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晕乎乎一片,纪清 梨头皮连着耳后肌肤都绷紧发麻话语不自觉变得大胆轻盈 她看向那条狰狞不平的痕迹,慢吞吞抬手点点:“这些,你不痛吗?” “你不看我时更痛。” 纪清梨稍稍沉默。 “你为什么总有这些,不同的东西做?” “这是按着你那两本书里的东西来,你要问我,我只好问你先前为何读得那么认真。” 纪清梨当然是事出有因,绝不是因贪念沈怀序美色,或是成日脑子里塞着盘算。 她弄丢的那两本册子……是沈怀序捡走? 沈怀序堪堪将手上用以避子的物件擦净,他需要拥有完整的,纪清梨被按住小腹尖叫乱蹬,哭着妄想挣扎的时刻,而不是每次她呜咽说太胀就匆匆离开。 长手一揽,就将纪清梨整个抬起来。 “等等,你还没说是怎么……” 怎么把她藏到床缝里去的东西找出来的,他背地到底还做了些什么? 脚尖在床沿踩下,很快悬空。 纪清梨认真看书的那一日没想过,那些原本学着“含蓄委婉”的手法一个没用上。 有朝一日,是沈怀序翻过来研读记下,绕着花样的引诱她贪恋那一点甜头。 * 纪清梨最近多了点心事。 她很少做没有附加条件、前提的事,现在要既不是想着占了便宜回报,也不是为履行契约职责,留在沈怀序身边,事情还是从前那些事情,却莫名其妙都别扭起来。 杨氏很少才把她叫到院里一次,态度也小心,话里话外都旁敲侧击问她现在同沈怀序相处得怎么样,别的也不敢多问。 好像多问两句,纪清梨跑了她就要惊慌失措了。 这般小心态度,和从前杨氏相差太多,纪清梨被弄得啼笑皆非。 最近一次寻她,恰是沈行原主动请缨那日。 沈行原进锦衣卫后,安静了不少,素日见她也只有眼神匆匆晃过,不来多说什么。 他今日为搏前程自请离京去往军中,毫不避讳纪清梨,她还有点惊讶。 杨氏不舍得他吃苦,却也知晓这是个极不错的机会。 来日归来,官途势必坦荡无碍。 机会很好,好到像是从天而降。兴许有人在其中光明正大推手,沈行原并不顾忌。 不论动机如何,机会本质都是机会,握住后是被人算计推开,还是借势生势,要看自己本事。若连这点胆识和锐气都没有,称不上是沈家人。 概因这点,沈行原这一次是堂堂正正站在纪清梨面前。 此去便是三年,离京离家,哪有不吃苦的呢,纪清梨看向沈行原,还是在他启程前同沈家人一起目送他一程,道一句珍重。 嫂嫂永远是嫂嫂,只要他还姓沈,他要回这个家,他就永远要见到嫂嫂,喊一声嫂嫂。 沈行原静静望向纪清梨,他有许多话要说,但最后离去,也只是低头喊:“纪清梨。” 最开始时,他为私心,为纪清梨轻易牵了他的手却再没看过他一眼,说过许多难听的话,是他做错。 “抱歉。” “秘密,我此生不会说出去,你放心,嫂嫂。” 纪清梨来不及应下,沈家余人上前,沈怀序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皮笑肉不笑站在旁边,什么都没说。 他这段时日早无形搬到她院子里来,沈怀序东西向来清简,存在感最强的只有他自己。 晨起上朝时并不打搅纪清梨好眠,偶尔纪清梨朦胧睁眼,只能感觉面前影子吻过她额头,寂静中有节奏拍过她背。 直到她迷糊又睡着,沈怀序才继续整理衣冠,点灯出门。 张阁老告老还乡,朝廷之上威严尚存的老臣皆不多言,沈怀序大权在握却要准时或提早归家,一刻不得耽误。 同床共枕,归家点灯,这是两人对夫妻最简单的认识。 偶尔一同出行,恰遇上街中人来人往,少女手提绒绒灯火红脸走在前面,把后面笨手笨嘴的人甩得远远的,纪清梨才想起今日是花灯节。 难怪他要走今日休沐,又邀她出来走一走。 流光间照得沈怀序眉目明灭,先还是并肩走,慢慢手背无意识靠来,勾住她一截小拇指。 纪清梨抬头看去,沈怀序面色淡然,手掌温热覆上来,纪清梨顿了下索性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红着脸转过头去。 手掌牵在一块,好热。怎么好像走路也走得新鲜陌生起来,每一步都和对方的掌纹相关,注意力不自觉全落到紧密嵌合的触感上去。 纪清梨胡思乱想,显得沉默。 “白日不是一直忙着陪沈芙,这些花灯铺子她陪你逛过了?” “我那是陪她分析媒人推来的人选,淮南府出事后二伯母着急,你又不是不知。” 纪清梨自然接话,说起二伯母这些日子的招揽,还有淮南府那个背着大人寻沈芙的表弟。 她说什么沈怀序总是耐心听的,纪清梨早就习惯从公事公办说府里的事,到有时东一句西一句的琐碎,姿态也放松。 那位表弟看着是有诚意,沈芙还是想要回江南去,两人不知说清了没。 说到这些--纪清梨今日其实还遇见了先前镇国公府上,同她搭话的那位小姐。 对方还是一贯的自来熟,握着步摇就自然过来搭话,还说那天沈怀序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像要杀人。 有孩童握着饴糖跑闹着从身侧穿过,沈怀序往前挡了下,纪清梨思绪回笼,瞥他眼此刻神色,再瞥眼。 “看我做什么?”沈怀序低头,沉静视线袭来,即使相处这么久,纪清梨还是会为他太过缠绕的视线顿住。 她把头转过去:“随便看看。” 沈怀序表情未变:“还以为你想要那孩子手上的糖。” 纪清梨瞪他眼,走过半条街,她手上多了好些零嘴和精巧小玩意。 才咬过半颗梅子姜,纪清梨听见身侧人冷不丁道:“沈行原那天说的秘密,是什么。” 她呛住,沈怀序云淡风轻补上下一句:“随便问问。” 沈行原离京已是半月有余的事,他这些日子看似正常无波,背地原来一直在想那句话? 纪清梨忍不住道:“你的病到底好还是没好?” 沈怀序不语,只是垂眸望来。 她身边的人已经处理得差不多。 这世上永远有比提剑都杀了更周全的法子,沈行原人已走远,合该克制不多问不提及,忘记一个人是件很快的事。 病和占有她一切的劣性都难改,连沈行原嘴上一小点未知的事都无法容忍,沈怀序为这一句话深夜无声注视纪清梨许多次。 幽幽目光反覆勾勒纪清梨睡颜,以确保她真的在他身边,而不是和沈行原共同守着劳什子秘密。 “我尽力试过。” “但有时只想你可能同他做过点什么,念头就要发酵只有含住你才能遏制,或者不如再死一次好悄无声息跟你白天到黑夜,你做什么都看得清。” “若是眼睛能挖出系在小梨身上就好,它该细致看着你每日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我才有安心的那一天。” 纪清梨张望左右,踮脚用力捂住他的嘴,恐吓:“别在外面说这些,你要吓死别人吗?” “小梨难道就没被吓到?” “那是我有本事,不是你该有这种想法。” 沈怀序望她良久,很慢笑出声:“好,我都忍。” 他不知从哪取出根簪子,通体秀气,翡翠绿得通透清浅,顶端雕工灵活小巧,就是纪清梨看了也眼睛亮亮,难掩惊讶。 是沈怀序上次的曾想要送她的那根? “上次没有送出去,那定是簪子还不够好。原先的那根,我拿去用了。” 发簪是女子之物,沈怀序能怎么用。 沈怀序似笑非笑眯眼,直觉告知纪清梨不必再问下去。 她摸摸那根簪子,触手似乎同平日买的那些有细微差别,像是生手尽力雕琢而成。 不会是沈怀序自己做的?再翻开他手,果不其然摸到细小伤痕。 上次送簪一事她毫不知情,这次沈怀序私下准备,纪清梨也丝毫不知。 他要无声做点什么太过容易,纪清梨不免多问句他背地还都做过些什么。 沈怀序沉思:“有段日子我会在你睡着时俯下来然后听你小声哼——” “我没要听这个!” 他做过许多。 譬如作为已死的沈怀序,作为活着的许三,他跟随纪清梨许多次,不放过任何一个嗅到她气息的时刻。 只要她再往前一步,稍稍揭开布料,就会发现底下那双眼其实无时无刻不是睁着,不是直勾勾看向她。 收集拾遗,更不只册子,她散落的头发衣物用过的碗筷发饰…… 向纪清梨揭露过的阴暗窥探行径不过冰山一角,什么病该说,什么病会真的吓坏她,沈怀序有数。 因此他只是笑笑,直到回到府上,纪清梨看见院口莫名贴上的新喜字和大红灯笼,愣住。 两对红烛烧得辟啪,沈怀序站两对合卺酒前,给她选择:“背地做过如何都不甚重要,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点。” “纪清梨,假夫妻一场,你想将当初患得患失的业果丢回到我怀中,已然成功,可以到此为止。” “契约已毁在那场火里,我喉口的绳在你手里,现在一切都随你。” 心眼其实不太大的纪清梨顿住。 旁人给什么,她回以什么,一直是纪清梨做惯的事。 身为姨娘早逝的庶女,日子总要这样小心琢磨的过,有什么自己的想法更好藏好,否则错失先机。 莫名其妙嫁到沈家,摸索熬过段日子,到底对她而言是好是坏,谁能来为她说明? 纪清梨不知,只是把感受照搬。 沈怀序原来什么都知道。 或者说,他早就是纪清梨做什么都准许,即使要他拿刀对准自己,他也毫不犹豫了。 红帐浅纱崭新,四处亮堂堂,不远处有丫鬟过花灯节模糊短促的笑声。 她慢慢含住梅子姜,尝到里头的酸涩。 龙凤喜烛摇晃的瞬间,纪清梨一点点把发钗插进鬓发中,就这样在绒绒烛火间抬头。 正如初见那日,打发过宾客后的沈怀序踏进屋子,她整个人紧绷,什么都看不清,好像跟着烛火忐忑摇晃。 唯一一下鼓着胆子拉住沈怀序衣袖,心里却只是很慢在想他到底为什么娶她,未来日子要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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