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得发了一通脾气,长公主比他的脾气还要大。 质问他是不是翅膀硬了,还没成年,就急着脱离母亲管束。 凤西爵在外面的名声是活阎王,长公主面前,还算得上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反正府邸已经竣工,总不能扒了重建。 于是将错就错选择认命,在长公主眼皮子底下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公主府比郡王府修建得还要恢弘壮观。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无不昭显皇家豪气。 长公主秦明珠与元帝秦唯昭是相差一刻钟出生的孪生姐弟。 弟弟做了一国之君,秦明珠的身价也水涨船高,一跃成为大晋朝的长公主,身份地位非常人可比。 沈确已经被打发走了,凤西爵带着楼殿来到公主府。 所到之处,不断有小厮和侍卫行礼问安。 仔细观瞧这些男子,个个面若潘安,俊美至极。 就连院中负责洒扫的小厮,也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凤西爵连正眼都没瞧这些人,加快脚步,与楼殿直奔公主府主厅。 踏进房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长公主怕冷,每年只要到了冬季,就会让下人将地龙烧得热热的,要的就是四季如春。 凤西爵今日披的是纯白色的狐狸毛大氅,衬得他俊颜仿如白玉。 清冷禁欲的气质,也给他镀上了生人勿近的标签。 将大氅丢给上前伺候的婢女,瞥见主厅内不止长公主一人在。 七八个容貌俊朗的年轻男子将卧在象牙软榻上的长公主团团围在中间。 有人捶腿,有人捏肩,还有人殷勤地将剥好的瓜子喂到长公主口中。 与外面那些仆役相比,屋子里的这些男子,容貌显然更加出色。 “母亲!” 凤西爵用简洁又冰冷的两个字,提醒这府邸的主人他来了。 正在享受美男们伺候的长公主朝凤西爵勾勾手指,“爵儿,坐这边来。” 凤西爵也不客气,迈着长腿走过去,在长公主身侧的位置坐了下去。 他气场强大,威压感十足。 原本谈笑风生的男子们见到凤西爵,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个个乖巧的伏跪于地,给凤西爵磕头请安。 长公主指了指身跪在身侧的两个男子。 “爵儿,他们是我新收的面首,封禹和杜恒,你掌掌眼,看看如何。” 说着,又让两个面首抬起头,方便让凤西爵打量。 两个面首不敢抗命,恭敬地唤了一声郡王,便乖乖抬起头,任由审视。 凤西爵目光锐利地盯着长公主介绍的那二人。 不知他表情过于冷肃,还是眼睛看人的时候夹了刀子。 被他盯住的人,心跳没有缘由的加速,一种未知的胆寒也油然滋生。 若有所思地看着封禹,凤西爵的思绪仿佛被拉回了六年前。 封禹的眼睛,竟与白五长得有三分相似。 白五? 姜岁欢!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想到那个小疯子。 就这样盯了那两人许久,凤西爵才冷冷挤出两个字,“不丑。” 站在凤西爵身侧的楼殿此刻心中一阵无语。 大晋朝谁不知道长公主眼光最是毒辣,有资格被她挑中的面首,容貌个顶个的惊为天人。 至少被长公主隆重介绍的这二位,绝对堪称人中龙凤。 可到了郡王口中,也只换来“不丑”二字。 长公主非但没气,反而还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如此便好!” 朝面首们做了一个挥退的手势,“都下去吧,我与爵儿聊些体己话。” 众人不敢留此打扰,行礼告辞,陆续离去。 等闲杂人等全部离开,长公主才笑着问:“能否确定那二人是不是敌国奸细?” 凤西爵接过婢女端来的热茶浅酌一口,“不能。” “你方才说了他们不丑。” “丑与不丑,与他们的来历关系不大。” 何况他心中想的是另一个人。 长公主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眼神飘乎,心神不定,与你平日作风大不相同。爵儿,是不是近日发生了什么事?” 凤西爵小小年纪便掌管朝廷最特殊的部门皇城司。 如此重差,没有强大的天赋恐难胜任。 这两年,经他之手抓到的细作,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不敢说一眼定罪,也差不多。 然而今日,他竟然对自己的判断生出了质疑,这就有点不寻常。 “母亲若顾虑他们的身份,容我带回皇城司审一番便是。” 长公主轻哼一声。 “我好不容易寻两个极品,被你带走,送回来后,他们的俏脸还能看吗?” 长公主深知儿子是什么德行,自然不会收入府中的两个极品丢给对方随意处置。 至于那二人的身份背景干不干净,她自有别的法子调查。 “母亲命人叫我过来,就是看你新收的男宠?” 长公主喜欢收集面首的嗜好,在京城已经不是新鲜事。 很多权贵为了巴结长公主,从各地寻找极品美男,再送到长公主府讨她欢心。 都说男人才是好色之徒,在这方面,长公主也是个中翘楚。 她今年只有四十出头,因保养得当,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 而且长公主生了一张极美艳的脸。 仔细观瞧,凤西爵与她眉眼竟也有七八分相似。 说他二人不是母子关系,恐怕世人很难相信。 长公主从榻上起身,亲自给儿子添了一杯茶,“听说你近日又被刺杀了。” 凤西爵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这种事每个月都要发生三五起,不足为奇。” 长公主瞪了凤西爵身侧的楼殿一眼,“你们是怎么保护主子的?” 楼殿忙不迭拱手作揖,“是属下失责,请长公主恕罪。” 凤西爵渐渐有点不耐烦,“若母亲没有要事吩咐,我就回府休息了。” 长公主嗔怒地在儿子手臂上拍了一掌,“作为娘亲,关心儿子安危有什么不对?” “这两年,想搞死你的人越来越多,刺杀手段也层出不穷。” “我膝下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 第25章 大朱氏的算计 眼看长公主就要垂泪,凤西爵只能耐着性子安抚。 “算命的说我福大命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长公主又在儿子身上拍一巴掌,“呸呸呸,什么叫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应该给我长命百岁。” 凤西爵从不在这种无意义的口舌上与母亲论长短。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听着就好。 长公主拉拉杂杂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说着说着,还叹起了气。 “爵儿,你后不后悔做我的儿子?” 凤西爵难得生出几分哄慰的心思,“我本来就是你的儿子,有什么后悔不后悔?” 看着英气挺拔的凤西爵,长公主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没能给你找个好爹,就连你的姓,也是我在百家姓上随手抽签抽到的。” 楼殿忍不住去观察主子的脸色。 大名鼎鼎的祈王殿下没有爹这件事,曾经一度成为过旁人的谈资。 说起长公主秦明珠的人生过往,绝对称得上是传奇的一生。 十五岁被送到东瑜联姻,嫁给当时的东瑜太子东方敬。 没想到东方敬是个短命鬼,还没坐上皇帝的位置,就被一场大病夺走了性命。 秦明珠的身份于是变得非常尴尬,为了两国和平,不得不留在东瑜忍辱求生。 直到孪生弟弟元帝登基,才有机会带着已经三岁的凤西爵被接回大晋。 这些年,长公主绝口不提凤西爵的身世。 他父亲的身份,也成了大晋朝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秘密。 八年前,已回朝多年的长公主风光再嫁,嫁的驸马,便是在京中有实名却无实权的武昌侯贺之章。 武昌侯与长公主成亲时,府中正妻已经亡故,姨娘四位,儿女成群。 两人因为政治利益,不得不被捆绑在一起。 于是,武昌侯贺之章,便成了凤西爵名义上的继父。 好在长公主与贺之章只是利益婚姻,各住各的,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聚在一起走个形式。 凤西爵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我有你这个母亲就够了,至于父亲,没必要,也不需要。” 何况放眼整个京城,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给他凤西爵来当爹。 活阎王这个绰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取出来的。 这两年,死在他手里的贪官污吏不计其数,抓捕的敌国细作也多到根本数不过来。 否则,他不会接二连三被隐藏在角落中的那些蛀虫刺杀。 长公主知道儿子的脾气,有些话点到为止,没有继续掰扯的必要。 “爵儿,陛下近日要立储了。” 凤西爵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显然对立储一事并不上心。 长公主面带忧色地看着凤西爵,“你对未来储君有什么看法?” 凤西爵嗤笑一声:“一个蠢货,不值得我对他有任何看法。” 长公主忽然转换话题,“所以你近期有没有做好被赐婚的准备?” 见凤西爵诧异地看向自己,长公主说:“陛下昨日叫我进宫,想为你指定一门婚事。” 秦府,大朱氏的房间内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秦淮景满眼都是对母亲的关切,“为何咳得这么厉害?娘,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给您瞧瞧?” 大朱氏赶紧拉住儿子。 “老毛病,喝点汤药就好了。” 房间内,除了母子二人,姜岁欢也被叫了过来。 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顺便欣赏这母子俩在自己面前上演母慈儿孝的精彩大戏。 至于大朱氏那一脸病态,三分真,七分假,不过都是为了作局。 只是第一局被小朱氏和方梨那两个不成器的蠢货搞砸了,所以才上演这第二局。 “岁欢,今日发生在将军府门口的那些事,李嬷嬷已经告知我了。” “都怪你姨母和表妹不懂事,出门在外乱买东西。” 说着,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这两日我身子不好,没在事发时出面教训那两个东西,你做小辈和嫂嫂的,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 姜岁欢并未猜错,大朱氏的确在装病。 这两年,她的身体在姜岁欢治疗下日益康复。 虽不至于彻底痊愈,照比当年也是大有好转。 来京城前,大朱氏是真心感激姜岁欢的。 不但用自己的嫁妆添补秦家,还帮她治疗多年的肺疾。 这样的儿媳妇,提着灯笼都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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