伺候。”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明珠愣住了，就连一旁的青雨都愣住了。 青雨的脸色苍白，指甲慢慢的深入手心，心中既痛苦又不甘。 雨还在下着，褚晏已经离开了凉亭，青雨也紧跟着走了进去，只剩下亭中那一盘还未下完的棋子，和一盏冷掉的茶水。 明珠站在亭中冷的瑟瑟发抖。
第十三章 贴身伺候 “公子，明珠也不过才来清辉院月余，平日里做个奉茶丫鬟倒是没什么，要是让她来贴身伺候您，可能......” 青雨跟在褚晏的身后进了暖阁内，还没等她的话说完，只见褚晏站在原地，转过身来冷眼看着她。 “奴婢该死！”青雨心道不好，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下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更何况是褚晏做的决定，那是更容不得她们这些下人在这里质疑。 明珠回去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不过也还是相同的丫鬟服饰，像青雨和青竹，都是穿的柳绿色，或者青绿色的衣物，而明珠穿的不是粉黄色的衣服就是粉中带了点儿绿的，不管穿什么，看起来都跟朵儿花似的。 她故意把颜色选的那么艳，就是因为只有粉色，才能显现出她的娇嫩来。 能在褚玉的心中成为一朵娇花。 等到了暖阁门口，明珠一眼就瞧见了青雨跪在这地上。 她来了清辉院这么久，青雨和青竹向来都是清辉院有头有脸的大丫鬟，何时见着她们被罚过？ 难道说又是哪里惹恼了褚晏不成？ 明珠站在外面整理好衣物后，才走到褚晏跟前儿去，这还没说话，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这下不想惊动褚晏都不行了。 可偏偏都是这样，褚晏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的。 暖阁里的火盆一烤，明珠的身上暖呼呼的，她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注意着青雨的情况。 青雨跪在地上，背板挺得笔直，明珠也不是没有罚过跪，知道这样的姿势，跪着是最累的，心中又不免觉得青雨有些犯傻，褚晏连往这边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的，她就难道不知道偷一下懒吗？ 还是说，像青雨这样的奴婢，已经把府中的规矩刻到了骨子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褚晏躺在围榻上，上满的棋盘早就收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本明珠看不懂的书籍，侧躺着。 地上跪着的青雨开始摇摇晃晃，明珠站着也有些腰酸背痛了。 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青雨也不知道要跪到多久去了。 “咳咳！” “咳咳咳咳咳！” 明珠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感觉咳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般。 褚晏听不下去了，转过头来，只见明珠的眼角闪烁着泪花儿，如同西施捧心一般的看着自己，“何事？” “公子，我可能是刚才淋了雨，嗓子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让青雨姐姐帮我一起煮一杯姜茶来？其他茶我倒是会做了，只有姜茶，还有些弄不清楚。”说完还假模假样的又咳嗽了两声。 “去。” “谢谢公子！”明珠赶紧看向面前跪着的青雨，等着她起来同自己一起离开。 哪知道青雨却是一动也不动，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眼见褚晏的注意力还在手中的书籍上，明珠悄悄的往前走了走，把青雨硬是从地上扯了起来，往外面拉去。 “干什么呢！”到了外面，青雨才开口说话，却是皱着眉头，对明珠的做法有些不满。 “青雨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公子都同意让你起来帮我了，为什么你还要跪着？”跪着不累吗？ 明珠可是好心好意的看在青雨这些日子这么帮她的份儿上才拉她起来的，要是换成青竹，谁还管她的死活。 青雨听了这话，却垂下头去沉默不语。 明明她才是清辉院的大丫鬟，明明她才是褚晏身边最得宠的人，怎么现在她都沦落到需要明珠帮自己求情的地步了？ 明珠的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把人拉到茶室之后，看她脸色不太好，把她按到了自己平日里坐的那个位置上，自己却站着打算给煮一碗姜茶。 其实她也没有说谎，刚才淋了雨之后，鼻子是有些不舒服，红通通的，感觉有些塞住，既然都找了这么个借口了，那姜茶还是要做的。 姜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被明珠放入小壶里，再丢了两块儿红枣，枸杞，人参，再用勺子搅一搅，这哪里还是普普通通的姜茶。 热气腾腾的姜茶开始冒出一股冲鼻的味道。 明珠皱了皱眉，用帕子包裹着小壶的手把，倒了两杯出来，一杯放到了青雨的面前，一杯捧在了自己手中。 青雨看着热气弥漫的姜茶，也看见了茶杯中倒影出来的，里面的自己显得无比呆愣，比起明珠来，她确实像个木头一样，没有什么生气，也，不太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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