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几字,姚戚香明白了,她身边这几个全是孟扶危的人。 这些安排,今晚相见的时候孟扶危并未对她提及,姚戚香猜想这不是孟扶危存心要卖关子,而是中间出现了什么变故,这才不得不将计就计。 身旁有人,姚戚香更气定神闲了,只是面上还是露出谨慎和慌张来,目光紧盯着成王的后背。 直到她被带入一个昏暗的小屋,这些人终于停下了,李漓悠闲地下了马,看着姚戚香笑道:“咱们不急,先在这儿坐坐,看看一会儿能不能等到我想要的东西。” 姚戚香看着他,猜测道:“你不会在等圣旨吧?都到这一步了,闹得京中人尽皆知,还想要名正言顺吗?” 姚戚香心里其实还是没有底,孟扶危难道真会为了她拿着圣旨来换?成王身边究竟有多少孟扶危的人,倘若只有身边这几个,那也是不顶用的。 “怎么?你觉得本王真是在这里干等不成?”李漓突然莫名笑了一下,眼神示意姚戚香左右的人将她松开。 姚戚香登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不如,让孟扶危的夫人好好陪陪我……”李漓笑着朝她脸上拍了拍,“其实在本王见过的女人里,你不算绝色,可正因为你是孟扶危的,这才格外有趣。” “你说……”李漓的眼神骤然狠厉起来,“你说孟扶危凭什么瞧不上本王?要不是他,本王也不必跟李清那个毛头小子一争,我年长,坐这皇位不是名正言顺!” “你不知道?”姚戚香道,“我却知道他的怎么想的。” 李漓面露意外:“什么?他连这个都跟你讲?” 当然不会,姚戚香只是尽可能拖延一点时间。 “他的母亲可是郡主啊。”姚戚香道,“孟扶危身上也算留着皇室的血了,成王殿下难道会比李清更好控制吗?” 这是姚戚香乱编的,可她见李漓竟然真的怔了一下,甚至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是这样……”李漓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姚戚香:“……” 难道她还能真说中了?不能吧?孟扶危不是宠臣吗?他不至于啊。 “怪不得,他分明发现本王早有异心,却藏着不说,害得本王还以为……”李漓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姚戚香身上,笑道,“看来他对你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你知不知道,孟扶危其实不是孟祁柏的儿子?” 姚戚香一顿,她之前随口的猜想,竟成真了? “那是谁的?”姚戚香道。 李漓摇了摇头:“本王凭什么告诉你?你以为你随口言语几句,真能拖着本王?” 他笑道:“今夜本王带你出来,就没打算让你全须全尾地出去。” 他猛然靠近,一把撕住姚戚香的衣服,像是要就地用强,姚戚香向后躲了一下,忙道:“你要是这样,我就马上咬舌自尽,到时候孟扶危就算来了,你照样一无所有。” 李漓看着她这样,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个烈性子,姚戚香,难道你连自己的家人都不在乎了?你不会真以为本王只来抓你一个吧?想必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带着你父亲过来了,到那时……” 姚戚香险些笑出声来,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凑巧的事。 这下成王的人可是真去了姚家了,连遮掩都不用。 她想笑,却又不能笑,冷着脸对李漓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说了,你最好乖乖伺候本王,等孟扶危来了,就让他好好看看……” “可以。”姚戚香道,“去屋里,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不行。” 她答应得这么快,倒让李漓有些意外,不过仔细观察之下,他发现姚戚香的手竟然在抖,没想到这个女人表面上装得这么冷静,其实吓坏了吧? 也是,哪个女人能撑得住这样的场面?自然害怕。 “好啊。”李漓让开了身,“那咱们进去,好好说说话。” 到时候他再把她丢出去,那也是一样的。 姚戚香默着声往里面走,成王抬眼,眼神示意她后面那两人关门,然而就在此时,姚戚香距离成王仅一步之遥的时候,她猛然抬手,手中的薄刃飞快地划过李漓的脖子,她用尽了全力。 李漓只觉得颈间一凉,鲜血喷涌而出,他神色骤变,忙伸手按住自己的脖子。 “成王李漓,你对我爹姚振廷痛下杀手,今日我便报了这杀父之仇!”姚戚香大喊了一声,随着这一声落下,方才那两人即刻拦在了姚戚香面前,以防成王突然暴起,而外面,属于孟扶危的人纷纷拔刀,兵刃相见。 “什、什么!?”李漓嘶哑着嗓音,被一脚踹在了地上,几个字吐得尤为艰难。 成王带的这支队伍中,竟有一半都是孟扶危的人,两方缠斗在一起,而很快援兵已至,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姚戚香有理由怀疑,孟扶危早就在这附近等着了。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露面?难道……姚戚香看了眼李漓,难道他本来就是要让李漓来背杀死姚振廷的锅的? 就在这时,孟扶危走了进来,他身上带着股血腥气,不算刺鼻,看见他的一瞬间,姚戚香只觉得整颗心都定了下来。 “杀这么快,成王派去的人还没回来。”孟扶危道。 姚戚香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真打算让我动手杀他?” “倒也没有。”孟扶危道,“等姚振廷的事栽赃给他,他们两人会动手。” 这两人便指的是姚戚香身边的两人。 “那、那怎么办?”她问。 “无事,我让人去拦了,他的人回不来了。”孟扶危道。 眼看这二人竟自顾聊起来了,李漓张大了嘴,想问,却说不出话来,他的喉咙处,简直像是在漏风。 “你是不是想问,什么栽赃不栽赃的,嗯?”姚戚香笑眯眯上前,在成王耳边轻声道,“杀姚振廷的,是我呀。” 她目中透着深笑。 李漓目光一震,已然断了气。 “他闯入孟府,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姚戚香回身问道。 孟扶危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拿她冒险。 “有人告诉李漓,圣旨在我手上,他这才突然改道去孟府的,否则按孟府的位置,李漓根本不值得去一趟。” 逼宫之事就是要快,李漓不可能专门去一趟孟府兜圈子。 得知此事后,孟扶危着实捏了把汗,他在李漓身边布置了自己的人手,就是为了一个万一,没想到这个万一,真的发生了。 “有人?谁?孟檀吗?”姚戚香追问。 孟扶危却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李漓突然改道,是在杀去东宫的路上,他原本想挟持的人,是太子李清。 还能是什么人让他改了主意呢?谁人有这样的本事,又能让李漓对此深信不疑? 孟扶危摇头,姚戚香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 她没有再问,见孟扶危拉着她往外走,她又问:“去哪儿?” 孟扶危:“陪我去,杀个人。” 姚戚香一脸莫名。 李漓一死,叛军大势已去,京中剩余的残兵也被一一围剿。 在一片混乱之中,孟扶危竟带她回了孟府。 孟府里里外外已被孟扶危的人接管,姚戚香被他一路带着来到了云栖堂,她心中一怔,孟扶危要杀的人,不会在这里吧? 她到的时候,正有几人在屋子里泼油。 而那间屋子里,被关着的只有一个人,姚戚香看到了孟祁柏。 “夫人稍坐。”孟扶危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姚戚香神情古怪地坐下。 孟扶危要杀的人,真的是孟祁柏,他应当是知道了什么,她脑中想起李漓跟她卖关子的话,孟扶危应该也知道了,他并非孟祁柏的儿子。 “孽种。”孟祁柏盯着孟扶危冷笑。 孟扶危没什么情绪,只是淡然道:“我今夜才知,为何你总想要将我除去。横竖你不能如愿了,既然如此,我也礼尚往来一回。” 他手中拿了火把,似乎正在考虑先从哪里烧起。 “你这个孽种!你和你那水性杨花的娘一样,都是贱种!”孟祁柏大叫,“我一心栽培你,在你身上费了多少心血!到后来才知原来你不是我儿子,是杨溪背着我和别人生的!” 姚戚香微微睁大眼睛,她情不自禁想起孙月瑶来,一想到多年后,孟家可能还会上演这么一出戏,就忍不住笑了一声。 夜色中,她的笑声格外突兀,惹得另外两人都朝她看来。 姚戚香忙摆了摆手,眼看孟祁柏就要死了,她就不说了,孟极无后,孙月瑶怀的是别人的儿子,孟檀早晚也是处死,眼看孟家的这点血脉就要没了。 她不说,孟扶危却是会意,他轻声:“看来孟家,要在我这个彻彻底底的外人身上传下去了。” 他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姚戚香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孟祁柏怔然看着,眼看就要被气死了,孟扶危终于落下手中的火把,引燃了房屋一角,火光窜起,可孟祁柏被牢牢捆在椅子上,全然无法挣扎。 等火烧起来,烧尽了他身上的绳子,那他便是意外而死。 一片火光中,姚戚香与孟扶危离开了云栖堂。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问:“那你究竟是你娘和谁生的?” “不重要。”孟扶危道,“反正,我只要是她生的就好了。” 他其实略有印象,小时候,母亲和一个男人走得很近,他私下见过几回,但当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他母亲出事,那人也不见了,他后来查了查,说是殉了主。 对这三个字,他从未多想过,直到今日才想明白,他殉的人,只怕就是他娘。 盛京太平了,似乎一切都回到正轨,唯有景成帝溘然病逝,驾崩前竟写下遗照,要封孟扶危为摄政王,此举荒谬,引起不少人不满,可威压之下,无人敢站出来说话。 不过摄政王积年无子,久而久之,倒也没什么人再有异议了。 “你就不怕,少帝跟你翻了脸,要夺权?”姚戚香问。 “他的性子最是仁善,等他下定决心,怕是还要再等个几十年。”孟扶危道,“就算他真的决定了,那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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