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危微微蹙眉,却还是问:“什么时候?” “如今开春时候尚早。”姚戚香道,“那就等猴年马月吧。” 她盯着银元宝笑着,乌黑的美目中透出无限狡黠,这下连孟扶危也知道,他这位夫人肚子里定然又在冒坏水了。 回了孟府,姚戚香要做的第一件事布局已成,只待收网了,她心情不错,去让茗玉给她温壶酒喝。 待茗玉一走,姚戚香便问红绡:“今夜,你可有去云栖堂下药?” “嗯。”红绡点头,“我怕总下在茶水中他们会察觉,这次下在了孟祁柏惯爱用的药玉壶里。” 说完,她又用耐人寻味的眼光看了眼姚戚香——给自己的公爹下药好让婆母早上起不来床,免了自己的晨昏定省,这种法子她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简直是路子诡异。 “今晚呢?我还去吗?”红绡问。 “昨夜你去时,他什么反应?” “姚太初甚至不知道是我在学口技,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好。”姚戚香笑了笑,“那今夜就再给他添一把火。” 没一会儿,茗玉带着温好的酒过来了,姚戚香瞥向她身后,一同来跟来的居然还有春绿。 “……娘子。” 黑夜中,春绿站在门前,还有些后怕地看了看身后。 “春绿呀。”姚戚香朝她招了招手,“快进来。” 春绿快步走进,茗玉关上了房间的门。 “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姚戚香问。 春绿道:“上次……上次姚娘子问我要不要做掌事姑娘的事,还作数吗?” “啊……那个呀。”姚戚香露出思索的模样,“过去了这些天,我还以为你不想做呢。” 春绿一惊:“娘子已经……有了新的人选吗?” “那倒是还没有。”姚戚香道,“只是在想,不如就让春竹做了得了,我也省得麻烦。” “娘子!”春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愿意做!奴婢愿意为娘子办事!求娘子将这差事赏给奴婢吧!” “哎呀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姚戚香扶起她,“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值得你这样相求了,也罢,你要是真的想做,定你也不是不行,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既然答应要做,就把差事给我做得漂漂亮亮的,别出了岔子,可我还不如叫春竹来办呢!” “娘子放心!”春绿道,“奴婢定然不会让娘子失望的!” “好。”姚戚香笑了笑,她从手上取下一个漂亮的玉镯,随意套在春绿手上,“那这边算是你晋升的贺礼吧,待明日我便让人将你升官的事昭告院子里的下人,如何?” 春绿收了镯子心中更是感激涕零,再次拜谢道:“多谢娘子抬爱!” 姚戚香看着她出了门,才缓缓给自己倒上了一盏酒。 此刻孟扶危也正巧从书房回来,进屋嗅见酒味,不由朝她看来。 “可要尝尝?这酒香醇得很。”姚戚香摇了摇自己面前的酒壶。 孟扶危本想拒绝,可旋即他想到了什么,便也上前坐了下来。 孟扶危深有自知之明,比如,他知晓自己的酒量很差,近乎是个一杯倒。
第25章 她要姚家陪葬 姚戚香让茗玉温的是黄酒, 滋味浓醇又带着细微的甜香,她很喜欢这个味道,每当心情好的时候, 就会拿出来饮一些。 以前都是她一个人喝, 难得今日孟扶危也想要一起。 “这是我在自己院子里酿的酒,成亲的时候被我带过来了,很难醉人, 不过你既然时常在朝中, 酒量应该不错?”姚戚香一边给孟扶危倒了一盏,一边同他闲话。 孟扶危拿起酒盏,在鼻尖嗅了嗅,气味并不刺鼻, 反而是股淡淡的酒香, 他慢饮了一口,忍不住称赞:“味道不错。” “那是自然!”姚戚香轻笑,对孟扶危放下防范之后,姚戚香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至少在孟府,她不必像在姚家一般防着所有人。 只要孟元德的事情一落定, 想来常氏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什么能够为难她的事, 到时候她便能一心去做自己的事了。 “孟扶危。”姚戚香开口,“如果将婆母从主母的位子上拉下来, 你会乐见其成,还是会出手阻止?” 孟扶危慢慢饮完了一盏酒, 才道:“这件事,你做与不做,我都无所谓。” 姚戚香倒是有些稀奇:“你对婆母并无怨恨, 是吗?” 孟扶危道:“她不过是父亲的续弦,有了自己的儿子,自然对我不好,我对她这个人谈不上有什么情绪,所以你想做什么都无需顾忌我。” 这正是姚戚香想问的,怎么说孟扶危也是救了她一命,眼下正是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并不想得罪孟扶危,那么她就得先打听好孟扶危对常氏的态度。 “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孟扶危道,“你需要在孟家提防的人,也许不止她一个。” 姚戚香一顿,孟家中,她的公爹这边是长房,膝下又有孟扶危这样出色的儿子,无论怎么看光辉都胜过其余两房了,她还记得二房的孟极,身材臃肿肥胖,不像是个精明之人,三房的孟檀年纪又不算很大,且那日相见态度格外疏离,怎么也不像今后会有交集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姚戚香问,难道孟家还有人盯着主母之位? 他开口:“你于孟家是外人,比起你来做孟家的主母,他们自然更愿意由更加熟悉的人来把持,毕竟这些年,他们在吃穿用度上从未被苛待过。” 姚戚香若有所思。 “所以,我应该先把其余人都收买过来?”姚戚香一边思虑,一边回忆敬茶那日她看到的二房和三房的模样,“他们的穿着并不像是缺钱的人,所以拿银子收买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见她自己领悟了大半,一旁的孟扶危目中不觉露出赞许,他就知道,她一点就通的。 “时候不早了。”孟扶危起身,“歇吧。” “嗯,嗯……”姚戚香还在思索,应得心不在焉,便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孟扶危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她很迫切。孟扶危面色沉静如水,她很迫切地想要做到,这种状态让他预感并不大好。 下药的事,姚戚香并未让红绡天天去干,如若这般,那再蠢的人都会觉出里面的不对劲来了。 这日她照常过去请安,常氏又隐晦提起了孟元德之事。 姚戚香突然就开始好奇,为什么常氏会对此这般迫切,就算孟元德是个孬种,在读书方面实在不长进,可孟家如此大族,难道还会让孟元德没有潇洒日子过吗? 她看着她这位雍容华贵的婆母,心中暗暗猜测——常氏的野心应该不限于这个主母,她或许还想让自己的儿子承托起整个孟家,掌管孟家。 可前面挡着一个孟扶危,孟扶危在朝中已经坐到了顶天的位置,就算孟元德再风光也不会盖过孟扶危去,所以,常氏一定想要孟扶危死。 新婚之夜,常氏借着桂花油来骗她给孟扶危下毒,其实并不是随口说说的,她这个婆母是真的想要杀死孟扶危。 只有孟扶危死了,才没有人能挡孟元德的路。 但孟扶危却不能眼下马上就死了,没有了孟扶危,孟氏的势力势必会衰败下去,毕竟她来前就已经打听到了,孟氏一族这一辈出息的子孙很少。 孟极不堪只知玩乐,而孟檀又还小,似乎在读书上也没有什么大长进,孟家表面风光无量,但其实就靠一个孟扶危撑着。 姚戚香突然发现,她这夫君其实真的很行,凭借一己之力成了孟家的中流砥柱,而这样的人,往往与孟家所有人都不会很亲近。 她感到好笑,她与孟扶危在自己家中,怎么完完全全是一样的存在呢?只不过孟扶危身有官职,尚能换一副天地大显神通,而她没有罢了。 “婆母放心!”姚戚香面上露出得意的笑来,“儿媳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只等二弟什么时候有时间,与那考官见上一面,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她这样的话让常氏也听得愉悦,不过常氏还是淡淡瞥她一眼,端着脸道:“你可确实办妥帖了吗?那考官凭什么听你的话?” 姚戚香笑:“婆母,外面的人,可也想攀附孟家呢。” 听见这话,常秋兰才算松懈了神情,连带着也松了口:“嗯,二郎今儿出去了,明日我让她跟你去见人,可莫要再给我出了什么岔子。” “婆母放心!”姚戚香笑。 她垂眸,孟元德今夜出去了。那么姚家的那条狗,也该放出来咬人了不是? 是夜,华灯初上,盛京笼罩在一片繁华盛景之中,文人骚客往来不绝,正是烟花柳巷做生意的时候。 “少爷今儿个怎么突然想出来玩?”小厮阿大跟在姚太初身侧,小心伺候着。 姚太初摇摇头:“美人,要美人。” 阿大道:“少爷房中的难道不是美人?” “你懂什么?”姚太初被问得烦了,不想与他纠缠,“才子佳人,才是美人!” 纵然阿大是从小跟在姚太初身边伺候的人了,这辈子也没动过什么歪心思,可姚太初是个傻的,跟在这个一个人身边,时间久了,总会生出怠慢和不屑来。 阿大瞥了姚太初那蠢样一眼,努努嘴,大字不识一个的蠢猪,还才子佳人呢。 迷迷坊大门敞开,迎四方来客,姚太初目中满盛着里面的金光,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哟,这位公子可是稀客。”立刻有人上前侍奉,这里的人不论男女,个个都修成了人精,一双眼睛往人身上搂一眼,便知其穿的衣服价值几何,家中官阶在什么品级,是大方的主还是吝啬的主。 姚太初的长相实在不算精明灵光,看着便是好骗的那一类。 “我,要曼荷。”姚太初语气坚定。 迎他的女子微微一愣,朝一龟公招了招手。 “怎么?”那人道。 “曼荷。”女子的眼睛往姚太初身上扫了几圈。 龟公看着姚太初一会儿,露出个笑脸:“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曼荷姑娘已经有主了,要不您再……” “曼!荷!”姚太初大喊出声,一边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双股。 见他这个模样,龟公嫌弃地直皱眉,可很快他的眼睛便是一直,盯着姚太初手中来回捣鼓的金叶子移不开眼了。 哟,这还是个有钱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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