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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温柔地摸着她的脸，“是娘亲不好，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们姐弟。” “阿娘，是我不好，以后我都听阿娘的话，阿娘不要离开我和阿弟，可好？”苏清婉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将头埋在了她的背上，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只觉得泛起一阵又一阵酸涩。 可下一刻，面前的阿娘忽然消失了，层层白雾将她包裹，她慌乱地叫着跑着，可却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出这白雾蒙蒙的地方，也再也找不到她的阿娘，是她亲手将她的阿娘推进了火炕，再也回不来了。 她愧疚，悔恨，痛苦，只觉得呼吸越来越不畅，猛然间，她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 原来方才是一场梦境，就像镜花水月一般，原来她又被救了回来，又要承受无止境的折磨，眼泪像流水一样，心痛的无法言语，这或许就是她的报应，她任性的代价。 红柚与秋霜见她醒来，皆是喜极而泣，红柚担忧地询问她的状况，秋霜则是跑出去朝顾舟禀明情况。 她静静流着泪，呆呆看着头顶，不想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红柚见她这样，只觉得难受极了，心知她是受了伤，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舟来了以后，苏清婉眼神更加木纳。 顾舟看着她的模样，情绪极为复杂，他明知心底的感受，却又无法放下心里的结缔，无法做到与她好好相处，心里及其纠结。 红柚端过来一碗粥，苏清婉连看都未看一眼，不动也不说话，就像个活死人一般。 顾舟拿起粥碗，难得耐心的喂到她唇边，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顾舟眉头紧紧蹙起，“苏清婉，故意装死是吗？你做这副模样是要给谁看。” 苏清婉余角看到顾舟在说话，可她只是想要回到那个梦境里去，回到阿娘的怀抱里，在那里有属于她的温暖，一回到现实，这儿便只剩下无尽的压抑。 顾舟在她耳边急怒的威胁，可她忽然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感觉那声音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再也听不见，她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了自己的存在，安静的出奇。 她很奇怪为何忽然就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她微微动了动眼珠，想要仔细去听旁边是否还有顾舟那带着怒意的声音，却是真的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了。 真好，这样，她就再也不用听到那些让她觉得压抑的声音，这样她就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她的肩膀却忽然被一双大手摇晃着，苏清婉知道是谁，她随意一瞥，看到顾舟眼底闪过惊诧，而他的指尖触及她的耳朵，她只觉得有一丝微微的刺痛，接着就看到了顾舟手上的鲜血，还有他骇然的神情。 苏清婉麻木地看着这一切，没过多久，便有太医来为她诊治，她猜想，或许是在水底时，耳朵受了伤，所以才会忽然听不到声音，或许是哀莫大过于心死，她想逃离这一切。 她没有吃一点东西，一双大手将食物硬塞进了她口中，她排斥的全部吐了出来。 接着她被一只大手捏住，强迫自己看向他，他的眼里有浓浓的压迫与威胁，她看到了他的口型，是阿弟两个字。 他在用阿弟威胁于她，是了，这是他一贯手段，她面无表情，很想无视他的威胁，可心底深处闪过一丝惶恐。 接着便看到了他眼里浓浓的控制欲，苏清婉排斥这一切，排斥她还能看到，若是眼睛也瞎了，就再也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她干脆闭上了眼，他的气息忽然袭来，他用力咬住了她的唇瓣，舌尖强硬的闯了进来，纠缠着她的舌。 她没有动作，随便他想怎么样，或许她不回应他了，他便觉得无趣了。 而他却是不死不罢休，时而温柔，时而又暴躁，苏清婉只觉得舌尖火辣辣的疼，她都这样了，他却还不肯放过她。 直到他终于没了耐心，才放开了她，而他再次掰过她的脸，又用唇形说了阿弟两个字，还有一个杀字，苏清婉心底一紧，可能是长久未进食，没有了力气支撑，再一次没有了意识。 没意识之前，她却忽然惶恐至极，阿弟，她的阿弟不能出事。 第43章 苏清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晌午，一缕阳光趴进屋内，看起来暖意融融，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一点温暖，也还是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 而她稍一抬眸，便看到床边多了一个人，那个人坐在轮椅上，身形消瘦，曾经懵懂天真，意气风发的小郎君，仿佛在一夜之间便成长了，眼底多了些消沉，颓靡，沮丧。 苏清婉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阿弟，她活泼可爱的阿弟变成了这副模样，让她差点没有认出来。 眼眶瞬间挤满了眼泪，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她擦拭掉眼泪，看到苏清琏眼中逐渐升起来的痛苦与担忧，随后却是笑了。 那笑容里都是心酸与坚强，他这副模样全都是因为她，她心底闪过浓浓的愧疚，如今他这副模样了，却还在担心她。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又扶住脑袋重新坐了下去，因为很久未进食，没有一点力气来支撑。 而苏清琏端过红柚手里的粥，要来喂她。 苏清婉心里难受至极，她拿过那碗粥，将热腾腾的粥一口一口咽下，清甜的小米粥却被她喝出了苦涩的滋味。 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碗里，鼻涕流了下来，她怕 被听到抽泣声，便用帕子将眼泪与鼻涕胡乱擦去，面对阿弟之时，她努力地扯出了笑容，让他不要担忧。 她这才道：“阿弟，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牵连，是我对不起你。” 她听不到声音，却能看到他眼底闪烁着笑容，这笑容带着一股坚强的力量，他用口型说着，“我没事。” 苏清婉看着他故作坚强来安慰她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了，她最亲近的两个人，娘亲去了，阿弟成了如今这样，她却无能为力。 她深深吸了口气，做了一个决定，她不能再害了阿弟。 顾舟是夜晚来到月华宫的，苏清婉沐浴后坐在床上发呆，眼神有些呆滞。 她闻到了顾舟身上的味道，朝他看了过去，他穿一件玄色锦袍，袖口与领边用金丝线勾勒着云纹图案，使他冷峻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疏离的拒绝感。 苏清婉明白，他故意将阿弟接来这宫中，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听话，从而受他的控制与摆布，他手中掌握着权利，确实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她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顾舟，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知她听不见，顾舟那双深邃眼眸定定望着她，似乎就在等着她的话。 苏清婉润了润干涩的唇瓣，“你放我阿弟出宫，从此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舟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话。 苏清婉到此时隐隐感觉到，顾舟迟迟不杀她，或许确实对她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她的皮相，或许是因爱生恨，只不过被这样一个偏执敏感而又疯狂的人爱着，她从心底感到恐惧。 “顾舟，你要是不放我阿弟出宫，那么你看到的将会是我的尸体，我不会再让你折磨，不会再让你如意。”苏清婉眼里升起一丝决然。 顾舟本想拒绝，可不知为何，想到那日她决然跳入水中的样子，心底升起来一丝无法控制的惶恐。 他拿起她柔软的手，在她摊开的手掌心一笔一划写着，“希望你说话算话。” 苏清婉嘴角升起一丝弧度，他果然答应了。 次日早，苏清婉让红柚叫来阿弟，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她开始交代起来，“阿柚，我已经求了那人，他愿意放阿弟离开，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阿弟以后就拜托你了。” 两人一听这话，便看到了他们眼底的担忧与诧异。 苏清婉笑了笑，“你们不必担忧我，我以后都不会寻死，我最担忧的便是你们两，伴君如伴虎，只有你们出了宫，我才能安心，这皇宫里头锦衣玉食，我以后会好好过日子。” 说着她将昨晚上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里面全是金银首饰，全部都是顾舟送与她的，随便一件都可以抵他们一年甚至几年的生活开销，“这里面是一些银钱与首饰，够你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了，你们出了皇宫不要去苏府，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过日子。” 苏清婉握住了红柚的手，“阿柚，阿弟以后就靠你了。” 红柚的眼泪啪嗒一声掉落在苏清婉的手背之上，滚烫的一滴。 苏清婉的手微微一顿，“出了皇宫便将这些首饰当掉，把钱存去钱庄，穿着要低调，千万别引起注意。” 苏清婉一直交代着，说了又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后，才停下。再抬眸时，却发现阿弟已经泪流满面。 苏清婉心底不好受，便又让他们走，“马车应该已经在殿外候着了，你们快走吧！” 苏清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力气之大，却又微微颤抖，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握之中了。 而苏清婉没敢去看他那双流泪的眼眸，他也知道，留在这皇宫当中，就是对她的束缚，道理大家都明白。 直到他松开了手，他们走出了房间，苏清婉看着他背影消失的那一刻，眼泪才滑落下来，而后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晚，顾舟又来了，他手里拿着一瓶药，还拿着一根羽毛。 他一进来便坐到了她旁边，而后将药瓶打开，用羽毛蘸了些药膏后，把那药往她耳朵里塞。 冰凉的药膏带着一丝舒缓，同时又带着些痒意，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她不由控制的缩了缩肩膀，他却扶着她，不让她动。 虽然听不到声音，可能感觉到他的热气吹拂在她的耳畔，她想离开一些，却又动弹不得，煎熬着两边都上了药膏，她以为终于可以结束。 而他却忽然咬住了她的耳垂，他动作很是温柔，那本来就是她的敏感地，使她半边身子都麻了去。 她本来就打定主意，随便他对她如何，她都不搭理他，可没有想到一进门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苏清婉心底也暗暗较劲，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有发出声音来的任何可能。 顾舟当然注意到了她所有的动作与表情，他忽地将她抱了起来，走到了铜镜那儿，从铜镜里看着她。 两人对视，铜镜里的他容貌清俊，肌肤冷白，线条流畅，赏心悦目的眼眸里染上了情欲，那种饥渴从他眼底泄露出来，危险又迷人。 或许任何人被一个这样的人紧紧搂在怀里拥吻之时，都会感到心悸，苏清婉却没有心悸，只有忍不住的哆嗦和颤抖，还有心慌。 他的吻从肩膀处开始掉落，沿着脊背一直到后腰窝那里，细细密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着她的心脏般，她本来就是极为敏感之人，此时已经凭着一股毅力不让自己臣服在他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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