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顾舟的娘亲就是被越贵妃逼死的,就是因为她善良但是太过孤高,不为皇帝所喜,加上越贵妃不断地在他的父亲面前进谗言,让他们母子受了很多冷眼,当年的她特别能体会那种不被父亲所喜的滋味,所以才会帮助顾舟,那是一个与她同命相连的人,而顾舟最厌恶之人便是仗着自己得到的宠爱,而去害他人性命的人。 她以为自己恨透了顾舟,再也不愿意与他产生一点关联,没想到,居然还要主动揭开自己的伤疤,利用他来对付自己的继母。 苏清婉笑得凄然:“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还需要我一一与你提起吗?如今你的儿子落入牢狱当中,大概就是你当年造下的罪孽的报应!” 吴氏因为面前之人已经彻底爆发了怒火,她冲上去就要打她。 巴掌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痛,若是在以前,她定会去大哭一场的,然而,母亲去世了,她又在女戒司呆了许久,于此痛楚,她似 乎已经麻木了。 她伸出手来,抓住吴氏再一次要抽到她脸上的巴掌,眼神里满是倔强。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沉冷的声音,那声音不怒自威,“够了。” 吴氏抬眸间,忽然看到了门外的顾舟,她脸色瞬间大变,心里百转千回,极为扭曲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脑中一片空白。 她本想教训苏清婉,顾舟怎么来了! 其余人一瞧见顾舟,瞬间颤颤巍巍跪了一地。 苏清婉的手心早已流出了血,沿着她的手腕蜿蜒成一条小河般往下流淌,随之滴落,极为触目惊心。 顾舟看着那滴血,看着她脸上的痛苦神情,就好像看到了娘亲死时,那地上蜿蜒成溪流的乌血一般。 面对越贵妃不怀好意的言语,那时自己脸上神情就是如她一般吧。 “再好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死得那般惨!”这句话是越贵妃对他说的,那时她一身华服,头上的金钗明晃晃地刺着他的眼睛,举高临下地望着他,满面春风。 娘亲告诉他,日后要好好地,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做一个合格的储君。 可是,善良的人总是如娘亲一般落得横死的下场,她的一生也被碾成了粉末,铺成了别人向上攀爬的路。 仇恨一瞬间袭上了心头,他痛恨地看了眼吴氏,头疾开始隐隐做疼,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痛苦与压抑忽然袭上心口,气不顺,像是压了快大石头。 吴氏因为恐惧,颤颤巍巍扑通一声跪下去行了个大礼,“臣妇拜见太子殿下。” 院落里安静的可怕,顾舟许久都未出声,许久才朝苏清婉看去,“孤在外头等了许久,苏娘子你是故意为之,还是想违抗皇命?” 苏清婉身上出了冷汗,寒冬腊月里,凉风一吹,她身子骤然抖了抖,“臣女也不想让太子殿下久等,可殿下也看到了,是有人在院里堵住了臣女,故而臣女脱不开身。” 吴氏一听,急怒道:“臣妇冤枉。!” 顾舟身边的侍卫忽然出声,“粗鲁妇人,不可在殿下面前无礼放肆,来人,给她掌嘴。” 吴氏霎时间白了脸,她颤颤巍巍还想要辩解,一名高大的侍卫顿时走了过去,在吴氏说出话来之前狠狠打了一巴掌,她连出声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顾舟看着苏清婉冷然道:“是吗?” 苏清婉脸不红心不跳道:“臣女绝无半句虚言,还请殿下为臣女做主。” 吴氏被扇了十几个耳光,脸已经肿的不像人样,连话都说不利索,但她还是要为自己辩驳,她声音断断续续,“太子殿下,臣妇冤枉,臣妇是看清婉将殿下给气跑了,所以才来看看情况,并不是臣妇有意为难她,臣妇绝不敢阻拦圣谕。” 顾舟冷语看了眼她,“满嘴粗俗之语,污蔑她人名声,胡乱造谣,品行败坏,该杀!” 吴氏吓呆了。 苏清婉冷然勾了勾唇,她赌对了,吴氏这是撞到了枪口上,戳到了顾舟的痛处。 吴氏煞白着一张脸,“太子殿下饶命,臣妇再也不敢多言。” 说着在地上磕起了头来,顾舟冷冷看着,若不是因她还有个罢职在家的尚书夫君,顾舟不会留她这条命。 他温升下令,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恐怖,“把她的舌头割了,免得以后到处胡言乱语。” 吴氏吓得哭出了声音,大喊着饶命,苏清婉看到顾舟眼底的冷漠,那些哭喊声仿佛提不起他心底任何波澜,他仿佛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的人,也丝毫不允许别人挑战他的权威。 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吧!若非吴氏还有个尚书夫人的头衔,大概会被他直接赐死,可接下来他要怎么处置自己呢? 顾舟这才低头看着跪在那里的人,看到她手上的血迹时,眉头蹙得更深,血腥味使他烦躁,而她颤动的眼睫下闪动着微微的慌乱,她在心慌。 他确实恼怒,“苏娘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此时一幅怕极了孤的样子又是装的哪出。” 苏清婉闻言索性不跪了,直接站了起来,要杀要剐随便他好了。 而顾舟忽然朝她走近了一步,“苏娘子,你看你苏家需要什么,这圣上就好像是你苏家肚里的怀虫一般,就送来了什么,这下你苏家总该满意了吧?” 苏清婉心知他因为这场赐婚而心底不快,她如今也不想,尤其在看到他此时的真面目以后,她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回他的话,如何与他沟通。 顾舟眼里闪现出来痛恨,“你是不是以为孤拿这场赐婚无可奈何?是不是以为孤就要受他人摆布?” 苏清婉也知道他情绪不太好,“太子殿下,我知你不想娶我,可我亦不想嫁你。” “是吗?”顾舟深吸了口气,他抬眸随意望了望,忽然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使劲拽着她往一处楼阁走了过去。 手腕被他拽得生疼,可更让人难受的是这个人身上的压迫感,和他待在一起的不确定性,她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预料不到,但又能够隐隐察觉不是好事,尤其她此时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戾气,让人无端惧怕。 她的心宛若悬在半空当中没有着落点,随着他的喜怒不定而上下摇摆。 这楼阁还是娘亲在世时建造的,楼阁的图纸是她花了一月画的,而后请了工匠,亲自监工,在苏清婉的心里,阿娘就是无所不能的,是一位才女,她不仅会医术,还会许多东西。 而这样的娘亲却不得父亲所喜,听说这楼阁建好之后,父亲一次都没有来过,在父亲的心底,大概觉得娘亲不像别的闺阁女子,让人无法理解。 顾舟将她拽到了最上一层,手生疼生疼的,而苏清婉强忍着泪水,红着一双眼睛朝他看了过去。 身为习武之人的他脸不红气不喘,“苏娘子不是也不想嫁给孤吗?那正好,只要你从这跳下去,就解脱了,孤就相信你没有给孤下过毒了如何?那样孤会放过你苏家,包括你胞弟。” 第7章 他的声音冷漠而残忍,而他的神情不像在和她说着玩,但凡心理素质差一点,此时怕是已经被吓得腿软,可苏清婉打小就见惯了父亲凶狠狠地模样,也知道当一个男人真正无情之时是怎样的。 母亲就是因为父亲的所作所为而郁郁寡欢过,也曾因父亲的逼迫而有胞弟,可父亲又因为胞弟身体太过孱弱而嫌弃,而娘亲也因此有了病症,最后终是死在了这听雨楼。 “怎么了?苏娘子不敢自证清白?”顾舟看着她沉思的模样问道。 苏清婉却忽然抬起了头来,“殿下就这么想要我的命吗?要么我和殿下立个约,一个月,我定会想办法将事情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你觉得如何?” “你想和孤耍什么把戏,还是你想拖延时间?”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着,冬日里的风更为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使人缩着脖颈。 苏清婉只觉得这亭台楼阁之上的风更加冷冽,而耳盼忽然传来一阵极速地旋风,她下意识望了过去,却发现一支利箭直直朝着顾舟的方向射了过去。 就算那支箭不是朝自己射过来的,苏清婉都只觉呼吸一窒,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顾舟早已察觉,他身形一动,锋利的箭尖擦过他的臂膀,顾舟身边的侍卫江锋大声道:“有刺客,保护殿下。” 更多的箭射向了亭台楼阁,像一场箭雨,从远处的天空中直射而来。 苏清婉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心骤然停止的瞬间,脑袋有片刻的空白,就在此时,忽然想到这楼阁之上有一处暗格,她想也没想便朝着那处机关走去,而顾舟也在暗门关上的瞬间紧跟着走了进来。 他跟着进来做什么,最好是被利箭射死在外头,这样就不会有人逼着她跳楼,逼着她去死,心底微微恼怒他跟进来的举动,可却也无可奈何。 黑暗中,她听到对方厚重的喘息声,大概是受了伤,她暗暗想,若是自己会武艺该多好,正好可以趁着他受伤之际再给他致命一击,谁叫他那样对她。 可也只是能那么一想,她停顿了下,便顺着记忆中的感应摸到了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颗夜明珠,瞬间里头敞亮起来。 苏清婉这才看到他臂膀上流了许多血,又朝 着暗格内扫视了一圈,娘亲那时候喜欢医术,因此这屋里放了许多本医书,还有留下来的药,自己从小就闲不住,总会磕磕碰碰,因此娘亲的每个房间内都放有金疮药。 可想到他对自己做的一切,她便冷下了给他拿药的心思。 顾舟忽而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孤的命吗?孤若是不防着些,早就命丧黄泉了。” 苏清婉身形微顿,帝王之家无亲情,眼中能看到的全是那个宝座,他能坐上如今的太子之位,想必经历了很多场这样的厮杀。 “若换成是你,你会不会怀疑?”顾舟忽然语气加重,“所以孤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怀疑的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因为孤的软弱只会带给孤无尽的伤害。” 苏清婉手上的夜明珠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摔成了两半,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顾舟看着地上破碎的夜明珠,“孤本想放你一命,可你却自己往孤面前凑,你让孤如何办?” 苏清婉压抑着心口的难过与愤怒,仿徨而迷茫,憋屈的说不出话来。 “孤太了解越贵妃的为人,她不是轻易放手的人,她一心想要孤死,当年阿娘含冤而死,她随意找了几人作证,说孤不是父皇血亲,是与人苟且偷生所出,所以孤被她毒哑打残,后囚禁于冷宫,她是个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说到此处,顾舟握紧了拳,强压着心底浓郁的恨意,“苏娘子若是不顺从她的意,她便会害你的家人,或用家人威胁你,你让孤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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