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倒是个极好的口子。 几位王家郎酒想和她说什么,姜秋姝只道要去更衣。 王三郎和王四郎破位遗憾。 她起身出了院子,有婢女在前引路,过了小桥,便遇上了裴珉。 她侧身经过,却被他抓住了手,姜秋姝垂眸看见他被巾帕包裹的手,上面血迹渗了出来,那道牙印也极其清晰。 自从与裴珉再次相逢,裴珉可真是多灾多难,前几次是她造成的,这次可不是! “世家如今奉你为座上宾,王家薛家皆派人接近你,你不要信了他们。” 姜秋姝抽离了自己的手,叫退了周围的人,“裴大人我乐意。以往被定国公府处处嫌弃,如今却被众人高捧。即便是一时的恣意,我也认了!” 姜秋姝故意说了这样的话,想要瞧瞧裴珉的反应,“我到了江都,是如何起家的呢?靠的也是裴大人封口的一万两。有钱又有权,我乐意的很,关裴大人何事!” 裴珉并未被她所激怒,只格外的冷,“官场不适合你,小满你去圣后面前辞了侍书之位。” 姜秋姝险些笑了,她忍住,因裴珉的自以为是,更是因他自以为是的为她好。 “然后重新做了你夫人?我如今很好,世间有很多好儿郎。裴珉!上回我与宋执书是假成婚,说不定不久后,你当真能喝到我的喜酒。” 婚事拉拢是下下之策,却是让裴珉不再纠缠的良药。 第50章 第50章死绿茶 裴珉捏紧掌心,原本止住了的血,又渗了出来,“别说气话。” 滴滴血迹落在了地上,姜秋姝只是默默注视着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更多的是疑惑,“裴珉你心悦我什么?相貌?性子?其实你并不需如此。我也会老,说不定几年后,没了这副样貌。 世间貌美的女子众多,你若是想要,以你的身份家世,不会缺。性子?那更不会了,若你心悦的是在定国公府中被你所禁锢的我,那并不是真正的我,我粗鄙,学不来世家女的文雅,也不安于室,做不了贤妻良母。” 她是真的不晓得,裴珉为何到了如今,还不放过她,她以为他们间早就决裂了。 她假死骗过他,伤过他,在他面前与旁人拜堂,甚至示威般,弄倒了他的房屋,桩桩件件都没有手下留情。 若他喜爱的是,以往那个假装温良贤淑的人?她根本就不是。 若是,他心悦的是本来的她? 姜秋姝心里直接否定了,若是心悦又怎会想着,将她变成另外的模样? 裴珉没想到,她为了与他两断,竟然说出了这般辱没自己的话。 可若是他能知晓为何心悦她,便也不会如今日般的痛苦。 只她离开后,那个新婚时尝尝纠缠着他,恣意开怀的姜秋姝,时常出现在他脑中。 他从一开始便是错的,禁锢自己的欲望,羞于与她亲密,怕那般污秽的自己叫人看低。 圣贤典籍也未曾教过他,如何纾解自己的欲。 只能藏着,直到彻底控制不住的那天。 裴珉掩住眼底的失神,“小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办到,只回到我身侧。” 他渴求的看着她。 姜秋姝摇了摇头,“裴珉,我对你没有丝毫的感情,你所做的不过是强求,我厌恶至极!今后我亦不会在与你有过多的纠缠,你且记住,今日的姜秋姝不再是你能随意摆布的。日后你我只当同僚,生人。我要做的一切,用不着你来管。” 这是她最后一次与他说清楚,兜兜转转纠缠了这么久,她也累了,很累。 裴珉只是触摸着虎口处的牙印,眼里的执着并未因姜秋姝的绝情,有一丝一毫的退散,“小满,这道伤口,它永远也不会消散。” 姜秋姝蹙眉,那道牙印像是嵌在了裴珉的血肉中,清雅的人,因这道牙印瞧上去多了些暧昧之色,染了尘埃,似沉溺酒色的浪子。 不晓得他又做了什么?姜秋姝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去,离开了此处。 裴珉眼中光逐渐淡了,唇角轻笑拧着,升起股邪气,他怎样都留不住她,无论他看了多少的书籍,学了多少伺候人的法子,沉沦的只有他一人。 将她锁起来,她也能想方设法的逃走,她是铁了心,要离开他。 裴珉伫立,掌心的疼让他毫无知觉,他只是触摸着虎口的牙印,这应当是她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切肤之痛。 姜秋姝走出了园子,王家她并不熟悉,可刚过了假山,便又遇上了王九郎。 “姜娘子去何处?在下可领你一道。”王九郎笑的风流,实则眸光落到姜秋姝身上不以为然。 美则美,可却没有女子该有的气韵,和男子混在一处,好好的女子,当什么官! 可府中几位夫人各有思量,皆不想自家儿郎与她有关系,他倒是无所谓,娶了便娶了。 姜秋姝看了看王九郎身侧的吴娘子,颔首道:“正要回席上,九郎要一块儿?” 王九郎笑的缱绻,“有美相邀,莫敢不从!” 几人一起往外走,忽然吴娘子似踩在了青苔上,险些滑到,好在王九郎眼疾手快将人给扶好,他神情担忧,来不及掩饰。 姜秋姝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吴娘子看了眼姜秋姝,连忙从王九郎怀中离开。 几人回到了宴席上,姜秋姝喝下了王九郎敬的酒,瞧着两人比方才要热络了些,王大夫人隐隐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她孩儿都好!九郎虽然浪荡,但也是王家人! 姜秋姝起身,到了王九郎身边,刚要敬他酒,可倒酒时,手一滑,洒到了王九郎身侧的吴娘子衣裙上。 她迅速拿出绣帕,替她擦着,快速在吴娘子耳侧说了句话。 吴娘子神色略惊,在王九郎忧心拉过她询问时,连忙遮掩住。 “姜侍书未免太粗心了!本殿下都开始怀疑,你能否在母后身边当好值。”二皇子不晓得何时走了过来。 今日,来王家赴宴的除开了李长宁,其余几位皇子皆来了。 “不过是小事,到了殿下口中轻易都能牵涉到朝政,若是殿下踏进宫门时,不小心先迈了右脚,臣是不是该担心殿下忘了尊卑。”姜秋姝恭敬却又不失气度,言语间犀利的很。 大周以左为尊。 “好张伶牙俐齿的嘴!”二皇子愤声道。 “多谢殿下夸奖。”姜秋姝不卑不亢道,她早就得罪了二皇子,如今即便撕破了脸,也是不怕的。 “哎呀!二哥,”四皇子揽住了二皇子的肩膀,“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连四皇子都能这般说他了,二皇子更是气恼,四皇子直接将二皇子,带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二哥,如今姜侍书是母后近臣,咱们这些儿子都是要靠着母后的,你说你怎敢与她计较。若是她在母后身边吹些耳旁风,有你受的了!” 二皇子晓得自圣后掌权,一切都不似以往,可在四皇子的话中,他如今连个小小的侍书都不能得罪了! 二皇子气恼到了极点! 四皇子却又道:“即便,你以往与姜侍书有嫌隙,看在母后的面子上,还是客气些!” 二皇子冷然,他凭何对个市井女子客气! 本就是牝鸡司晨,乱了阴阳,这朝堂成什么样子了! 以往父皇当权,他尚在户部主事,如今圣后掌权,前不久因江都水患,牵扯出官吏贪污一事,虽还未查清,可里面有他的人,他也因此被罢免了职务,如今被手里的事儿,全给了三皇子。 他不甘心的很,父皇当真昏聩,如今重病在床,却那般信任圣后! 他的母妃,难道就不是父皇的妃子了吗?! 既然那般宠爱圣后,又为何要纳了他母妃,再生下了他,真是不公! 皆是父皇的孩子,却因为生母不同,以往还有与三皇子一争的可能,如今呢! “二哥,只要咱们好好听母后和三哥的话,又恭维着母后身边的人,日后依旧能享皇子之尊。你还是莫与姜侍书斗气了!叫母后晓得了,就糟了!”这句话四皇子是压低声音说的,四皇子跟三皇子亲,母妃亦是以往伺候圣后之人,做小伏低习惯了! 这般怯懦的模样,哪里还像个皇子! 若要他如四皇子蜷缩身子,俯身叩拜,还不如杀了他! 二皇子推开了四皇子的手,“滚!” 四皇子也不气,他在诸位皇子中,向来都是任人揉搓的! 二皇子看着姜秋姝的位置,眼底阴暗,他不服! 时辰不早了,离开王家时,薛诰约好了要去向她探讨,如何种植花草一事,姜秋姝不好推拒,便也应下了。 上朝时,江都水患贪污一事被彻底查清了,原本拨银三十万两,可到百姓手里连三万两都不剩,圣后将奏章扔在地上,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云,朝臣缄默,生怕此时触了霉头。 三皇子更是因此藏头缩尾,先前他便被撤了职,如今怕得脱层皮。 “所以?这便是大周的好官!”圣后声音夹了冰,叫人冷的不敢开口。 朝上一片寂静,却没有搭腔的。 姜秋姝却在此时出了列,“娘娘,新米放久了难免会生了蛀虫,您是天下之母,能够及时查清这些蛀虫,还百姓一片清明,已经叫臣钦佩了。” 朝臣挑眉看了眼她,谁不晓得圣后最不喜溜须拍马,这位刚入朝的姜侍书,怕是拍在马蹄上了。 他们皆屏息凝神,看着圣后会如何斥责她。 谁料,圣后竟然问道:“你觉得该如何是好?那么多的贪官污吏,一时间都清除了?” 朝臣多是行中庸之道,刚柔并济,避免行事极端。此事倒也算好办,惩大贪,罚小贪,方为平衡。 可姜秋姝的话,叫人吃惊。 “食君俸禄,便该为君分忧,该杀伐果断,断了此次的歪风邪气,臣相信百姓皆是会感恩戴德的。”姜秋姝沉声道。 圣后抬头问道:“喔?姜爱卿的意思是?” “杀!” 一字落下,朝臣议论纷纷,立刻有人站出来言此太过,底下的人没有方才的寂静,此刻朝堂,犹如市井叫卖的街口。 “娘娘,姜侍书到底不懂朝政,实乃胡言乱语!” “娘娘,此番牵扯的人太多了,若是皆杀了,那百官空缺该如何是好!” 裴珉紧皱的眉心没有松懈,眼神沉沉的眺望着上首并没有丝毫退让的姜秋姝。 “好好好!众爱卿男子之身,却比不得女子的果决!”圣后声落,朝臣皆看了过来。 “娘娘,”此时裴珉忽然插了话,“臣以为该杀!我大周百姓千万,不缺这些蛀虫,臣以为杀一儆百,可震慑群臣!” 裴珉话落,原本还指责姜秋姝的人,皆捋须屏气,不怕裴珉的魏御史,直接指着裴太傅是要行苛政暴政,令天下万民失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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