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付尔情流着泪就要上前哀求付尔雅。却被她满眼厌恶的躲开。 “可别叫我姐姐,我可没一个有娼妓母亲的妹妹。” 粗俗的话语混不像一个大家闺秀能讲出来的词眼,但足以让付尔情悲愤欲死。 挡在付尔情身前的艳丽女子金钗晃动,眼中一丝怒气闪过,却强行挂上笑容。 “大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求二小姐这么说的。二小姐她清清白白在夫人身边多年,也是初次与我见面,一时惊讶之下的疑问,并不是有心叫我母亲的。还请大小姐千万不要见怪。” 难为她一片为母之心,说罢,还赶忙从袖中拿出原本要送给付尔情的赤凤含珠金丝钗。 凤钗上头嵌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绯红纯粹,加之制作工艺精湛,可以说,寻遍禾城也找不到此等精品,怕是只有皇宫内造的东西。 崔时音在后门口看着,心中暗忖,这个艳丽妇人若真是如付尔雅所言是从青楼里出来的,也不知她是如何获得此物。 这凤钗一拿出来,旁人就挪不开眼。 “此物是我前不久才得到的,想着与大小姐今日的衣裳正配。正好借花献佛,厚着脸皮赠予您,还望您不要推却。” 艳丽妇人笑着将手中的发钗就要往付尔雅的头上钗。 只是付尔雅这小姑娘的意志倒是颇为坚定,挥手将发钗打落在地。 看着坠落在尘土之中的发钗,嘲讽一笑,“我道是什么东西?一个破发钗也配收买我。也就你们这些下九流才会把它视若珍宝。付尔情,你有这么个母亲,你还好意思在背后偷偷哭诉,不愿嫁给许知府,也不看看你的身份,轮得到你来挑吗。” 此话句句扎心,付尔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纤白的手指握成拳。 艳丽妇人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察觉不出付尔雅的话正化为刀刃在剜女儿的心。 她的一生在委屈求全,卑躬屈膝,其中的苦痛只能自己打碎牙齿混血吞咽下去。但女儿还小,此刻她却不想让她重蹈覆辙。 于是,收回脸上的笑,淡淡回道:“咱们这些下九流的人自然不如大小姐您高贵,买个发钗都要当个宝。哪比得上您,家中金银首饰无数,抬抬手,露出来的东西都能压死人。” 付尔雅不是个蠢人,自然听出话中暗带的嘲讽之意,冷哼一声,侧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付尔情拉过来,见母亲。” 她以为此话会使付尔情母女方寸大乱,但两人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并不畏惧。 反而在丫鬟动手拉人时,艳丽妇人厉眼一横,伸手将她推开。 “你就算是告到夫人那里去,我也是不怕的!麻烦大小姐回去问问清楚,我金红可没半分对不起付大人!我此生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不好,我亦有决心鱼死网破!” 金红? 藏在暗处的崔时音两人听到此名,面面相觑。 这不是飞花楼老鸨的姓名吗?原来她与付家牵连如此之深。 崔时音有心引蛇出洞,却也不曾料到会得到如此重要的消息。在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后,立马悄无声息的带着碧桃绕过几人,打算从前门坐马车回去。 另一厢,付夫人冷着脸带着起争执的人回到府上。或出于考虑,金红并未跟上,只依依不舍的安慰付尔情。 “别怕,咱们母女俩不欠她们的。等过段时间我会跟付大人提上几句。还有那门亲事,咱们不嫁。” 付尔情看着金红眼中毫无掩饰的柔情,心中情绪暗涌,忍不住回道:“你阻止不了他们的,此事父亲已经同意了,不然夫人不敢擅自决定。” 金红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好孩子,你的人生大事该由父母做主。能做决定的不是付大人。总之,此事你放心,我会解决的。往后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派人到飞花楼跟我说。” 说罢,抬眼望了望她发髻上并无首饰,想起原本要送她的礼物被人轻易的践踏在地。 想了想,从手腕上撸下一对翠绿欲滴的镯子,往付尔情手上塞。 “过几日是你的生辰,方才我也是想去买些首饰偷偷塞给你,但时机不对,恰巧碰见了那个煞星。那发钗我们就不要了,待我以后寻到好的,再给你。这双碧玉镯是你外祖母留给我的,本想着成亲的时候再给你当嫁妆,如今便提前给了你罢。你好生收着。” 付尔情手指紧捏着掌心温凉的镯子,眼眶酸涩。以前得知自己的母亲是她时,心里不是没恨过。 那时常常不给她好脸色看,但她从来没抱怨过。每次见她都会带着一大堆的东西来,挂着笑脸哄她。也是从她身上她才体会到母亲和亲生母亲的不同。 “你能不能带我离开。” 姑娘沙哑的声音在车内狭小的空间响起,“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好。她们经常欺负我,夫人和父亲从来没管过。” 金红身子一愣,眼神意动。随即,看向正大气派的官衙大门,飞快的摇头,“不行,你跟着我对你不好。只要你待在付府,你就是正经的官家小姐,这样也能借着身份找个好归宿。你回去不要怕,我会跟你父亲商量的。” 付尔情听到答复后,失落的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金红见她伤心的模样,心疼不已。伸手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安慰,却被骤然掀起的车帘吓得缩回了手。 “二小姐,到府上了。您该下车了。” 付夫人身边的嬷嬷冷淡的瞥了车内两人一眼,重重说道。 听到此话,金红皱了皱眉。付尔情倒是习以为常的默默下了车,也没见丫鬟过来搀扶。 金红强忍着不满,挂着笑脸对嬷嬷说道:“不知夫人是否有空,我……” 还未等她说完,嬷嬷满脸鄙夷的回道:“我家夫人今日没空,府中还有事情需要打理。哪跟你一样有闲工夫专门招待人。” 说罢,看也不看她的神色,转身便命人关上大门。 独留金红面红耳赤的站立在门口。 第90章 崔时音回到客栈后,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傅昱和跟在张老大夫身边的青…… 崔时音回到客栈后,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傅昱和跟在张老大夫身边的青年侍从。 “背后牵扯到禾城通判付怀明,此事还是要尽快传达给李湛。若要抓住证据,或许金红是关键。” 傅昱点头,“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消息传给他。” 崔时音摇头,“你已经被盯上了,很容易暴露。” 说罢,转头望向青年侍从,“你们与李湛生死与共,应当有特殊的渠道可以联系。” 青年侍从并未多言,只是拱手应诺。 接下来的几天,崔时音为麻痹付府那边,去了一趟付府寻付夫人,上门就哭求她帮忙寻找李湛的身影。 烦的付夫人已无怀疑之心,还暗地里跟付怀明说,崔时音愚蠢,定不可能与李湛有联系,前些日子闯入德安庄的定是其余势力。 付怀明想了想,确系有其他可能,便放松了对崔时音的盯梢。但因上头吩咐,对李湛的追杀仍未放松。 “我就不明白,一个李湛有何可惧的?便是他在边漠如何英勇,到了江南还不是得趴着。有那份精力不如多放在其他方面。” 付夫人时常要替付怀明出面应付一些外面的事情,因而对他所在做的事情了解颇多,对于他费劲心力要将李湛杀死的行为颇为不解。 付怀明揉了揉额角,苦笑道:“唉!我何尝不是这么想。只是上面有死令不能让李湛活着走出江南,旁边又有人盯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付夫人皱眉,“既要引出李湛杀了,为何不以崔时音作为陷阱,若她置于危险之中,我就不信李湛不会束手就擒。” “难就难在上头不准动崔时音一根毫毛。”付怀明长叹道。 “成大事者,怎能沉溺于情爱。”付夫人实在不能理解上面那位在想*什么,明明已经提着脑袋在干事,还有闲工夫在乎一名女子的性命。 “罢了,反正我们有把柄在别人手中,只能莽着头跟着一起,不过一个女子,无伤大雅。”付怀明不以为意道。 “说到此处,我有一事要告知你。” 付夫人就着摇曳的烛光抬头望去。 “何事?” “许知府那边要提前迎娶尔情,你早点为她备好嫁妆,好送她出门。”付怀明道。 付夫人听见是付尔情的婚事,冷哼道:“归根究底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自己亲生父母不为她备好嫁妆,反而要我们付家出。” “她明面上是我们的女儿,嫁给许知府也算她的造化,咱们不亏。你可不要眼皮子浅,临到头来把事情搞砸了。”付怀明知道妻子的性子,警告了她一句。 付夫人承认自己对付尔情不算特别好,但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平日里也没少她吃喝,凭什么能让她另眼相待。 再加上,她那个母亲的出身实在上不得台面。要不是付怀明坚持,她都不想养。 “我要是眼皮子浅就不会让她长大。你该说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前几天可是当着人的面说,看不上许知府,嫌人家年纪大。还放出狠话来,如果把付尔情嫁给许家,就要鱼死网破。” 付怀明皱眉打量了付夫人一眼,“她当真说过?” 付夫人对他怀疑的眼神不满,“尔雅都亲耳听到了,难道有假不成。” “不像样!此事蒋兴亦知,容不得她一个妇人说三道四,不必理会,你照常备好嫁妆,办好事即可。”付怀明甩了甩袖,道。 付夫人自不会管这么多,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女儿,只照着付怀明的安排来做。这也是她为何能获得信任的原因。 既不用顾忌许多,付夫人的行动自是不言而喻,不消几日,还未等付尔情反应过来,就将事情准备的七七八八。 待到付尔情从付尔雅幸灾乐祸的言语中得知时,她已经如同囚鸟,出不了付府,只能等着嫁给许知府。 她呆呆的瘫坐在榻上,整个房间内只剩下她与贴身婢女小碗两人。 屋外张灯结彩,来往的人都挂着笑脸,喜气洋洋。可她却无丝毫喜气可言,只觉得心直往下坠,浑身冰凉。 “小姐。”小碗轻声唤道,“夫人身边的嬷嬷送来了嫁衣,让您去试试合不合身。” 付尔情面色冰冷,以沉默来表示自己的抗拒。 小碗张口,但想到嬷嬷的警告和府内的家人,终究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将嫁衣连同托盘放置在桌上。随后,默默的侍立在旁。 付尔情已经懒得去管身边人如何。 付夫人管家甚严,紧要关头,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出意外。早在之前从外面买首饰回来,就把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柳儿给打发出去了。如今她是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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