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锋:“…” 又来了,村长又来了。 当了几十年的村长,他从未停止过努力,每天都在纠结该如何做才能把钱氏家族发展壮大。 并且为此孜孜不倦的寻找接班人。 不知为什么,他就认定钱长锋与众不同,坚定的认为钱长锋会是那个光宗耀祖的人。 钱长锋惭愧,他不想奋斗。 他只想好吃懒做,每天睡睡觉,晒晒太阳,日子就挺美。 老村长还在说:“我跟你讲,我研究过了,这茶啊,水深着呢,哪有什么人懂呀,你有祖传的茶山,那你就必须懂行,说你不懂,那城里的人都不信; 人家往清前茶里加苦荆草,取名叫双骄,那你就往茶里加朵花,咱给取名,叫戏凤,那不得卖疯了啊?说不定哪日,就送到京城去了呢?那也是咱们族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钱长锋听着族长吹牛逼,最后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真诚的说:“村长,不如我现在就把茶山包给您,不收钱,您去弄个‘戏凤’卖卖?没关系,成不成功我们不讲究,主要是这刻入荣宗碑,载入家族史的荣耀事迹,那必须由您出马,您觉得呢?” 老村长哑然,看着钱长锋,半晌,才长吁短叹的说:“你啊你,你以为我不想吗?但凡我年轻上二十岁,说干不就干了吗?” 钱长锋沉默喝茶,没有说话。 老村长见劝他不动,气的把茶杯里的茶一口饮尽,擦了擦嘴,又换了个话题:“你上次说让我留意谁家有水田要卖,这两日有消息了,你说要五亩,人家没那么多,估摸着有两亩左右,我去看了,就在沟渠边上,引水方便,我已经把你给的十两银子当作定金,给人送去了。” 钱长锋:“…” 他两年前刚定亲那会,就让老村长帮忙留意水田的事了。 天字号的水田,家家户户所拥有的也不多,那都是祖传的珍宝,比命贵,要不是真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谁家愿意卖水地。 两年了,都没个消息,一退婚,就啥都来了。 钱长锋这次来,本来是跟村长说,不买地了,把定金退回来,他本就不会种地,现在刚好也不用努力了。 结果,地就来了。 钱长锋叹气,认命的喝了杯茶,苦涩涩的,像极了他的心情。 老村长还说:“就在北面那一片,离家近,老生家的,老娘病了,又没了媳妇,家里三个孩子,地里的活要干,家里的人也得顾着,忙不过来了,要卖了一半的地换钱,带老娘去镇子上看病; 依我看,他们这看病,还不得在镇子上逗留一阵子么?哪里都要钱,他那两亩地的钱指不定能用多久,我还说从公款里给他拿一些,但也不够啊,哎。” 都是他们钱氏的族人,谁家苦的过不下去了,老村长都要帮上一帮,但是整个乌石村,也有六百多号人,他还能全都照顾到么? 哎。 老村长叹气。 “要是咱们这族里,能出个厉害的人物,那还有什么可愁的呢?” 老村长满脸期盼的看着钱长锋:“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 钱长锋默默喝茶,全当没听见。
第013章 :老三 钱长锋跟着老村长去看水田,又被他拉着上了茶山。 老村长是跟茶山杠上了,非得让钱长锋把茶山给经营起来。 钱长锋无奈,只能又跟着老村长往茶山上走。 村长的媳妇钱刘氏,人称六婶的,得了丈夫的嘱咐,拿了些吃穿日用的东西,来到陈知许住的小屋门口,见天还没黑,门却关着,她上前敲门。 不多时,那位长的极俊俏的小姑娘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 陈知许看了看天色,太阳还没下山,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钱长锋来了。 来敲门的是个老妇人,头发都有些灰白了,身形瘦削,穿着灰布衣裳,腰间围一条蓝底碎花的围裙,她手里提着个篮子,见她开门出来了,便笑了笑,用方言说了几句话。 然后便把篮子递给了她。 陈知许猜测她是来给她送东西的,既然她来送了,那钱长锋是不是就不来了? 陈知许搞不明白,但她十分感激,接过篮子后,弯腰感谢了老人家。 钱刘氏见她提了东西,便转身要走,走前还示意陈知许把门关上。 这么俊一姑娘,一个人住在这,少不得会被骚扰。 看到陈知许把门关紧了,钱刘氏才离开。 她走出来后,正遇上住在附近的老三,老三年纪也有十八九了,家里三个兄弟,上面的老大老二已经成家了,剩下他这个小的,家里还在找媒人。 比起钱二来说,老三倒是强的多,至少他父母健在,家里有田有屋,将来分家,也能分到一些田产。 老三这个人,在镇子里上过几年私塾,眼光要挑剔一些,家里给说了两三个,都没看上。 这下也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说那个刚来村里的小姑娘是城里来的,好看,也有教养,他便也想过来瞅一眼。 要是钱二下午没警告他那两句,他还不放在心上,偏偏钱二表现的那么急迫和紧张,那传言说的大约是真的。 那姑娘说不定真长的跟天仙一样呢。 天仙什么样,那没人知道,所以老三决定亲自来见见。 他见到钱刘氏,笑嘻嘻的凑到跟前来,讨好的喊:“六奶奶。” 钱刘氏看到他,问:“老三啊,你这是上哪儿去?” 老三看了眼小木屋的方向,笑道:“不上哪去,我回家。” 老三的家确实就在那,钱刘氏没多想,点点头就走了。 老三见钱刘氏走了,才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到了自己家门外的黄泥小道上时,他脚步一拐,往左边拐过去。 陈知许把篮子放在桌上,看到篮子里放了些两件蓝底碎花的粗布衣裳,跟钱刘氏腰间围着的围裙看着很像,估计是一块布料上裁的。 这两件衣服半新不旧,衣袖上还有缝补的痕迹,不过洗的很干净,闻着还有一种草木的味道,想必是这里的人们洗衣服,会兑一些草叶子去洗的缘故。 除了衣服,还有两张薄薄的被单,一个小油灯,几个蒸熟的红薯。 陈知许把油灯放在桌上,开始收拾那张木床。 因为这里气候潮湿的缘故,无论是床上铺着的木板,还是桌子凳子,都有一些黑色的霉点,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朽木发霉的味道,小屋的墙根处,地缝中,还长着细密翠绿的青苔。 陈知许在床边站了半晌,才沉默着把屋里不多的干草全都铺在床上,又把其中一张床单铺上。 这才坐在床边,把干净的衣服和被单放在床头,剥开一个红薯,慢慢吃起来。 正吃了一口,她就又听到了敲门声。 她动作一顿,心想这下又是谁,难道是钱长锋来了,又或者是刚才那位老太太去而复返? 她把红薯放下,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瘦高个,双眼细长,一看到她,眼睛便微微大睁了些,直直的盯着她看。 陈知许被他盯的浑身一激灵,那次雨夜在村西小木屋的经历重新浮现在脑海。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长记性,这村里不是所有人都跟钱长锋那样守礼可靠的。 若是眼前的男人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她肯定没法反抗。 她应该先问清楚再开门的。 她现在不是贵府小姐,身边没有丫鬟护卫,遇到歹人也没有人能帮她赶走。 她紧抿着唇,下意识就要关门。 结果老三突然伸手,把门抵住了。 老三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想多看仙女几眼,跟她说会儿话。 小姑娘长着瓜子小脸,眼睛墨玉似的黑,小嘴樱桃似的红,身段娇小,却玲珑有致,即使她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抿着唇,目带警惕,神色中还带着厌恶。 老三不是那些地痞无赖,他自认自己名声还算好听,从不做那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但眼前这姑娘真的很好看,他忍不住心痒,难怪钱二那样紧张。 他想。 这要是他媳妇,他得紧张一百倍,天天给锁家里,给他暖床,给他生孩子,给他一个人看。 多一个人看见,那都多一份危机。 老三盯着陈知许,抵着小木门,稍微弯着腰,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 他道:“我叫钱长安,你也可以叫我老三,我家就在你这屋后面,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就是过来看看邻居。” 他说的是官话,陈知许听得懂。 原来这村里也不是只有钱长锋一个人能交流。 陈知许心想,这村里也并没有那么贫苦闭塞,至少读过书的人就不少。 除了钱长锋,这眼前又来一个。 老三见她不说话,只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老三被她盯的整个人都不太对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是心里痒的很,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想跟小姑娘亲近亲近。 他又凑过去,故意压低声音说:“你这屋里还缺什么没有?我家就在后面,我给你拿过来?” 陈知许依旧盯着他,她手抵在门后,半个身子也躲在门后,时不时看一眼他撑在门上的手,心里有些恐慌。 老三见她依旧不说话,撑在门上的手稍微用了些力气,试图把门给推开。 “你不知道吧?” 他说:“咱们这村里住着,要用的东西多,干稻草有没有?水缸里没水了吧,我家里有水井,我给你提两桶?” 他说着,便用力一推,陈知许没顶住,就被他给挤进来了。
第014章 :夜晚 老三进屋后,环顾了一圈,看到床上放着的衣服被子,猜到是刚才钱刘氏给送东西来了。 他转头,看到陈知许正警惕的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他笑了下,说:“放心,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你缺什么,老村长不住这边,让我多照看你呢。” 陈知许对他的话表示怀疑,毕竟一个人有没有别的意思,那脸上眼里都显着呢。 老三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凑到陈知许身边来,想跟她说话,陈知许后退了两步,已经退到门外面去了。 这个时候,钱二来了,他手里提着东西,抬眼看到陈知许,正高兴着呢,结果又看到了老三在屋里,顿时气血就往头上涌。 他几步冲过去,吼道:“老三!我是不是跟你说了,她是我的!” 老三从屋里出来,看到钱二,十分不屑的说:“她是个人,又不是货物,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人要脸树要皮,你也不嫌丢人。” 钱二从小就说不过老三,因为他的父亲走的早,母亲又凶悍,在村里他没什么朋友,加上长的瘦小,被人欺负也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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