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卢月照轻吟出声,声量很小很小。 可裴祜并未如往常一般…… 他只抬起双手覆在她的身前……像是呵护一件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可是很快,卢月照便知晓他所图为何了。 马车依旧快速行驶着,风景不断变换,很快便离开了康庄大道,驶进了林深小路。 小路崎岖不平。 …… 又过了两刻钟,马车进了景和园的瀛洲玉雨内。 天色已暗,裴祜宽大的玄色大氅将卢月照从头至尾包裹得密不透风,抱着她进入寝殿。 而卢月照怀里则抱着她的外裤中裤还有亵裤,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很快,没了地点的掣肘,瀛洲玉雨正殿内寝便尽是滚石拍岸的巨大水声,以及一双男女纠缠不已的身影。 久久未曾停歇,直至天光渐亮,裴祜才又一次紧紧抱住了她…… 不过,最后的最后,卢月照哑了嗓子,换成了裴祜问她。 “梨儿。” “嗯。” “你忘了他好不好?” 傻子,忘不了。 “梨儿。” “嗯。” “你别爱他了,爱我好不好?” 迷蒙之中,卢月照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微微怔忡。 裴祜注视着她,以为她不愿意忘了那人,又不想听到她否定的回答,先一步堵上了她的唇。 我,是爱你的呀。 从始至终,都是你。 也只有你。 卢月照心下默道。 第127章 田荷华自傍晚被乾王亲卫遣送回恪王府后,便将自己一直关在房间内谁也不见,从外头只能听见她隐隐的哭泣声,恪王妃田氏实在担忧她,在屋外唤了她许久田荷华才开了门。 一见到姑母,田荷华便又红了眼眶,一把扑在田氏的怀里再次哭了起来。 田氏叹息频频,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若她是个是名门淑女也就罢了,再不济也是小官家的女儿,结果呢,是个什么,从乡下来的寡妇,难道以后我还要和她互道姐妹吗?乾王还真是不挑,以后我的脸面往哪放?”田荷华怨道。 “家世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一个外室,你甚至不用摆出正室嫡妻的气度,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顿了一瞬后,恪王妃继续道:“男人嘛,还不就那档子事儿,有些男人还就喜欢什么人妻啊,寡妇的,滋味儿不一样的。” “你若是真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我现在就和你姑丈说,让他另寻别人去嫁给乾王,你的夫婿我们再好好挑选就是,一定要寻一个心里有你的,肯真心实意待你的才是,否则......就会像姑母一般,半辈子都要过去了,和你姑丈那是见面没说几句话就要吵的,怎么都顺不了彼此的心意,相看两厌罢了。” 闻言,田荷华摇头,“我知晓姑母是为我好,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 喜欢乾王啊,整个大魏朝恐怕都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子了......“田荷华哭得伤心。 “傻孩子,哪里就没有比他更好的了呢......就好比,我嫁给你姑丈之前也觉着他是大魏最好的男儿,待嫁时满心欢喜,新婚之夜被他掀开盖头时都还没看他就羞红了脸,可是,他带给我了什么呢?” 言及此处,田氏眼眶湿润。 “所以,是因为什么呢?”田荷华抬头问道。 田氏皱了皱眉头,默了一瞬开口道:“他呀,心里早就有了人。” “听闻,他见她第一眼时就怔在原地,移不开眼了......不,应当是他们兄弟二人看了都移不开眼了。” 兄弟? 田荷华瞪大双眼,她姑丈恪王的兄弟? 那不就只有...... 田氏轻轻点头。 “那是孟皇后还是徐......”田荷华突然噤声,她想起姑母曾经对她说的话。 是寡妇来着,那不就是当今太皇太后徐氏! “所以姑丈的心上人是太皇太——” “华儿!” 就在此时,恪王骤然闯入,高声喝止了田荷华的话语。 他脸色极为难看,一双凤眸似是淬了毒,扫过他面前的姑侄二人。 “华儿,莫听你姑母胡说,她想是担忧你的婚事,这才会胡言乱语,说出此等疯言疯语,姑丈这就请太医为她医治。” “裴承佑,你说谁是疯妇?怎么,如今我连提都不能提她了是吗?” 田氏怒目圆瞪,彷佛要在恪王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来人,将王妃带下去,请太医诊治!”恪王怒喝道。 “我看谁敢动我!”田氏将手边的圆杌踢倒在地,指着恪王喊道。 “裴承佑,怎么,如今你还想软禁我不成?那你可问过我父兄答不答应?他们若知晓,你这摇摇欲坠的大魏恪王还有几分脸面在这朝堂之上?” 闻言,恪王脸色更是阴沉得厉害,直接别过脸,不去看他的妻子,面容上难掩厌恶。 田氏看在眼里,嗤笑一声道:“你别忘了,这桩婚事是你苦苦向你父皇母妃求来的!” “我论家世论身材论容貌哪里比不过她徐纾意,新婚之夜啊,你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我身上却叫着她徐纾意的名字!裴承佑,不是我非你不可硬要嫁你的,这么多年,凑活凑活过也就算了,你难道要连这最后的颜面都不要了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晓祜儿生死不明你监国摄政时干了些什么!” “你几次三番想要闯入她徐纾意的寿宁宫,结果呢,你进去了吗,她心里就只有她那个亡夫,再不济也是你那个好哥哥,你呢,她有看过你一眼吗?” “你以为她徐纾意是个简单的?一个生过孩子的寡妇之身,膝下还没有皇嗣,居然能够稳坐中宫这么多年,皇后,太后,太皇太后,皇帝都换了三回了,笑到最后的只有她徐纾意,别哪天她把你杀了,你还不自知呢!” “你就是那旱厕里的蛆,阴沟里的老鼠,爱而不得这么多年,觊觎着不能觊觎之人,肖想着不该肖想之人,她可是你皇兄之妻,你的皇嫂啊!” “住嘴!” 恪王怒吼道,旋即高高扬起手掌向着田氏的面庞之上挥去。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的心事,还想要打我了?看来我父亲的兵权还是不能让你有所忌惮啊?”田氏嘲讽道。 恪王的手掌因愤怒而颤抖不止,可最终还是未能落下。 余光里,他瞥了一眼田氏身旁战栗不已的田荷华,目露狠戾。 * 五日的光景倏忽而过,终于到了乾王大婚的这一日。 天还未亮,王府便开始忙活起来,前一日里,府内处处披红挂彩,一派喜气洋洋。 昨日夜里,卢月照独自一人歇在王府端仁居,并未见到裴祜,其实端仁居所处幽静,加之隔音极好,根本听不到外头的热闹声响,可是卢月照还是一夜未能安眠,频频辗转反侧不说,甚至心下隐隐有些不安,以及那不容忽视的心下酸楚。 饶是知晓裴祜并不会真的迎娶田荷华为妻,可这样隆重的婚宴,这样喜庆的氛围还是让她红了眼眶落了泪。 卢月照倏然想起一年多以前,自己与裴祜大婚的那日。 那般简单的民间婚礼,可因为有祖父以及整个东庄村村民的到访祝福,喜庆热闹的气氛竟一点不输于一国摄政王迎娶正妃的此刻。 最重要的是,那时陪伴在她身侧,紧紧握着她手心的新郎是他啊…… 天地为证,她和裴祜在众人的祝愿之下喜结连理,大红喜烛燃了一夜,甚至卢月照此时脑海中还回响着,他附在她耳畔的滚烫喘息,以及他紧紧拥着自己的滚热体温…… 而不似此刻,画屏冷,孤枕眠。 半日热闹,到了午后时,乾王府一派喧闹,今日朝廷所有文武大员皆携亲带眷汇于乾王府,华灯初上,酒过三巡,裴祜被恪王为首之众官员频频灌酒,数杯冷酒下肚,饶是裴祜的好酒量此时也俊脸薄红,甚至眼神飘忽,动作也一并迟缓了起来。 刑部尚书章应坐在其中一桌之中,表面上一片喜色,可他望着不远处眼看就要醉了的殿下,眼中还是划过忧虑。 章应的小儿子章时则坐在距离主桌较远的小辈一桌,他遥遥望着乾王裴祜的身影侧脸,略微皱了皱眉。 他总觉着这位大名鼎鼎的乾王殿下面庞和身形有些熟悉,可一时之间章时又想不起来似乎是在哪儿见过乾王,还因此好生懊恼了一番。 可是,他因为要安心备考科举,多年来一直在乡下老家备考,哪里有机会见过这位大魏前太子,当今摄政乾王呢? 难道是他看错了? 章时依旧不解。 而且…… 今日乾王大婚,是喜庆热闹不错,可是,他总觉着在场的好些一个比一个还要面露欢喜的官员心下好像藏了事一般,总会在不经意间眼神或忧虑,或狠辣,或摩拳擦掌似是隐隐期待,连带着这热闹喜庆的婚宴都好似隐隐透着些诡异了。 临近黄昏时是婚礼最为热闹之时,甚至连端仁居内都隐隐听到前院阵阵喧闹。 卢月照怀里抱着刚刚被她哄睡的旂儿,抬眼看向窗外,天色已然开始暗了下去,而府内侍从此刻已经陆陆续续将外头的灯笼灯盏等点亮。 华灯初上,透过窗棂洒在母子二人静谧的面庞之上。 估摸着时辰,她们母子二人以及在偏房内的香雪应该快要离开此处了。 “夫人,是时候了。”陈宇进入端仁居低声说道。 卢月照点了点头,香雪此时也进入此间将旂儿抱在她怀里,香雪为他紧了紧戴在头上的虎头帽,而后,她跟在卢月照和陈宇身后离开了此处。 端仁居内有一暗道,暗道的尽头乃景和园的湖泊,湖泊则通向京郊河水,河水绵延不绝,汇入江流,裴祜曾带着卢月照自景和园乘船进入乾王府,就是为了今日。 很快,卢月照一行人便乘了三条小船向着景和园而去。 此次这番行事是为了能够打一个时间差,卢月照和旂儿香雪先是自景和园秘密来到了乾王府,恪王知晓景和园内有大量乾王亲卫以及众官兵保护裴祜的心肝外室,于是,恪王意图先将守卫景和园的那三千乾王亲卫一锅端起,结果没想到裴祜先行得知的了他的打算,在景和园又加了两千人,五千乾王亲卫与同数量的恪王兵卫相碰,不消一个时辰恪王的人便皆缴械投降。 因此,此时的景和园已然安全,但裴祜将要在婚宴上将恪王以及恪王党羽一网打尽,为了避开厮杀,卢月照等人则在陈宇丁远等人的护卫下自王府返回重兵守卫的景和园,景和园会留下二千裴祜的人,剩余皆会奔赴乾王府擒拿恪王等人,另外还有一万人会将集结在乾王府五公里外山岗上的剩余恪王兵马擒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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