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凝芳只能如实说了,“官府只安排了三人前去查看,那几个匪徒都是有些本事的,虽说并无防备心思,可想来要对付这三两个官府的人 也并非难事,所以最终还是逃了出去。” 王玉盈咬紧了牙关,眼底也多了几分不安,“当真是废物,都已经告诉了他们人在哪儿,竟都不曾将他们捉了去!” “姑娘。”凝芳显然也有些担心,她试探着问道:“他们不会知道这事是我们在背地里算计,然后再来寻我们麻烦吧?” 凝芳是见过那三个匪徒的,一个个分明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倘若他们知晓了此事是她们的算计,想来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了她们,到时候,怕就麻烦了…… 王玉盈心底显然也因这事不安。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没事,我既然能对付他们一回,也就能对付他们 第二回,不过是些空有力气但却没脑子的莽夫罢了,对付这种人不难。” 她捏紧了手中帕子,“况且,我只要不离开侯府,他们三人就算再有本事,也定是不敢闯进侯府来的。” “除非当真是嫌命长了!” 凝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上次那三个匪徒能找上她们的麻烦也是因着她们出了侯府的门。 如今她们身在侯府里,那三个匪徒本就要想尽办法躲着官家的人,定是不会只为了寻她的麻烦而这般涉险的。 说不定她们只要在这侯府中避上几日,他们三人就已经被官府的人捉了去,这事也就这般了了。 只是她们都不曾想到,当日夜里,那匪徒竟就已经偷偷潜入了永宁侯府,甚至闯入了观荷院中,立在了王玉盈的床榻前。 第54章 房内只留了两根烛火,微弱的光亮将他的身影在地上拉长。 王玉盈一抬眸,便正好瞧见了那张可怖的面容,她额头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几乎是克制不住地要尖叫。 只是那匪徒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最后也只勉强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嘘。”匪徒放轻了声音,“你若是发出声音,被旁人知晓我在你房中,于你,也没有好处。” 王玉盈连忙点头。 匪徒这才缓缓将手松开,可眼底的怨毒却是半分不曾少,“王姨娘当真是好算计,为了摆脱我们兄弟三日竟是使出这样的手段来,这时过河拆桥,想彻底了结了我们兄弟三人了?” 王玉盈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了,她虽然不曾想到这匪徒竟有这般本事,但却也明白此时惹怒了他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 对于他们这样的匪徒而言,杀人实在轻而易举。 若自己将他们逼入绝境,他们定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何曾对你们用过什么手段。” 见她不肯承认,匪徒冷笑一声,索性将话说白了,“今日去报官的人,难道不是你的人?” “报官?”王玉盈稳住心神,状似疑惑道:“什么报官?” 王玉盈向来擅长骗人,这会儿说起谎话来也更是得心应手,那双眼眸里尽是无辜,好似当真对这匪徒所言一无所知一般。 见她如此,那匪徒神色中也多了几分迟疑,“今日去报官告知官府的人我们兄弟三人所在的人,不是你安排的?” 他说完这话,不等王玉盈回答,却又摇了摇头,“不对,若非你,旁人怎会知道我们兄弟三日在那处?” “或许有路人瞧见了你们面容也未可知。”王玉盈却很快想到了反驳的理由,“如今上京的街头贴满了你们兄弟三人的画像,有路人瞧见你们面容,认出你们来,故而去报了官也是正常,你怎知便就是我做的安排?” 这话说得那匪徒竟也不由愣住,他听着王玉盈接着道:“你都说了我们早在一条船上,倘若你被官府之人捉去供出我来,对我又有何好处?” 匪徒默然,这也正是当初他选择相信王玉盈的缘由。 只是他不知,王玉盈根本不曾信过他说的那些话,更不认为只是杀了个纪萝身边的婢子,便能将事情闹到这般地步,自是不会担心这三人被官府的人捉去之后会牵扯上自己。 但如今为了稳住这匪徒,王玉盈是万万不能说了实话的。 匪徒顿了片刻之后,神色虽有缓和,但他却也不曾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咬牙道:“罢了,此事到底是不是你暗中算计眼下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些官府的人下手颇为狠辣,重伤了我二弟,眼下上京的那些药材铺子都有官府的人盯着,我们若是去那些地方便是自投罗网,但我二弟伤势严重,若没有伤药怕是撑不过去,你帮我准备些伤药吧。” 眼下在上京,除却王玉盈之外,他确实也寻不到旁人愿意帮他。 况且王玉盈是永宁侯府的人,即便是妾室,身份地位也并非寻常人能相比的,向她要些伤药应当不是难事。 所以即便闯入这永宁侯府危险重重,他也依旧来了。 “对了。”王玉盈还未应下,他又想起什么来,继续道:“除却伤药之外,你曾答应过我的,路引,银子,一样都不能少。” 他也并非是傻子,方才王玉盈那番话或许确实有几分道理,所以也算是糊弄住了他。 可他此番过来除了要向王玉盈要个说法之外,更要紧的却是能将那些东西带回去。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机会顺利离开上京。 王玉盈面上的笑意微微僵了僵,他要的这些东西,王玉盈此时自是拿不出来的,但她却也不能直言,于是斟酌着开口道:“你今日来得突然,这些东西我一时间也拿不出来,不如再过两日……” 她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唯有拖延。 拖延的时间越长,对她而言越是有利。 可那匪徒却冷笑一声,“王姨娘,你别将我当傻子,次次都这般拖延,我如何再能信得了你?” “并非是有心拖延,只是这东西确实要得突然。”王玉盈心底早已是将面前之人骂了千百回了,可面上却还是撑着笑意,竭力向他解释着,“过两日等我准备好了东西,定亲自送到你手中。” 见匪徒神色并未松动,她还添了一句,“我房中还有些伤药,这些你可以拿了去应急,别的两日后我定送到你手中。” 可惜匪徒即便信了王玉盈几分,此时也等不了了。 两日时间,这两日足够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不能再赌。 不过此时已是深夜,要逼着王玉盈现在便拿出自己要的那些东西来显然有些不切实际,于是他顿了片刻,“我也不为难你,你现在给不了我那些东西,我可以等,但我只等一夜,明日一早,我要拿到我所要的所有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他盯着王玉盈,几乎是一字一句道:“到时候你去帮我寻一件你们府中杂役的衣服,我自会混出府去。” “那……那你今夜……”王玉盈被他这话惊着了,神色中也不免多了几分慌乱。 怎么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他今夜竟是要留在观荷院? 匪徒微微挑眉,“今夜,我自然只能留在王姨娘房中。” 想到自己竟要与这般面容可怖的匪徒同宿一屋,甚至要生生这般熬过一夜,王玉盈的面色不由白了几分,“观荷院中也有几个闲置的屋子,我可以吩咐人去收拾妥当,如此,你也能歇得舒服些……” “不必。”匪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径自从打开一旁的柜子从里边取出毯子来,顺势便铺在了地上,“我今夜便歇在此处,明日一早,东西拿到手,我马上便走。” 说罢,他当真闭眼躺下,不消多时便传来了沉稳的呼吸声。 可王玉盈躺在床榻上确实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躺在地面那匪徒的身上。 好几回倘若不是亲眼看着那人就睡在自己眼前,她都只以为那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 可偏偏人就在这儿,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当真发生了。 更为糟糕的是即便到了明日早上,她也绝对拿不出匪徒要的那些东西 来。 到时候,她又应当如何应付呢? 王玉盈越是想着,就越发觉得头疼,她盯着躺在地上的匪徒,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那便是自己亲手将这人杀了。 只要他死了,那一切便也就随之解决。 那样的念头一出现,便在心底越烧越旺,她甚至已经放轻了动作就要起身。 可偏偏正在这时,那匪徒的一个转身却将他吓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虽然后边他也并未睁眼,显然依旧睡着,可王玉盈却再不敢有那般念头,甚至庆幸自己方才并未对他动手。 毕竟他可是杀人如麻的恶匪,倘若被他觉察自己的意图,哪怕自己手中的簪子已经捅进了他的要害之处,只要没能令他立刻没了气息,他便还能反杀了自个。 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只是舍弃了这般想法,王玉盈却也再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之法来。 第二日一早,那匪徒也醒了过来,他悄悄地藏进了床榻底下,而王玉盈一如往常般起身梳洗,只是神色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显然是心里装着事。 凝芳见王玉盈这般神色,心底虽觉得古怪,可却也不敢多问。 而王玉盈更是浑身都不自在,不论做什么,都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自是不好受。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暗示凝芳带人来彻底将这匪徒了结之时,外间却有人推门进来,竟是王绍。 “阿姐。”他瞧着瘦削了些,可姿态却依旧是往日那般吊儿郎当的模样,“你这两日可当真害我不浅啊!” 王玉盈怎么都不曾想到王绍竟会在这当口过来,她一心想着还藏在床底下的匪徒,自是无心应付王绍,只想着尽快将他赶走了事,于是直接将手腕上的镯子摘了塞到王绍手中,眼神中竟罕见地有几分哀求,“眼下阿姐手中也并不宽裕,你先拿了这镯子去当了,等往后阿姐有了银子再给你。” 她难得对王绍的态度这般好,王绍自己都颇为意外。 只是等他将王玉盈塞过来的那只镯子细细瞧了之后却不由嗤笑一声,“阿姐拿这样的东西就想打发了我?这破镯子拿去当铺能当几两银子?” 他随手将那镯子丢到桌上,接着毫不客气地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今日我到底是为什么事情而来,想来阿姐的心里也有数,便也就没必要拿这些东西来敷衍我,省得浪费口舌!” 王玉盈几乎要将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来,倘若此时她能拿出银子来了了这事,她自然是不会多说。 偏偏她自个也早就依旧是捉襟见肘,又如何能拿得出让王绍满意之数来?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6 首页 上一页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