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呆愣片刻,盯着崔时音的脸瞧。 “怎么了?”崔时音挑眉。 青鸢摇摇头,轻声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夫人方才的话说的极是。” “景桓公子与三公子交好,常来府上拜访,夫人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必叨唠他了,以后让三弟回来再去拜访便是。” 景桓与贺兰樾是好友,常来贺兰府拜访,但因每次拜访前崔时音便已与贺兰亭到田庄居住,见面并不算多。 后期景桓调离京城,贺兰樾在外地求学,双方之间更加陌生,如今冒然上前只会徒增尴尬。 又看了看前方逐渐远去的画船,惋惜道:“看来以后只能再找个时间谢谢袁大人了。” “夫人,袁大人他们一家子住在京城,日后有的是机会呢!”青鸢安慰道。 崔时音也不是矫情之人,点点头,环顾四周,振奋道:“我们出来前还说要钓青鱼来做全呢?如今一条没钓到回去,岂不是让碧桃她们小瞧了我们。让掌舵的寻个钓鱼的好地方,且看我大展身手。” 青鸢见崔时音提起精神来,高兴道:“夫人钓鱼的技艺高超,今晚收获指定让碧桃大吃一惊呢!” 崔时音欣然收下马屁。 或许是承青鸢吉言,再加上找的窝点好,崔时音的钓鱼技术纯熟,才不过一两个钟头,带来的鱼筐里面便已全是活蹦乱跳的青鱼。 “今日算是任务圆满完成了。”崔时音意气风发的收起鱼竿,笑着说道。 “小姐别看青湖盛产青鱼,但这种鱼狡猾的很,不好钓。这位小姐不过一两个钟头便钓得一筐,可真是好手艺呀!”一旁小船上同样在垂钓的渔人满脸羡慕的看着崔时音脚边的鱼筐。 刚刚他可是亲眼瞧见这位带着帷帽也掩不住绝佳气质的姑娘甩着鱼竿一条条的将平日不咬勾的青鱼钓上来。 “运气好罢了!老丈!我这满满一筐的青鱼也吃不完,送您一些吧!”崔时音笑道。 老丈犹豫片刻,摇摇头,“你虽有多,但也是辛辛苦苦钓来的,我怎么好意思白拿你的东西。” “您不拿我也是白白浪费。您拿了吃得高兴,那我这半天的鱼也不算是白钓的。” “那就多谢了!只是我不好意思白拿你的东西,恰好我这里有一些湖虾,用油炸了,放点葱段炒着吃,配上酒味道也是极美,你要不嫌弃,我全都送给你吧!”老丈人搓搓手,真诚道。 崔时音晓得自己如果不收下湖虾,老丈人估计也不会收下这几尾青鱼,便笑着点头道:“正巧我也爱吃湖虾,那我们便交换一下吧!” 老丈人闻言大喜,交换之后,还跟崔时音絮叨了一些当地关于青鱼和湖虾特产的做法。崔时音也不嫌烦,认真的听着,心里暗自记下来。 载着收获满满的船,和脑子里关于美食的做法,崔时音等人兴致勃勃的划着船准备打道回府。 到芦苇荡拐弯处时,忽然听到吵闹声。待转过弯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几条熟悉的画船围着一条小船,小船上站着一位青衣劲装男子。 “夫人!这不是先前那位李大人嘛!” 没错,小船上的青衣男子正是李湛。不知为何他竟没走,还被人围在此处。 带头围人的几艘画船正是被他射中帽子吓晕的庞士钊,瞧他满脸怒气,很明显是为报仇而来。 崔时音紧锁眉头,转头问掌舵的:“这附近有没有另外的道可走?” “回夫人,这条道是最近的。若要寻另外的道,还得原路返回才行。只是又要花半个时辰的时间。” 听得此话,崔时音抿紧嘴唇,天色已晚,再花上半个时辰的时间,只怕天都快黑了。 想到此处,还是做了决定,“既如此,还是往这条河道上走。” 刚要再说些什么,忽见庞士钊等人一脸阴毒的拿着弓箭,正要对着小船上不甘示弱的李湛射去。 眼见情况紧急,慌忙喊出声,“住手!” 李湛眯着眼握紧身上的匕首,紧盯着画船上拿着弓箭一脸嚣张的庞士钊,正要蓄势待发时,忽然听到一道娇斥声。 庞士钊等人循声望去,却见一绝代佳人带着帷帽,站在画船上裙摆飘飘,一时心神晃动,丝毫不觉危险已经降临。 第13章 夫人说的极对 崔时音喊出那句话就亲眼见得,李湛一跃而起,攀爬至庞士钊的画船上,将还未反应过来的庞士钊制住。 “真乃猛人也!”旁边仆从的感慨道出了崔时音的心声。 她见识过此人恣意的模样,倒也没想到他如此豪勇,三下五除二便将逆境转为顺境。 带头的庞士钊落到李湛的手里,其余人都不敢妄动,生怕李湛做出过激的举动,届时闹出人命来。 “李湛!我要是伤了一根毫毛,你也难逃一死!”不知是谁给庞士钊壮的胆子,明明脖颈被泛着寒光的匕首抵着,两腿颤颤,却还能放出豪言。 李湛轻哧一声,“那倒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说罢,手下的匕首往前递了几分。 庞士钊硬气不过一秒,立马颤着声音道:“李湛!有话好好说。这次是我的不对,不该为着前事来找你的麻烦。” “你说这话却是晚了。”李湛挑眉道。 听得此话,庞士钊顿觉不妙,手脚更是瘫软,泪流满面,心中一直在后悔自己干嘛要再来招惹这个不要命的煞星。 崔时音在不远处听得明明白白,她虽出声制止了庞士钊害人的动作,但并不意味着她能眼睁睁看着李湛将他杀死,于是高声道:“李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不至于为着此人,手中染上人命,毁了自己和家族的前程。” 李湛一早便注意到不远处身姿妙绝出声相助的女子,只是方才急于制住庞士钊,没有表达谢意。 如今听得熟悉的声音,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道身影来,不正前人重合。 “夫人。”李湛面容和煦,含笑道:“今日见面多有不便,怕是吓着夫人了。” 见他肯听,崔时音暗自镇定下来,放缓声音道:“无事。只是望两位能静下心来好好谈谈,不必生死相争。若出了事,大家都不好交代。” “正是!正是!”庞士钊原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谁知峰回路转,贺兰大少夫人竟会劝李湛手下留情,眼见得这个煞星态度松软,忙开口道。 李湛见得他此番丑状,心中暗自鄙夷,面上却故作为难道:“非是我要生死相争,是这厮动机不纯,记恨前头的事情,特地前来堵我,要我跪下乞伏。我堂堂三尺男儿,满腔血气,岂会跪他。这厮百般相逼,我出于自保,只能做出此番举动。” 崔时音一船人听他说的有理有据,先前的事也看在眼里,见一个好男儿被逼成这个样子也是心中不忍,对庞士钊投向鄙夷的目光。 庞士钊此刻脑袋快不保,哪有功夫去看他人的目光,况且他脖颈被匕首抵着,也不敢乱动。 “好兄弟!我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了!” 李湛见他口不择言,冷笑道:“你不过见你的命在我手里才说此话而已,毫无信用可言。” 庞士钊心里暗暗叫苦,道:“兄弟且信我一回!” 李湛冷哼一声。 眼见局面又开始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崔时音思虑片刻,说道:“李公子,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愿意为你们做个见证。让他当着众人的面写份保证书来,保证以后不找你的麻烦,再签字画押。你看这样如何?” 李湛倒是没想到眼前的女子能够不计前嫌,愿意冒着风险为他们调解。思及此处,不由得柔声道:“牵连夫人进来实在不应该,就怕这厮回去找夫人的麻烦。” 崔时音摇摇头,碰到此事,也是没法子。若是庞士钊死在此处,更是麻烦。 见两人似乎达成意见,庞士钊急声道:“我愿意写份保证书来!往后绝不会找李兄弟和夫人的麻烦!” 说罢,生怕李湛反悔,冲底下的仆从吼道:“蠢货!还不去拿纸笔来!还有本公子的印也拿来!” 仆从忙不迭扔下棍棒,往船舱走去。 待仆从拿出纸笔放在搬来的桌前,庞士钊谄笑着说道:“李兄弟,你看我脖子上架着的匕首是不是要拿开?” 李湛也不搭理他,对着崔时音说道:“夫人,这厮向来翻脸无情。我做了事情,敢作敢当,不怕他的报复。但此事本与夫人无关,不好把你牵扯进来。正好我有好几个同伴在不远处,可以把他们叫过来,以免这厮日后倒打一耙。” 庞士钊闻言脸色大变,道:“倒也不必寻那么多人过来。” 李湛闻言,瞥了他一眼,“那你便死吧!” 庞士钊立马道:“叫人来也无妨。” 崔时音此前经历过高资元的事情,对人心也不敢善意揣测,见李湛为她着想,提出妥当的法子来,自是点头答应,并叫来善划船的仆从过来,朝李湛指的方向去找人。 交代的时候还额外留了个心眼,让仆从在途中如果遇到其他画船,尽量都叫过来,她就不信众目睽睽下,姓庞的以后还敢耍无赖。 崔时音自以为小声,却不知对面的李湛常年习武,耳聪目明。她说的话全顺着风传到他耳中去了。 李湛勾唇一笑,欣然接受她的一番好意。 没过几刻,约莫有五六艘画船和小舟浩浩荡荡的开过来,靠在旁边。 当先一艘画船上立着一肤白清秀青年,见到李湛便嚷嚷道:“李湛!是不是庞士钊那厮见你落单,便来围你。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单独行动,你偏不听。” “傅昱!你休*要信口雌黄,谁围谁还不知道呢!”来的画船上不乏有与庞家关系亲近的。 傅昱深知李湛的性格,知道他若无实质性的证据将庞士钊锤死,是不会将人都叫过来的。所以也不搭理此人,通过小船,直接上得庞士钊的船上来,旁边看热闹的,也纷纷跟着上来。 一上来借着渐暗的光线,便瞧见庞士钊一脸惊恐的瘫在地上。李湛施施然的袖手站在一边。 “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皱眉问道。 崔时音既答应人家要做个见证,自不会临到关头推脱开来。便令人将船划近,冲众人行了一礼。 “各位郎君好。” 这时众人才知道此事有人全程见证过,明明当事人在眼前,却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立在上方的美人。 有些人一出场便是万众瞩目,自带光辉的。纵使帷帽遮住了她的容貌,但从言语举止,身形仪表各个方面,都能看出此女必定不俗。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李湛冷哼一声。 众人才尴尬的将目光收回,但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射过去。 “这位是贺兰夫人。”李湛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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