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又怎样,还不是为情所困,还不是被人耍得团团转。 “你笑什么?”顾舟阴沉开口。 “奴婢发现,我们是一类人,就像是躲在阴暗里的爬虫,想要走到一个人的身边,却发现对方只是施舍了一点光亮,让我们寻着那点光亮,一步步朝着他们要的方向前进罢了。”斑雀俨然变了一个人,仿佛变得歇斯底里。 顾舟忽然料到了什么,“你喜欢顾煦?” 斑雀笑而不答,顾舟又问道:“朕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好了,朕给你一个痛快,朕知道苏清婉与顾煦一开始就认识,那么苏清婉进冷宫,是不是就是一开始设计好的。” 斑雀笑出了眼泪来,“陛下虽穿着那龙袍,可骨子里是自卑阴暗的,敏感多疑的,你这样的人永远也无法得到想要的人。” 顾舟阴森看着她,“你说不说,否则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斑雀停止了笑声,“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合谋,但是苏娘子确实与他合谋一起给你下了毒。” 斑雀眼底闪过一丝狠戾,顾煦他一直在利用她,给她希望,心甘情愿为他做事,她以为会得到怜惜,可她错了,就算帮他做了所有的一切,顾煦也不会对她存半分怜惜,而让眼前之人讨厌苏清婉,若是苏清婉真出了事情,顾煦永远也得不到她。 听到她的话,顾舟脑袋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面前混沌一片,辨不出真假,一口鲜血倏然吐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江锋将倒下去的人稳稳扶住他,心下却生出来不好的预感。 第24章 顾舟被江锋送回了寝殿,再次醒来后已经午后,背部的伤口又裂开过,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胸口处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闷而沉重。 他声音嘶哑,朝外喊道:“来人。” 曹公公忙小跑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顾舟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就不信她真能跟着那人远走高飞了去,就真能将她那祖母父亲给撇下了去,“让苏家放出消息,就说老太太病重,忧思过度快不行了。” 曹公公忙应好,又问道:“陛下可要传膳,还有这药需吃,不用些膳食,怕是顶不住,且方才太医千叮咛万嘱咐,让陛下别动怒,否则怕那余毒攻心,依老奴之见,普天之下莫非黄土,您先将养好了身子,其余再说也不迟。” 顾舟没有丝毫胃口,只要一睁开眼,脑中想的便全是她那张虚伪的脸庞,想的全是她欺骗的话语,他忽而想起了什么,起身便将那首诗给翻找了出来,嘴角露出一个讽刺地笑容,接着便撕了个粉碎。 曹公公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他只是陷入在自己的思维当中,他心底打了个颤,若是苏娘子被找到,看陛下这样,怕是不折磨蹉跎一翻,不会罢休。 曹公公见他如此,也没再多说,而是赶紧去办他交代下来的事情。 几日后,苏清婉偷听到了顾煦与属下的对话,得知了祖母病重的消息,只觉得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迫,她既愤恨又恼怒,明知道这或许是顾舟的阴谋,可还是担忧祖母的安危,虽然祖母对她并没有多少关心,可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到她。 她来回在屋里踱步,最后决定去找祖母,她心底明白,顾舟这是在逼迫她现身,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这个天下是他的,他想要什么,别人都要乖乖的顺从。 苏清婉想着,她先前为何要救他呢?如今他理解不到她的善意,还要逼她去绝境。 就这样带着满心的疑问满心的难受找到了苏家如今住的地方。 她正欲进府,却忽然看到一辆马车从远处行驶而来,她下意识躲到了路旁的一棵大树后,而此时府内有人迎了出来,是她白发苍苍的祖母,还有父亲,吴氏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而马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苏慕,虽然苏清婉很久没有见过他,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大概是终于从大牢里放了出来。 吴氏喜极而泣的抱着他痛哭起来,而祖母也是心疼的摸上摸下,也是一脸喜极而泣,父亲就更不用说了。 看到这合家团聚的一幕,苏清婉那颗心忽然就紧紧瑟缩了一下,心底一股类似于酸涩地东西紧紧揪扯着。 而传言中重病的祖母朝着轮椅上的人道:“老身谢谢陛下,若是我那孙女回来,老身一定劝她回宫。” 苏清婉只觉得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一股滚热的液体自眼眶流出来,她忙擦去,这就是她的家人,大概她祖母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他们姐弟,所以如今阿弟不知下落,祖母一点也不担心,也一点也没有考虑到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去宫里,他们愿意用她来换取家里的宁静和富贵。 顾舟坐在轮椅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双手紧紧攥住雕花扶手,连着几日都未曾有她的消息,看来她真的不打算现身。 顾舟看着她年迈的祖母,两鬓斑白,骨瘦伶仃,她真的能撇下她祖母不管不顾吗? 一股血腥气息往上泳,顾舟生生吞咽了下去,如若她真如此决绝,那么他也不必再顾及什么。 他轻轻叹了声,却看到树后藏着一片衣角,他心一动,做了个手势,便有无数侍卫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而那树后的衣角忽然被另一道身影一扯,两人就各自上了马。 顾舟看清了衣角的主人,果然是苏清婉,也看到了她身边的男人正是顾煦,心里头本来就压着一团怒火,此时那股火气直直往上冲了去。 他沉声道:“召集长安城所有侍卫,务必将他们活捉。” 一盏茶的功夫后,两行人马已经打得不可开交,顾舟来到了城楼之上,而一群人护着顾煦与苏清婉冲破了城门。 顾煦这些年在边境养了许多死士,身边多的是武艺高强之人,而城门外早就有人接应,故而让他们拼出了一条血路。 顾舟站在城楼之上,从一旁侍卫的手上拿了弓箭,瞄准了苏清婉的后背,她欺骗他的感情,弃他于不顾,此时又要与他人远走高飞,如何能不气,如何能放任,如何能让她如意了去。 一旁的江锋忽然出声,“陛下,您三思。” 江锋身为局外人,对这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更加透彻,他知道面前之人已然失去了理智,被底下二人逼到了一定程度,而他身为帝王,怎能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底下逃走,怎能允许被喜欢的人三番四次戏弄,又怎能接受这个事实,故而才会偏激,想要杀了她了事。 顾舟的手微微抖了抖,显露了那颗颤抖的心,他的手紧紧握住箭,那股怒火更本压制不住,两日两夜未休息,眼眸里爬上了鲜红的血丝,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来。 他还未射出箭,底下却发生了另一幕。 顾煦从另一匹马上一跃而起,坐到了苏清婉的马上,将人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顾舟气得心口发疼,手一抖,只听见嗖的一声,箭射入了顾煦的肩膀之上。 顾舟也吐出来一口鲜血,浓稠的乌血喷在了城池上,他低低笑出声来,“好一对深情男女,连命都可以不要,难怪惹得小娘子连家人都不顾及了,要跟着他远走高飞了去。” 说着顾舟又接连射出了几箭,可能是因为心绪起伏,并没有射中,而他们越行越远,消失在了视野中。 顾舟捂住胸口,忽而道:“江锋,给朕备马,朕要亲自将人捉回来,朕要当着她的面,把顾煦抽筋扒皮,再将她一点一点折磨至死,朕要让她后悔所做的一切。” 江锋看到他背后又冒出血丝,想必是那伤口又裂开了,他担忧道:“属下一定将两人捉拿回城,还请主子保重身体。” “江锋,你不懂,这口气,朕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朕一定要亲手将他们捉回来,否则朕寝食难安。” 第25章 江锋阻拦不了,便让曹公公叫上了太医,这一上路就是半日,抵达一家驿站时,顾舟才下马就晕了过去,跟来的几名太医忙给他诊治。 伤口已经溃烂,有脓液流出,必须将腐烂的肉给剔除,又加上体内还有余毒,这一倒下便一直昏迷不醒,又是呕吐又是发热,还伴着梦魇。 直到一日后顾舟才醒了过来,醒来的那一瞬间,一股晕眩的感觉传来,全身乏力,像是虚脱了一般。 一旁的曹公公见他醒来了,倒是喜极而泣,“陛下,您总算醒了过来。” 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夜色,他问:“朕昏迷了多久?” “陛下昏迷了整整一日。”曹公公如实说道。 顾舟眉头微微蹙起,“江锋呢?” 而江锋恰在这时走了进来,看到了顾舟那阴森骇人的眼神,他微微顿了顿道:“主子昏迷后,属下便带着军队跟了过去,却在快要追上的那一刻,山上发生了雪崩,前方的整条道路都被雪给覆盖住了,苏娘子他们,他们大概很难有存活的几率。” “为何会忽然雪崩?”顾舟挑眉,眼里带着浓浓的疑惑,“会不会是人为,为的就是挡住后面追赶的人?顾煦他不像表面那般温和,他很攻于算计,会不会是他的阴谋?” 江锋仔细回想着,片刻后道:“属下跟踪之时,确实听到前方有马匹之声,且那雪崩来势汹汹,并不似人为那般简单。” 顾舟沉思了片刻,“有没有派人挖通道路?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早就命人在挖,已经清了一半的道路,但暂时未见到什么。”江锋道。 这时,曹公公从外端着膳食和药碗走了进来,“陛下,您先用膳,这药也到了该用的时辰。” 顾舟挥了挥手,示意江锋出去,而他也从床上坐了起来,麻木进着食。 脑中想的却是梦里的东西,昏迷时,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苏清婉当着他的面与顾煦搂搂抱抱,丝毫没有顾及他半分,甚至是故意挑衅地看着他,就像是故意气他。 那时,他只觉得心口处像是被人刺了一剑,鲜血淋漓,千苍百孔,他恨不得将他们二人一剑刺死,可那时候他忽然发现他坐在轮椅之上,动弹不得,亦奈何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他的面前经过。 顾舟一口将药灌下,砰的一声将碗搁置在桌上,旁边的曹公公被吓了一跳,小心问道:“可是这饭菜不各陛下的胃口?” 顾舟握紧拳头,背部又隐隐传来疼痛,那疼痛越来越明显,他痛苦地轻呼出声。 曹公公却看到他背上流出的血迹浸透了衣裳,他惊呼一声,“伤口又裂开了。” 顾舟紧咬牙关,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重新包扎好伤口后,顾舟坚持上路,只不过这次坐上了马车,马车内垫着柔软的床垫,上头铺着柔软的被褥,一行人又重新启程。 一段路过后,马车停了下来,曹公公掀开一角车帘,见人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又悄无声息往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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