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景连看方梨的兴趣都没有,更别提给她所谓的名分。 “我以为床上睡的是我妻子,若早知是你,我碰都不会碰。” 方梨的表情变得扭曲。 “你占有我时,一句接一句唤着宝贝,我真的以为你叫的是我。” 屋内众人都瞪圆了眼。 这种话,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该说的吗? 果然是小朱氏养出来的女儿,有其母就有其女。 秦淮景脸色乍红乍白,瞪向方梨的眼神仿佛如刀。 他绝对容忍不了这样的货色,成为自己后宅的女人。 大朱氏气得脸色羞窘,“方梨,你怎能这样不知廉耻?” 小朱氏替女儿叫屈,“她实话实说,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大朱氏吼了一嗓子,“你闭嘴!” 小朱氏寸步不让,“现在吃亏的是我女儿,你们凭什么让我闭嘴?” 姐妹二人争吵的时候,秦淮景一眼不眨地看着姜岁欢。 他想从这女人的眼底寻找到一丝嫉妒的迹象。 然而并没有。 她似乎很开心应对这样的局面,甚至还有心情嗑几粒瓜子。 眼看大朱氏和小朱氏越吵越凶,秦淮景厉喝一声:“够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平妻的位置,我绝不会给。如果表妹一定要留在秦家,最多给她抬个姨娘。” 瓜子嗑得正香的姜岁欢偏要在秦淮景头上泼一盆冷水。 “方梨要是做了妾,丢人的不仅是姨母,婆婆也跟着一起没脸。” “婆婆,难道你希望自己亲妹妹的女儿给人做妾?” 大朱氏憋屈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费尽心机给姜岁欢安排了一场局。 到头来,自己和儿子却成了姜岁欢棋盘上的一枚子。 秦淮景冷笑,“姜岁欢,这么懂得为别人着想,为什么不自贬为妾,给别人让路?” 但凡她当日肯将正妻的位置让给萧令仪,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姜岁欢吐掉一颗瓜子皮。 “给别人让路没问题,前提是先把银子还了。” “我也不多要你的,十万两,一文钱也不能少。” 秦淮景气得牙根直痒,“开口闭口都是银子,你怎么变得这么俗气。” 姜岁欢翻他一记白眼。 “你清高,你自傲。既然这么清高又自傲,倒是给污了清白的表妹一个名分啊。” “怎么,敢做不敢当?看来赫赫有名的宣威将军也不过如此。” 第31章 弹劾凤西爵 秦淮景着实被气着了。 恼怒之下,他厉声说:“平妻是吧,我明日就给。” 姜岁欢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好好,将军真是英武霸气,这才是敢作敢当的好男人。” “表妹,你未来夫君果然爱你,明日便要扶你坐上正妻的位置,还不快谢谢他。” 方梨都懵了。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给人做妾的准备,没想到姜岁欢竟帮她争来一个平妻。 这天晚上,除了姜岁欢主仆三人心情不错,其他人恐怕都要彻夜难眠。 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已接近凌晨。 九儿和阿忍正在屋子里忙着更换新的被褥。 虽然今天这场戏是姜岁欢安排的,想到秦淮景和方梨在她休息的地方滚过床单,心理上还是觉得非常的恶心。 好在这个地方住不长远,再忍几日,她就走了。 姜岁欢独自一人站在院中欣赏着月色。 与云清约定的三天期限很快就到,不知能否查到她想要的消息。 云清和司辰都是她师父安插在京城的眼线。 若干年前打过交道,并不熟。 至于这二人值不值得信,观察之后才能知晓。 一只信鸽从房顶的位置俯冲下来,直奔姜岁欢。 云清倒是有点本事,三天的时间,果然派了信鸽过来。 抬手接住鸽子,从鸽腿上解下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皇城司关着的那位,可以给你想要的答案。 翌日。 议政殿内,代为处理朝政的当朝丞相姜政言。 面对同僚之间的各种争吵,早已经学会了见怪不怪。 盖因每天争吵的内容都差不多。 立太子,撤掉皇城司,或是让久不露面的陛下尽快出来主持大局。 朝堂不可一日无君。 陛下称病直到现在,已有十余日不见人影。 想去探望的大臣都被魏福安以陛下身体不适为由拦了回来。 魏福安是御前总管,说话的力度一言九鼎,就连统御后宫的皇后都要给其三分颜面。 有魏福安在那挡着,大臣想见陛下一面,难如登天。 “诸位同僚的意见我已经收到,待我汇总之后,自会一条不落的向陛下禀报。”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今日的早朝就到这里,都散了吧。” 姜政言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哄哄的争吵。 “丞相大人,下官有事禀报。” 从队列中走出来的,是户部尚书周文海。 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发福,脸上挂着明显的不满。 “就在前日,皇城司总指挥使凤西爵打着抓捕犯人的名义,在如意楼恶意暴打无辜百姓。还请丞相大人主持正义,还被打者一个公道。” 另有大臣在一旁帮腔:“皇城司做事目无法纪,这两年被误抓,误打,误关的官员和无辜民众不计其数。” “如今闹得人心惶惶,大臣们个个坐立不安。” “这样不守律法的部门,简直是我晋朝之耻。必须严厉整顿,甚至废除。” 在户部尚书周文海的带动下,大臣们义愤填膺地声讨皇城司犯下的种种恶行。 凤西爵这三个字,也俨然成了众人的噩梦。 姜政言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别说同僚们对皇城司心生忌惮,就连他这个当朝丞相,也不想与皇城司这个邪恶的部门打交道。 “诸位同僚冷静一些,皇城司是陛下授意成立的特殊监察部门,主要抓捕的除了一些不法官员,还有潜伏在我朝细作和敌人。” “虽然行事手段过于乖张,落入法网的犯人可是个个不无辜。” 宜今为止,没听说哪个被皇城司处决的犯人是冤枉的。 周文海呛声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犬子虽然纨绔一些,却从未做过有损朝廷颜面的事情。” “就在前日,犬子与三五好友去如意楼听戏,只因不满皇城司差役无故囚禁多说几句,就被那沈确打得面目全非。” “在朝的同僚都知道,沈确是凤西爵养在身边的一条疯狗。除了他主子,对谁都是六亲不认。” “他不但殴打我儿子,还胡乱给他扣个罪名,丢进刑部大牢挨了整整五十大板。” 虽然刑部最终还是放人了,可儿子被抬回来时,虚弱得只剩一口气。 得知儿子惨遭皇城司苛待,周文海发誓要为儿子报仇。 他周家可是百年世家。 唯一的妹妹十七年前嫁入皇宫,成为陛下身边的第一宠妃。 这样的门庭,皇城司也敢不给颜面,他周文海必须教对方做人。 “下官以为,抓捕敌国细作一事,可以由刑部和大理寺代劳,皇城司并没有存在的必要。” “从该部门成立到现在,凤西爵上朝听政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此不将朝廷规则放在眼中的臣子,为何要对他无限纵容?” 晋朝的大权多数都掌握在世家手中。 要不是长公主在陛下心中有点重量,凤西爵不可能爬到这个位置。 祈郡王? 空有虚名,却是个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的野孩子罢了。 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在朝堂蹦跶。 “周大人,慎言慎言。” 姜政言提醒周文海切莫在议政殿内放飞自我。 皇城司眼线无处不在。 掌管皇城司的那位主儿,又是个独断专行的狠角色。 从皇城司成立那天,陛下就赐他一块特殊的令牌。 令牌在手,如朕亲临,背后所代表的份量可是不轻。 周文海非但没有收敛自己,说出口的话更是充满了攻击性。 “我所说之言句句属实,且各大世家对皇城司的存在早已心生不满。” “长此以往,必会寒了众人的心。陛下也不希望他一世英名,被肖小之辈毁于一旦吧。” 话音刚落,周文海便捂着脑袋哀嚎一声。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仔细观瞧,周文海额头处不知被什么利物打破了,正在汩汩向外渗血。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快来人,有刺客。” 然而守护皇宫安全的禁卫军并没有任何动作。 各个站在自己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口,丝毫没把周文海受伤的事情放在眼里。 直觉告诉姜政言,某个麻烦人物即将出场。 果不其然,身穿官袍的凤西爵如入无人之境般踏进了议政殿。 食指上挂着一只弹弓,晃啊晃,摆明了告诉众人,周文海受伤,与他有关。 捂着流血不止的额头,周文海怒不可遏地问:“方才是你拿弹弓打我?” 第32章 议政殿发威 凤西爵高调地把玩着手中的弹弓,笑得一脸嚣张恣意。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周文海快要被这个混蛋气疯了。 他是朝廷正三品,官场摸爬滚打二十几年,就没遇到过凤西爵这样蛮不讲理的泼皮无赖。 “祈郡王,你知不知道随意殴打朝廷大臣,是要被问罪的。” 凤西爵依旧张扬地晃着手中的弹弓。 “殴打两个字我觉得用得很不好,周大人贵为户部尚书,官居三品,人人敬畏,我怎么敢在这么多同僚面前折辱于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要打的,是落在周大人额头上的那只苍蝇。” “苍蝇这东西,是世间最讨厌的一种玩意儿。” “到处吃屎不说,还嗡嗡嗡嗡叫个不停,看着就让人心生厌恶。” 周文海觉得他被凤西爵骂了,可他没证据。 “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苍蝇?” 凤西爵故作一脸恍然。 “哦,那一定是我看错了,误将周大人额头上的黑痣当成了苍蝇。” “抱歉啊周大人,回头我送两根人参过去,给你好好补补气血,不能让这鲜血白流。” 嘴里说着道歉之言,却一点歉意都没有。 犀利的目光朝其余大臣望过去。 “今日无事,来议政殿逛逛,远远就听到各位大人相谈甚欢。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也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凤西爵过于强大的气场,压得一众大臣喘不过气。 之前还跟着周文海一起弹劾他的人,无不被吓得向后退避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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