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弟要继续读书,可家中没了银钱,王九郎便是在这时,逼迫民女入王家,任由他糟蹋。民女为了阿弟未来,便就认下了。可前几日,民女才晓得阿弟早就去世了,民女不甘!王家九郎下套,勾结官府骗了阿耶,又故意糟践了民女,阿弟所告无门因他而死!” 吴娘子更恨的是叔伯一家骗她,骗她阿弟还在私塾好好的,只是事忙不能来看她。 她将自己身上的东西都给了他们,只希望他们能够照顾好她阿弟。 吴娘子跪在地上,眼泪滴落,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恨意难过太多的情绪冲击着。 王尚书令确实在王九郎身边见过几次这女子,不过只以为他是王九郎身边的婢女,没想到还有这么回事儿。 “什么证人?不过是诬陷府中人罢了!前儿请了姜侍书过府参加宴会,瞧着与九郎相谈甚欢,只不过九郎私下曾与臣言,姜侍书太过殷勤,叫他不堪其扰,又不好驳了女子的颜面。姜侍书为了出气,也不该随意找个女子来攀扯。” 王尚书令没有丝毫的害怕,甚至轻笑了出声。 这话,叫在场众人都想起了,不久前姜秋姝向王九郎敬酒一事。 他们底下议论纷纷,王尚书令这般不过是将朝政之事搅合到儿女情长之上。 所以啊!女子为官大都是笑话,只消一些流言,便能让她们无地自容。 姜秋姝朝着圣后道:“一人之言确实失了偏颇,不如唤了王九郎当面对质!” 圣后点头,不多时王九郎被带到了殿前。 王九郎跪在了吴娘子身侧,瞧见她眼底的猩红,还有些惘然,只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并无此事,此女乃是臣的婢女,不晓得因何之故,来此攀咬臣,臣猜测是受了姜侍书迷惑。” “王九郎你丧尽天良,必定会受到老天惩处。”自从听闻阿弟亡故的事,吴娘子早就没了生的希望,只想要报仇。 她可以任他随意玩弄,可凭何连她最后的希望都剥夺了,离开家时,阿弟留给她的最后句话,便是一定会接她回去。 “光是听此女子的一言,怎可说臣孙儿,抢占民女,抢人土地?老臣才要告姜侍书不堪任侍书之责,臣祈求圣后削了姜氏的职位,贬为庶民。” 王尚书令义正言辞,文官之首自然有不少朝臣应和。 “这样的人证,臣想要叫来多少都有,若是臣找来两位男子,皆说与姜侍书有染,是否可告姜侍书通奸!” 话落,一片哗然,其中嬉笑不在少数。 姜秋姝嘴角弧度未变,心里的嘲讽,随着这些男子荒谬的言论越演越烈。 所谓最毒不过一张嘴,名声只是用来禁锢女子的囚笼。 她看着那位满口胡诌的大人,冷然道:“大人可试试!若是我亦找来男子这般说你生母与妻子呢!或是再找来男子,言大人品行不端,亵玩娈童呢!” 那位大人噤了声,连笑意都止住了,“姜大人放肆了!” “放肆的是诸位大臣!圣后还未开口,便急于将帽子扣在了本官头上!言与王九郎有纠缠,王尚书可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本官是否看的上!”姜秋姝愤然道。 “她连我都瞧不上,如何能瞧得上个王九郎,诸位大人觉着本官与王九郎比如何?”不晓得何时,裴珉忽然开口,叫朝臣听得愣在原地。 裴太傅对姜侍书还真是念念不忘?! 为了维护她,连这番话都说得出,两人虽然早就和离,可裴太傅分明旧情难忘。 如此贬低自己,只为了替姜侍书陈情? “喔?”圣后终于开了口,“姜侍书连太傅都瞧不上,王大人讲姜侍书和王九郎的事,难免混淆视听。” “裴珉你!”王尚书令没想到裴珉会忽然来搅局,世家间向来是相互扶持,如今裴珉是在做什么! 是要和他们王家决裂吗? 王尚书令看了眼定国公,定国公直接出列,“裴太傅无状,圣后莫听他胡言。王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王九郎世家儿郎风度翩翩,怎可能为了个农女做出荒唐事,还请圣后明鉴。” 王尚书令神情好了些,可在看向裴珉时,恼怒地挥了挥袖子。 姜秋姝看着王九郎,嘲讽道:“臣既然敢告,便不只是有证人,只是臣还未说,王尚书令便想要堵了臣嘴,怕是做贼心虚了。方才王九郎说,吴娘子是你身边的婢女?并无旁的关系?” 王九郎犹豫了瞬,可在王尚书令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自然。” 若是承认有旁的关系,她便又可告他强占婢女,即便有吴娘子的身契在,依照大周律例,不顾女子反抗强迫了,若是良民判处流放,若是贱民,也要杖责五十棍,且徒一年。 若是判了,他仕途无望。 无旁的关系?姜秋姝嘴角的笑意更是大了几分,“吴娘子,你可认?” “民女不认,”吴娘子愤恨的盯着王九郎,又闭了下眸子,压下所有的情绪,再度对着圣后一拜,稳住身子的颤抖,“王九郎**,离腿根一寸的距离之处,有颗红色的圆点儿,诸位不信可查验。” 朝臣听闻女子这般说,若是没有肌肤之亲,怎会晓得那样荫蔽的东西。 他们心里责怪起王九郎不够谨慎。 “臣没有!”王九郎没有方才那般惊慌,反倒是镇定起来,他才是最晓得自己有没有的,可为何她会说的那般坦然。 若是查到他没有,岂不是证实,她实是在诬告,王九郎看了眼吴娘子,“娘娘,吴娘子是我身侧之人,应当是受了姜侍书的蛊惑,才故意诬陷于臣。” 姜秋姝倒是讶然,王九郎这为吴娘子脱罪的举措。 “查!”圣后喊来了内侍监,内侍监领着王九郎去了屏风处。 过了一刻,一切言明后,王九郎没有方才的胜券在握,他脸颊苍白,看着吴娘子的神态中带着不可思议。 那是她最亲近他时,暗地里弄上去的! 他那时醉生梦死,早就被欲望冲破了天,哪里还能注意到那些! “回娘娘,王九郎腿间却有红点儿,与吴娘子所说不差。”内侍监禀告后。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圣后问道。 “臣,吴娘子确实是臣通房,可除此之外,臣未曾抢占旁人的土地。”王九郎连忙道,如今之际,只能认下强占女子的罪名。 姜秋姝却笑了起来,他们可真当她蠢得,若是无准备,怎敢当朝状告,姜秋姝从袖子里掏出罪状和账本递给了圣后。 圣后看完了后,下方朝臣还在争论着,大都是在护着王家。 这朝堂,王家为文官之首,坚固异常,越是坚固越该该松松土了。 圣后将账册扔在地下,“好好看看!” 薛明义将账册捡了起来,看完后,便递给了其他的大臣,不一会儿的功夫,朝堂便安静了下来。 王九郎看着吴娘子,眼里悔恨交加,吴娘子根本就没去理会王九郎,求圣后替她伸冤。 王九郎一脸颓败,“此事臣一人所为,与王家并无关系。” 姜秋姝站了出来,“臣曾说过,新米放久了总会滋生蛀虫,王家既然出了个王九郎,难免还会有其他的事,即便王九郎将一切罪责皆揽在自身,可王尚书令治家不严,亦有罪责,臣请求彻查王家人。” 朝臣此时,倒是拧成了一股绳子,尤其是洛阳几大世家,指责起姜秋姝辱没了王尚书令,又言王尚书令为朝廷夙兴夜寐,不该受此折辱。 群臣大部分皆持反对,只少数没有依靠世家的朝臣,尚在观望,只一道令姜秋姝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臣亦赞成彻查王家。” 说这话的是郑明恪。 他俯身道:“正如姜大人所言,王九郎做了错事,可受益非王九郎一人,还有王家其他人,臣以为王家人犯了包庇之罪,甚至其中主犯指不定非王九郎。” “那…便彻查吧!”圣后思考了瞬,“此事何人敢接?” 朝臣寂静一片,不敢应,此等事若是接了,便彻底得罪了王家,王家根基深,即便查出了问题,不会轻易倒塌,他们还想要在朝堂中立足。 “臣请愿,”姜秋姝拱手作揖,“朝臣惧怕王尚书令的官威,臣不怕!” 有些官位较低的大臣,听姜秋姝这般说,一时羞愧不已,女儿家都不怕,他们七尺男儿却退缩了! “好…”圣后还未说完,便又有一道声音。 “臣以为此事不该由姜侍书来,她资历尚浅,此事涉及三朝元老,朝中重臣,她没有资格来查办。”裴珉站了出来。 “那太傅觉得,此事该交由何人来?”圣后扬了扬眉,状似疑惑道。 “臣。” 裴珉拱手而立,此刻指摘声几乎要将他淹没了,原本还算镇定的定国公直接出列,“娘娘,臣家五郎既为太傅又掌中书令职责,事忙。实在没有功夫办此等大事,查案本该由大理寺和刑部负责。” 此事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站了出来,“臣…臣乃王大人的学生,该避嫌。” 圣后思量了片刻,将目光转向姜秋姝时,裴珉却没给圣后开口的机会,“娘娘,臣可担此任。” “臣也可!”郑明恪也在此时开了口。 “那便交给三位爱卿吧!”圣后没多想,“此事由姜侍书主理,郑大人和裴太傅事忙,便从旁协助。” 裴珉还想说什么,姜秋姝却立刻接下了旨意。 裴珉唇角抿成一条线,如今是亲眼看着她往火堆里踏,他不能只看着,便挡在她身前吧! 离开了皇宫,坐在马车上时,姜秋姝将披风给她,吴娘子身体终于没那么发抖,只是抓住系带问道:“他会如何?” “数罪并罚,约莫会死。”姜秋姝其实能够感觉到,王九郎对吴娘子有那么丝真心,可叫她家破人亡的真心,还是太过廉价了! “好”吴娘子合上双眸,是释怀,是畅意。 定国公府。 下了朝,定国公气的吹胡子瞪眼,此前已经有过一次了,裴珉站在姜秋姝身前,挡住了百官视线,要求严惩贪官,引得群臣激愤,如今又要与王家撕破脸。 “裴珉,家中养育你这么多年,教养你的难道是不顾大局?世家能繁荣至今,靠的便是不树敌,少出头。你如今要与王家抗衡,是要置家族何地?”定国公最好耍鞭,自腰间解下一鞭子挥去,花瓶碎了一地。 “不过个女子而已,为了她,你要再疯一次吗?”原以为裴珉变得果决是好事,他们武将家生了个文臣,本也曾让他不喜,可是裴珉短短三年便坐到了如今的位置,倒是让他刮目以待。 “既然已经和离,便重新聘个妻子,”定国公叹了口气,“日后少与她来往,我便饶了你这次。你明日便去圣后面前推了查王家的事。” “绝不!她并未只是个女子而已,她是儿珍宝。儿此生唯她一人。”这样的话,他从未对她说过,在定国公面前直言,才会叫他晓得她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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