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闲姿态放得很低,又兼软言款语,赵琮寅对女人大体吃软不吃硬,颇为受用,送她回院中,又拨了两个丫鬟和嬷嬷暂时在夜里帮着照料她,不一一细提。 . 花闲喝了药睡了,翌日又认真喝了药,用了膳,什么也没做,专心养病,等着阿宝她们回来。 直到黄昏时分,阿宝她们才被抬了回来。 慧莲只是被扣了两个月的月钱,她是家生子,解释了一通,没受到其他惩罚。 阿宝怕污浊了花闲的寝殿,执意要来朱离的房中,两人正一块儿趴在大通铺上。 花闲走进去坐在阿宝身边,当即红了眼眶,又怕阿宝见了难受,强忍了心绪,握住了她的手,“阿宝,疼不疼?” 阿宝忙道:“我不疼的,休息两日,便可来服侍您了。”她被打了十五板,并不是很严重。 花闲心疼得不行,要看她的伤口,顺便给她上药。 阿宝忙道:“不行,夫人,腌臜得很,您让个小丫头来就好了。” 花闲没理她,执意褪了她的裤子,看了看,好在并未打出血迹,有些红紫,用上好的棒疮药涂抹了一回,过几日应该能好。 花闲见了她,心才定下来,“饿了吗?我让厨房送些肉粥来,可好?” 阿宝道:“夫人,您还没好呢,就别想着我了,”又用眼神花闲示意旁边还躺了一个,不如关心下旁边的这位,小声道,“打了四十板。”这般打起来,再好的人也要打烂了。 花闲来到朱离跟前,轻声唤道:“朱离。” 朱离并无反应,她赶忙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在并不烫。 “为什么打这么多下?”花闲问。 “我也不知道。”阿宝也很困惑。 花闲看着朱离的裤子,血迹斑斑,血肉粘连着布料,看着让人揪心,不敢多看。 “我让人进来给他换药。”花闲道,这伤耽误不得。 刚要走,朱离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角,唤道“娘!” 这是在说梦话吗?可怜的孩子,花闲坐下来,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头,无奈他攥得十分紧。 “不要走……” “好,我不走。”花闲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安慰。 朱离的亵裤和血迹黏在了一块,再不处理,等血迹干了,再要褪裤,是要疼死人的。 她想着干脆亲手帮他处理好了,仔细看了看,打得稀烂,血腥气扑鼻,呛得她欲作呕。 心里却泛酸、难受,朱离从前恐怕没少受罪,想不到她把他带来身边,他还是受罪。命苦的孩子。 她的手刚要去卷他的亵裤,朱离竟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不要,脏……” 朱离并没睡,他一向越虚弱神经就绷得越紧,看见花闲小意温柔地关切阿宝,好似忘了他,他下意识便拉住了她的衣角。 他笃定花闲是不会碰他的伤口,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知道她有多喜洁,哪知她竟动手碰了。 他不想任何人看他的身体。 花闲轻声道:“阿离,没关系的,再不处理不行的。”打成这样了,一没处理好,发热一场不是开玩笑的。 朱离脸色苍白,抬不起身,手紧紧抓住了花闲的手,“不,不要。” 花闲被他抓疼了,见他额上全是汗水,道:“好好好,你不要我,我让别人来,可好?”她很是心疼。 “不,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自己怎么来?不准胡闹。”说着就要动手。 “不,求您了。” 花闲见他如此紧张,心知必有不能被人知晓的缘故,也不勉强,“我闭起眼睛来,阿宝也不看,好不好?” 阿宝赶忙点点头,把脸朝向另一边。 “相信我。”花闲看着朱离的眼睛道,他的额角全是汗水,连睫毛都沾湿了。 朱离点点头。 花闲闭上眼睛,轻轻地褪掉了他的衣物,撒上了许多药粉,再用薄衾给他盖上,才睁开了眼睛。 朱离蒙着头,双手紧抓着被单,他的手不同于花闲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而花闲手如柔夷,软的似没有骨头。 花闲见他抓得这般紧,以为他疼得厉害,便道:“你们休息一会儿,待会我让人送些药来。” 朱离对疼痛早已习惯,这点疼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无人知道,他无声地在笑,笑得全身发抖。他早发现了,他已经不大正常了,是个可怖的异类。一股畅快的感觉涌便周身。 花闲要去洗手的,用胰子洗了好几遍才停下来了,又吩咐旁人,没经过她的允许不得去朱离房中。 几个暂时在这里当差的都应下了,除此之外,赵琮寅还特地拨了一个嬷嬷给她,姓史,颇有些壮实。 她这里本来也是有嬷嬷的,只是不在她这住,有些洗被子类的重活都是让嬷嬷们去干。 花闲刚下完命令,香云却还要去朱离房中幸灾乐祸,冷嘲热讽。 听了慧莲汇报,花闲点点头道:“你和史嬷嬷一块儿,去掌她的嘴,就在院子里打。” 慧莲大喜,赶忙带着史嬷嬷去找香云麻烦了。慧莲恨得香云牙痒痒的,她平白无故被扣了两个月的月钱还不是这小贱蹄子在后头挑唆的?! 很快,花闲就听见香云在外头大声叫唤了,便走到廊前。 史嬷嬷轻而易举地被压住了乱动的香云,把她的手反剪在身后,让她老实跪下。 慧莲一个大耳巴子就往香云脸上呼。 香云尖叫一声,脸被打偏,发髻都被打歪了,脸上迅速出现了几个手指印,可见慧莲这一下用了多大力。 香云尖叫:“你敢打我?!” 慧莲咬牙笑道:“你不过是个奴才,夫人命令我要打你,还打不得了?” 香云猛地看向了花闲,眼里充满了不甘和恨意。 花闲:“继续打。”这几巴掌是为阿宝他们打的。 慧莲得令,左右开弓,直把香云抽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脸火辣辣得疼,脑袋也晕晕的。 慧莲抽了香云六、七下后,香云就开始求饶,大叫道:“夫人,我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吧!” 花闲淡淡道:“停吧,你如果还想在我这当差就老实点,否则——”她也赶不走香云,走了一个香云,还会来下一个绿云、翠云。 慧莲还抽了香云两下才停手。 香云发髻全散了,哭道:“夫人,我再不敢了,从今以后都听你的。”心里却恨得不行,秦王妃喜欢有用的奴才,不喜欢求救惹事的奴才,她只能暂且先惹着,日后她必定要向花闲她们讨回来的!
第14章 小储物符 含香阁的病了一个,伤了两个,院子里头比往日更安静了。 虽然赵琮寅新拨了两个小丫鬟来服侍,但她们因不熟稔,也不大讲话。 阿宝就在朱离房中的大通铺睡了一宿,就被朱离“请”回去了,朱离说是喜欢一个人睡,不大习惯和人同睡。 阿宝便回到了花闲的耳房中,好在她休息了两日便大好了,能够下床,与往日无异。 这两日花闲还病着,但总不肯放手阿宝的调理,对阿宝饮用的药汤、膳食,非得亲自过目了才放心。 因此阿宝只希望自己快快好起来,好照顾花闲。 花闲养病都以静养为主,汤药为辅,反正她平日也甚少出这个院子,大家也都习惯了秦王府中这若有若无的主子。 除了最开始花闲来府中的那段时间,府中的人会悄悄议论她。 现如今也没什么人谈论了,毕竟茶饭后的议论总要以“新”、“奇”为妙。 如今,人们多谈论的都是长安府中的怪事。 花闲这几日都在养精蓄锐,准备画好那一道“小储物符”。 花闲把香云贬称了二等丫鬟,让她去院子里做事,不要她来跟前侍奉,把朱离换成了一等贴身丫鬟。 香云自然是不服气。 花闲只道:“你若不满意,就去别处,我这里庙小,恐怕留不得你。” 香云心中有气,又不敢发作,毕竟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地儿了,更好能接触到赵琮寅的地方。 除了来花闲这,赵琮寅平时常会去邱姨娘和阮姨娘处,其余时辰则呆在书房。书房重地,除了他的心腹,不让旁人进的。 至于邱姨娘和阮姨娘哪有花闲这般好应付? 这日,花闲把精气养了七八分,也等不得了,把东西准备好,就开始动手画小储物符了。 首先把无关的人遣退了,让阿宝在外头看着屋子。 朱离被打得稀烂,一时半会儿哪里好的了?因此新来的两个丫头还留着并未走,帮着做事。史嬷嬷也留了下来,准备长住。 花闲也摸不准史嬷嬷是不是赵琮寅留下来监视她的,但她实在也没法儿了,总不可能不画了吧? 她的谲力估计很低,难以自创秘术,只能试试别的了,比如画符。 老天爷既然给了机会,她断不会留在秦王府。 在她的心中,人多的地儿就有无穷的纷争。 她打算找一个鲜有人烟的地方,安安静静、快快乐乐地生活,就算是躺在树下嚼草根,也比在这自在。 至于阿宝和朱离,她是一定要带走的,否则她不见了,以赵琮寅的性子,说不定要怎么折腾她们。 花闲从匣子中拿出了几块裁剪的绢帛,小储物符用的纸张必须有韧性,否则湿了、撕了,东西毁了事小,崩了里头的法则恐怕会引起爆炸。 极佳的上阳绢帛,触之柔滑如同花瓣,但韧劲十足,不易撕坏。 上好的凤凰朱砂原是贡品,她父亲得了一些,全给了她。从白瓷瓶中倒出一些,匀好朱砂墨,捏住玉管,提笔画了起来。 一连两张全毁了,绢帛符纸自燃,她早见怪不怪,也并不气馁,只是这画符十分耗精力,画了两张,她便头疼欲裂,像抽干了精髓。 第三张动笔,她依然心平气和,符文她早熟记在心,闭着眼都能画好,看似柔滑顺差的动作,实则全是心力在较劲。 柔软的杨毫毛画的每一笔,都在极大地压榨她的心力和气血。 符成,她口中腥甜,胸中翻涌,心中做火烧般疼痛,整个人被抽干了力气。 但花闲却浑不在意,眉眼弯弯看着桌上巴掌大的绢帛,上头画着神秘优美的符文。 这是好了? 她想拿起符箓,手却酸痛僵硬难以提起,这是怎么了?画符难道是要以气血为代价吗? 她头晕目眩,却挡不住心中喜悦。 这实在是太有趣、太神奇了,她就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真谛,九死亦不悔。 她不知道,她的符箓造诣何其之好。 休息了一会儿,才拿起了符文,尝试着注入一丝把元力在里头,她的元力几乎已经被榨干了,但剩余的一丝也足够了。 小储物符的容量,大概是一个翠幄清油车的车厢一般大,装十来个箱笼是装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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