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被戳到了痛楚,想到这几日的愧疚,想要尽全力弥补面前这女子的行为,费尽心思也讨不到她丁点欢心的感觉,此时愤恨到了顶点,眼睛通红地看着怀里的女子,故而又加重了力度,远处是刀剑的厮杀声,近处是骨骼被捏紧的咔咔声,“这女子骗了朕,朕如何能放过她,而你,朕也不会放过。” 说着又加重了手中的力气,空气里散发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而就在此时,窗户外忽然跃进来一个人,猝不及防之下,那人拿着一把长剑直直刺向了顾舟的背。 也就是在这时,顾煦也持着一把长剑而来,前后进攻,顾舟不得不放开苏清婉,而顾舟吐出来一口鲜血,紧接着,门口又进来一个身影,是顾舟的贴身侍卫江峰。 苏清婉落入了一个怀抱当中,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了顾舟的声音,“杀无赦,一个都不要留。” 第22章 宫里的太医全部来了这宅院当中,宫婢们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峰站在抄手游廊下,寒风瑟瑟,他整个人仿佛冻僵了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在江峰心中,顾舟是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却独独对苏清婉不同,屡次为她破例。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那些太医从里走了出来,江峰紧张地上前询问:“主子如何了?” “无碍了,只不过那剑上有毒,还剩下些余毒未清理干净,待老臣开上一张方子,喝上时日即可。” 江峰点了点头后便朝里走了进去,床上的人面色苍白,眉宇间尽是透着戾气,他有多久没有见过他这模样了,他出声道:“主子,顾煦这些年在边境积攒了不少能人异士,这才让他逃走,属下已经派人全力搜查长安城,他插翅也难逃出城门。” 顾舟想的却是苏清婉,他喃喃道:“原来她果真是骗朕的。” 她假意接受他的赏赐开始,就在算计这一日了,她忽然的妥协是为了防止自己对她用强,而那些不经意之间的闪躲才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原来,她就算是自导自演,也想着要离开他,心底仿佛被扎进了一根锐利的针,将他伤的遍体鳞伤,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他。 顾舟第一次体会到何为心疼至死,一口鲜血从喉咙处涌了上来,从他的嘴角处缓缓流出,他的眸光里也像是染上了血迹,他忽然就这样笑了起来,血迹染红了他雪白的牙齿,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吃了人的恶魔。 江峰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便忍不住担忧起来,他忽而道:“主子,你有没有想过,苏娘子或许确实没有做过那一切,这一切有没有可能是顾煦的阴谋,而目的是为了让主子与苏娘子反目成仇。” 顾舟停止了笑声,朝着江峰看了过去,“你为何会有此想法?” “因为苏娘子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主子可还记得,她澄清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求主子将女诫司与教坊司的女子放出,一个历尽磨难的人却还在处处为他人着想,又怎会害主子,所以属下才斗胆说出心中疑虑。”江峰将心底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且苏娘子不仅仅只是这一点,她对杨萤的维护,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她可以求主子,连对一只不通人性的小动物,她都可以善良以对,并不似伪装。” 顾舟陷入了沉思当中,只不过此时他的脑中还一团乱,“传朕命令,封死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去,违抗者,杀无赦。” 顾舟眼里染上了阴鸷地寒意,到底如何,也要先将她抓回来。 第23章 苏清婉醒来后是次日早,睁开眼的霎那间,便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一切,顾舟对她起了杀心,然后被顾煦的人暗算,接着便没了意识,看来顾煦带着她逃了出来。 这是一间木屋,看起来不大,阳光从棂窗直射而入,苏清婉不知道这是哪儿,但能猜到或许是在哪个山野间,这长安城恐怕早被封了城。 吱呀一声,顾煦端着一碗米粥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清婉将旁边的披风裹在了身上,也没去接他手上的粥碗,而是问道:“顾煦,我只想要你一个真实的答案,斑雀是不是你的人,当初是不是你指使她下的毒?” 顾煦眸光闪烁,忽然不敢去看她的双眼,好久才道:“是,那时,父皇忽然让我去边境,我没得法子,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又同时让母妃找到你家人,务必让他们逼你出宫,否则我怎能安心将你放在那冷宫里,任由你们独处一室。” 说着顾煦忽然抬起了头来,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婉妹妹,第一眼我就倾心于你,只是我没有想到后面发生的一切。” 苏清婉眼眸里迸射出来一点恨意,“爱是算计吗?难道不应该是尊重吗?你这样的倾心于我不过是一种磨难,你母妃威胁我的家人,我阿娘才会忽然离世,而我就不得不出宫,而后你一走,我便被父亲送去了女诫司,你母妃本意是为了将我折磨致死,她根本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娶了一个离经叛道的人。” “婉妹妹,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这 些,我绝不会离开长安,也不会这样做。“顾煦道。 “你别叫我婉妹妹,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苏清婉脱口而出,却忽然又低低笑出了声来,那笑容里透着心酸,难过,愤恨,无奈,她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眸,“你们皇室都是算计,个个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只让人觉得恶心,而我们就成为了你们手上的牺牲品,家破人亡,满心伤痕,永不能治愈。” 顾煦心口一阵闷疼,带着愧疚的双眸直视着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阿弟在哪?我要带他离开。”苏清婉看着他。 顾煦看着她决绝的样子,握紧了拳头,“他不在这里。” “那他在哪里?”苏清婉紧紧盯着他。 他动了动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婉妹妹,你如今还能去哪?皇兄他会杀了你。” “所以这便是你的目的是吗?如今你还要用我阿弟来威胁我,你是不是还想威胁我与你在一起,你是不是也想像顾舟那般强迫于我。”苏清婉一口气说完,脑中一团乱,周围都是桎梏,恨不得绑着她,心底又慌乱起来,阿娘是因为她去世的,她决不能让阿弟出事。 心口忽然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喘不上气来。 “他强迫你什么了?你告诉我。”顾煦眼神森寒,将手中的粥碗重重搁下。 苏清婉从胸口颤笑了出了声来,若非腰间藏着迷药,顾舟疯狂的时候,大概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此时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遇上了顾舟,后悔与面前之人认识,她只想逃离这里,逃离与他们相关的一切。 顾煦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猜测了一些,手一拳打在了墙壁上,鲜血淋漓,“婉妹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会为你讨回公道,你先随我出长安,与你阿弟会合。” 苏清婉不知道再说什么,不过是从狼窝入了虎口罢了。 * 皇宫,顾舟趴在拔步床上,伤口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些日子以来,像傻子一样被她耍得团团转,而她此刻又在哪里,是不是主动送到了别人的怀抱里,是不是正在开怀大笑,终于逃离了他的掌控之中。 思及至此,甚至于不敢去想她主动送到别人怀抱里的样子,只要一想到,便开始焦虑,生出一种深深的恐惧来,他握住发疼发紧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团怒火,无处发泄。 他深吸一口气,“来人。” 曹公公忙小跑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给朕拿壶酒来。”顾舟命令。 曹公公这些日子以来看得最为清楚,面前这帝王分明是心里有苏家那位娘子,都要娶人家为后了,苏娘子却在这时跟着别人逃跑了,当真是孽缘。 曹公公斟酌着该如何让他撤掉这个命令,可帝王很明显此时情绪太过激动,那双锐利地眼眸里像藏了冰,冷冷道:“滚出去拿。” 曹公公心里一哆嗦,“陛下,您此时还受着伤,万万不能饮酒,且您体内还有余毒未清理干净,老臣如何能看着您自个折磨,您这是要了老奴的命了。” “朕再说一次,滚出去拿酒,否则以后便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顾舟心里的怒火已然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此时没有出口发泄。 曹公公缩了缩脖颈,忙又小跑了过去,接着便拿进来一壶热酒,同时又命人去了太医院,以备不时之需,可谓是极为体贴了。 而顾舟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管伤口是否会裂开,拿着酒壶便大口饮起了酒。 曹公公在一旁干着急,便来回踱着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壶酒已经见底,顾舟又命令道:“再拿一壶来。” 曹公公哎呦了一声,小声嘀咕,“当真是孽缘啊!” 此时,江锋正好从外走了进来,曹公公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江统领,你来得正好,你快劝劝陛下,他还受着伤呢?怎么能饮那么多酒。” 顾舟忽然暴呵,“滚出去拿酒。” 曹公公被这声音吓得一怔,随后忙走了出去。 顾舟又饮了口酒,眼前便得模糊起来,好像看到了那张想要看清楚,却又看不清楚的脸,他忽然笑出了声来,胸口颤动着,眼角却留下了眼泪,一双猩红的眼眸直直往江锋看了过去。 “你说朕哪里不好,难道朕注定了从小便要受尽冷眼与折磨,父皇不喜欢朕,他却还要夺走唯一对朕好的娘亲,将朕囚禁冷宫。她也是,分明给了朕那样美好的希冀,可为什么她还是要选择别人,朕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朕有那么差吗?为何就让她如此避如蛇蝎,朕难道还对她不好吗?她还想要怎样?” “你说朕要不要杀了她,杀了她就不会如此难受了,朕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顾舟哈哈大笑了起来,“江锋,传朕的命令,就算将长安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那对沆瀣一气的痴情男女给朕杀了,以儆效尤。” 江锋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模样,像是疯魔了一般,像是失去了理智,可江锋明白,苏娘子若真出了事,面前这位大概会彻底疯魔了去。 他就像是一头被同伴背弃,一头浑身是伤的野兽,江锋叹了声气,本就寡言的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暗道情之一字果然让人害怕。 而顾舟忽然赤脚朝着外头走了出去,江锋不知道他要去哪,忙跟了出去,心底升起一丝担忧来。 而让江锋没有想到的是,他去了天牢,阴森潮湿的天牢里,斑雀被铁链锁住,被打的奄奄一息,只那双眼睛还透着一丝无神的光亮。 斑雀看到一身寝衣,赤着脚来到天牢的顾舟,便有些不敢置信,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笑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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