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人,明明说了会解决此事。不知为何,会陷入此等境地,莫不是她也遇上了麻烦。 付尔情脑海里已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能胡思乱想一番。 却不知就在她身陷困局之际,金红也正在带着人马赶往付府的路上。 其中的人马就包括了默默跟随,因为身强力壮而被选上的李湛。 自然金红能得到付府预备在这几日将付尔情嫁给已至花甲之年的许知府的消息,也是李湛他们透露出去的。 至于说蒋兴,前几日因付尔情之事,已与金红闹翻了脸。 金红护女心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蒋兴躲在飞花楼,跟着的人较少之机,将他和他的手下给迷晕绑起来了。 对于李湛等人而言,实乃天赐良机。 在付府闹哄哄的准备酒宴时,便发现一群人拿着短棍和长棒气势汹汹的往门口走来。 沿途的百姓瞧见了莫不一一避退。 付府门口的下人忙撒腿奔向内院跟主子通报,其余人等俱都拥上前想将大门关上。 李湛眼疾手快,飞身上前将人踹倒,守住大门,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模样。 金红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道:什么时候楼里来了这般勇猛的人物。 但此刻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带着人冲进了付府。 此番她来就没有想着能全须全尾的出去,她金红是江湖儿女,乘着现在禾城守备空虚,直接将女儿抢回去,届时在港口坐上船,往海面上逃,谁也奈何不了她。 李湛等人在付府一片混乱之际,带着人直接往付怀明夫妻的卧室去。 料是付怀明也想不到,李湛还有余力在付府中布置暗哨。 自崔时音将首饰楼的事情告知他之后,他便派了最擅长盯梢刺探消息的李袁潜伏在付府。 不过几日,他们夫妻的对话和藏账本证据的地方,俱已得知。 此番行动有金红作掩护,付府乱成一团,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潜入到内院当中,轻而易举的将重要的账本拿走。 崔时音等人在酒楼中等待,不一会儿,听到傅昱回来的声音。 “此事已跟冯任他们说了,夏太监等人正调集人马去了飞花楼,将蒋兴拿下。后续端看他们如何龙争虎斗。”傅昱跑了这一趟,至今仍为兴奋。 崔时音听到此言,心下松了口气,随即道,“咱们立刻收拾好东西,等李湛他们一回来,我们就离开禾城。” 傅昱愣住,“我们不留下来看他们如何处置吗?” 崔时音皱眉,“此事只怕没那么简单,咱们把水搅浑,其余事情若无意外,夏太监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会把蒋兴、付怀明背后的人咬出来。” 傅昱想想确系有道理,他们党务之急还是要保全自身。 见傅昱吩咐人手去收拾行李,崔时音心里的焦虑仍未放下,或是最近突发事情太多,她总有预感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在傍晚时分,李湛带着人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她的屋内。 崔时音疾步上前扶住他,“怎么会这样?碧桃!快去请张老大夫来。” 李湛见她心急如焚,忙轻声安慰道:“我无事,这些血不是我的,是别人的。” 崔时音并未理会他的话语,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他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追问,“是谁受了伤?” “复兴帮原帮主——文齐。”李湛回道。 命人将胸口受伤的文齐抬上了屋内的榻上,这是碧桃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崔时音不经意间瞄见榻上男人苍白的面容,眼眸微睁,“这位文公子长得好像贺兰亭。” 李湛耳力甚好,听得崔时音的话,转过身,皱眉,“贺兰亭?” “眉眼间极为相似。” 都是凛利的眉骨,狭长的凤眼。 说起来,两人的样貌又与当今圣上有些相同之处,都是……眉眼。 崔时音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如同拨云见日般,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你先前说你来江南是为了执行任务,是什么任务?” 李湛见崔时音凛肃着脸,老老实实回答:“寻找淮安太子。” “可有线索?”崔时音继续问。 “我就是线索。”不知何时,一直昏迷的文齐睁开了眼。“或者说我便是那真的淮安太子立起来的靶子。真的淮安太子只怕还留在洛城。” 蒋兴落到文齐的手中,他自有百般手段让他将事情原委吐露出来。只是知道了真相,反而使他愈加悲怆,只觉得自己的一生都是虚假的,充当着别人的影子,甚至连自己父母亲都不知道是谁。 李湛沉默片刻,问:“蒋兴可有说真正的淮安太子是谁?” 说完看了齐愤恨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多问了。 要是他知道,就不会活着被他救下来。 崔时音面色凝重,她心中已经确定淮安太子就是贺兰亭。他在当今圣上的眼皮子底下活了下来。怪不得,怪不得晋安长公主与他如此亲密,他们本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崔时音闭了闭眼,当机立断道:“禾城和洛城都不安全了,我们立马往边漠走。” 屋内众人皆望向李湛,李湛毫不犹豫吩咐,“听时音的,走!” 显然,李湛此刻也反应过来真正的淮安太子是谁了。能在圣上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还能将江南地区掌控好的人,显然不会轻易放弃禾城这个地方。 只怕他在禾城做的后手不止有复兴帮和付怀明。 第91章 果不出崔时音所料,等他们前脚刚出禾城城门,原先他们居住的客…… 果不出崔时音所料,等他们前脚刚出禾城城门,原先他们居住的客栈就被包围了。 原本被金红困在飞花楼的蒋兴和匆匆赶来的付怀明一脸沉郁的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房间。 “估计提前得到消息跑了!我屋内的账本也被他们拿走了!让人去追!就算他们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追回来!”付怀明恨恨道。 蒋兴冷笑一声,“账本你丢了,该如何向主上交代?” 付怀明见他想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气笑了。 “账本因何而盗,这里面可少不了你的功劳。如今想把我推出来挡祸。蒋兴,你真当我是软柿子嘛!” 蒋兴默然不语,良久,才说:“你我再次争执也无一用,先把他们抓回来再说。此事还要尽快告知主上,以免坏了主上的大计。” 禾城不平静的一夜过去,洛城跌宕起伏的一夜却刚刚开始。 圣上庆祝诞辰之日,满朝文武皆至,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然在众人正要尽兴而归时,宫墙内外传来兵甲曳动之声。 圣上的酒意一下子消退下去,身边的蓝大官高声呼喊侍卫前来护驾。 其余文武或逃或躲,但在这方寸之地却也无处可去,只能可怜巴巴的往圣驾方向而去。 待看到来人时,圣上龙颜大怒,“王岩!你竟敢谋逆!” 此时的王岩已不复先前面见圣驾时唯唯诺诺的姿态,而是昂首挺肚,指着上头的君臣大骂:“昏君!尔谋杀先帝谋得皇位,上不能承天之命,下不能安抚万民,使百姓生灵涂炭!我今奉太后和淮安太子之命前来正本清源,一篡逆之辈,怎敢说我谋逆!” 王岩的话如同巨石投入湖中般,掀起一波狂浪。议论之声四起,压得尚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当今圣上喘不过气来。 几乎是瞬间,他低声喝道:“袁丰何在?!铁甲军何在?!” “他们在这里!” 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殿中所有的扉门都被甲兵门推开。纵然间宽阔的视野让殿中人看的清楚。 当前站着一名肃立的年轻男子,锐利的眼直直的与上头那位的眼光撞上。 门外一排排跪着反捆着双手的人,不正是当今圣上所信任的袁丰袁大人,与铁甲军的将领。 如此局面,满殿的人如何看不出来,大势已去。 只见王岩向年轻男子行礼叩拜,高呼一声。 “太子殿下!” 殿中不少老人见到来人的样貌眉眼竟与刘家皇室如出一辙,又听得王岩的呼声,如何不晓得此人便是淮安太子。 心中暗叹一句,冤孽呀! 当今圣上自然也是认得殿中挺直着背站立的人,但他不愿接受,颤抖着嘴唇指着扉门正中间的男子,“你不是淮安。淮安已经死了!你定是王逆不知从哪领出来的逆贼!” “陛下何必自欺欺人!先前您趁国乱之际谋杀先帝,又欲焚杀太子。太后和我等不忍先帝断绝血脉,将年幼的太子救出,藏匿于家中。此事一些忠志之士亦是知情的。” 忠志之士亦是知情?当今圣上胸中郁郁难出。 “皇叔谋位以来竟不知人心向背?”贺兰亭,抑或说刘济,眼眸寒冷,似笑非笑的往上头那位心上补上一刀,“也是,似你这般贪婪好色,罔顾人伦,嗜暴成性的人,怎会有人向着你。” 此话放在前一炷香,能被以指斥乘舆之罪,下到大牢里。只是如今这番情境,倒是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直谏之臣突然跳出来提起。 当今圣上环顾四周。 满殿的大臣或是躲闪着眼神,或是掩面以对,更有甚者直接低着头。 满目萧然。 他颓然的低着头。 多年奢淫独断的统治,已让朝廷众臣背道而驰。 先前跟着他夺取大位的臣属也在事成之后,被他鸟尽弓藏了。如今哪还有什么忠志之士出来为他鞠躬尽瘁。 刘济在大殿中间,睥睨着高位上年老颓唐的君王和俯首乖顺的臣子,心渐渐鼓胀起来,多年的夙愿终于了结了。 前朝的事情一了,刘济便在众臣的拥护之下上位。 无人敢出一言反对。 前面那位圣上得位不正,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已经杀了一波宗室。现今这位更加狠绝,除了河间王和一些闲置的宗亲外,其余皇室宗亲尤其是那几位皇子,几乎全部被杀。 整条东街鲜血涂地,惨叫声不绝于耳。昔日显贵居住的场所已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没有人想再做下一个刀下亡魂,只能选择屈膝跪拜新天子。 新帝即位,当天就下达了几道命令。其中一道令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即封原配崔氏时音入主中宫,以承宗庙。 命令一出,昭告内外。不得不让人联想纷纷。 崔氏时音固然是当今陛下昔日隐藏身份时的原配妻子,但是崔时音早已与贺兰家义绝和离,转而和边漠李家的李湛定了婚事。此事洛城有些体面的人家都是知晓的。 而且,据说这位崔家女与李家那位公子感情甚笃。在收到李湛死讯后依旧不离不弃,还特地跑到江南去寻人了。 其中的情意看起来要比之前的那段要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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