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盈听着这话,心下却是不相信的。 她虽不曾去过那庄子,可却知晓那庄子坐落在何处,也听赵承嘉说过那庄子其实不过是一处闲置的产业,里边唯有几个下人守着。 况且那时赵承嘉与纪萝的关系闹得极僵,赵承嘉话里话外都透着要让纪萝吃些苦头的意思,又怎会为她的安全费心? 所以这匪徒的话,王玉盈自是不信,只觉得他们是想留些颜面才故意编造这般谎言罢了。 而那头领继续道:“倘若不是因为帮你杀人,我们绝不至于被官府的那些人追得这样紧,我们都已经躲到深山老林去了,可那些官府的人就算是搜山,都要将我们几人揪出来,我们一路逃窜,不想又逃回了上京。” “而这上京守卫比之别处更是森严,眼下我们是逃也逃不出去,躲也无处躲藏,这事说到底也与你有些关系,你总要帮帮我们!” 事到如今,他们确实没了别的选择,只有求助王玉盈。 自然,此时这头领虽不曾明言,可话里头那几分威胁的意思王玉盈也是能听得出来的。 他们所做之事原本就是受了王玉盈的驱使,倘若现下王玉盈不愿帮他们,那他们也不必再费心为她隐瞒。 索性将这事捅出去,到时候谁也落不着好处。 王玉盈想到这一层,心里早已忍不住骂起他们来,可面上却不敢这般,思忖着道:“你们想要我如何帮你们?” 见王玉盈态度还算不错,这几个匪徒神色也稍稍安定些,那头领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上京这地方到处都是官府的人,留在这儿我们迟早是要被抓着的,你既是永宁侯府的人,想来帮我们弄来几张路引不是难事,等我们趁着那些官府的人不备逃出上京,便一路往西离开楚国,到时候即便那些人再如何费心,都寻不着我们了。” 这也是这三个匪徒这几日商量出来唯一的解决之法。 原本以为只要跑到深山野林中躲避一些时日,等风头过去了,他们便也能重新开始。 可不想官府的人这般执着,眼下也唯有求助王玉盈方能得来一线生机了。 听得他们这话,王玉盈装模作样得皱眉思索着,好一会之后才点头应下,“只是这事于我而言也并不容易,恐怕你们还得多等上几日。” 原本见王玉盈应下,这三个匪徒面上都有了喜色,可一听她这样说,三人显然又有些不安。 头领压下心底的担忧,问道:“你需要多久时间?” “三天吧。”王玉盈心底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但为了不令这几日生疑,她依旧装作为此事发愁模样。 见她都已经这般说了,那几个匪徒没再多作为难,毕竟于他们而言,王玉盈确实是唯一的希望,于是只道:“那三日后,还在此处,我们等着你带着东西过来,除却路引之外,我们还要两百两银子,这一路离开楚国路途遥远,我们需要些上路的盘缠。” 王玉盈既是存了应付他们的心思,自然是一一答应。 可只等她平安回了永宁侯府,却对凝芳吩咐道:“过两日,你去安排人跑一趟官府,只说看到了官府通缉令上的逃犯就成。” 凝芳神色中虽有不解,但她没有多问,只乖顺地答应了下来。 经历了前头那一番事,她早已比从前聪明许多,也自是不会在这种事上边犯蠢。 王玉盈见她如此,也显然颇为满意,至于凝露,这些时日她甚至不曾多过问一句。 第53章 而王玉盈如此做, 自然不是存了破罐子破摔地念头。 恰恰相反,她有自己地考量。 首先,她觉得官府那些人并不会对此事多么上心,之所以这般用心追捕,不过是因为那些匪徒是当初便做了不少丧尽天良之事罢了,与纪萝那事关系不大。 纪萝彼时只不过是个被驱逐到了庄子的妇人罢了,哪里来的本事能使得官府那些人为她这般费心? 方才那些匪徒这般说,不过是存了吓唬自己的心思,把所有一切尽数推脱到这桩事上,令自己不得不与他们绑在一起,也要为他们的困境费心罢了。 可自己岂是那样没脑子的人? 她巴不得让这几个匪徒尽快落入官府之人手中,如此,反而替她绝了后患。 到时候官府之人只将他们当作穷凶极恶的匪徒,根本不会多问,他们怕是连官老爷都见不着便丢了性命。 倒是她所做的那些事,便再不会有人知晓了。 凝芳出了房门便按照王玉盈的吩咐寻了靠谱的人将此事安排了下去,等她正转头要回去,却有一婢子迟疑着走上前来,“凝芳姐姐。” 凝芳停了脚步,“怎么了?” “是凝露姐姐。”那婢子小心看着凝芳脸色,见她面上并未有愠怒之色才小心继续道:“凝露姐姐前几日被姨娘罚了淋了一夜雨,后头身子便一直不好,这两日更是身子滚烫,所以想让凝芳姐姐行个方便,让凝露姐姐可以免了熬药的活计。” 凝芳这些日子身子确实一日差过一日,毕竟那日这般在雨地里跪了一宿,第二日身上的衣裳都尽数湿透了,也没个歇息的时候。 凝芳存了折磨她的心思,更是记恨她从前令自己去做那熬药的辛苦活计,索性便让她也去守着那药炉子,如此一日日熬下来,便是原本身子还算不错,这般折腾下来,也是彻底垮了。 偏偏凝芳依旧不肯放过了她,直至今日,依旧令她做着熬药的活计。 这婢子与凝露关系算是不错,眼见她身子实在不好,才鼓足勇气到凝芳跟前求了情。 “没曾想凝露妹妹身子竟是已经到了这地步。”凝芳听着这话,神色中竟是有几分怜惜,“既然凝露妹妹身子实在不好,那熬药的事儿便还是换个人来做罢,这本就是姑娘要用的药,凝露妹妹病着,倘若过了病气给姑娘,岂非更是不好?” 听得凝芳如此说,那婢子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以为她当真便这般放过凝露了。 可不曾想凝芳话头一转,又道:“只是既是在咱们观荷院做事的,就总不能吃了闲饭,熬药的事儿做不了,那便做点别的也是好的。” 她思忖着道:“就去浣衣罢,如此,便也能轻松些。” 凝芳说罢,一转身就进了屋内,独留那婢子愣在原地。 这浣洗衣服哪里是什么轻松的活计?明明比之熬药还要更是操持劳累些! 她这会儿才算明白,凝芳是打定主意不会让凝露好过的。 偏偏如今观荷院里几乎已经是凝芳做主,旁人即便再有不满的心思,却也不能如何了。 *** 御书房。 谢元墨从那日夜里去永宁侯府见过纪萝之后,手边便多了一只并不算精巧的香囊。 这日赵承嘉要过来禀话,谢元墨甚至还索性将那香囊挂在了腰间。 赵承嘉自是不知这些,他上前来规矩行了礼之后便将公事尽数禀报。 他将事情办得还算妥当,所以这会儿到了谢元墨面前才能安定得向其汇报。 只是即便如此,这事也只能算是办成了,并不算是做得多好。 即便撇去纪萝的缘故,谢元墨对赵承嘉也向来不算满意。 他的能力就像是他当初的那个父亲一样,实在是有限。 等公事禀报完,谢元墨起身走到他面前,腰间那只墨色锦囊有意无意地从他眼前掠过,似乎在刻意地昭示着些什么。 赵承嘉微微抬眸,目光在那只锦囊上定了一瞬,那上边的刺绣,他总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可他自是没胆子去问谢元墨,只得行礼告退。 而看着赵承嘉离去的背影,谢元墨心底甚至有些得意。 但却全然不曾觉察自己这般心态实在幼稚。 赵承嘉离开后,周南星却来向谢元墨禀报了那三个匪徒之事。 他拱手道:“今日上京有人向官府举报,说是在街道上瞧见了那三个匪徒的踪迹,官府的人得知此事,自是不敢耽搁,带着人便去往报官之人说的所在,那三个匪徒确实在,可不想他们太过狡猾,竟还是逃了。” 谢元墨为了这三个匪徒之事费了不少心,甚至让周南星亲自盯着此事,一有消息便及时向自己禀报,可这三个匪徒实在有些本事,虽说眼下全城戒严,他们三人想逃是逃不出去了。 但奈何上京百姓众多,这三个匪徒能躲藏的地方也实在不少,谢元墨又不可能为了此事当真令人挨家挨户地去搜寻。 倘若如此,便不免会惊扰了城中百姓,届时引发诸多揣测,反而不好。 要知此时距离景王叛乱之事也并未过去太久,百姓心有余悸,万万不能在此时再有大动作,引发众人不安了。 如此,便让捉住这三人之事添了许多难度。 谢元墨听得周南星如此说,不由皱眉,“这都没将人捉住?” 周南星神色迟疑道:“来报官之人话说得含糊,而因着关于这三个匪徒的通缉令上赏银实在不少,所以官府这些时日也有不少百姓前来报官都说曾见过这三人,可官府的人去了,总不免扑了个空,这回听得这话,虽也及时安排人去了,可去的人却不多,那三个匪徒又是有些本事的,所以……” 这事倒也怪不到谁身上,只是最终确实让那三个匪徒寻了机会逃走。 眼见谢元墨神色不虞,周南星又好似想起什么来,忙补充道:“不过那三个匪徒大约没想到官府的人会在此时出现,他们逃窜得慌乱,官府的人也借机伤了他们其中一人,据说伤势不轻,他们这些日子为了避开官府之人日子本就不好过,眼下又受了伤,怕是更难。” “盯紧城中的药材铺子,不论大小,都安排官兵盯着。”谢元墨冷声道:“这一回,万不能令他们跑了!” 周南星忙应道:“是!” *** 观荷院。 王玉盈既是令凝芳做了这般安排,对于此事后续自然也极为关心。 凡事官府的人捉人,动静必然不会太小。 所以她提早吩咐了,报了官之后便要盯着官府之人的动静,看官府的那些人最终能否将这三个匪徒一网打尽。 原以为那三个匪徒并无防备,这次官府之人定能顺利将其拿下,可不想竟还是出了岔子。 凝芳得知那三个匪徒竟还是逃出生天了,一时间也颇为惊讶,不曾想到那几个匪徒竟是这般有本事的。 而她更为发愁的是不知此事应当如何向王玉盈禀报。 她知王玉盈的性子,倘若知晓这三个匪徒竟没被官府的人擒住定是要发怒的。 但这事也总不能瞒着。 于是她酝酿几番,到底还是与王玉盈说了此事。 王玉盈果真一下便变了脸色,“这官府的人竟是这般没用,这样都不曾将这三人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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