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寅此刻正斜躺在榻上看着花闲弹古琴,花闲技艺一流,难得是心静意远,听她弹琴如泉水洗涤身心的尘烦,让人飘飘欲仙。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看美人,曲子弹完了,赵琮寅让花闲来他身边。 “身子好些了吗?”赵琮寅嗓子有些哑,他直视着花闲的杏眼,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眼角内勾,懵懂天真。 虽然身子依旧怯弱,但花闲吃过玉珠果,咳症大好了,不会赵琮寅一碰她就要咳了。 但她并不怎么喜欢碰赵琮寅,大户人家妻妾众多,她并不是不知,连她父亲也是有一房妾室的。虽大逆不道,但她心底实在有些嫌弃赵琮寅。 最初来到赵府,虽然身子不好,她还打起精神为赵琮寅绣了些荷包,做了些鞋子。但不知为何,她越来越提不起兴致。 或许是因为在梦中赵琮寅太过薄情?梦中她病重后,枯败虚弱,容颜不再后,又没了钱财,繁忙的赵琮寅几乎没再来看过她。 又因为梦中疼痛,实在不喜欢和他接触。 她不喜欢秦王府的后宅生活,如今她才明白,她适合做个道士,她喜欢画符。 赵琮寅在花闲发呆的当口鼻翼蹭了蹭花闲的脸蛋,转而又去粉颈间流连。 花闲连忙咳嗽起来,只是假咳到底不如真咳,怎么咳都是没有那种模样。她吃了玉珠果后,咳嗽都大好了。 赵琮寅一眼便发现了,眨眼间便封住了她的檀口,挑弄吮吸,他好喜欢,这一来就停不住了,花闲浑身都有一股冷香,清凉冰冷,却能燃心底的火。 赵琮寅是经过风浪的,手段高超。 花闲心里厌烦,道:“爷,别这样,我身上不干净。” 赵琮寅瞬间想起他们新婚那夜,花闲因为素来体弱,从江南来到长安舟车劳顿,因此月事失调,下淋不止,一连几个月如此。因此他们并没有圆房。 赵琮寅如今眼底都是欲//火,哪里甘心,“怎么还没好?那些大夫是如何调理的?”说着便非要亲眼求证才死心。 花闲自然是极力反抗。 但哪里抵得过赵琮寅,他并未像他的几个兄弟般只是享乐,荒废了练武,练武是个辛苦活,娇气了一点便坚持不下来。他是个有野心、会蛰伏的人。 赵琮寅几乎都没使劲,一只手便让花闲动弹不得。 “求您别这样,我害怕。” “闲儿,给我看看。” 赵琮寅的话刚落音,房梁上猛地越出一个黑影,落在了赵琮寅要使坏的手上。他疼得“呲”了一声,一看手背被划了三道极深的伤痕。 他一把上前抓住了那个黑影,是一只狸奴,他咬牙问,“是谁养的猫?” 外头候着的香云和阿宝听声赶忙进来,跪下。 香云十分害怕、担心道:“是院里打杂的小丫鬟养的,怎的让它进了屋还伤了爷,爷您流血了,奴婢帮您包扎吧!” 赵琮寅的鲜血流得狸奴、衣裳、地面到处都是,他手掐紧了狸奴,狸奴奋力地踢着双腿挣扎。他的伤口很深,还微微有些发黑,竟是有中毒的迹象。 花闲忙翻身解释:“夫君,是旁人院中的猫,想是无意进来的,包扎要紧,爷先松手吧。” 赵琮寅却冷冷道:“让那丫鬟进来。” 朱离来后跪在那。 赵琮寅又说:“把他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花闲大惊,打三十板朱离哪里受得住呢,人都会没的,她道:“夫君,真不是她的猫,是从旁人院子里来的,我闷在院中无趣,便让丫鬟们喂了一些小鱼给它,都是我的不是,要罚便罚我吧。” 赵琮寅难得见她情绪波动,冷笑,“你不舍得小丫鬟,我也不舍得你。”说着狠狠把圆圆往院中一掼。他伤成这样她没反应,却在关心一只猫,一个小丫头?他中毒了,她看不见吗? 圆圆被摔,迸得白浆、红浆四溅,惨叫一声,浑身抽搐,一只腿绷得笔直颤了几颤。 花闲跑到它跟前,把它抱了起来,双手发颤,“圆圆?” 圆圆喵喵叫唤了一声,就不再动弹了,竟是被赵琮寅掼得七窍流血,当场死了。 赵琮寅更气了,这畜生还有名字,不是她们养的吗? 他走到她跟前,看她:“怎么,不嫌脏了?” 他此时难道还看不出来,平日里他碰下她,她就像要死了一样,不是嫌他又是怎样? 花闲抬起头看了看站在身前的赵琮寅,没有说话。 赵琮寅就是这样视旁人如草芥的人,她此时如果不低头,受罪的就只会是她身边的人。 她垂头不吭声,只当认错。 赵琮寅见她眼眶里隐隐有泪水,顿住了脚步。 他狠得牙痒痒,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冷冷扔下一句,“你好好反省反省。” “来人,把这畜生带走。”赵琮寅朝着院外喊了一声。 他手上的伤耽搁不得,整条手臂都没有知觉了。 花闲把圆圆抱得紧,走进来的侍卫们说道:“夫人,不要难为我们。” 说着便强行抱走了圆圆。 · 赵琮寅疼得倒吸冷气,但表面上却强忍着。 在书房里召见了几个心腹、幕僚和太医。 其中一位姓修,名宗焕的幕僚检查完了圆圆后,对赵琮寅道:“启禀三爷,我看这狸奴爪上并未涂抹毒液,我猜这可能也是某种谲力演化而来的。” 如今朝廷高层都在秘密研究这些诡异力量,赵琮寅怎么可能甘于弱后于人,偷偷地也在研究。 一位名叫文英的侍卫帮赵琮寅把毒一口口吸了出来,再给他上了药粉,用符浸泡过的水把整条手臂擦了一遍,最后帮他把手臂包扎好。 又端来内服的药给赵琮寅喝了。 赵琮寅懒洋洋地坐在那,不知在想着什么。 文英问道:“爷,如果王爷和王妃问起来,我们要怎么回答?” 赵琮寅道:“就说是外头野猫抓的,和夫人没有关系。” 赵琮寅当然不相信这狸奴和花闲没有关系,但花闲是真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像关在房中炼丹修仙的人。他虽记恨花闲对他无情,但是他自己的女人,还轮不到旁人插手。 她怎么会有机会碰上谲?还是谲已经渗透到了秦王府内宅? 赵琮寅吩咐文英:“你去审审李管家,还有……”还有两个侍卫,但在早几日死了,死在了怪谲手下。如今想想这十分可疑。 文英应道:“是!” 赵琮寅:“这李管家贪财,但是个聪明人,用些法子,不怕他不说。” 文英应声道:“是!” 见赵琮寅交待完事,幕僚修宗焕道:“爷,那件事咱们真的不做了吗?” 赵琮寅道:“不做了,等等看,枪打出头鸟,皇上变了。” 当今皇上是赵琮寅的祖父,皇上已经年过六旬,垂垂老矣,如何也抵不过天命,再不愿意也要准备下一任接班人。 可偏偏异象骤然降临,灵气复苏,一切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发生了。 赵琮寅想,如果他是当今皇上会怎么做?当然是不想死,还想多活几年,最好是永葆青春,长生不老。 果然叫他猜中了,最近他的祖父命玉皇庙的张天师为国师,宠信无比。 这大真王朝恐怕要变天了。
第12章 惩戒 花闲生病了,她本来天气一凉,到了秋冬季必定要病几场的。 昨夜受了惊吓,闷在被子里默默地哭了好一会儿。 今早连床都起来不了,眼睛肿如核桃,嗓子火燎干哑,眼迸金星。 阿宝见她双颊绯红,呼吸沉重,赶忙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得了,好烫手。连忙让人去请太医。 这一忙就是一个早晨,又是问诊,又是煎药,又是喂药。 朱离端着小茶盘立在边上,上头放着药盏、茶盏,手臂上还搭着一块锦帕。 阿宝把花闲扶起,从朱离手中接过药盏,一勺一勺喂花闲喝了。 花闲迷迷糊糊,但很配合,直到实在喝不下,胃里作呕,才摆摆手不喝了。 阿宝端来茶让花闲簌了口,又喂了她吃了一颗蜜饯,让她重躺下,为她摄好被子。 阿宝:“朱离,你在这守着夫人,我去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 朱离点点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花闲,她乌发茂密,发梢闪着翠光,洁净清香。肤色却如雪一样苍白,脸蛋却烧得通红。 等阿宝回来时,就看见朱离正趴在花闲床边上睡觉,阿宝怕朱离过了病气也跟着着凉,轻轻拍了拍朱离的肩膀,“朱离,快醒醒。” 朱离睁开眼睛,朝阿宝甜甜地笑了笑。 阿宝带着朱离在小厨房整理、清洗食材,她把银耳放在凉水里泡开,叹气,“夫人昨夜梦里讲了好多胡话,待会儿咱们再煮些安神汤给夫人喝。” 朱离问:“夫人说什么胡话?” “说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迟早要散,不如一开始不认识’之类的胡话,夫人最是面冷心热,嘴巴上说不喜欢圆圆,却是最难过的一个。”花老爷才没过世过久,夫人都还没缓过来,沉默寡言了许多。 朱离掰断了手中的豆角,“阿宝姐姐,让夫人少看些佛经道藏吧,我从前听老人家说,这类书,年少之人看多了,会移了心性,成日‘空’、‘无’、‘悲’的,想些有的没的。” 阿宝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凡事过犹不及,又不是要出家,“朱离,你懂得可真多。” 朱离笑了笑,“我也是听旁人讲的,对了,香云姐姐呢?我们都忙不过来,她人呢?” 阿宝心想,香云八成是去了秦王妃那了。 . 香云确实去了秦王妃那,秦王妃住在秦王府后院的主殿——贤德殿中。 进了贤德殿,里头的热闹繁华和花闲的含香阁完全不一样了,光说贤德殿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就有八个,寝殿内服侍的一等贴身丫鬟四个,嬷嬷四个。 见香云来了,小丫鬟揭开金织撒花软帘去通报,“王妃,香云来了。” 得了允许后,香云走进内室,屋中的三足鎏金青铜中喷出袅袅的百合香,地上铺着大块的波斯地毯。 秦王妃斜躺在炕上,背靠着大红彩绣金边引枕,一个小丫鬟正坐在秦王妃脚边,帮她敲足捏腿。 过了一会儿秦王妃懒洋洋睁开眼睛,示意香云可以坐下。 香云才起身坐在了包了灰鼠皮毛的雕漆小凳上,看着四个丫鬟分别端着牛乳、小茶盘、漱盂、锦帕,整齐有序地服侍秦王妃喝了牛乳。 秦王妃才开口:“听说,三爷在你们院子里受伤了?”虽然寅儿和她说是意外弄伤的,和花闲没关系,但她不信。 香云连忙跪下道:“王妃,三爷是被三夫人他们养的猫抓伤的。” 秦王妃蛾眉一挑,“哦?你仔细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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