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心都是贪婪的。 姜岁欢做事再怎么周到,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 所以利益面前便有了算计,哪怕被算计的这个人曾经掏心挖肺的对她好。 当剩余价值被榨光时,也要做出最后的牺牲。 而大朱氏这么做,是逼着姜岁欢与秦淮景绑定。 只要坐实两人的关系,她便没脸再提合离。 不提合离,就不会在银子上乱作文章。 等淮景日后当上太子,后宅中的女人,还不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秦淮景并不知道大朱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今天这场丢人现场的戏,他娘也跟着参与其中。 “娘,姨母和表妹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 他对小朱氏和方梨的感情并不深。 那二人投奔到奉安时,他正在边境与南楚对抗。 只从母亲送来的信件中得知,府中多了两位食客。 年少时,与姨母和表妹见过几面,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只知道她们是自己的亲戚。 经过今日这一闹,秦淮景对小朱氏和方梨是彻底厌了。 像吸血鬼一样赖着不走,就连母亲和姜岁欢来到京城,那两人也厚着脸皮跟过来。 大朱氏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你姨母原来住的地方被大水冲得没有人烟,姨父和府中的亲人到现在也是下落不明。” “官府后来统计过,那场大灾,死了七千八百人,你姨母所在的县城,也才不到一万人。” “我只有她这一个妹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无家可归。” 转而又看向姜岁欢,“我也没想到她们一下子会花出去那么多银子,倒是让你破费了。” 她只让小朱氏和方梨制造点是非,好逼迫姜岁欢和秦家绑定。 没想到那母女二人如此贪心,出门一趟,竟花掉两千两。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姜岁欢维持着好脾气的人设。 “给姨母和表妹花的银子,都已记在将军的账上。” 朝腰间的荷包处拍了拍,姜岁欢笑得满脸灿烂。 “就在方才,将军当着众人的面,给我打了一张欠条。欠条在手,我不怕将军日后赖账。” 第26章 母子的算计 大朱氏瞬间变了脸,“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签欠条?淮景,她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想到被逼着签下的那张欠条,秦淮景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对姜岁欢的感情非常复杂。 两年无怨无悔的付出,是个人就会对其心生感动。 只怪姜岁欢不懂事,非要霸着正妻的位置不肯放手。 但凡她肯自贬为妾,他也会在后宅给她留一席之地。 “娘,您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 不过是两千两银子的欠条而已,不值得他娘大惊小怪。 安抚完老娘,他要和姜岁欢好好聊一聊,务必把该解决的事情全部解决。 大朱氏岂是这么好糊涂的。 便让姜岁欢先回房休息,她要留儿子单独商议。 姜岁欢乐之不得,提着裙摆,带着九儿和阿忍出了院门。 路上,九儿说起了风凉话,“多亏小姐当初留了一手,给那老登配药时抽掉几味重要药材。如果按照原来的方子,老登早就被调理得活蹦乱跳。” “这人哪,精神儿足了,就会想着坑害别人。将军府这老登,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九儿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是恨得半死。 住在奉安那两年,大朱氏不止一次感激姜岁欢帮她调理身体,还拍胸脯保证她儿子日后凯旋归来,绝不辜负她的付出。 才几日光景,发出的誓言都喂了狗。 好在小姐隐藏得够深,明明有一手精湛的医术,却对外谎称略懂皮毛。 这两年,大朱氏从未对小姐起过疑。 也许在她的印象里,小姐只会施施针灸配几副汤药。 如果被大朱氏知道小姐的医术已经逆天,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她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 姜岁欢对此倒无所谓。 “秦淮景离开奉安时,他娘的身体已经坏到回天乏术。” “她是生是死于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时的处境不宜露面。” 那个时候,她受了很重的伤,每天都要靠药物调养。 好在秦淮景和大朱氏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 加之她掩饰得极好,与大朱氏同一屋檐住了近两年,对方从未发现过她的异样。 有大朱氏替她做掩护,她在奉安的那两年,才不用抛头露面,被迫与人打交道。 作为回报,她顺手帮大朱氏调了调身体。 若对方懂得知恩图报,她日后必会好好治疗。 如若不然,是生是死便听天由命吧。 大朱氏岂会料到她在算计姜岁欢时,早已是姜岁欢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打发走姜岁欢,她向秦淮景询问借条的事情。 得知儿子果然在欠条上签下名字,大朱氏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淮景,你有没有觉得姜岁欢最近变得与从前不一样?” 关于姜岁欢是否有变化这件事,秦淮景觉得自己没有发言权。 他与姜岁欢从提亲到成亲,再到两年后的今天久别重逢,总共也只见过四五面。 印象中的姜岁欢单纯内向,软弱好欺,否则也不会陆陆续续给他花了七万两银子。 一定要说她哪里有变化,就是被萧令仪当众挑衅后,变得小肚鸡肠爱算计,连屈屈两千两银子都要与他斤斤计较。 “母亲无需对她心生警惕,自从变卖姜家家产,姜岁欢便与父母那边的亲戚断了联系。” “一个没权没势没背景的小孤女,到了京城这个地界,她能翻出什么风浪?” 大朱氏一脸算计。 “不要小看这个女子,你不在奉安那段时间,她每日足不出户,躲在房中抄写地藏经,一抄就是两年光景。” “地藏经经文近两万字,每日一篇,刮风下雨从不耽误。这份魄力,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秦淮景听得眉稍微挑,“她为何对抄经一事这么执着?” 大朱氏也没瞒着,“说是为早逝的父母抄经超度,还说不抄满三年不会停笔。” 秦淮景冷笑,“听信这些神神鬼鬼,真是有点不知所谓。” 所以姜岁欢容貌生得再美,在他心中的重量也不如萧令仪重要。 有资格被他欣赏的女子,必须像萧令仪那样敢于在战场上与敌军对抗,而不是躲在后宅子里抄写一堆没用的经文。 看出儿子眼中的蔑视,大朱氏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娶萧令仪我不反对,但姜岁欢暂时还不能被得罪太狠。” “别忘了她是奉安城首富的女儿,名下财产不可估量。” “花到咱们秦家的十万两,于她而言也只是九牛一毛。” “淮景,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免不得要用钱财拉拢人心。” “萧令仪地位再高,名声再响,她手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子吗?” “听娘一句话,无论哄骗还是用强,必须让姜岁欢老老实实留在秦家做你的女人。” “只有将她绑在身边,才有足够的银两支撑你在京城行走。” 秦淮景微微犹豫,“娘,朝廷已承诺给三军封赏,足有万两黄金之多。” 言下之意,不久的将来,你儿子也会腰缠万贯。 “你糊涂!” 大朱氏斥责道:“那万两黄金给的是三军将领,非你一人所得。分到你头上,怕是所剩无几,倒不如好好利用手中的资源。” 经过母亲这一番提醒,秦淮景果然动了心思。 初到京城,他未曾想过那么长远。 满脑子装的都是如何让与他同甘共苦的萧令仪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 然而京城不比沙场,这里到处都是人情世故。 都说陛下身患重疾将不久于人世,可陛下究竟何时驾崩无法预测。 陛下一天不死,他便只能以太子的身份苟在京城。 何况他现在还没正式立为太子。 太多的变数让他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为今之计,只有扩充人脉才能在京中站稳脚步。 可京城的人脉哪是那么好扩的。 最难搞的便是掌管皇城司的祈郡王凤西爵。 此人行事嚣张高调,朝中权贵没有几个被他放在眼里,偏偏陛下对他格外纵容,连他这个内定的太子也未曾被他看在眼里。 只有将上上下下的关系打点好,日后才能在京城站稳脚步。 用什么来打点关系?当然是源源不断的银子。 比起朝廷承诺的黄金,姜岁欢的嫁妆更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娘,您是想让我和姜岁欢尽快生米煮成熟饭?” 第27章 第二场戏 面对开了窍的儿子,大朱氏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只要坐实你们的关系,她必会留在秦家,心甘情愿为你奉献。” 想到不久前承诺给萧令仪的那些誓言,秦淮景一时犯了难。 大朱氏看出他眼中的纠结,语重心长地劝慰儿子。 “她腹中怀了秦家的骨肉,还逃得出你的手掌心么?” 秦淮景心中一喜。 “娘,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在此之前,还请娘答应我一个条件。” “姨母和表妹处处给我招惹麻烦,这二人,秦府断然留不得。” 晚饭过后,姜岁欢院子里就闯来一位不速之客。 “表嫂,今天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给你下跪磕头,赔礼道歉。你可不可以去求求表哥,不要将我们母女赶出家门。” 方梨一路小跑闯进院门,声音哽咽,双眼红肿,显然来这之前哭过一场。 像方梨这种段位的,根本不必阿忍出手,有九儿一个人应付就够了。 “谁要赶你你就找谁,别来打扰我家小姐。” 九儿老早就看方梨不顺眼。 仗着与秦家沾亲带故,这半年来没少在小姐手中捞好处。 拿着好处也就算了,还在背后坑害她家小姐。 这种人,怎么不替好人死了呢。 方梨不顾九儿阻拦,挂着泪水在房门外眼巴巴看着姜岁欢。 “表嫂,念着我们往日的情份,求你出面给我做主,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 九儿还要再往外赶人,被姜岁欢用眼神制止住。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她手里拿着自制逗猫棒,尾端绑着两根彩色羽毛。 吃饱喝足的雪团儿在羽毛的勾引下,左一爪子,右一爪子,扑得正畅快。 每扑一下,颈间的金铃铛就会发出脆响。 叮叮当当,好听又悦耳。 没了九儿在前面阻拦,方梨急不可耐地冲进房门,一进门,便在姜岁欢面前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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