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骏,你这是!”佩兰没想他孟浪至此,手指被针扎出一个血泡,痛得“嘶”了一声。 叶骏手足无措起来。 他不懂怎么怜爱女子,这点血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没想到佩兰竟会看着它,吧嗒吧嗒掉起眼泪。 他慌忙伸手把姐姐眼泪擦干,而后举起佩兰的手,含住她的手指。 佩兰见不到血,一下子恢复了清醒。她惊于叶骏胡闹又拔不回手,只好等那浅到足以忽略不计的伤口愈合,才要他放手,用手帕卷住手指,感觉怪怪的。 “我怕血。”佩兰匆匆解释过就嗔他一嘴,“你上来做甚,想毁我清白是吗?真是随了你家主子。” 叶骏不生气,笑呵呵道,“你也随主,傲气得很。” 佩兰听他攀扯小姐心里不喜,怼道:“我家小姐不欢喜陛下,就被讲成傲气?小姐在陛下身边受的苦遭的罪就不提了?” “佩兰姐姐消消气。”叶骏挠挠后脑勺,额头急得都快引出抬头纹,“姐姐,我是来表白的。” “表白?” “嗯,姐姐,我心仪你,从前在王府我就喜欢你。” 叶骏把身上的配剑解下来放在一旁,从荷包里拿出他家祖传的玉璧,“这是我家最值钱的物件,我娘要我给喜欢的姑娘,那我肯定是要给你,佩兰姐姐。” 佩兰面不改色听完他说的,把玉璧推了回去,“我不要。” “姐姐,我!”叶骏急忙倒豆子一样把他家情况介绍个底朝天,“我爹去世早,但留了不少地。我娘没有再嫁,家里就我和我娘,家产什么都可以交给你。我做这龙虎营的指挥使钱不少的,年奉有五十两,陛下还会额外赏赐金银珠宝,你跟我过日子,我绝不会亏了你。” 叶骏絮絮叨叨说完这些,心里更加没底:佩兰是冷家的大丫鬟,吃香喝辣什么没见过,若是皇后娘娘有心给她介绍朝臣大官……” 佩兰摇头:“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 叶骏焦虑起来,“那……你真的喜欢小昉?小昉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落井下石,但他已经娶妻生子了,姐姐你……” 佩兰迟疑一下,喃喃自语:“或许会有些喜欢他吧,但那日再见时的眼泪,更多是为他的伤所惋惜。回头想想,小昉兄能遇见做事更加利落性子又直爽的高氏,我该替他庆幸的。”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的确对他有过一点喜欢,因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皇帝的近身侍卫。” 叶骏不解,“所以?” 佩兰看着叶骏说道,“我曾用生命向一个人发誓,要永远守护小姐,我不能离开她太远。小姐曾想让我嫁人,我考虑好久,觉得我最适合嫁给陛下的侍卫,这样就能离小姐更近一些了。” 叶骏有些激动,拍了拍胸肌,“那我不是正合适?” 佩兰嘴角抽动一下,过了好久缓缓道,“但现在,小姐不想留在陛下身边,她要远走高飞,那我也会离开这里。” 年轻的侍卫心口梗得彻底。 他正想再说什么,但听马车外的手下找他,只好默默离开佩兰,去到皇帝面前领命。 温行川隔着那方方正正的车窗,把纸条递给叶骏,“再传口谕给赵叡,启查江宁县粮仓。” 设粮仓目的便是应急赈灾,这几天他派幽影暗地查了下江宁县令周无为。 听说他在某次升堂时倒地不醒口吐白沫,醒来后记不得好多事情,甚是奇怪。 做府县大小官员,第一要求便是身体健康,耳聪目明,像江宁县粮仓没有及时补齐一事,他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是,陛下。”叶骏抱拳领命时,悄悄看向暗处的皇后娘娘。 娘娘必须、务必、一定要原谅陛下……他的后半生幸福全指望娘娘高抬贵手了…… 不行,他得做些什么,能让娘娘放下对陛下的偏见。 第52章 温行川见叶骏领命不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发现这位真是胆大了,在直愣愣看他的皇后。 眸光沉了沉,抬手将车帘摔落,隔断车内车外两方圆。 叶骏这才回过神,顶着一张苦瓜脸匆匆忙忙驾马而去。 冷元初当然看出叶骏的异样,摸了摸脸颊,没沾上什么东西呀—— 低头一看,手指尖有红脂,原来是腮边蹭到了燕支…… 不对,这是温行川方才碰花的! 冷元初无语到差一点翻白眼,从荷包中取了一盒用梅 花瓣制作的燕支,可是车里没悬银镜,她翻把荷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到随身带的小铜镜。 罢了,估计是上路前太匆忙。她也是,丢三落四的习惯怕是一辈子改不了了…… 正在思考怎么优雅地擦掉口脂,忽然感受到温行川磅礴的气势压来。 旋即,薄唇贴近,将她脸上的痕迹蹭去后,侧移一些含住她的下唇。 “不要,唔!” 温行川吮住她的唇浅笑一声,旋即深深吻下去。 他的确贪心,总是尝不够她。 与她在一起时,什么明君仁主,都是做给百姓的,对冷元初,他只想成她的裙下之臣。 他曾对情事不懂,所幸的是,他是最卓越的学子。 早在与冷元初相伴的那一年,他在躬行中早已学会如何用亲吻表达他的爱、如何用爱抚吊起她的欲、以及如何敦伦,能让她尖叫着登临仙境—— 正如此刻他才尝掉她下唇的花香,就以银齿撬开她的牙关,勾住她的软舌,狂放又细腻地缠卷起来,互相让渡起他与她的气息。 冷元初被他行云流水的索吻骇得频频后退,可她本就坐在马车的一角,现在两面车壁推着她回到温行川的怀里,她不从,却又无处可去。 温行川吻技娴熟,他喜欢叼住她的唇舌不放口,现在更是噙着她的舌,不知疲倦地吮吸,又在她的唇瓣下起功夫,尝完下唇,便咬住上唇。 大概是嫌她是个木头,温行川单吻得不过瘾,又扣住她的头,将五指插在她的云鬓之间,另一只手用两指端住下巴,让她的下唇贴得更近些。 她知道,他在等她回吻。 但她做不到,她只想躲开他,却是如此无力。 撑在丝绒坐垫上的手指在圈曲,把那垫上的绒毛挠出一道深痕。 女子的呼吸渐渐不畅,眼尾泛起萎靡的扉红,连带着雪腮上照现出红晕。 满口满鼻都是男人的气息,龙涎香混着一股奇妙的兰香,和她想做的香氛效果竟有些类似,前调后调,立体繁复。 冷元初越来越看不懂温行川,但她现在顾不得分析太多—— 吻得时间太长了。 她的头越来越晕,身体渐渐泛起异样。她知道,她被他的吻带动了情潮,此刻双腿跟着发软,五脏六腑都在喧嚣。 她在渴望他的下一步。 实在撑不住了,女子身子一歪,彻底倒在男人的怀里。 温行川终于吻够了她,甚至好心将她被咬得泛红的唇角擦干净,揉了下她的腰间,笑得耐人寻味。 冷家的马车的隔音很好,而且,没有他的吩咐,没人会来打扰他们。 但他没有做,只以笑眼望着冷元初,看她动情至极的模样。 嘴可以骗人,但身体不会。从前他们在抱山堂忘乎所以地缠绵,她总是义正词严地: “不要看我。” “不要吻我。” “只允许一次。” 到最后,是她紧紧圈住他,欲拒还迎。 现在的冷元初软若春水般倚靠在温行川的肩上,一只素手撑着他的胸口,另一只虚虚搭在他的腿上。 被长吻过的呼吸凌乱,只能大口大口吞咽空气,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想要喝茶?”温行川低头看了一眼,掀开案牍上的茶盖。 “我不喝……”冷元初神志一点点回笼,才发现温行川已经拿起茶罐,用竹夹取了几镊玉观音,在杯沿敲了敲。 叮令的声音让她彻底清醒,唇离得太近了,以至于她慌乱间说起胡话,“我自己泡……” 温行川眸光僵了僵,旋即,眼底慢慢蔓延起柔光。 “扶稳,别洒出来。” …… 过了不知几时,女子的小手探出窗框,把帘子推出一条缝。 马车外一丝阳光都没有照进来,原来早已天黑。 冷元初揉着通红的掌心,背过身不讲话,独留温行川擦干净战场。 茶碗里的水早已饮尽,泡软的茶叶无精打采沉在杯底。凛如奔狼的气味下,案牍更脏了,还有坐垫,不能要了。 温行川倚靠一旁,餍足的目光一点点看向她的侧颜,气鼓鼓的。 将她拽过来按在腿上,再把她脸上不小心弄上的脏污擦掉,用食指沾了燕支,精心为她点绛唇。 “别动。”冷元初嫌弃他,被温行川用另一只手按住头顶,“涂花了,我就再吻掉。” 冷元初不敢再动,由他胡作非为。 把那黏旎的燕支推平后,温行川擦了擦手指,再捏着她的腮好好端详,对他的画作甚是满意。 犹为天神点唇,人间幸事哉。 但,半日的舒爽很快被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个男人打断。 冷元初的手攀在他的擎杵时,面上没一点羞涩,甚至还在目不转睛欣赏着,丹甲时不时划过虬曲的甬筋,激得他险些失控,输在她的掌心中。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就在刚刚。 “你为冷元知做过这些吗?” 冷元初听到他所问,手心突然失控攥得更紧,让他根本没控制住低吼了一声。 可她再抬起头时,美丽的杏眼涟涟冷光,笑里藏针。 “做过又怎样?” 温行川屏气凝神,再问,“婚前呢?” 冷元初的手停下来,垂着头思考好一会,才说,“做过。” 他问出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得到她的回答后,反倒是彻底安住。 他当然看得出,她在骗人。 而且,她怀孕之时,他很焦虑她的身体,主动翻了几本医书,意外知道,初婚不落红虽是罕见,倒也不能只靠这来判断她婚前失贞。 后来,林婉淑在温行宁及笄时为她点上守宫砂,那时他才知道这流传于女子间的秘术。 他能记得冷元初的一切,当然知道,她手臂的赤点,就是那夜没的。 今日再提此事,只是想让冷元初给他一个答案。这个问题压在他心口,让他喘不过气,让他微妙地恐慌。 他不想冷元初被那个男人碰过…… 好在,一个人说没说谎,他判断得来,尤其是冷元初现在捂着脸哭得抽抽搭搭,听得人肝肠寸断。 男人忽然意识到,他惹她伤心了。 温行川坐近些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捏着她耸动的肩膀,自我怨恨是他不好,非要在妻子面前如小人一般计较,又是沾了那么点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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